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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她为何会对那老人心软的原因,韩奇风看起来虽然苍老、虚弱,可是他的脸上却散发着生存的光芒,那种光芒使她想起终日沉湎在回忆中的父亲,过去的他,脸上也曾有那样的光芒。
为了生存而奋斗,那种神采令她感动!
也许正因如此,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那样的生命力多令人艳羡!而她自己,她知道,她的光芒却正在渐渐消失。
在努力这么多年之后,她终于开始相信她将败给她的父亲了!
☆☆☆
“怎么样?他说了没有?”孙伟平笑着迎接韩拓进门。
他耸耸肩:“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如此固执过!连我老妈出动都拿他没办法。”
“也许他这次说的是真话?”
“你今天才认识他?”他白伟平一眼:“更何况我都套出话来了,只是他一直不肯说那个倒楣鬼到底是谁。”
“大概是‘方氏’某个刚出炉的小业务吧!”伟平倒了杯水给韩拓:“反正总不会是他们的大头。”
“那是当然!”韩拓坐在办公桌上,抓抓一头乱发:“如果是荆泰生自己出马,别说被我老爸骗只怕我老爸连骨头都会不见!”
伟平摇摇头:“可怕的商业界女煞星!”
韩拓不屑的开口:“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也难怪会没人要!她八成长了六只角八只手!”
“听说长得不错。”
“就算她美若天仙也是个蛇蝎女人。”他嗤之以鼻。
孙伟平耸耸肩:“你打算怎么办?”
“英国方面不是很快会派人来吗?弄个庆祝酒会,给‘方氏’发张邀请函,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如果是荆泰生来呢?”
“不大可能吧?我们这种小公司给她塞牙缝都不够,更何况她太忙了。”韩拓极有把握的开口:“就算她来也是来看看是何方神圣抢了她的生意的,到时我们再看着办吧!”
☆☆☆
何安琪推开空无一人的经理室,并迅速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荆泰生不在。她知道她不在所以才进来。环顾室内,业务经理室并不大,装饰也不豪华,可是桌上那面写着头衔的牌子却像黄金一样,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她属于这里。
很久以前她就决定要这个益。
她为“方氏”效命七年,所有美丽的青春和花样般的岁月全投注在这里面,可是他们竟没注意到她的才华!
荆泰生年资比她低,才干也不过尔尔,但今天这间办公室和经理的头衔却属于她,叫她如何心服?
办公桌上的文件推积如,荆泰生向来不是个有效率的人,她的桌子乱得人一坐到后面,就会被那一堆文件给淹没。安琪不解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
她走到皮椅上坐定,重新环顾室内,发觉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甚至那原本无可忍受的杂乱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桌上方方正正的摆了一份文件,封面上是荆泰生潦草的字迹。
她毫无愧疚的拿起那份文件仔细观看,好半晌终于绽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原来如此!
显然荆泰生也有犯错的时候,这种错误若上呈董事会,到时连方董事长也无法袒护她吧?
安琪憨憨的笑了起来,几年来的抑郁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看看手中的红贴子,光明的前程在她的眼前开启了一条康庄大道!
“安琪?”
她一震!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塞进那一堆文件山里。
泰生和群美打开门走了进来,群美面色不善的瞅着她:“你坐在那里有事吗?”
“我在替经理整理一下,我进来的时候没人,看见桌上这知乱忍不住想收拾一下。”
她强自镇定的站起来,祈祷脸上不曾泄漏任何痕迹。
“我看不出有任何整理过的痕迹。”群美不客气的反驳。
安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和群美打一开始便彼此相厌,她打心眼里瞧不起终日花枝招展的群美,问题是群美是股东之一,她根本得罪不起。
泰生笑着缓和情势:“你们别这样,安琪,有什么事吗?”
她定了定神,将邀请函送到她的面前:“‘拓传企业’送来的邀请卡。”
泰生面不改色的看过红色烫金的贴子:“你去吧!”
安琪仔细观察泰生的脸色,竟没在上面看出半点痕迹,她收回帖子:“你不去吗?”
“我们和‘拓伟’没有任何来往,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送篮花什么的,都无所谓。”
她坐回她自己的位置,迅速瞄了她一眼:“还有事?”
“没有了。”何安琪告声罪,退出经理室。
群美斜睨关上的门,极不优雅的自鼻子中哼出一口气。
“你们两个真像两只刺猥。”泰生笑道。
“我就是讨厌她!心机重的女人已经够糟了,她不但城府深而且妒心强,我真不知道你干嘛升她当副理。”
“她的年资比我深,而且办事能力也不差,我升上了经理她一定很不服,如果不安抚她反而更糟。”泰生就事论事的口吻换来群美不屑的哼声。
“她为了业务经理的宝座都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你还替她说话,哪天小心她背后捅你一刀!”
