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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桑婉柔急出了眼泪。“我丈夫他……”“我会帮你找到他的。”铁格尔强而有力的说:“我见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我会派人去找他的。”
派人?桑婉柔凝视他身上所穿的盔甲,她早该想到他绝不是士兵而已,看他的装扮,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八成是担任将领之类的职务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桑婉柔眼中闪著泪光说。“你用不著为我的事费心呀!”
铁格尔微微一笑,“你知道为什么的。”他看她的眼光是这么的柔和,她对他的敌意不知不觉被他温柔的目光融化了。
“你曾经救过我,你忘了吗?”他轻轻地说,双手离开她的肩膀。
桑婉柔明白了,原来他救她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啊!
“你后悔了?”铁格尔突然问道。
“后悔什么?”她听不懂。
“后悔救了一个蒙古人。”他淡淡的说。
“我不知道。”她垂著头,心中一片茫然。现在的她矛盾得很,铁格尔救了她还要帮她找秦慕风,她应该要对他感激涕零的不是吗?可是他偏偏是蒙古人,拆散她和秦慕风,毁她家园的不就是他吗?她该感激他,还是该恨他呢?
“你不知道,我知道。”铁格尔深深的看著她,直看到她的眼睛深处去。“你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救了我,但我却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后悔救你的,绝对不会。”
桑婉柔看了他一眼,叹气的说:“我想我没有办法感激你,也没有办法恨你,因为……”“因为我是蒙古人。”铁格尔接口说。“没关系,你要感激我、或是要恨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他朝她笑了笑,然后伸手出其不意的点了她的睡穴,她“嘤!”地一声立刻阖上眼睛睡著了。
“你需要多睡一会儿。”他替她盖好被子,轻轻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足足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床铺,打开门走出去。门外站著一名年约三十来岁,个子矮小,体型瘦弱的男子。
“忠福,你给我好好看著桑姑娘,记住,不能让她下床走动,知道吗?”他吩咐著。
“是的,王爷。”忠福很恭敬的答覆著。
“进去吧!”看著忠福进屋后,铁格尔迈开大步走出了客栈。
第三章
铁格尔离开客栈,走了约半个时辰,回到军队扎营的地方。
他走到自己的营帐前面,驻守的两名蒙古兵立刻向他禀告,“九王爷,七王爷在里面等你呢!”
七王爷兀都是铁格尔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次攻打扬州就是由他们兄弟两人领军的。
铁格尔进了营帐,见到了兀都,面无表情的说:“兀都,天都快亮了,你还不睡?”
“你自个儿还不是一样?”兀都虽长铁格尔五岁,但论才能、论胆识,都差上铁格尔一大截。他对这个出色的弟弟是又羡又妒,他知道忽必烈重视铁格尔更甚于他,所以他无时无刻都在找机会要整垮铁格尔,好取而代之;不过铁格尔哪会不知他的居心,两人私下明争暗斗不知有多少次了,兀都始终扳不倒他,不管是在台面上还是台面下。
“铁格尔,我听我的手下说,你从他们手上抢走了一名汉人姑娘,而且还教训了他们一番,可有这回事?”兀都问道。
铁格尔扬著眉,朗声的说:“他们该死!那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杀他们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兀都拍著桌子,不满的吼道:“铁格尔,你不要太过分了!抢一、两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我管你什么救命恩人,你打我的人,就跟打在我身上是一样的。”
“哼!”铁格尔不甘示弱的也一掌打向桌面,他的力气要比兀都来得大,桌面应声断成两截,他怒视兀都,气愤的说:“好哇!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算起我的帐来了。兀都,我问你,大汗要我们带兵攻打扬州时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我……”兀都让他的气势给吓到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铁格尔看他不说话,继续说:“大汗说我们这次攻打扬州,只要攻陷几个重要的城镇即可,尽量不要杀害无辜的汉人平民,这些话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当然没忘。”兀都赶紧争辩道。“大汗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牢记在心里,没敢忘。”
“是吗?”铁格尔冷冷的看著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那松柏村的事你做何解释?松柏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村庄,你居然没有找我商量就擅自出兵去攻村,你这样做就是不把大汗的话当做一回事,不是吗?”
兀都听得暗自心惊。其实攻打松柏村原不是他的本意,是他的手下怂恿他说,多攻陷一个村子总比没有好,管他是大村还是小村;最重要的是他的战绩不能输给铁格尔,先前那几个重要的城镇都是铁格尔所带领的军队攻下的,功劳都记在铁格尔的身上。他为了不让自己的颜面扫地,想说多一个村子总是好的,所以他就同意让下面的人去攻打松柏村了。谁知道打了之后才知道这个村子还真是小,人口也不过一百多一点,而且还什么都没有,没有搜括什么东西也就罢了,糟糕的是全村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听他的手下说老弱妇孺还占了多数,这下子事情严重了,因为一向主张不滥杀无辜的铁格尔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唉!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啊!”兀都打死也不敢承认是自己的错,他绞尽脑汁推托的说:“铁格尔,你有所不知。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呢,这松柏村是个人口上千的大村,而且还有丰富的物产,谁知道这村子什么都没有,这全是情报错误,不能怪我啊!”
