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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山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自从他的妻子登上“海鹰号”的那一刻起,她就制造了各种混乱的事端。可他一点也不怪她,现在只想安慰她。纳山吻着她的头,抚摸她的背,想要缓解她的不安。
第54节:礼物(54)
她靠着他。“纳山,我的员工知道是我引起了这次不幸吗?”
他看了看她:“是的,他们知道。”
“是你告诉他们的?”
他闭上眼睛,听到她的语气中满是谴责,她一定认为是他出卖了她。“不,我没有告诉他们。不过,他们看见了你的阳伞,莎娜。”
“我多么想要他们尊敬我!”
“哦,他们已经很尊敬你了。”他说道。
她听见他语气中的笑意,立刻就感觉到一丝希望。看来他已经不再生气了。但是他却接着说道:“他们正等着看下一次你会引起什么灾难。”
“他们不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她答道,她认为他在捉弄她。
“哦,是的,他们相信,他们还下了赌注,他们认为你受到了诅咒,”他耸耸肩,“他们是很迷信的,莎娜。”
“因为我是女人?”她问道,“我听说水手们都认为有女人在船上会招来噩运,但是我不相信这些愚蠢的传说。”
“不,不是因为你是女人,”他答道,“他们很习惯船舰上有女人,我妹妹茱迪以前是这艘船的女主人。”
“那为什么——”
“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你跟茱迪很不相似。”他告诉她。
他还没来得及详细说明,一个有趣的想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纳山,我去帮你们修船,”她说道,“是的,就是这样。那样水手们就会明白我不是故意——”
“上帝保佑我们。”他打断她的话。
“那么我要如何赢回他们对我的信心呢?”
“我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赢得他们的心,”他反驳道,“这根本毫无意义。”
“我是他们的女主人,如果我想指挥他们就必须赢得他们的敬戴。”
他叹息着摇头。“你还是指挥自己上床吧,太太,并且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我回来。”
“只除了去看萝拉,求求你?这会是个冗长的下午,纳山。你可能忙得没时间回家,你昨天整晚都没有回家。我想等你,但是那样太累了。”
他微笑着,因为她把他们的船舱称为“家”,他喜欢这种叫法。他点头说道:“你今晚要等我回来,不论时间有多晚。”
“但你不能再对我大吼大叫的,那我就等你回来。”她答应他。
“莎娜,我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告诉你。”他反驳道。
他握住她的肩膀,她推开他的手,伸臂抱住他的腰。
“纳山?”她轻声叫道。
她的声音在发抖。他垂下了双手,她也许害怕他会伤害她。他想告诉她,不论她让他多生气,他绝不会伤害她。但是莎娜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他,他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当你在我们……亲密……之后,那么快就离开舱房,我觉得非常难过。”
“为什么?”她害羞的语气让他不禁微笑着。
“因为一个妻子会喜欢听见她丈夫说她……”
“满足了她的丈夫?”
“不是,”她反驳道,“别嘲笑我,纳山。也不要用这么冷淡的口吻来谈论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因为那太美了。”
莎娜满含感情的话让纳山十分感动,他知道她说的全是真心话,他发觉自己因为她的话语十分高兴。“是的,是很美,”他说道,“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想了解你要的是什么。”
“我想听你说……”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说你是一个好女人?”
她点头。“我也有错,”她坦承道,“我也应该对你说些赞美的话。”
“为什么?”
他看起来真的不明白,这让她觉得生气:“因为一个丈夫也需要听这些话。”
“我不需要。”
“要的,你需要。”
纳山发现自己已经花太多时间跟妻子说话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伞。
“我可以要回我的伞吗?”莎娜问道,“我会亲手毁了它们的,我不想让我的员工看见你把伞丢出船外,这会是一大侮辱。”
他不情愿地同意了,因为他确定只要她待在船舱内,她是不可能让她的伞做出任何带毁灭性质的事情的。为了安全起见,他要她保证一定会处理掉那些伞。
第55节:礼物(55)
“这些阳伞不会离开这间卧室?”
“不会。”
“你会毁了它们?”