“你简直不优雅到了极点,方群美。”她笑骂。
群美吐吐舌头:“谁叫我一进来就看见她,对她我想不出任何和优雅沾上边的词来用。”
泰生望着桌上凌乱如昔的文件,不禁在心里叹息,她又何尝不明白安琪的用心呢?
只是她实在不愿意让彼此不合而影响工作情绪,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工作了!
“泰生,听我的话,别让她太靠近你,那种女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群美正经的看着泰生。有些人外表强硬,其实内心却很脆弱,泰生就是这种人,有时想想这样的人很悲哀,因为他们在笑容之下总潜伏着不可预知的伤痛!
“好!我一定会和她保持三公尺以上的安全距离,这样你满意了吧!”
“再加长一倍如何?”
“你何不建议我开除她?”泰生斜睨群美俏皮的神情。
她嘻嘻笑了起来:“我投赞成票。”
☆☆☆
如果人间的真情可以衡量,那初恋的失去无疑将满溢在心底深处。
方世城坐在他别墅的阳台上,冬日明明的阳光晒在他斑白的鬓发上闪着银亮的光芒。
抽着烟斗的他年近七十却依然健朗如昔,脸上的风霜并未使他显得老迈,反而更替他凭添了几许风采。
他拥有当年他所没有的一切:财富、盛名、和一双孝顺杰出的儿女,老妻在几年前撒手人寰,而他也满足于目前的生活,续弦,想起来是多余而且可笑的。
他没什么好不满足的,他这一生所追求的几乎都已到手,只除了一点:他所爱的女人。
问题是她也死了,在许多年前便死了,而他至今仍然念念不忘,如果当年他不是那样专注于前途而且不是那样该死的谦让,或许今天的局面全完全不同。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对了,可是没想到反而因此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一个好友。
其实事到如今再去追论谁是谁非已不重要了,逝者如斯,想再如何都已稍嫌太迟。
他所遗憾的是,活着的人已不能再像过去了。
他看着泰生长大,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忧郁,一天比一天更加的防卫自己,到现在终于看见她把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心房里。
他不能理解。
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她必须去承受父母失败婚姻的苦果?
他无能为力了二十年,难道他还要继续无能为力下去?让荆远达硬生生的破坏自己女儿的幸福吗?
第二章
初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有些讶异;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海浪一样冲激到心里面来,可是他一开口我便完全清醒过来。
从没见过哪些令人憎恶的自大狂!
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原来故事就在那时拉开序幕的。
荆泰生
☆☆☆
荆泰生提着重重的公事包,低着头漫步在人行道上,今天的她不想太早回家——重复和父亲千篇一律的对话,再打那已打了二十年没有烽火的战事。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阴郁的心情压得她有种想大吼一声的冲动,可是她不行。
因为荆泰生是理智的、冷静的,而且绝对没有感情表征的人。她很确信未来字典里的理智一词的解释会附上她的相片。
所以她该死的不行!
有时她甚至会怀疑自己血管里流的是冰水而不是血,否则她怎么能这样控制自己?
这样活着仿佛是一具电脑机械人,而她甚至不是那种不犯错的机械人——“荆小姐?”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她有些茫然的抬头,正好迎上了韩奇风略带羞涩的笑脸。
“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亲切的迎上他。
“我在等你。”
“等我?”
老头儿自西装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邀请函:“送这个给你。”
泰生自他微微颤抖的手中接过邀请函,注意到他单薄的衣物:“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她四下看了看:“前面的咖啡店不错,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韩奇风温驯的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咖啡店。
“白兰地咖啡两杯。”她很快向侍者吩咐,又转回头来:“你可以喝点酒吧?”
他欣喜若狂的点点头,两人同时入座。
“你不必自己亲自送来的,你们公司已经寄了一份给我了。”
“我知道,可是我猜你不会来。”
泰生有些讶异老人精敏的心思,她有些尴尬的点头:“我想我还是不去比较好。”
韩奇风神色紧张:“可是我很希望你来,我——”
“怎么?有问题吗?”话刚出口,泰生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因为老人果然脸色一变,委屈的神情浮现在苍老的眼中。“没什么——”
她真的很想就此带过,然后不再理会这个奇异的小老头,可是她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
这个特殊的老头儿竟毫不费地的攻破了她的心房!
她认命地叹口气:“有什么事你可以说说看,也许我帮得上忙!”
他眼睛一亮:“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只不过我被开除了。”
“什么?”泰生吓了一跳:“为什么?你才刚替公司争取到一大笔合约啊!”
老人黯然的低下头:“公司是我儿子的,他认为公司里的人最好全是年轻人,不要有人倚老卖老,虽然我签到合约,可是这样对公司的士气有不好的影响。”
“这是什么话?那他也不能开除你啊,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工作,年不年轻有什么关系?”泰生有些生气,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反而替老人家制造麻烦!
