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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迷迷糊糊的被程书墨拉着往楼里走。男的俊雅,女的妩媚,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认识程书墨,对旁边的人说着话,然后有人经过,听到对话声,也停住脚步观望这一对,渐渐的观望的人越来越多。
“真的是程书记,不可能有假,你看局长那态度……”
“比电视上看起来还年轻,他旁边的女人是……”
“大中午的书记带女朋友来干嘛?累”
“不会是来登记吧?”
“天,这么急?”
颜玉渐渐的恢复了神智,感受到四周各式各样的目光,顿时皮肤觉得灼烫起来。心跳太快,太剧烈,她觉得左胸都开始隐隐作痛。她抬头看着走在她侧面的男人,正好,他亦转过头,温柔一笑,空气也随着他嘴角的弧度变得异常旖旎。
张局长带着两人走进办公室,掩上门,隔开外面探究的目光。桌上已经摆好了表单和笔,程书墨笑着把颜玉推到椅子上坐下:“填表,快点。”
颜玉拿着笔,手指有些抖,写得很慢。或许是思绪太乱了,她把性别都填成了政治面貌,过了一会儿她才发觉这个错误,连忙说道:“那个,我填错了……”
张局长立刻重新给了她一张表格。颜玉拿着笔写了一半,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扭头看着他:“不对啊,程书墨你怎么想的?这么突然就把我拉来结婚?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什么意思啊你?萌”
程书墨对她眨了眨眼睛:“你难道不同意?”
颜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另一码事!就这样跑来登记,太,太……”
程书墨拿过她的表格,避而不答:“写得真慢,蜗牛速度。我还赶时间呢,帮你填了算了。”说罢直接笔走龙蛇唰唰唰一下填完,递给张局长,笑吟吟说道:“对了,我们来得匆忙,户口本什么的都没带,不妨事吧?”
“没事,没事,请去隔壁照相……”
程书墨拉着被他震惊得发懵的颜玉起身,趁着张局长转过身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脸,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要照相了喂,别木着一张脸,微笑,微笑。”
颜玉盯着他,心绪乱如麻,有千言万语如同洪水一般的往外涌,可是一句都说不出来,程书墨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颊低声笑:“脸色不错,看起来就喜气洋洋的。嘘,别闹了,人多,你想让人看笑话?”
颜玉还没提出任何异议就被程书墨半强迫的拉到照相的地方。他替她理了理头发,揽住她的腰站在红色背景之前,对摄影师比了个的手势。
闪光灯一亮,两人含义不同的笑容被定格。
程书墨在相机的小屏幕上看了看效果,满意的拍了拍年轻的摄影师的肩膀:“不错,不错,人才,改天请你吃饭。快去洗出来,结婚证上要用呢。”
小伙子被程书记的亲切感动得轻飘飘的,受宠若惊的照办。颜玉又被他拉回了办公室,怔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说出话来:“程书墨!你也太霸道了,带我来登记之前你至少也该征求下我的意见吧!你知不知道尊重我的感受?”
此时张局长估计正拿了两个红本本贴照片盖钢印,不在办公室。没有外人在场,程书墨也不作出那副淡定儒雅的样子,眉毛一扬,神情很是嚣张,依稀可见曾经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的影子。
“亲爱的颜小宝,对于我来说,办结婚证根本不需要亲自来的,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一切了。就是因为我很尊重你的感受,所以才带你来登记,否则咱直接可以跳过这个步骤!”
“你,你敢!你仗势欺人!”
程书墨“啪”的合上手掌:“对,你早就说过,我是个讨厌的特权阶级。”
颜玉和他讲不了道理,死死盯着他看了半天,又说:“你……你也不至于那么着急的跑过来登记吧?”
程书墨笑得眼睛眯起:“我着急?刚才是谁急吼吼的问我到底结不结婚的?我怕老婆啊,你有指示我肯定是第一时间照办的啊!”
你怕老婆才怪!
颜玉腹诽着,气势一下消弭无形。她顺着椅子软软的坐了下去,揉着额头,声音细软如丝线一样,似乎略一用力便会断掉:“是,是我先提出的,但是我没有说今天就结啊……”
“是吗?那你想什么时候?”
“……”
程书墨走到她旁边,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说道:“今天正好是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出行,宜安床,宜……”
“宜你个头!”
“别这样,我还不是心疼你?现在还有谁敢在背后乱说你了?”
颜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是是是,你有理。”
程书墨狡黠的笑:“唉,咱们最开始是你挑破了那层窗户纸,现在又是你主动提出结婚,亲爱的,你真是有始有终,不愧是新时代的女性,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
颜玉抱住头,哀怨不已,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这家伙肯定把她做的这些乌龙事记得牢牢的,比党章还要牢,并且会时不时的提出来镇压她。
她怎么是这样不靠谱的一个人啊!都做些啥事啊!主动的把这家伙拆吃入腹,又气势汹汹的向他求婚,今后她还怎样在这家伙面前抬头啊!