“我会。”
他终于满意了,也觉得平静多了。他离开船舱时,也相信他的太太不可能再破坏任何东西了。
而且,他理智地想着,她还能再破坏什么呢?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莎娜居然又犯错了,她居然让纳山的船着火了。
终于莎娜让大家有了安全的感觉。整整八天八夜过去了,船上没再发生任何不幸。水手们仍然很注意莎娜,因为他们觉得她是个定时炸弹,不过他们不再经常对她皱眉头,有人甚至会在工作中吹着口哨。柴斯是惟一会在莎娜走过他身旁时,继续在胸前划十字的一个。莎娜小姐假装没有看到。
船修好后,他们继续前进。离萝拉所住的岛大约只剩下一个星期左右的航程。海上的气候还能适应,只有下午的炽热令人有些难以忍受。不过夜晚仍然跟往常一样寒冷,需要盖被子来抵御寒气。一切的一切都十分平静。其实,纳山应该料到这种宁静是不会持久的。星期五晚上,纳山打断了正在谈话的金宝和麦修,向他们交代了一些关于明天将演练大炮射击和训练的事。他们三个人正站在纳山舱房上的活板门上,金宝因此压低声音说话。“水手们已经开始忘记你太太所惹的那些祸端,孩子。”说着,他瞥了脚下一眼,仿佛那样做,莎娜便偷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不过柴斯还是会提起那些事,我们最好继续留意莎娜,直到——”
“金宝,没有人敢碰船长的太太。”麦修低声说道。
“我不是说有人敢碰她,”金宝反驳道,“我只是说他们还是有可能会伤害她的感情,她的心太纤弱了。”
“你知道她把我们都当成她的员工吗?”麦修微笑道,“如果你开始关心她的感受,那么显然你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他突然闻到一阵烟味。“有没有闻到烟味?”他问道。
纳山首先看见了活板门的缝里冒出了缕缕白烟,他没有大叫“失火”,而是吼了莎娜的名字。他的语气十分愤怒,他拉开活板门。一股浓烟窜了上来,使他们三个人看不清楚。纳山再次吼了莎娜的名字。麦修叫道:“着火了!”
金宝赶紧去拿水桶,叫嚷着要去提两桶海水。麦修则试图阻止纳山由活板门下去。“你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有多糟,”他喊道,“走楼梯,孩子,走——”
麦修的话还没说完,纳山已经从活板门滑了下去。
他几乎看不见舱房里的情形,浓浓的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摸索着走到床边找莎娜。她不在床上。他在房内搜索着,肺里像在燃烧一样的痛苦。他摇晃着走回活板门下的梯子,接过金宝手中的水桶,将火熄灭。危机解除了,但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已经浑身发抖了。纳山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他很担心妻子安全,这种恐惧已经淹没了他自己的任何安危。然而,她并不在舱房内,那便可以推测,她没有被烟熏昏,更没有死。
麦修和金宝站在纳山旁边。他们三人望着房间的角落,检视着火灾的结果。在圆形的暖炉下有一些木板已经被烧穿,四面墙中的两面完全被火烧黑了。纳山并不理会房内的损坏,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莎娜剩余的阳伞上。阳伞的伞柄还留在炉子内,被火烧得红热。“她以为这是炉床?”麦修对金宝低语道,并且摸着下巴,思索着可能性。“我想是的。”金宝答道。
“如果她正在睡觉,浓烟一定会呛死她了。”纳山粗声说道。
“好了,孩子。”金宝说道。他相信这个孩子一定又要发一顿脾气。“莎娜没事,这是最重要的,你的脸色就跟这些烧过的墙一样的阴暗。其实,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纳山用想杀人的目光瞪着他,但是金宝丝毫不畏缩。“我听见莎娜把活板门说成是烟囱,当时真把我笑弯了腰,我以为你会纠正她的想法。”“我想他没有。”麦修插嘴说道。
金宝的话并未使纳山平静下来。他吼叫着:“她竟然放火烧我的船!”“她不是故意的。”麦修替莎娜辩解道。
第56节:礼物(56)
纳山听不进他说的话,“她放火烧我的船!”他咆哮着重复。
“我们听得很清楚了,孩子,”金宝说道,“冷静下来,这是意外。”
“我想他要再过几分钟之后,才能开始思考。”麦修说道,“他一向容易激动,金宝,而且莎娜引起了火灾也是事实。”
说完,他和金宝便转身离开舱房。他们认为纳山需要自己静一静。纳山的吼叫声叫住了他们。“带她过来,现在就去!”
金宝示意麦修留在原地,然后自己跑出门外。他在萝拉的舱房里找到了莎娜,但并没有给她任何的警告,他只是告诉她,她的丈夫想跟她说话。
莎娜急忙跑回她的舱房。她看见地上全是水,顿时傻了眼。她注意到角落的地上也有了一个洞,“我的天,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纳山转身看着她,答道:“着火了。”
她一下子明白了。“着火?”她沙哑地说道,“你指的是炉床的火吗,纳山?”
他一直没有回答她。最后,他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他的手近得可以掐住她的脖子。他抗拒着这个可耻的企图,并将双手紧握在身后。
她没有望着他,而是直接盯着被火烧坏的地方看,她用牙齿咬住下唇。然后她开始发抖,纳山猜想她已经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但是,他猜错了。“我不应该忘记照看炉床,”她轻声说道,“火苗跑出来了?”
他摇着头。她望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立刻减少了些许的怒气。他不希望她怕他。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是个不合逻辑的想法,但是却使得他不再那么横眉竖目。“莎娜?”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
然而她却觉得他很生气。虽然她很想跑开,但是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发生了什么事,纳山?”她看着地上说道。
“看着我。”
她看了。他看见她眼中有泪水,这使得他剩余的怒气全消失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不是炉床。”纳山走出了船舱。
莎娜望着他的背影,然后才转头看着麦修和金宝。
“他刚才说这个炉床并不是炉床?”
