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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热恋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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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强一提到这件事就冒火,但见骆同森吞下最后一口茶,迳行上楼去,他立刻决定不计较这些过去事。

    为情伤风,为爱感冒,骆强经历过这种事,很清楚感情触礁的痛苦。现在,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其实,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有实力又有存款,要成家并不难。”骆强追过去游说着。“只要两个人独处个几分钟,一定可以擦出火花……”

    “和谁擦出火花?”骆同森没好气地说。“那一千元已经得罪刘小姐了,你难道不知道?”

    骆强哪会不知道?别说刘小姐,连李小姐都对他没好印象了。但弱水三千、美女如云,这个不行,就换别个嘛!

    “那华专员呢?”他亦步亦趋地说。

    “华专员?”骆同森回头瞪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她对你有‘好感’这件事全警局都知道,别说你不知道、没感觉。”骆强很清楚他在装蒜,于是又说:“人家可是新闻才女喔!错过了,就要等下辈子。”

    “这件事我从来没听过。请你不要随便散播不实谣言、制造假象,更不要鼓噪群众来陷华小姐于不义。”骆同森不认为自己有那么迷人,何况,情场不比欢场,不是有男有女,就有男欢女爱。

    “什么鼓噪群众?人家喜欢你是事实!”骆强辩解说。“你看看那深情的眼神、温柔的笑容,而且你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我觉得你很奇怪耶!人家只是来采访,你偏要穿凿附会那么多?难道要人家臭着脸和我说话,你才高兴?”骆同森反问。

    “人家臭着脸?你才臭着脸呢!”

    “华小姐告诉你,我的脸是臭的?”他反问。

    “你就那死德性,还用她告诉我?”

    “我告诉你,想追华小姐的人多的是,你不要红线没牵成,反害我变成警局的‘公敌’,我没兴趣搞那套。”骆同森进房间去。

    “什么公敌?追小姐要各凭本事,华小姐不喜欢他们就是没缘分,既然没有缘分,他们还强求什么呢!”骆强也跟进房间。

    “那就对了!我和她不来电,既然不来电就是没缘分,你何必硬要凑合?”

    “硬要凑合?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你敢说看不出华小姐喜欢你?敢说华小姐配你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跟你说不通。”骆同森懒得再说,拍拍棉被、枕头,倒上床准备睡觉。

    没有女人哭泣声,仅剩的夜应该会有好眠了吧!他闭上眼想着。

    “明天我跟去华小姐说:你要请她看电影好不好?”骆强依然不死心。“还是喝咖啡?如果你想喝咖啡就去喝咖啡,喂!很浪漫耶……”

    “很浪漫,你自己去。”骆同森不耐地翻了个身说。

    “你怎么像畜生呢!”

    “畜生要睡觉,拜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没自信,但是我对你有信心。你年轻英俊,而且不赌、不嫖……”

    “但不能不睡!”骆同森不堪其扰。“爸,我明天要上班耶!拜讬让我睡好不好?”

    “不然这样,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华小姐,那李太太的女儿好不好?她三个女儿都很漂亮,以后生的孩子一定也会漂亮,李太太还说随便你挑……”

    “结婚不是买货耶!说挑就挑?”说得真是离谱,骆同森白他一眼。“如果结婚就为了传宗接代,那我明天到街上转转,捡个小孩回来‘传宗接代’。”

    “你他妈的!让一个女人就吓破胆,什么都不敢要了,你还有出息吗?”愈想愈不值,骆强干脆把话直说:“说什么温柔体贴、美丽可爱,我告诉过你,女人是虚伪的,你偏不信,现在脱了一层皮,你总该信了吧!”

    “我没说过那种话。”骆同森矢口否认。

    “你没说?难道是鬼说的?”骆强不屑地说。“我告诉你,郁卒会死人的,你既然不挂在嘴上,就别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拜讬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吗!?”骆同森失控地叫着。

    “好,我不提,那李太太的女儿,你到底要不要?”骆强口气强硬。“你今天一定要给我答覆,好还是不好?”

    “等人家挑剩了再给我。”骆同森不耐地翻过身去。

    “你的资料我明天会送出去,有消息我再告诉你。”骆强又说。

    国内有关爆裂物的刑事案件有逐渐增加的趋势,警政署拟定一套长期培训防爆专业人才的计划,准备甄选一批优秀人才赴欧深造。

    失恋就如跌断手臂一样,可能一阵子就痊愈,也可能成为一辈子残缺。不想他为一段毫无回馈的爱情葬送一生,出外是唯一的选择。

    “我喜欢目前的生活,要送资料你送自己的资料。”骆同森以棉被蒙起头。

    “你他妈的,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骆强啐着离去。

    终于安静了,骆同森闭上眼,期待着一夜好眠,但一个熟悉人影穿透濛濛迷雾而来,鲜明的影像,宛如在跟前——米蕊绽,一个多情善变的女人,他一夕分崩离析的爱情。

    伤口被狠狠扯开,骆同森猛然坐起,挣脱了梦,但挣脱不了心头层层的束缚。

    这三个月,他一直努力遗忘,但不需任何理由,费尽心力建立起的防御工事总是轻易瓦解。

    她要做什么是她的事,他只恨自己为何还要惦记、惆怅,为何提得起、放不下!