上帝啊,真主啊,佛祖啊,宙斯啊,玉皇大帝啊……
她纠结的抓着头发,咬住下唇,眼神涣散。她结婚了,感觉不羞涩,不兴奋,却很纠结,很丢人,很狼狈,她觉得自己根本是羊入虎口,还是自己找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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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孽缘遗珠(一)
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座椅扶手,玫瑰色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卡白卡白的。程书墨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一吻,慢慢的掰开她的手指放进自己的掌心:“乖,手不疼么?”。
颜玉从喉头发出了一声呜咽,模模糊糊的说了句:“我算是栽了……”
程书墨乐不可支,轻轻在她脑门一弹:“你自找的,没有后悔药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张局长拿了两个红本本,笑吟吟的走进来:“程书记,都办好了。”
程书墨接过大红的结婚证,翻看一看,眉梢眼角皆洋溢着笑。他递了一本给颜玉:“现在咱俩关系受法律保护了,收好哦,老婆。”
张局长在旁边连声说恭喜。程书墨道了谢,拿出钱夹问道:“真是多谢你了啊张局长,对了,照相什么的,多少钱?”
张局长怔了怔:“这个不用了,这个不用了……”
程书墨道:“这样不太好吧,搞特殊不应该啊。”
颜玉闻言,扭头盯着他。程书记什么证件也没带,午休时间跑来登记,这不是搞特殊是什么累?
张局长尴尬笑:“二十。”
程书墨抽出一张二十的递给她,刚刚转身,又从钱包里找了一张十块钱:“对了,还有工本费九块钱呢,我没零钱了,麻烦找一块。”
颜玉差点晕了。张局长手忙脚乱的翻皮包,摸了一枚硬币,僵硬的递过来。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我下午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再见啊张局长。”
张局长拿着那烫手的三十块钱挥了挥手,看着程书墨把木呆呆的颜玉拉了出去,半天没回过神。
喜气洋洋的程书记拉着表情诡异的书记夫人大步走出民政局,到了门口花圃面前才停下。他低头在她额上一吻,微笑道:“老婆,我赶时间,先走了,你打车回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萌”
颜玉怔怔的盯着看着市委书记的专车远去,直到短信铃声响起,她才反应过来,疾步走到树荫底下躲避炽烈的阳光。她打开短信,脸上瞬间漫出潮红,犹如染上了花圃里簇簇红花的娇艳。
“老婆,欠你的婚礼,等咱俩空了就立刻补上。欠你的新婚夜,我会更加努力的赔偿。”
这死人,脑子里想的是补偿她,还是犒劳他自己啊!
颜玉用力捏着手机,脑海里描绘出他俊雅的面庞,还有那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当成沙包好好的揍一顿。
炽烈的阳光被树叶切割成一束一束,在地上投下了浅金色的光斑。一阵清风拂过,树木轻轻的响着,光斑也在地上跳动了起来,颜玉凝视着地上调皮起舞的光斑,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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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墨赶在一点五十七分走进会议室,马秘书早就等得焦急万分,见到他快步走来的身影,终于舒了口气,递给他几份文件,低声道:“这是会议纲要还有发言稿。”
程书墨点了点头。马秘书想起自己忧心忡忡的等他那么久,催他次,他却气定神闲,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忍不住低声向他抱怨:“程书记你到底做什么要紧事去了,我以为你会迟到,急死人了。”
“哦,我结婚登记去了。”
马秘书的稳重瞬间崩盘,手上的文件夹啪的落在地上,里面有些没有放稳的文件散了一地。
“老马,怎么了?”程书墨还是一副沉着的模样。他弯腰帮着他捡起一地的纸张,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集中注意力,开会了。”
马秘书直到落座都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程书记今天的举动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个小时不见,他就成了已婚男人,连一点预兆都没有。他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事,神情举止却还能维持优雅自持。马秘书揉了揉头发,只觉得自己的领导实在是捉摸不透,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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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世昭站在流光溢彩的外滩夜色之中,静静的抽着烟。他颀长的身体绷得很直,神情淡淡的,辉煌的灯火也不能给他一对漆黑的眸子添上一丝灵动的色彩。
轻薄的烟雾缭绕在他周围,似乎把他和熙熙人流隔绝开来。他就这样寂寥的看了许久夜色,嘴角慢慢的挑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拿起手机,拨了雷绍的电话。
“老程做事太匪夷所思了,这个婚结得……”
雷绍却很反常,笑声干巴巴的不带一丝感情,似乎神思都是恍惚的。阮世昭略略有些诧异,问:“出什么事了?”
雷绍过了很久才说道:“我只怕有大麻烦了。”
“怎么?”
