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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吗?”她随口问道。
闻言,燕九紧闭了下满是痛楚和愤怒的眼眸。“嗯。”
明月走近一些,“找到他之后呢?”
“你不要知道比较好。”燕九涩然的苦笑。
她没有追问下去,就算他不说,明月也猜得到。“不管爷做了什么,奴婢都会站在爷这一边。”
“即使杀人?”
几乎没有考虑,明月点头。
燕九眸光骤然转深了,抬起左手手腕,温柔的抚过她圆弧的下颚。“你没有答应婚事是因为我吗?”
“因为……因为奴婢已经答应过爷,要一辈子伺候爷。”她赧红了脸说。“万一奴婢嫁人了,那爷怎么办?谁在夜里说故事哄爷睡觉?”
一个弹指打在她的鼻头上。
“什么叫哄我睡觉?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她皱起脸儿,用手揉了揉鼻子。“爷分明就是。”
“嗯?!”他语带威胁的轻吟。
明月忍俊不禁的喷笑。“既然爷不用奴婢哄,那以后爷可以不说故事,也可以睡得着了吗?”
“你呀!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燕九气得牙痒痒的,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想到故事了没有?”
捂嘴笑了一下,“是,想到一个。”
“那就说吧!”他重新倒回榻上去。
“是。”明月清了清喉咙,声音里还残留着笑意。“在数百年前,有个叫王平的男子,年少时和同村子里一位叫文榆的小姑娘感情很好,于是两人发誓长大之后要结为夫妻……可是没想到后来发生战争,王平被朝廷征召去打仗,九年都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文榆的爹娘见女儿长大了,就把她许配给一个叫刘祥的男子为妻,但是文榆心里只有王平,认定自己是王家人,怎样也不肯嫁,可是最后在爹娘的逼迫之下,只能勉强嫁给了刘祥,过了三年,文榆因为思念过度,经常闷闷不乐,终于忧郁而死,而王平却在她死后过了三年回到家乡来了……”
明月沉浸在故事里男女主角真挚不悔的感情之中,继续往下说。
“他到处问人,想知道文榆的下落,邻居才把事情始末告诉他,王平伤心的来到文榆的墓前,嚎啕大哭,再三呼唤着文榆的名字,并且向墓里的人说:‘我和你对天发过誓,要终生保护你,想不到一场战争把我们分开,让你爹娘将你嫁给刘祥,既无法实现诺言,如今又天人永隔,如果你在地下有知的话,就出来让我见你一面’……
“就在这时,文榆的魂魄从墓里出来,流着眼泪对他说:‘我们发过誓要结为夫妻,白头偕老,却因为爹娘逼迫,不得不改嫁别人,由于日夜思念你,含恨而终,现在被隔绝在阴间,感念到你不忘旧情才得以出来见你。如今我的躯体还没有受损,可以复活,你快挖开坟墓,放我出来’……果不其然,当王平打开棺木,原本死去的文榆又活了过来,这个消息让文榆的相公刘祥知道了,就要王平把妻子归还给他,后来闹到皇帝那里,皇帝听完之后,深深佩服王平和文榆两人之间的感情,认为是他们的诚心感动天地,才会让死人复活了,于是就下旨将文榆判给王平,还让他们成亲,据说两人还活到一百三十岁……”
故事说完了,她凝视着仿佛沉沉睡去的燕九,有好多话想说。
“那,你睡了吗?”
他没有吭声。
“爷……”以为他睡了,明月才说出心里的话。“这故事根本是骗人的,人死怎么可能复生?你一定要活着,不要死……”
说到这里,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明月倚在他的胸口上,低声啜泣,知道自己无法打消他想报复的念头,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一定要活着……”
“……”垂放在身侧的右臂无言的抬了起来,轻轻的拥住她。
''
在弋王爷的举证之下,皇上龙颜大怒,将邵王爷以意图谋反之罪打入天牢,顿时之间,整个邵王府可以说树倒猢孙散,唯恐株连九族,王府上上下下跑的跑、逃的逃,就连以往在邵王爷身边逢迎拍马的文武官员更是急得撇清关系,让人看清何谓世态炎凉。
燕孝和燕义站在观看的人群之中,冷眼看着邵王府被抄,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骨董字画被搬了出来,许多百姓暗地里大声叫好,他们早就不满邵王爷平日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甚至强抢民女的荒唐行径,就连不小心在路中央挡到轿子,都会被侍卫一刀砍死,过去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终于可以吐出心中的怨气。
就在这时,一顶只有在宫里才看得到的轿子朝邵王府行来。
“停轿!”
稍尖的嗓音从轿内响起。
轿夫放下轿子,旋即有人掀开帘子出来,看他的衣着打扮显然是名太监。“监察御史张大人呢?”
这名太监的出现除了身分特殊,加上他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狂妄之姿,很快的便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二哥,你看那个人……”生性细心的燕义低叫。
粗枝大叶的燕孝随便瞟了一下,“不过是个太监,有啥好看的?”
“你不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吗?”
