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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姿燕其实是很同情唐韵涵的。世间上的男人,都只看到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她真的很为那些拜倒在任承融魅力下的女人不值。
唐韵涵看着任承融绝情绝义的态度,原本还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的被击溃了。算了,她的人被糟蹋成这个样子,能不走吗?
唐韵涵斗大的泪珠挂满两颊,她不再多说,跟着张姿燕走向电梯口。
同为女人,张姿燕实在看不过去,唐韵涵在打一场必输的仗,既然任承融是同性恋,她就有责任要点醒为情所苦的唐韵涵。
张姿燕和唐韵涵走出了大风企业。
“唐小姐。”张姿燕将唐韵涵带领到一处较没人经过的角落。
唐韵涵泪水未干,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任总变心的原因,你想不想知道?”张姿燕不是故意要出卖任承融的秘密,只是希望唐韵涵的心里可以好过些。
唐韵涵闪着热切的眼神。“张秘书,麻烦你告诉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其实……任总是个同性恋。”张姿燕吞吞吐吐许久,才说出口。
唐韵涵睁着不信的眼神。“怎么可能?如果他是同性恋,为什么还会跟那么多的女人来往?”
“掩人耳目吧!这样他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张姿燕又想起了两个男人亲热的镜头。
“这么私密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唐韵涵还是不愿相信,毕竟在男欢女爱之下,她和他也曾有过亲热的举动。
“中午,我吃饭回来时,不小心看见任总和白宏在办公室里拥吻。”张姿燕小心的看着唐韵涵的神色。
唐韵涵拼命的摇头,如果事情是真的,原本欢爱的回忆,现在只剩下恶心及难堪。
“前几天,他们一同去日本出差,司机小王替他们送机及接机,沿途上都看见他们很亲密。”张姿燕怕唐韵涵不相信,又接着补充说:“他们去日本只有前两天是在处理公事,后几天两人一同去神户、京都等地游玩,房间还是我帮他们定的。”
唐韵涵踉跄了下,神情哀伤到了极点。从第一次在餐厅里碰见那个小子开始,任承融就没有帮过她,后来在办公室里亲热时,他还为了那个小子,当面和她分手,而且还一味的袒护那个娘娘腔的男人。若不是喜欢那小子,凭那种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怎么会当上他的特别助理?
跟他交往的这段日子以来,有几次,在她娇滴滴的缠绵下,她想主动的献身,全被他有意无意的挡了下来,到头来,从来没和她发生过关系。
种种迹象推断,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张姿燕所说的话。
“张秘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别客气,我是不忍心看你对他的痴恋,我更不希望你再度受伤害,毕竟他跟你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张姿燕拍抚着唐韵涵微微颤抖的双肩。
“我明白,再见。”唐韵涵走离大风企业。
她不甘心啊!她怎能受到他这样的戏弄,虽然她和他还没发展到超友谊的关系,但是她已经付出了真心情意,她要他付出代价!
第十章
唐韵涵既然在情场上摔了一大跤,在事业上无论如何她也要扳回一城,于是她运用在传播媒体上的势力,预计将任承融的同性恋当新闻处理。
她首先暗中派记者跟踪任承融及白月,当他们一旦出现亲热的举止,马上用照像机捕捉下来。
距离唐韵涵赶离大风企业才三天的时间,她手中就拿到了他们的恩爱相片。
接着,当天的午间新闻播报了这则独家的消息——
“……国内知名企业家任承融,也就是大风企业集团的总裁,盛传是一名同性恋者。根据消息来源,他身边的特别助理就是他的情人。”画面转到了任承融和白月勾肩搭臂的相片。
主播继续说:“两人之间有着半公开的亲密关系,本台为了求证事实的真相,以下是本台记者在大风企业现场的报导。”画面又转到了大风企业大楼的前面。
一个女记者站在大楼的前面。“记者现在的位置,正是在大风企业大楼,大风企业日前才与日商伊藤忠株式会社正式签约,合资开发垦丁的休闲娱乐中心,投资金额高达新台币五亿元,双方各出资一半。这项重大的合作案,曾经在国内及日本沸腾一时,据传他身边的特别助理就是他的枕边情人,记者将守候在这里,跟棚内的主播SNG连线,如果能有进一步的消息或者能够跟任总裁做贴身的采访时,我们将尽快将画面传回棚内,现在将现场转回棚内。”
新闻播出后的短短十分钟,大风涌人了众多关心及寻问的电话。
任承融在接获张姿燕的通知后,奋力的摔了电话。
是她!一定是唐韵涵,是她的电视台首先独家播出,而且他所认识的人,也只有她能在短时间内撼动整个新闻界。
他重新捡起被他摔到地上的电话,拨了她手机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火大的咆哮出声:
“唐韵涵!我警告你,不得再播出那则新闻,并且要在新闻上公开道歉,否则我就告你毁谤!”他没想到,她会知道他和白月的关系。
“别生气,任总裁。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过来,你别威胁我,我只是忠于媒体的角色,将事实的真相呈现给大众知道。”她没被他的炮轰声给吓倒,反而更加轻柔细语的。
一听见她细柔的声音,他的火气更旺。
“因为我们分手,你心有不甘,就故意恶意中伤我吗?!”