    “爸,明天替我把资料送出去,我想出差。”骆同森绝望地说。

    “既然放不下,就去看看吧!看一眼,也好死心。”声音自隔壁悠悠传来。
尾声
    打开车门,骆同森站在自己发誓决不再来的土地上。

    一样的枫林村、一样的红色喜美、连树上啁啾的鸟鸣都如出一辙,时光仿佛倒转,回到当初的情景。

    这是他曾经想淡忘的一切,但眼前情景让他只有诧异。

    她该是另栖别枝,为何还在这里?她的男人呢?

    除了那辆喜美,这里没有任何车辆……那男人就算买不起汽车,难道会连摩托车都没有吗?

    也许是出去了?可是,现在清晨五点,除了送报生、农夫,谁会那么早出去?

    难不成,她的男人带着满腹才情下田去了?

    骆同森朝明环婶家迈去,打算去问个清楚。

    明环婶在门前打点着做买卖的商品,看样子是准备到市场去了。

    “明环婶。”

    他开口唤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明环婶惊讶地回头审视他,仿如离家好久的孩子忽然出现在面前,细细打量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欣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一叠声地说。

    “明环婶,敏慧的男朋友呢?”

    骆同森直接问。

    “敏慧哪有男友?”明环婶拉着他说。“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你知不知道?”

    “怀孕六个月?”照推算,那是他的孩子,她居然骗他有男朋友……“我带你去看。”

    明环婶拉着怔愣的骆同森走。

    “可是,她跟我说有男朋友……”

    他还是不明白。

    “我跟你说我有男朋友,你信不信?”

    粗布衣衫,臃肿身材,敦厚表情,明环婶活脱脱就是乡下欧巴桑。

    “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他懊恼地说。

    “傻瓜呀!”

    明环婶叹气道,步伐没停。“有一阵子,我想去找你,但是又不知道你在哪里,敏慧又不肯说,好在你还惦念着,不然,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一个知道自己做了傻瓜,而且被玩弄得彻底的人,能怎么办?

    他鼓足力气往前跑,打算去算这笔账——“你干嘛?”

    明环婶拖住那个冒失鬼。“敏慧还在睡,你莽莽撞僮的,当心吓到她,孕妇是禁不得吓的。”

    明环婶顾虑周到,但这时候,教他如何能平心静气?

    骆同森一屁股在粗赳的树根上坐下,望着米蕊绽紧闭的家门,不知如何是好。

    “明环婶,是不是她爸爸从中作哽,阻止我们来往?”他抬眼问。

    “不是阻止你们来往,只是不希望女儿嫁给你而已。”

    这不是一样道理吗?

    难怪情到浓时反为薄,难怪真情挚爱一夕成灰。

    早该明白,而他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敏慧要上班的,我想她快起来了。”明环婶瞥了一眼手表。“现在,敏慧在市区教钢琴。礼拜天还兼了个家教,教一个六岁小女孩初级钢琴。”

    “明环婶,你去做你的生意,我在这里等。”骆同森对她说。

    “孕妇是很贵气的,你要好好说话喔!”明环婶不放心地叮咛着。

    “我知道。”骆同森深呼吸,努力稳下自己饱受冲击的情绪。

    “还有,你不能‘乱来’喔!”

    “乱……”

    这时候她怎提那个呢!

    自己看起来像猪哥吗?

    骆同森尴尬地朝前走去,明环婶亦步亦趋地跟着。“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听见了。”

    他勉为其难地回答。

    明环婶离去后,他来到门口,打算在不惊动米蕊绽的情况下进门去,于是翻着口袋,试图找出任何可以开门的东西,但翻遍全身,只找到一根牙签……这扇老态龙钟的门,骆同森从没把它放在眼里,但一根牙签要怎么开门?

    “见鬼了!”

    他扔了牙签,但大门却蓦然开启,一条黑花肥壮的大狗急窜出来,兴奋地绕着他脚边打转……“拉吉!”

    睽违数月的狗,认出了骆同森,而狗既然出了门,她也一定起来了。骆同森抚着狗,一边探眼前看,看见米蕊绽错愕、怔愣地望着他。

    小腹微微隆起,她也显得清瘦,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张秀丽的脸庞……“我就知道你会放狗咬我。”

    他几乎哽咽地说。

    “骆组长。”米蕊绽红着眼眶唤他,一步一步过来,把手交到他掌心。

    “谁弄大你的肚子?”骆同森搂紧她说。

    靠在他的胸膛,闻着自己熟悉的味道,米蕊绽泪又流奔而下。

    “让你猜。”

    米蕊绽摇摇头。

    “对不起,害你受苦了。”拭着她睑颊滑下的泪,骆同森泪中带笑地说:“你晚上都在哭,对不对?”

