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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先来把面吃了吧!”
他实在饿坏了,唏哩呼噜吃完面,便倚在床上等候他的小娘子回来。
不料他画了一整天,实在累了,身子一沾到床,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苏淮雪回到房里,见他熟睡不醒,便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在他身旁睡下。
这晚,就这么宁宁静静的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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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怎么不叫醒我?”
书仲绮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不禁跳脚怒道。
第四天,他们成亲第四天了,居然还没办法圆房?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岂不笑掉范含征的大牙?
苏淮雪杏眼睁得大大的,脸蛋儿还印着睡痕,一脸无辜。
“您已经睡熟了,为什么要叫您起来?”
“你……”他气得七窍生烟,几乎要伸手掐她。
他是顾虑她保守的个性,考虑她会害羞惧怕,才忍着欲火挨到晚上,不然他早就、早就……管他什么白天黑夜,他忌讳什么?
接连三晚,他居然还碰不到她,既然天意如此,算她倒楣,他不等了!
铁了心,他一寸寸欺近她,一脸色欲。
苏淮雪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俏脸乍时涨得一片通红。
“少、少爷?”她害怕得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天已经亮了,你、你要做什么?”
“你惨了,又叫我少爷。”
书仲绮睇着她,双手开始不安份的滑上她的腰际。
她的衣带不知怎的突然松了开来,单衣滑落,抹胸登时裸了一半在外,她不禁慌张起来。
“等等,”她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抓紧领口,又惊又怕的嚷道:“我的衣服掉了。”
“是我脱的。”
“啊?”
说话间,他已伸手把她的单衣剥下来,她不禁低喘一声。
书仲绮这情场浪子的称号岂是浪得虚名,脱女人衣服的功力自然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他半强半骗的拉开她拦在胸前的双手,她只得脸红心跳的闭上眼,颤巍巍的把身子交给了他。
反正她本来就是他的人。
当书仲绮褪去她的衣衫时,她羞得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泛起一层薄薄的粉红。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绝美的景色。
拘谨、害羞的小娘子,身子一碰就红,怎么这么好玩?
他笑着拥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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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墨早上依习惯走向书仲绮的房间,不料到了门口,伸手一推,房门还紧紧闩着。
咦?他们还没起床吗?正要敲门,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呻吟,令她不禁涨红了脸,赶紧溜开。
真是,大白天的,知不知羞!
她扇扇热脸,便自己去找事做打发时间。隔了一个时辰再来,门还没打开,再隔一个时辰,还是这样,她不禁咋舌,越想脸越红。
算了算了,少爷有需要自会叫她,她不过来了。
结果,接近傍晚时,书仲绮才遣灵墨去准备沐浴热水,她把热水与沐浴物品送进去时,床幔遮掩得密不透风,苏淮雪赖在床上不肯下来。
待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揭开帐子,忍着笑意,揽上她的纤腰道:“人都走光了,快出来沐浴吧。”
“嗯。”
苏淮雪害羞的缩着身子,闻言胡乱点个头,便抓着单衣领口,匆匆下床躲进屏风后面。
他们都有夫妻之实了,她身上还有哪里他没看过的?怎么害臊成这样?
她真是他遇过最敏感的女人,食指只不过轻轻滑过她的背脊,她身上就会浮起阵阵颤栗,全身酥痒难当,眼神散涣,香汗淋漓……
想着想着,他身体又燥热起来,连忙摇头,赶紧压下绮念。
折腾了一天,再玩下去会出人命的。
只是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踱到屏风前,透过细缝偷瞧他的小娘子。
苏淮雪正坐在浴盆里,温水漫到胸前,还羞赧的伸手掩着脸,耳根涨红,头低得都快浸到水里去了。
他不禁失笑,忍不住凑上去看得清楚些。
只见她突然深吸口气,似是终于克服害羞,开始认真擦洗身子。不料这时又发现自己身上痕迹斑斑,她擦着擦着,脸又红了,皱着眉头,伸手掩面,害羞了好一阵子,才叹了口气,继续擦洗。
如此反反覆覆,洗个澡洗了半晌,好不容易终于洗完了,才跨出浴盆,穿戴衣裳。
书仲绮不敢让她发现自己偷看她洗澡,赶紧退到一边,暗自好笑。要是被她发现了,她只怕立即钻到地洞里去,再也不肯出来见他了吧?
苏淮雪走出屏风,羞赧的垂头问:“那盆水要差人换过吗?”
“无妨,水还温着,也脏不到哪儿去。”
书仲绮洗浴完毕,就拉着她去湖影亭休憩赏月。
天气冷,灵墨领着一干丫鬟为他们准备了暖炉、火锅、酒食、热茶,一应俱全。
灵墨跟在他身边多年,最清楚他的口味喜好,这时他却突然闻到一股不喜欢的怪味,忍不住皱眉。
“什么味道一直飘着?闻起来好苦。”
“是不是这个味儿?”她掀开一盅盖子,药气扑鼻而来。
他皱眉闻了一下,点头称是,灵墨便咧开嘴,冲着他笑道:“这是特制的补汤,很贵、很滋补的,我熬了好久,您一定得喝完哟。”
他不悦地偏头斥道:“没事喝什么补汤?拿下去。”
灵墨突然弯腰在他耳边细声说:“壮阳补元的。”
书仲绮听得一愣,她便抬起头对他眨眨眼,又古灵精怪的瞥了苏淮雪一眼。
他连忙端起汤,拉着她走到亭外,当着她的面一口饮尽,便把药盅塞还给她,挤眉弄眼的笑道:“别再熬这种东西了,还当着她的面拿出来,你不知道这是亭子,三面环水,万一她羞恼过头,一古脑儿跳下去怎么办?”
