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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站在我们身后的狱警带走我们,我问道奇:“这就结束了??”
道奇反问我,“是你杀的人?”
“不,不是,当然不是。”我看了看艾伦·托马斯,让他好歹也说些什么。起码得弄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被带来狄波拉监狱、
艾伦·托马斯让我接受现实,我们走到了监狱长办公室外面时他对我说,“道奇·劳伦斯只是个监狱长,按照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我们只是因为有杀人嫌疑才被带来这儿。”
“有杀人嫌疑就得来狄波拉监狱?”
他是从他哪番话里品味出这番意思的???把我们夹在中间的两个狱警都笑了,他们确实该笑,艾伦·托马斯刚才那句话是我这几个月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比他的僵尸理论还要好笑一千一万倍!
“这一定不是你第一次进监狱。”
我们开始脱衣服准备做身体检查的时候,艾伦·托马斯这么对我说。
是的,他真聪明,这都被他猜中了。
这怎么可能是我第一次进监狱!!
为了表示友好,我回问了他句:“那你呢,第一次?”
艾伦·托马斯朝我笑,还让我猜。
我的耐性被他的微笑耗尽,我建议我们玩个游戏,在狄波拉监狱把彼此当成陌生人,不要沟通,不要交流,不要微笑。
艾伦·托马斯显得苦恼,他开始脱衬衣和裤子,关照我转过身去,别回头。在我们身后拿着枪指着我们的狱警敦促我们别再磨磨蹭蹭,别再说话。他们还不赖,甚至比我之前在C城的时候遇到的狱警要温和,要知道在C城,押送过程中囚犯间要是敢多说一句话那就得挨揍。
我的屁股被人狠狠拍了三下之后,被推进了清洁室。在那儿冲洗身体的高压水龙头把我冲得头晕脑涨。
押送我们的狱警又换了一批,等艾伦·托马斯也换上囚服出来,经过一道使用指纹锁的电子铁门,和一小段挂着花草图画的走廊,我们才算正式踏进了狄波拉监狱。
有些意外,但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觉得挺合理的是:我在狄波拉监狱看到的第一个囚犯是个鲜血淋漓的小个子男人。
他躺在血泊里,身体下意识地抽搐着。跪在他身边,血红的双手抱着后脑勺,被四个狱警拿枪指着脑袋的健壮男人想必是袭击他的凶徒。
艾伦·托马斯靠近我,凑在我耳边和我说了句悄悄话。可惜的是,他这话还没说话,就被押送他的狱警揍了。
我站在原地同情地看着他,他被揍了三拳,每一拳落下后监狱里都响起聒噪的欢呼声。
要是艾琳这次只打算来保释她哥哥,我想她可以不用来了。
打艾伦·托马斯的狱警最后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郑重警告他,没有他的允许别他妈随便和人说话。他的嘴巴可真臭,我离他足足有三步的距离都能闻到他满嘴的洋葱味。艾伦·托马斯抬起手腕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他不经揍,流了鼻血,瞬间染红了囚服的衣袖。
这下可够呛,一进来就挨了揍,他以后要倒大霉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说的“他”是指那个口气熏人的狱警。等着瞧吧,他得罪了艾伦·托马斯。我都能看见艾伦·托马斯眼里的怒火,把他双蓝色的眼珠都烧红了。有个词叫做什么来着,“目露凶光”?用来形容艾伦·托马斯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实在太恰当了。
说真的,我虽然看艾伦·托马斯不顺眼,多数时候都想掐死他,淹死他,一枪崩了他,时常陷入被他的愚蠢逼疯的境地。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演技出众,还有些小聪明,打架也不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瞥了眼顺从地闭上嘴,再没多说一句话的艾伦·托马斯。从他稍纵即逝的凶狠眼神里我看出来他想弄死那个叫史蒂夫的狱警。