    “我想你。”哽咽中,难以道尽一切,米蕊绽又靠紧他胸膛。

    “我发誓,这一生,决不会再让你逃开。未来,也决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他顺着她的发说,但米蕊绽拉他出门,在屋子四周看着。

    “大家都对我很好,我没有受委屈。”

    屋旁有棵莱姆树,正开着香香的花,一副远景可期的样子……那是阿溪买来种的,当初只是一棵小苗,经过几个月已经长成小树了。

    而离莱姆不远,有片结实累累、红艳欲滴的草莓园……那是学校老师送的,每个星期假日,他们总会领来一群小朋友,洋溢欢笑地坐满她的客厅。

    他不在时,小镇仍然满是温情。不过,近午时分,明环婶急匆匆地回来,带来一项更让人感动的消息。

    “我找了‘一些人’陪你去敏慧家提亲,替你壮壮声势。”

    方明峰的难缠远近皆知,人多胜算就多。不过,一些人究竟有多少,骆同森不知道,只知道,明环婶说他们要包游览车去……

    德国墨尼黑防爆实验室屏气凝神,骆同森埋首拆卸一个导线错综复杂、成分不明的炸弹。墙上一个电子钟准确、快速地计算着时间——炸弹引爆时间。

    德国是个平均温度只有十八到二十度的国家,长年的低温造就了一堆脑袋清晰、敏锐异常的家伙,所以这里的高精密工业发达,连炸弹都精巧得无懈可击。

    他拭掉从额上流至眼皮上的汗,诅咒起炸弹制作者的变态。

    外面那个秃头、号称“杀手教练”的德籍教官,就是这颗炸弹制作者。现在,他正在玻璃窗前,盯着骆同森的举动和电子钟上的数字,期待宣布他的“死讯”。

    杀手教练是国际防爆组织成员,专们负责培训优秀防爆科技人才,以提升防爆科技水准为目标,传授的就是最新防爆资讯。但不管教文论武,严苛是他坚持的风格,把人磨成狗是他的特色,而且,愈接近结训,他的行为就愈变态。

    他培训过三十四国选派出来的精英,也被一百种以上的语言诅咒过,骆同森敢说,他受过的诅咒足够实践三百年,还不虞匮乏……“真他妈的,变态!”

    想起家里的妻小,骆同又不禁诅咒。

    儿子出生时,德国冬天正值大雪纷飞,米蕊绽怕出生幼儿会禁不起风寒,直到他五个月大、天气转暖时,她才带着孩子前来,然后到了秋天,气温逐渐冷冽时,才又带着孩子回台湾去。

    万里乡关,路途遥远,区区几个月的相聚,对他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但杀手教练偏偏想妨碍他……哈!搞定了!

    骆同森确定墙上的电子钟已静止不动,不禁松了口气。

    “恭喜你还活着!”

    德籍教官开门进来说。

    实验炸弹不会爆,他无生命之虞,但是在炸弹拆卸过程,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心跳、脉搏跳动也升高至极限……那会折损寿命,说不定还会妨碍性功能咧!

    “谢谢。”骆同森推门出去,除了谢谢两个字,他无话可说。

    完成测验后,就可以下班了,他朝在门外等候测验的同僚打了声招呼后,走出这水泥制作的庞然大物——森冷、毫无生命迹象,就是特种单位的特色,事实上,骆同森是今天少数侥幸存活的人。

    现在台湾缉毒手法已转变为检调警联合侦办、陆海空锁定,也许连制作炸弹的手法也达到国际水准了。

    道消魔长,只有表现出色,才能不辱肩上的使命。

    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五月的黄昏,天空充满菊色云彩,整个城市充满温馨的味道,转了两条街就到了他租住的家。

    这里车辆稀少,草地宽广,骆同森远远就瞧见一岁半的儿子正在草地上奔跑,隔壁两个巴基斯坦籍、同样年纪的小孩在后面急追。

    清昂嘹亮的童稚笑声,混合成了天籁,顺畅了他因为紧张而纠结的血管。

    “小胖哥,爸爸回来喽!”骆同森扬声唤道。他的名字叫骆方亭,因为长得圆滚可爱,所以同事们都叫他小胖哥,叫久就取代了原来名字。

    “爸爸,我们在玩警察捉小偷……”骆方亭喘吁吁地喊,没命地跑着。

    喜爱冒险、追逐是男孩子的本性,加上米蕊绽对他说过太多警察捉小偷的故事,所以他很喜欢玩这个游戏,一玩起来就乐不思蜀,宛如野马脱缰。

    两个玩伴比他大好几岁,他铆足了劲跑,人家却追得轻松,但他不服输,拚死也要玩……一直反覆地捉捉放放,让人好气又好笑。

    那可是骆同森小时候的翻版啊!

    在车道上停好车,米蕊绽挂着笑容迎向他。

    “骆组长,妈妈说要来耶。”

    “好啊!”骆同森在她脸上贴上一个吻。岳母已经来过两次,申办德国签证只要两天,她今天嚷着要来,三天后就出现在这里。

    骆同森是喜欢岳母的,每回她来,他总带她四处玩.非要尽兴不可。

    岳父也一直想来,但始终没能成行……议员又如何?在台内呼风唤雨,但要出来,人家却连签证都不给他,骆同森想到这点,就快乐得不得了。

    没办法,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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