他们两人点了头。
她的肩膀顿时放松下来。“但是,它看起来像一个炉床。”
“但是,它并不是炉床,”麦修说道,接着,他推了推金宝。“你来解释。”
金宝点头。他告诉莎娜,堆在这个舱房角落的金属部分已经在上一次的航行之后,被纳山拆去修理“翡翠船运公司”办公室内的老旧炉子。至于其它的残留部分,纳山忘记拆掉了,不过金宝相信他的船长下一次不会再忘记了。
麦修补充说明。那个活板门只是个通气孔,除此之外,别无用途,所以并不是烟囱。
当他们两人解释完之后,莎娜的脸已经变得跟火一样的红。她感谢他们两人的耐心解说,也感觉自己像个无知的傻瓜。“我差点害死别人。”她喃喃说道。
“是啊,差一点。”麦修同意道。
她顿时流下了眼泪。金宝看着麦修,两人看着流泪的莎娜也觉得束手无策。
麦修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位安慰女儿的父亲。他拥着莎娜,笨拙地拍着她的背。
“好了,莎娜,事情并没有那么糟,”金宝也安慰她说道,“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个不是炉床呢?”
“连白痴都知道那不是炉床。”莎娜叫道。
他们两人也同时点了点头,接着,麦修说道:“我也许也会认为那是个炉床。”
纳山站在门口,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两个他所共事过的、最冷酷无情的海盗现在竟然像个两个保姆一样。要不是他专注地想着火灾的损失,他一定会大笑不止。此刻,他又皱起了眉头。
“麦修,在你将我太太的背部拍出瘀青之前,你最好先去找人来清理一下。”接着,他转向金宝说,“木板被烧穿了,把破洞补起来。麦修,如果你再不放开我太太……”
他不必说完,因为当他走到莎娜身旁时,麦修已经往门口走去。“如果我的太太必须有人安慰,那个人也该是我。”
第57节:礼物(57)
他将莎娜拉入怀中,把她的脸压在他的胸膛上。金宝一直到走出舱房才敢露出笑容。他关上房门,然后才哈哈大笑。
纳山继续抱着莎娜几分钟,他的怒火又上升了:“老天,太太,你还没哭够啊?”
她在他的衬衫上擦拭着她的脸,才松开他:“我也努力不哭,但是有时候我实在无能为力。”
“看来的确如此。”他说道。
纳山拉着莎娜走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然后才告诉她每个水手最大的恐惧就是失火。他将双手放在身后,一边说教,一边在房内踱步。他的话很平静,也很合逻辑。
她看着他踱步,听着他愈来愈大声地对她发牢骚。在他训话的期间,莎娜一直在想,其实,她真的很爱她的丈夫。而纳山也一直都想对她很好,所以尽管她惹了这么多麻烦,他也只是在那里责备他自己、金宝和麦修。因为他觉得这场火的起因是他们没有跟她解释船上的生活才造成的。
她好想投入他的怀中,告诉他她其实一直爱着他,而且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愈来愈真实。她感觉平静又满足,就像是旅程结束,终于回到家的感觉一样。
直到纳山要求她回答他的问题,她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她的注意力不集中让他有些生气,但是莎娜认为他已经习惯她了。只有上帝知道她也逐渐习惯了他的缺点。他是个惯于咆哮的男人。啊,当他对她吼叫时,简直有雷霆万钧的声势。但是萝拉说对了,在这严酷的面具下,他真是个善良的好人。
纳山终于训完了话。她也答应了纳山在船进港以前不要再碰船上的任何东西。这次她可下定决心不再闯祸了。
纳山满意地离开舱房。接下来的时间里,莎娜一直在擦洗着由她造成的那一片乱七八糟的火灾现场。她换了床单并洗了澡之后,已经筋疲力竭了。但,她决心要等她的丈夫回来。她想躺在他的怀中入睡。她拿出画板的炭笔,坐在桌子前,画着她丈夫的素描。画纸似乎不够大,无法画下他硕大的身躯。她微笑地想着,他只是一个男人,她的男人。她画得非常像,但是她拒绝在他的脸上画出他皱着的眉的表情。她也捕捉住他那一贯的维京人站姿:强而有力的双腿分开而立,双手放在腰后。他的头发披散在颈间。她希望自己有色笔,能画出他红褐色的头发和绿色的双眸。也许当他们抵达萝拉的家时,她可以去买些绘画的用具来画她的丈夫。
纳山回到船舱时已经半夜了。莎娜像只小猫似的缩在椅子上,沉沉地睡着。她的长发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脸,看起来十分有女人味。
纳山不知道自己注视着她有多久。老天,有她在身边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如此满足。但是他不得不也承认这是一个危险的反应,因为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把一个女人看得比他的财富都重要。
她只是使他达到目的的方法而已,就是这样。
纳山脱下衣服,洗了澡,再走回桌子旁。他看见她的画板,轻轻地自她的手中拿起来。他好奇地看着她的画。一共有十或十二张完成的画,每一张画的都是他。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画得很好,完全捕捉了他的体形和力量。但是她实在太爱幻想了,因为每一张画中的他都带着微笑。
莎娜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萝拉跟他说过,莎娜的脑袋瓜里经常都是如云雾般的幻想。看来萝拉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是的,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