我和艾伦·托马斯被分配到不同的囚室。他的室友是个壮如蛮牛的红脸光头,史蒂夫坏笑着把艾伦·托马斯推进去。红脸的大个子显得非常兴奋,快要撑破囚服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两个硕大的鼻孔哼哧哼哧地吐息。艾伦·托马斯朝我看了眼,露出他一贯地狡黠微笑,无声地用嘴型向我传达他刚才再我耳边没说完的那句悄悄话。
“可别死了,宝贝儿。”
他这么说。
得了吧,谁比谁先死还说不准。他还是赶紧向上帝祈祷,今晚别被那个大个子干得下不了床。
我的牢房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我的室友看上去比艾伦·托马斯的室友友善得多。我进去时他正坐在床上看一本硬皮圣经,洋葱味的史蒂夫用警棍敲了敲牢门,“嘿,卡洛斯,好好照顾你的新朋友。”
他说这话时笑得很怪,卡洛斯抬起眼皮看我,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一块“X”型的疤痕几乎占据了他整张脸,多亏了疤痕的帮助,即便他现在面无表情也看上去狰狞无比。
我站在床边对他笑了笑,“抱歉,这是我的床。”
卡洛斯没有用粗话抱怨也没有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摔到墙上警告我这个新来的这屋里是他说了算。他的反应略显平和:合上圣经,爬到上铺。
我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垫,我可有段时间没过这种日子了,上一回进监狱还是三年前替弗朗尼先生办事的时候。他要杀牢里的一个人,当时进行地很秘密,就把我弄了进去,帮他宰了那个混球。
我那会儿用的好像是牙刷,又或者是毛巾,反正也记不清了。办完事我就被弗朗尼先生的律师弄了出来,在里面待的日子前后不超过一个星期。我那时住的是单人间,里头的人大多知道我的名号,没什么麻烦,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刚出去时我甚至还有些怀念牢里的生活,作息规律,三餐准时,偶尔还能找到个金发小子给我吹上几回。
过于安静的卡洛斯让我有种回到当时的错觉,我好像还是一个人住,老天,我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晚饭时我又遇到了艾伦·托马斯,这家伙把我硬生生拽回到了“我们身处狄波拉监狱”的现实中。
“今晚有炸鱼排,听说不错。”他排在我后头对我说。
我回头看他,完好无损,真叫人失望。
我要了通心粉和土豆泥,艾伦·托马斯喊住我邀请我和他共进晚餐。他带着我和他的狱友坐一块儿,那头蛮牛脸上挂了彩,左手无精打采地垂在身旁。
“这是迪兰,”艾伦·托马斯介绍我们认识,“这是卡尔。”
我说了声“你好”,卡尔作出了简短的回应。显然我们两个都没有进行深入交流的意思,艾伦·托马斯却不罢休,拿勺子挖了一勺我盘里的土豆泥,对卡尔说:“快说些什么卡尔,你不是挺会讲笑话的吗?搞笑小子?”
卡尔脸色不太好,艾伦·托马斯又看着我说,“对了,迪兰能帮人接好手骨,你也不用去医务室了。”
真希望他能被那口土豆泥噎死,或者被自己的叉子戳烂舌头,好让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该闭上嘴。食堂里太安静,他太吵,吵得有些引人注目。我已经看到史蒂夫摇晃着他的警棍朝艾伦·托马斯走过来了。
比史蒂夫更快走到我们这儿来的是才从外面进来的一个红发的漂亮男人,他的艳丽长相与这地方格格不入,下垂的眼角边有颗小小的黑痣。他像脱衣舞男,身段柔软的那种。
他身后跟着三个高矮不一的囚犯,个子最矮的有头黑发,嘴里咬着棒棒糖,看上去还未成年;稍高一些的,嘴角下垂,看上去闷闷不乐,留着一头长发,扎成马尾;最高的那个,他简直高得离谱,走路时弓着背,双手背在身后,宽腮厚唇,鼻子是歪的,眉毛一高一低,长得滑稽,随时都能去马戏团表演似的。
红发男人走到我们桌边时还礼貌地把卡尔请到了其他桌,他弯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问道:“我能坐这儿吗?”