“你敢说你和你的特别助理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正大光明的?”她扬高尾音,似笑非笑。
谁让他曾经给她难堪,她也要让他的丑事,百分之百的摊在阳光下。
“你……事情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怎么将白月是女扮男装的事说出口。
“怎么个不一样?我想你也不会要告诉我这个外人,没关系,就让记者去查个清楚吧!”唐韵涵咯咯的讥笑了数声,才挂了电话。
他再一次用力的将话筒挂上,走到窗边往楼下一看。短短的十几分钟,已经有一些记者聚集在大楼外。这些记者别的本事没有,跑新闻的速度可比拟飞毛腿。
他拿了他随身的公事包,步出办公室。
“张秘书,你马上让小王备车,在地下室等我。”他一脸的忧心忡忡。
“是。”张姿燕马上拨了电话,她内心却是自责得不得了。原本只是想让唐韵涵别再为情所苦,没想到,唐韵涵竟将事情演变成新闻事件,要是让任承融知道是她告诉唐韵涵这件事情,她铁定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任总,发生什么事?”白月刚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立即感染了他的紧张。
他拉起她的手肾。“马上跟我走,我们车上再谈。”
她没有抗拒的余地,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人,会令他慌张,表示事情已经有了绝对的严重性。
oo
白月快步的跟着他跑,跑进电梯,走进停车场,坐上他那台黑色的宾士轿车。
司机小王已先一步坐入驾驶座。
“小王,别走大门,从侧门离开,小心别让记者跟上。”他的话虽然冷静,整个车内却流动着不安的氛围。
她没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面,略厚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表示他已经在极怒的边缘。
车子离开大风后,幸好记者们都守候在正门,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
“小王,车子先在市区绕几圈。”他拢紧了浓眉,不放心的又叮咛了一句。
小王点头,表示听到。
她趁小王专心开车,手掌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给他温馨的一笑,然后又收回了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一定不想被记者跟上。”他给她一个同意的眼神。
“我有一个好地方。”她看着他,他点了头。
她吩咐小王往台北县的一处山区开去,并沿途指示他行进的方向。
她让小王停在一处山角下的路边。
“小王,你先回去吧!别跟任何人透露我们在这里的事。”她开门,示意任承融下车。
小王点头,将车子开离。
“这是哪里?”他看着路旁有一条石阶,石阶绵延而上,看不见尽头,远处青山环绕。
“一处人间净土。”她笑了笑,率先走向石阶,一步一步配合着呼吸吐纳,慢慢的往上爬。
他跟在她后面往上走,石阶两旁,依着山势,大树蔽天遮荫,大树下还有许多不知的小花及杂草,飞扬在冬日的风中,别有一番景象。
渐渐,他的呼吸混乱,看得出他体力不继。
她停下来等他,等他走到她的身边。
“你要配合着呼吸,每踩一步就用力的吸气再吐气,这样就不会气喘如牛了。”
他不想认输,没多说什么,依照她的呼吸方式,换他走到前面去。
爬了二十分钟的阶梯,已经搞不清楚究竟爬了多少阶梯。在冬阳的照耀下,两人因为出汗而双额红通通的。
阶级的尽头是一个大广场,广场后是座百年的古庙,供奉的是土地爷。庙宇梁柱上的彩绘,早已剥落的看不出原来的图案。
广场前有些石桌、石椅,临近山崖边有木制的围篱,从此处望去,可以看到平地上的繁华景象。
“流汗的感觉很好,是不是?”她站在一处视野极佳的地方,眺望远方。
“这里很安静。”他也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任承融,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迎着微微的冬风,她还是习惯连名带姓的唤他。
刚才他气到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气到想捏碎唐韵涵那张粉嫩的脸。
看着四周淳朴的山色,他的心情平和许多,少了激动。他淡淡的说,将刚刚电视台播出的新闻简略的说了一遍。
听完了他的话,她气鼓着双颊。
“那个没有道德水准的女人,竟敢捏造是非,说我们是同性恋!她是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我现在就去找她算帐!”她口气很冲,那张脸完全没有掩饰不满的情绪。
依白月的个性,她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气。刚刚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要安抚任承融那颗即将引爆的心。现在要爆炸的人是她,她已经往阶梯口冲去。
他伸手拦腰抱住她。“白月!别去自投罗网,唐韵涵恨不得你现在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用力跺了脚。“我没你那么高的修为,我就是无法冷静,她竟敢欺到我的头上,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她的口气恨不很扒了唐韵涵的皮似的。