“是吗?”他眯起眼看个仔细。“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动,想再靠近一点看。
燕义拨开人群,接着躲在比他高的人后头,在最近的距离之下偷窥。
“奴才可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的,张大人敢不放行?”太监趾高气扬的问,鼻孔几乎快朝天了。
御史大人依然坚定立场,不为所动。“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仁公公还是请回吧!本宫还有事要忙。”
“你……哼!”见对方这么不给面子,这笔帐在心里记下了,接着愤然的甩袖,钻回轿内。
看到这里,燕义那张黝黑的脸色顿时刷白了。
“你看到了吗?”燕孝惊慌的挤了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个太监……居然是……是……”
燕义接下他说不出口的话。“是三哥。”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会去当太监……”
他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刚刚还听到那位大人叫他仁公公,那就不会错了,真的是他。”
“我们还是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爷。”燕孝方寸大乱的说。
“对,走!”
第八章
“真是气人!”
听到他愤恨的口气,内东门司勾当宫詹大人随口问了一句。
“是谁惹仁公公发这么大的脾气?”
被叫作仁公公的太监哼了哼,“还不是那个张景耀,以为现在是监察御史,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看,这口气我怎么也吞不下。”
詹大人捻着两撇胡子,“原来是这样,还真是狗仗人势。”
“没错,目前邵王爷被打进天牢,太后失势,大家都不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终究还是皇太后,就连皇上都得敬她三分,那些人还真搞不清楚状况。”仁公公扯唇嗤道。
他附和着。“说得是,难得今天仁公公有空,不如我们出城去喝个两杯怎么样?”两人可以算得上是酒友,只要有酒,什么都可以先抛到脑后。
仁公公挖苦两句。“你这个勾当官当得还真轻松。”所谓的勾当官就是掌管进出宫门的人。“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了,不去就是不给面子,正好今日没事,咱们就去喝个痛快。”
“多谢仁公公赏脸。”詹大人拍了下马屁。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出了宫门,穿着便袍,走在大街上。
“詹大人打算上哪儿喝酒?”他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开始发作了。
略带紧张的摸了摸唇上的胡子,“本宫先卖个关子,这家酒楼可是最近才新开张的,里头卖的都是来自各地的名酒。”
“那还等什么?快点带路.”仁公公催促的说。
詹大人摆了下手,“请!”
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中拐进窄巷内,这下让他不得不起疑了。
“前头似乎没路了,詹大人……”
话才说到这里,就在他要转过身时,一记手刀击向他的后颈,顿时让他失去知觉,晕厌在地。
燕忠朝脸色发白的男人拱手抱拳。“多谢大人,我家主子相当感激,不会忘了大人这份恩情。”
“他、他真的不会有事?”詹大人战战兢兢的问。
“大人尽管放心,我家主子只是想问他几句话,绝对不会让大人为难的。”燕忠示意力气最大的燕孝将人扛走。
詹大人吁了口气,“那么请跟九爷说一声,本官先走了。”
“恭送大人。”
''
后颈一阵剧痛,仁公公的意识慢慢回笼了。
“好痛……怎么回事?”
当他发现自己倒在冰凉的地面时,抚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颈坐起身来,想起昏倒之前最后的记忆。
“爷,他醒了。”
一个隐怒的男性粗嗓在头顶响起,有点陌生,又有点耳熟。
仁公公先是困惑的觑着眼前的男靴,不只一双,还有另外两双,然后慢慢的往上瞧,直到瞧清楚燕忠的五官,先是僵住,以为是在作梦,接着再看向其他两人,紧跟着眼珠便瞠大、暴凸……脸色一片惨白……完全没有血色……身躯也是抖了又抖……抖个不停……
他以为他们不敢再回到京城,想不到……
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找到了……
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年他为了荣华富贵,答应皇太后当内奸,将送进宫里的药材暗中掉了包,还出面作证指控老爷就是幕后主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他也是没办法,他真的不想这一辈子只能当个奴才,就算老爷待他再好,他也终究只是个下人……
“大、大哥……”
听到他的称呼,燕忠简直是痛心疾首。“不要叫我大哥!”
“老三,没想到真的是你背叛老爷,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事?”燕孝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恨不得揍上他几拳。“你是不是人?!”
燕义扣住他肌肉纠结的手臂,“二哥,不要冲动。”
“我没先揍他个几拳,实在不甘心……”他失声吼道。
咽下熊熊的怒火,燕忠冷静下来了。“老二,放手!”
闻言,他只好忿忿的甩开对方。“哼!”
“大哥!二哥!老四!”仁公公尽管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了,不过这些年在宫里头可也学了不少生存之道,心里很快的镇定下来。“我、我是不得已的……请你们原谅我……是我对不起老爷……我是死有余辜……”
燕忠深吸了口气,“燕仁,你背叛老爷就是事实,再多的借口都没办法替你辩解,枉费老爷那么信任你,你的良心何在?”
“大哥,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他挤出几滴泪水,不断哀求。
“原谅你?”燕忠沉下脸,“先看爷会不会原谅你再说吧!”
说完,燕忠三人迳自退了开来,让他得以瞅见坐在桌案后头的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由老爷收养的义子还一直停留在那个柔弱可欺的美丽少年模样,如今坐在眼前的人却是个多了几分美艳,还带了些邪气的成熟男子。
“少、少爷?”