我咽下口土豆泥,艾伦·托马斯热情地表示非常欢迎他的加入。史蒂夫没有再往这儿来,他回到原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端起托盘起身要离开,却被个子最矮的黑发少年按住。
“这个看上去挺好吃,我能尝尝吗?”他指着蔬菜沙拉里的番茄问我。
我说可以,他取走番茄的那瞬间,食堂里忽然吵闹起来,所有人都同时开始说话。
“欢迎你们到狄波拉监狱来。”红发男人做起自我介绍:“我是珀西,你们的朋友。”
他表现得更像敌人,他的手下,尤其是高个的丑人,看我时充满敌意。
“我是艾伦·托马斯,你可以叫我艾伦。”艾伦·托马斯夸张地笑着向珀西伸出手,他们两个假惺惺地握了握手。艾伦·托马斯朝握动了动下巴,“该你了。”
“迪兰·坎贝尔。”我把塑料叉子捅进土豆泥里说。
“见到昆兰了吗?”珀西问我们。
昆兰?他是指昆兰·奥康纳?
他向我们打听他干什么??
“见到了,他死了。”艾伦·托马斯说道。
“这我们已经知道。”珀西笑了笑,他笑起来不像脱衣舞男,像能吞下一头鹿的蛇。
“货在哪里?”他接着问。
“什么货?”艾伦·托马斯还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货。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是我他妈第一次见到昆兰·奥康纳这家伙,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他妈的狗屎货??
我才想开口,就被一直搭着我肩膀的黑发矮子按进了通心粉里。
“我还以为你们喜欢直接些的方式。”我听到珀西的声音,我的眼里进了番茄酱,又酸又痒,脖子和肩膀都被人压制住,上半身几乎无法动弹。
“货在哪里?”珀西坚定地认为我们知道他的“货”在哪里,我想要反抗,一直被人这么掐着脖子问些我不知道的问题的感觉非常糟糕。但是珀西肯定不是个好惹的对象,得罪了他,在这儿余下的日子一定不会安分。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艾伦·托马斯说话了。
我倒情愿他什么都不说,闭上他的嘴,或许我还能再多活几天。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能交货。”
显而易见的是,珀西对这个回答比“什么货”要来得满意,我的脸顺利地离开了通心粉。
“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后必须交货。”珀西站起来,在他的三个随从的簇拥下渐渐走远。
我抹去脸上的番茄酱,艾伦·托马斯翘着二郎腿得意地看着我说:“我早就建议你点鱼排。”
我嚼烂嘴里的通心粉,对艾伦·托马斯勾了勾手指。他会意地把脸凑近过来,我对准他眼睛吐了口唾沫。艾伦·托马斯认命地闭上眼,没有骂,没有喊,他吸了吸鼻子后说:“番茄酱太甜了。”
在狱警的监视下,食堂里的囚犯排着队依次回到自己的牢房。我在人群中没有看到扎眼的红发珀西,光凭能自由出入食堂这一点,这家伙就不会是个普通人。
他到底是谁?他要的货是什么?和昆兰有什么关系?他认为货在我们身上显然是个误会。他为什么怀疑我们?因为我们和昆兰在一个孤岛上被发现?
话说回来,昆兰·奥康纳这家伙去孤岛上干什么?约了人在那里交货?