铁格尔一脸鄙夷的看著他,冷笑道:“好一个情报错误,兀都,你还推得真干净啊!你以为一句情报错误就可以抵人家百多条的人命吗?”
“要不然你要怎样?”兀都心中虽然害怕,嘴上仍是不肯妥协,他才不要向铁格尔低头呢!他撇撇嘴角,不在乎的说:“你尽管去告诉大汗好了,才一百多条人命罢了,大汗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的。”
兀都所言不假,虽是无辜百姓的人命,但是对雄心大略的忽必烈来说,这等牺牲是必要的,他不会因为这样就惩罚兀都的,顶多骂上几句,但绝不会撤去他将军的职位的。
可恶!铁格尔看兀都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想到百余条人命就这样无辜的断送在此人的手上,他咽不下这口气,伸出右拳又快又准的打在兀都的脸上,兀都被他打倒在地,嘴边全是血。
“你动手打人?”兀都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怒不可遏的叫道。
“打你又怎样?”铁格尔微笑的看著他。“不服气吗?可以,起来回我一拳啊?”
兀都摸著肿得像猪脸的左颊,敢怒不敢言。他不是忍气吞声,甘愿受这窝囊气,实在是铁格尔的武功太高强了,和他打架,除非他不要命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拳他先记著,改日再找机会报仇吧!
“哼!”铁格尔不屑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出营帐了。
兀都等他走后才敢从地上爬起来,嘴中念念有辞,“铁格尔,你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铁格尔不是救了一个女人吗?不知道他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好,他决定了,就先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吧!
桑婉柔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处没有退路的悬崖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她被困在原地,进退不得。
天知道她多想见秦慕风一面,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生还是死?难道是上天故意这样安排,要让她失去父亲之后,又失去丈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也不想活了,她没有办法忍受一下子失去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独自存活下来。
由于脚伤,即使她想要见秦慕风的心是那么的渴望,那么的急切,现在的她除了乖乖待在铁格尔替她安排的客栈,耐心地等右脚痊愈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如果不是铁格尔每天都告诉她打听到的结果,她想她一定捱不过这些天的。
这六天来,铁格尔每天都到客栈来看她,告诉她有关秦慕风的事。每一次他总是带著歉意对她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他,让她每一次的期望都落空。这六天来,她就是这样又期望、又失望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中的不安也就愈深,找到秦慕风的希望似乎也愈来愈小了。不过她始终相信秦慕风还活著,活著见人,死了见尸,秦慕风目前下落不明,她不敢去想他可能会死,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一定还活著,他在别处活得好好的,正等待著她的出现。
“桑姑娘,用饭了。”走进房里来的是忠福,他端著一个托盘,托盘上有饭有菜,都是铁格尔特别要人为她准备的。
对铁格尔,桑婉柔有种无力感,她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令她深受感动,譬如每日三餐为她调配精致可口的菜肴,右脚的伤在他的照顾之下痊愈的速度惊人。他还派忠福来照顾她,除了忠福,还特别找了一名也是汉人的小姑娘来为她沐浴更衣,铁格尔的细心体贴让她即使不想领他的这份情,也不得不接受,因为目前的她除了接受,她还能怎么做呢?就算他是蒙古人,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的蒙古人,对她而言就是这样。
但是,她还是无法将心中对他的感激以言语或行动表示出来,这六天来,除了关于秦慕风和她脚伤的事以外,她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她可以做到不去恨他,但是她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即使他为她做这么多,她还是不能不在意他蒙古人的身分,国仇和家恨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墙,阻隔在他们之间,她走不过去,他也跨不过来。
望著托盘上精致的菜肴,她摇摇头说:“我吃不下。”
“桑姑娘,你都不吃饭那怎么行呢?”长得眉清目秀,白皙瘦弱的忠福好言相劝,“你每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的,这样身体一定会弄坏的,你得多吃点,这样脚伤也比较容易好啊!”
桑婉柔还是摇著头,丈夫至今音讯全无,她怎么可能会有食欲呢?
“桑姑娘,你好歹吃一点吧!”忠福软声相劝。“你若不吃,九王爷他可是会怪我的。”
忠福话刚说出口,便在心中直呼“糟了,惨了!”。他一时疏忽,竟然把“九王爷”这三个字说出来了。铁格尔一再嘱咐他要千万小心,不要让桑婉柔知道他的身分,要他称呼他“铁公子”,不能称呼他“九王爷”。忠福战战兢兢维持了六天的小心,现在已前功尽弃了。
桑婉柔听到“九王爷”这三个字,果然开始生疑,她看著一脸慌张失措的忠福,怀疑的问:“忠福,你说的九王爷可是铁公子?”