韩奇风更加委屈,低低垂着头显得无比的沮丧:“其实也不能怪我儿子,他是董事长,在公司一切秉公处理是对的。”
“你出钱替他开公司请他当董事长,而你自己当业务替他跑腿打杂?”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呃——好像有点脱轨,可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企图将话题拉回他的原意。
“也不是这样,那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他也没强迫我,我只是不想太早退休。”
他试图弥补。
泰生不赞同的眼神让他知道自己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这样对待你!”泰生想了想:“如果你喜欢,你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
韩奇风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希望你去参加酒会而已,这是我为公司完成的最后一件事,我很喜欢你去。”
她考虑半晌:“好吧!我会去的。你确定你不想来我们公司上班?”
“不了。”老人的眼光饱含风霜的萧索:“我也真的是老了,该休息了。”
泰生望着他,那种为生命奋斗的光芒渐渐自老人身上褪去,她突然对老人的儿子产生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厌恶!
☆☆☆
在饭店美伦美奂的大厅中,韩拓穿着正式的礼服周旋在衣香鬓影的上流社会人士之中。
这次的产品发表酒会非常成功,连英国方面的劳伦斯都感到出奇的意外和高兴。他原本属意由“方氏”来代理他们的产品,可是和他洽谈的“方氏”代表却表示由他们来代理的效果反而不及由“拓伟”来代理的效果好,她很轻易的说服了他,现在看来她的话的确有道理!
奇怪的是:在商场上人人都无所不用其极的为自己争取福利,而那个女孩却将已经到手的生意拒之门外,这令劳伦斯百思不得其解。
“您还满意这次的成果吗?”孙伟平含笑来到他的身边,以流利的英语询问。
“当然。我没想到你们的成果这么好。”他笑着朝他举杯:“希望以后一帆风顺。”
“我们将尽力而为。”
“那天那位老先生呢?我没看到他。”
伟平愣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他可能晚一点才会到。”
“你们的业务代表很能干,我以为贵国的老人退休后都会在家里休息,想不到贵公司肯用年轻大的人,我很喜欢他。”
他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劳伦斯,继而想起欧洲人相信智慧和年龄成正比,他们对老人退休后的生活相当关切,退休后继续追求幸福生活的老人最能赢得他们的尊敬。
“我会转告你这一点。”他只好如此说。
劳伦斯满意的点点头:“我那边还有同伴,我先过去招呼了。”
伟平点点头,望着他离去。劳伦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如果韩奇风在谈判桌上玩茶不可能骗过他,而依他的说法,韩奇风似乎很能干?
他转身找寻韩拓,这件事一定有另外的隐情,他必须和他谈一谈。
韩拓的身边站了一个高挑的美女,她正娇美的勾着他的臂膀。
“伟平,来,我帮你介绍,这位是‘方氏’的业务副理何安琪,何小姐。”
伟平有礼的向她招呼,何安琪很高,站在一百八十公分高的韩拓旁边非常相配,由她名牌的服饰和精致的化妆看来,她的收入一定不错。
“这是我们的总经理孙伟平。”
安琪媚眼一转,俏生生的盯着伟平看:“孙总经理。”
他略略一笑转向韩拓:“我话跟你说。”
韩拓蛮不在乎的啜着酒:“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伟平瞄瞄他身旁的安琪。
韩拓大笑:“在安琪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次如果不是安琪高抬贵手,我们根本没机会拿到这笔生意,安琪可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孙伟平呆愣半晌,来回注视韩拓与何安琪,他突然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那就没事了。”
“不要忌讳我,要不然我先离开一下好了,反正我也渴了。”安琪极有风度的朝伟平笑笑,走开到吧台前面。
“什么事这么急?”韩拓轻声抱怨着,眼光追随着安琪曲线玲珑的身体。
“你疯了!现在看上那种女人。”
“安琪有什么不好?美丽、能干、而且救了我们的公司。”
“只不过是没大脑。”伟平补充。
“有大脑的女人才可怕,”他反驳:“像她这样的女人才好!”
伟平瞪着韩拓:“我看你是酒喝多了,神志不清。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她?搞不好根本不是她。”
韩拓回过头来,像对小弟弟说话似的容忍:“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且没人会承认她被骗了,除非她是故意的,而安琪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拿石头敲你的头会不会有用?”
“不会!因为我是对的,而且我会敲回来。”韩拓注视着安琪窈窕的身材渐渐靠近:“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因为——因为我就是知道!”他强辩。
韩拓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重新满心欢喜的接受安琪递来的酒。二人亲昵的相偕而去。
如果伟平原本还打算说什么,那这一笑便足以打断他所有的话了,他安静的站在一旁。
泰生站在会场的门口犹豫着,她现在进去还不算太晚,她向来说到做到,没理由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