红滥滥的唇角往上一掀,看似顽皮,但那抹笑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仁叔,多年不见,你怎么想不开,跑去当太监了呢?”
仁公公双脚打着摆子,有些困难的上前两步,“这、这说来话长,想不到少爷已经长这么大了,老爷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会、会很欣慰,少爷……少爷先听我说……”
“好啊!我是在听。”他一手托腮的笑睨。
做了几个深呼吸,仁公公在脑中想着该怎么自圆其说。“当年……当年我真的想就算死了也要跟着老爷,至少到了地府,还有人能伺候老爷……可是……可是皇太后真是太心狠手辣了,她让人早晚对老爷刑求,就是要逼他认罪……我看老爷的身子实在挺不住了,所以……为了不让老爷再受苦,我就……”
“于是你就替爹认了罪,说那些进宫的药材全是爹事先浸过毒的,是吗?”笑意晏晏的燕九顺着他的谎言说了下去。“仁叔,我这样说对吗?”
他僵笑一下,“对,就是这样,我真的不忍老爷在死前还要受这么多的苦,才不得不撒这种谎,指控老爷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我不是故意要背叛老爷,我也是身不由己。”
只要这么说,他们应该就不会怀疑他是内奸了,早有预谋了……
“想不到仁叔这么替爹着想,那我还真要感谢你了。”缓缓的从座椅上起身,燕九一步步的踱向他。“可是为什么有人说其实你根本就是内奸?”
“谁、是谁说的?”仁公公颤声的问。“老爷把我当作自己人,我要是真的当内奸,就让我天打雷劈好了……”
燕九笑睇着他,看了好久,仿佛要看穿他似的。“仁叔既然这么忠心耿耿,那么爹死了,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呢?你不是该为主殉节吗?”
“我……我何尝不想,可是皇太后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狠毒,她居然把我送进内侍府,让我冤枉的当了太监,还叫人日夜看着我,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呜……只怪我没有勇气咬舌自尽……不如少爷一刀杀了我……让我到九泉之下去找老爷……让我亲自去跟老爷赔罪,祈求他的原谅……”他咚的跪下,抱住燕九的大腿。
“少爷,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睥睨着仁公公声泪俱下的模样,燕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孝实在忍无可忍。“爷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爷,他刚才说的鬼话,根本不能相信。”燕义也怕他信了,到时纵虎归山,想再抓他就难了。
轻笑一声,“仁叔,我不会杀你的。”
他眸底一闪,哭声更加凄惨。“少爷,我罪该万死,你就杀了我吧……”
“既然你都说是为了爹好,我怎么能杀你呢?”燕九唇畔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那儿只有深不见底的森冷。“既然仁叔是为了爹着想,又对爹这么忠诚,想必也愿意帮我一个忙。”
仁公公颤声的笑了笑,“当、当然,少爷尽管吩咐。”
“听说皇太后有意在近日之内到避暑山庄去住上一阵子,仁叔,有没有这回事呢?”他问。
仁公公心口惊跳一下,“呃,有、有是有。”
“想必仁叔也会一起去才对?”
吞咽一下,“是。”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燕九伸手扶他一把。“避暑山庄戒备森严,就要麻烦仁叔到时替我们做个安排,让我们混进避暑山庄。”
闻言,他一脸大惊失色,“少、少爷要混、混进……”
“怎么?办不到吗?”
他面有难色。“我、我……”
“这可是为爹报仇的大好机会,仁叔不想替爹报这个仇吗?还是你刚才那番话都是骗人的?仁叔,是这样吗?”
燕九的咄咄逼人让他为之词穷,“当,当然不是了。”
“那么就有劳仁叔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仁公公却是打从心底发冷。“这、这是我该做的……那我先回去打点一下,有消息就派人通知少爷。”
“仁叔,你先别急着走。”燕九低柔的叫住他。
“少爷还有何吩咐?”好可怕!想不到当年那个孩子已经变得心机这么深,现下他只要能安然回宫,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出来了。
从袖中掏出药瓶。“仁叔,先把里头的药丸吞了。”
他压根下敢接过去。“那是什么?”
“毒药。”燕九老实的说。
仁公公倒抽了口凉气,“毒、毒、毒药?”
“你没有听错,就是毒药,不过吞了不会马上死,大概三天后才会发作,到时我会先让仁叔服用暂时的解药,压下毒性,这可以再撑上三天,然后会再发作,再服一次,便可以再等上三天,一直照这种方式循环下去,直到计画完成后,我会把真正的解药给仁叔。”他笑吟吟的,像是没看见仁公公惨白的脸色。
“要是来不及服药……”
燕九低笑,“所以仁叔动作得快一点。”
“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少爷不相信我吗?”仁公公胆战心惊的问。
他无邪的笑着,“我当然相信仁叔了,但这么做也是为了仁叔好,万一事迹败露,让皇太后发觉仁叔背叛了她,到时对你严刑拷打,那不是太痛苦了?我也是为了仁叔着想,这毒性可以让仁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