那儿可实在是个危险的交货地点,要不是警察出现,等到尸骨化成灰烬都不会被人发现。问题是,警察怎么会找到了那里?那座无人的孤岛。
艾伦·托马斯真是个可怕的倒霉蛋,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倒霉事找上门。说真的,我现在开始有些相信再过十年,或者五年,世界上真得会因为艾伦·托马斯整日想入非非而出现僵尸病毒。他能倒霉到毁灭全人类,我坚信这一点。
卡洛斯比我先回到牢房,他没有坐在上铺看圣经,他抱着他的塑料盆蹲在墙边注视着墙壁上的耶稣画像。
这幅刻画在墙壁上的画像还未完成。它没画出耶稣身后的十字架,和手腕,脚踝上的钉子,以至于墙上的这位耶稣保持着一个慵懒地,在伸懒腰似的姿势惬意地依附再深灰色的墙面上。
卡洛斯注意到我,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问他过会儿是不是要去洗澡。
他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又转移到耶稣身上。
他看得非常专注,好像世上再没任何事比这个伸展手臂打着瞌睡地耶稣更吸引人。我试图从床下拖出我的塑料盆,运气不好,盆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蹲下,探头去看,起初我以为床底那一大片黑色的痕迹是光线无法到达所造成的阴影,拖拽塑料盆的时候我发现这篇阴影是可以触碰的。那是一大片血迹。
床底死过人。只有死人才能留下这么一大片血迹。
我坐在床上,为了不惊动卡洛斯,天晓得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杀人凶手,我用很小的动作幅度寻找起血迹或者血滴。我在床柱上,靠近床单的那一侧找到一滴,墙壁上,被床垫挡住的地方也还留有一道细长的血痕。
曾经睡在我这个位置的人被残忍无情地杀害了。
留给艾伦·托马斯的挑战是壮如野牛的卡尔,分给我的则是一张发生命案的床,还有一个极有可是命案执行者的狱友。
去他妈的,我的人生可不缺少这样的挑战,C城没能弄死我,狄波拉监狱也不可能弄死我。
我是个恶棍,出类拔萃的那种,我还没让亚当·托马斯尝尝被人指着脑袋,被炸弹炸飞的感觉,怎么可能先死在这儿!!
我在浴室外面脱衣服时遇到了艾伦·托马斯,他占用了我边上的储物柜。他说我脸上还有通心粉的味道,我让他闭嘴,否则过会儿他的鼻子就只能闻到自己的血味。尽管我说得非常小声,还是被人用警棍打了后背,艾伦·托马斯被抽了屁股,我们俩都被狱警按在墙壁上警告。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别怪我不客气。”史蒂夫嘴里的臭味换了一种,他晚上肯定吃了三文鱼。
“小情人间总有说不完的话。”我的额头抵着墙,没能看到那个插嘴说话还顺带掐了把我屁股,吹着呼哨的恶心家伙的脸。
我和艾伦·托马斯被推进浴室,这样具有冲击力的场面来得太快,太刺激。我头晕得没法控制,冲着艾伦·托马斯的背喷了他一身已经被我的胃部蹂躏地稀烂的通心粉。
我蹲在地上没完没了地吐,艾伦·托马斯笑话我老毛病又犯了。
“迪兰,真抱歉,我忘了你还是个不能看到男人裸体的小处女。”
如果说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打败我,扼杀我,他不会是亚当·托马斯,也不会是艾伦·托马斯,更不会是卡洛斯或者珀西之类的角色。他必定是我荒唐又可笑的“男性裸‘体恐惧症”。
这些男人的裸‘体太他妈恶心了。毫无美感,杂乱无章,像一根根棍子,突兀又蛮横地杵在那儿。
艾伦·托马斯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快起来迪兰,别像个娘们儿似的蹲在那儿。”
我低垂头,看着自己的脚背挪到花洒下面,毫无预兆落在背上的冷水害得我打了个机灵。
“你以前都怎么过的,我是说,你以前在监狱里从不洗澡吗?”艾伦·托马斯问我。
我不太想说话,往嘴里灌了几口冷水漱了下口。史蒂夫在外面冲艾伦·托马斯嚷嚷,威胁他要是再看到他的嘴皮子动一下,等他出来就立马把他关进禁闭室。这可不妙,他盯上艾伦·托马斯了。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是我跟着艾伦·托马斯一起遭殃,就是艾伦·托马斯弄死了史蒂夫还连累了我。
我匆忙洗了把脸就冲到了外面,套上衣服。艾伦·托马斯跟着出来,他被史蒂夫堵在了浴室门口。
“嘿,我想你需要些这个。”我和大多数人一样都望向艾伦·托马斯那儿时,有人拱了下我的胳膊,递给我一颗巧克力。
巧克力男人冲我眨了眨眼,“你可以叫我桑尼。”
他的五官柔和,笑起来时和他的结实身材一点都不相称,还像个孩子。那些高中里风靡全校的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