忠福无奈的叹一口气,他知道瞒不了桑婉柔了,心想既然瞒不了,就干脆据实告之,说不定这能帮助桑婉柔了解铁格尔,也许她就不会再敌视他了。
“桑姑娘,我告诉你吧!铁公子的名字叫做铁格尔,铁格尔就是九王爷,是当今大蒙古国忽必烈大汗的第九个儿子。”
桑婉柔瞠目结舌的看著忠福,她知道铁格尔绝不是普通人,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是个王爷,而且还是忽必烈的儿子。
“是他,真的是他!”桑婉柔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和愤怒叫了出来。“是他下令攻松柏村的?是他害我跟我丈夫……”“不是的,不是的。”忠福焦急的打断她,他又急又快的解释,“桑姑娘,你听我说。这次领军的除了九王爷,还有一位七王爷,是他带兵攻打松柏村的,九王爷他一点也不知情啊!”
桑婉柔眼眶中的泪一发不可收拾,成串成串的掉,她摇著头,哭叫道:“我不信你,你骗我……”忠福也急得快哭出来了,“桑姑娘,我骗你干嘛呢?我忠福敢对天立誓,我说的全是实话。桑姑娘,你不知道,九王爷为了七王爷擅做主张带兵攻打松柏村这件事,两人都快翻脸了。两个王爷闹得水火不容,底下的人也都各为其主,现在两方面的形势可以说是一触即发,随时都会演变成内哄、兄弟阋墙呢!”他紧张不安的说。
桑婉柔擦干眼泪,她看忠福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过她还是有所怀疑的问道:“忠福,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忠福语气坚定的说。“桑姑娘,你有所不知。九王爷他带兵作战有一套,很得大汗的重用,这打战难免会死伤人,可是九王爷他从来不杀害敌兵以外的人的,他不像七王爷那样滥杀无辜。这次松柏村的事完全是七王爷一手策划的,九王爷他是真的毫不知情啊!”
忠福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我跟了九王爷五年,他的为人我是最清楚的了。他不像其他的蒙古王爷,占领了城池就杀战俘,杀没有抵抗力的妇人小孩,他没有一次这么做的。本来忽必烈对他的作法很不赞成,认为他有妇人之仁,不够格做一名领兵的将军。一直到他发现归顺九王爷的战俘要比其他的王爷多,而且个个忠心耿耿的为他卖命,忽必烈这才同意他异于其他王爷的做法,并且更加的重用他了。”
他看著桑婉柔,微笑道:“桑姑娘,你知道吗?我原来是大宋的士兵,在五年前的一场战役中吃了败仗,被九王爷所俘,我就是看到他对我们这些战俘以礼相待,没有虐待、杀害我们。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弃宋投蒙,发誓只效忠九王爷一人了。九王爷他见我做事还可以,就把我带在他身边,随他四处征战,一直到现在。”
“你……”桑婉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敢置信的嚷道:“你明明就是汉人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帮蒙古人打我们大宋的人呢?你这么做,岂不是与叛国贼无异吗?”
忠福微笑的看著她,他对她的指责似乎不以为意。“桑姑娘,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看我不起,没错,我归顺了蒙古人,我的行为实和叛国贼无异,但是我并不这么想。”他突然问道:“桑姑娘,告诉我。你对现在这个皇帝、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满意吗?”
桑婉柔微微的一呆,“满意?怎么会满意呢?”她坦白的说:“目前朝廷腐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好’与‘不好’我总能分辨得出来。如果当今圣上英明的话,我又怎么会和我的丈夫因战乱而分隔两地呢?”
“这就是了!”忠福慷慨激昂的说。“咱们大宋前有金人,后有蒙古人,内忧外患接踵而来,咱们百姓这十几年来有哪一天过过好日子了?弄得到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说这个皇帝还能要吗?虽说蒙古人是异族,但你能说被异族统治就一定不好吗?蒙古人日益壮大,咱们大宋会灭亡是迟早的事,我们何不认清事实,坦然来面对他们呢?”
“这……”桑婉柔想不出话来反驳他。忠福说的自有他的道理,她不能说他不对,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忠福认为不管由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只要百姓能过得好,就算蒙古人当皇帝也可以;桑婉柔却不这么想,她所知道的是蒙古人为了夺取中原,杀害了无数大宋的百姓,就算蒙古人中出了铁格尔这么一位有慈悲之心的王爷,也不能抹煞她身为宋国人对蒙古人的憎恶啊!
“柔儿,你今天觉得怎样?”铁格尔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走近床铺,看到桌上的托盘,浓眉微蹙的说:“怎么,你还没吃饭啊?”
忠福走过来,轻声的对他说:“桑姑娘说她吃不下,王爷您来劝劝她吧!”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忠福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