“叶欣的爷爷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这也难怪。叶欣做出那样的好事,叶家那么好面子,怎么受得了?叶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一病不起,情理之中,可惜了,叶老爷子倒是个真正年高有德的人。”
雷绍吁了一口气:“是,可惜了,但是我惨了。叶欣她爸才去世,老爷子再一走,叶家就只剩一个叶欣了。她服刑,怎么可能抚养孩子?有能力抚养那孩子,并且血缘最近的人,是小静。”
阮世昭微微一怔,江风拂来,虽然是四月暖融融的春风,他却觉得一股阴寒之气被吹进衣领的风带入肌骨。
叶欣阴谋败露之后被送进监狱,但是叶家虽然人丁稀薄,也无人就任要职,但因为是军医世家,叶老爷子同多位首长都有私交。说了很多情,也动了不少关系,叶欣在监狱服刑也不至于受太大的苦。
程家和阮家不至于天天盯着叶欣不放,她安安静静呆在监狱中,隐瞒了她有身孕的事实,叶家第三代又只有她一个人,她非要留着这个孩子,叶老爷子也不忍心逼迫她,于是便帮着瞒了下去。
等人发现的时候,叶欣已经有孕四个月了。逼迫人打胎这样太过阴损的事,程阮两家也不忍做,再者这孩子今后想必和他们也产生不了什么瓜葛,这事就这样放了过去。
正文 孽缘遗珠(二)
“叶欣不是还有个姑妈?”。
雷绍冷笑:“她姑妈的夫家会接受这个孩子?再说,血缘也隔了一层。文家已经彻底败了,文正南那两个堂兄也可笑,奢侈惯了,无法接受次一点的生活,跑到拉斯维加斯赌了一把,妄想发横财,结果现在他们养活自己都困难,活生生气死了文家两个长辈。世昭,你说我是不是倒霉?本来想法子就可以推的事,现在和水蛭一样贴得紧紧的,甩不掉。”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说:“我爸面临升迁,多少人盯着我家,一点小错处就会被拿来上纲上线的宣扬。实不相瞒,我爸惹着一个人了……”
雷绍压低了声音,说了个名字。阮世昭的心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官场之中,总会有些派系互相争斗不休,雷绍父亲得罪的人,正好是另一个派系的大人物,连阮家程家也要忌惮三分累。
“叶欣有孕的事已经被那个人知道了,如果小静不抚养那孩子,被他作文章,估计要扯到推卸责任,冷酷无情,六亲不认这样的话题上……”
阮世昭焦躁道:“这是哪门子的责任!叶欣自己造的孽种……”
“按照法律,小静还真的得负监护人的责任。如果雷家的儿媳妇拒绝抚养,追溯上去,是不是我家长辈冷血干涉,让一个新生儿没有归宿?再由此慢慢引申,谁知道我家会被扣上什么帽子!你知道那个人的手段的,我家可不能被抓住什么把柄,也许过两年能斗过他们,但是过两年也未必有那样好的升迁机会。”
“你是怎么打算的?你家怎么说?”
雷绍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找个保姆带就是。你知道我家对小静的出身颇有微词,因为这事,他们对她的成见更深了,她本来身子就不好,又喜欢胡思乱想,现在……唉……还有,那个孩子今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等那孩子大了,这身世,要怎么对他说?”
阮世昭用力的揉着额头,心烦不已:“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再说,叶老爷子只是病危,说不定能抢救过来。萌”
“我看希望渺茫。叶欣那档子事已经让叶老爷子病了一场,叶欣父母又出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一个老年人能撑住?”
“这事情你对老程说了没?”
“暂时还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真是荒谬,文正南把颜玉害成那样,他却有了孩子!”
灯火映在滚滚黄浦江面之上,被抖散成了五颜六色的细碎光斑,随着波涛起伏跃动,直欲晃花人眼。阮世昭被这样斑斓的色彩晃得眼晕,转身信步往前走。他记起颜玉初来上海滩的时候,兴致勃勃的想看外滩,他便带她过来见识十里洋场。那也是个灯火辉煌,行人如织的夜晚,颜玉走在人群之中,灯光变幻,她的脸也时明时暗,随着霓虹显出不同的颜色,让她一张俏脸看上去有些不真切。
他给她讲了很多旧上海的轶闻,青帮红帮,杜月笙,地下党,洋人,她听得入迷,笑得也很欢喜。她左顾右盼的看着那些漂亮的建筑,发丝随着她脑袋的晃动轻轻扬起,有几缕拂到她脸上,她却并不撩开。终于,他发觉她其实是为了笑而笑,她的活泼也是刻意为之,他随意问了句:“你好像不高兴?不喜欢这儿?”
然后,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生育的阴翳已经深入她的血液,思绪即使不经意的触碰到那一块***,总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伸出手,却只能在她肩头轻轻拍两下,以示安慰。她裹紧了风衣,瘦削的身体在江风中轻轻抖动着,说不出的脆弱,可是却傲然坚韧的挺立,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他明白,再深的伤痛,她也自己咬牙承受,从来不会想起借谁的肩膀靠一靠,也只有程书墨一个人能把她拥入怀里,好好疼惜。
可是她总是那样犹豫不决,自怜自伤,却无人可以安慰。她又开始埋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