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别说狠话,在商场上不是凭谁说的话大声,就可以得到胜利,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去做?闷声不响的把敌人打败,才是高招。”他蹩紧眉,比平日的严肃更加深沉三分。
他难道不了解她的性子吗?就像她了解他一样,她才会带他来这个地方,就是怕他在盛怒中,会有不智之举。
“那我们怎么办?以那些记者的神通广大,他们铁定连你家也包围了,搞不好连我家也……”她愈想愈不对,连忙拿出手机。
“你打给谁?”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她已经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起了话。
“白宏,你暂时先留在工作室里,先别回家,是突发状况。等我想到办法,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白月……”白宏一连串震天的怒骂声排山倒海而来,她只好将话筒拿的远远的,等到他骂的差不多了,她才又开口。
“白宏,别这么大声,我有空再向你解释,再见。”不等白宏的同意,她赶紧挂了电话,顺便将手机关了。
她英气焕发的脸,顿时也垮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永远躲在这里,一辈子靠着土地爷爷吧!”
她也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一向注重隐私的他,现在却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焦点,况且垦丁的案子才刚要动工,届时别人的注意力,不是他的才华、能力,而是他本身的绯闻。
更重要的是,伊藤忠的社长,一向注意合作公司的形象及合伙人的私人品德,尤其是同性恋这样敏感的话题,在日本社会还是项禁忌,难保伊藤忠的社长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宁愿赔偿违约金,也不愿意再和大风合作。
面对如此幽静的山区,他来到这里后,脑袋的思绪都清楚的转变成计策,他又重新拥有了战斗力,双瞳中闪着熠熠的光芒。
“你想我会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吗?”他挑高了眉,信心满满。
“当然不是!凭你的能耐,当然不会只是被挨打的分。”不对!她看着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痴迷的神态。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还会有心情?
他侧低头,捕获她芳唇的甜美,给她结安心的一吻。他嘴角的笑意,表示他胜利在望。
oo
他们没有回到公司,也没有回去各自的家,而是直接南下垦丁。
任承融换下那一身器字轩昂的整套西装,改穿轻便的休闲服饰,当然白月也恢复了女人的装扮。
他让楚凡对外公开发言,声明他绝对不是同性恋,在一星期后的垦丁动工典礼上,他将对事情的发生,做完整的说明;还言明欲知真相的记者先生、小姐们,欢迎踊跃莅临垦丁。
除了楚凡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包括任承融的秘书——张姿燕在内。
他们的行踪成迷后,更引起了所有媒体的高度关切,整天在追踪这件事情的后续发展;但是,除了那张从电视里翻拍的相片外,没有几个媒体的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以致于追踪起来,分外的困难。
黄昏时,他们漫步在鹅銮鼻灯塔前,对于连日来在台北所引起的纷争,他们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在这世外桃源,尽情的度假享乐。
“还真得感谢唐韵涵,经她这么一闹,我又平空得了几天的假期。”她的发吹乱于海风中,嘴角有着幸福的笑。
这几天,任承融显得比在日本游玩时,还要开心,可能是白月的心又更贴进了他几分。
他的手指轻梳着她已留了些长度的发丝,宠爱的看着她。
“是啊!得感谢她,制造了我们独处的机会,让我终于体会到,谈恋爱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事。”
“谁在跟你谈恋爱啊!”她笑着跳开他的身边,仰着头,用力的吸着成威的海水味。
他不理她的否定词,走到离海最近的地方,将两手掌圈成圆形,放在嘴边。“我爱白月,白月爱我,我爱白月,白月爱我……”他对着大海一遍一遍的大喊着。
这几天来,他像是回到二十岁那年,没有家族的包袱,没有公司的压力,没有自我的期许,更没有压迫在胸口那永远也喘不过的气。
他骑着租来的摩托车,带着白月四处的打混,从白天到夜晚,从社顶公园到暄哗的PUB,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跟着她吃尽夜市里一家家的摊贩,连打香肠这种玩意,他们都不放过。
他开心的笑,有棱有角的脸,变成了平易近人的帅气。
她羞红了睑,跑到他的跟前,用手捂住他的大嘴。“任承融!你别喊了,很丢脸的。”
她四处看了看,幸好这个时候没什么游客。
“你不是一直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现在就以天地为证,我要大声的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