灵墨贼贼地笑道:“那私下补好了,我实在怕您累着了。”
他笑不可抑,结结实实地捏了她的脸蛋一把,取笑说:“你到底是不是闺女,连这种事也懂得?”
灵墨扬着虚假粲笑,回道:“少爷有需要嘛,不懂也得搞懂,否则怎么伺候少爷呢?”
“去吧去吧,把这东西拿走,这股味儿残留在药盅里一直飘着,闻了就烦。”
其他丫鬟早就走了,灵墨也要走,书仲绮又拉住她的手臂,柔声道:“你吃了没有?要不要过来一块儿吃?”
她摇摇头,推拒道:“我还有事呢!”
房间弄得一团乱,她不收拾谁收拾?
书仲绮只得摆摆手,让她离开。
苏淮雪规规矩矩的坐在亭子里,知道他们是故意躲着她说话,她只好别开脸假装不在意。
少爷对灵墨果然一点架子也没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俩打打闹闹的,那股亲热又暧昧的姿态很难不让人误会什么。
灵墨说得对,少爷哄女人哄惯了,对谁都是一副暧昧不清、情深意重的模样,那只是他一贯的温情,不是爱情。
少爷是主子,只有他可以轻佻胡闹、任性妄为,她们都是少爷身边的人,帮少爷做事,绝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对他生出什么妄想。
苏淮雪于是低着头,逼迫自己不去关心他们说些什么,反正那都不干她的事。
只是……她忽然觉得心底好像有个角落破碎了,灌进一阵冷风,冻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不动手?吃啊!”
书仲绮回到亭子里,见她还在发愣,便帮她盛了一碗热汤,小心翼翼地捧到她手里,低头笑道:“趁热喝,身子才暖。”
见她接过热汤,他便回过头大快朵颐一番。
他早就饥肠辘辘,可苏淮雪却没什么胃口,陪在他身边,应酬似的动了筷,尽拣些他不爱吃的东西来吃,不敢认真和他同桌进食。
书仲绮不知她心情异样,只觉得她吃得太少,难怪身子如此孱弱,便偎着她笑说:“多吃点,否则为夫只好亲自喂你喽。”
她闻言只得咬着牙,逼自己多夹几筷。
他屡屡哄着她,柔声细气兼加威胁利诱,直到她真的吃撑了,摇头告饶,才肯罢休。
在用餐时她一直闷闷不语,因为他对她越温柔,她就越感到难过。
明明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这算什么呢?
丫鬟们算准了时间,又来亭子里收拾一回,便退下去让他们独处。
书仲绮懒洋洋的抱着苏淮雪,倚着勾栏赏月。
夜深露浓,薄雾如纱,月光迷迷蒙蒙的笼罩在湖面上,和湖岸延绵堆积的白雪连成一脉,银辉闪烁,真是美不可言。
苏淮雪全身都被包围在他的貂皮斗篷里,又被他紧紧搂着,一点也不觉得冷,倒是他轻咳了几声,似是喉中有痰,她便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给他。
“吐在这里面吧!”
书仲绮把帕子接过了,却把痰硬生生吞进肚子里,又把帕子展开来细看。
白帕上绣着几枝枯毁的银树,地上遗落一块红绢。
“这是你绣的吗?”他捧着绣品反覆玩赏,越看越有意思,忍不住又问:“这幅刺绣可有什么题目?”
苏淮雪怯怯的回答,“题目是赏秋。”
他闻言笑了开来。
依图看来,赏玩之人必是一位小姐,她走过枯毁的银树,无意间遗落了一只红绢。而树上一片树叶也无,想必是由绿转红,又翩然落地,落地之后,已化为泥。如此一来,对映地上的红绢,一语双关,更是巧妙。
这幅图,荒寒峭冷,深富意趣,“秋”意甚浓,又“赏”得不着痕迹。
来赏秋的小姐,不见其容,只见其帕,多么引人遐想。遐想之余,当然要低嗅帕子主人留下来的芳香……
可是,低下头来,嗅闻到的是白帕的气味?还是红绢的气味呢?所遐想之人,是红绢的主人,还是白帕的主人呢?
妙啊,若把绣线换作颜料,此图不失为一幅佳作,但就帕子隐含的内在意义而言,这幅图画还是绣成帕子最妙。
书仲绮笑吟吟的低头瞧她,问:“图样也是你画的?”
“嗯。”
“有人教过你绘画吗?”瞧那枯枝伸展的姿态,真是栩栩如生啊!
她摇摇头,“怎么会有人教呢?这是我在布上随便画的。这条帕子花了我一整天才绣好,没想到被人家退回来,我只好自己拿来用。”
“为什么退回来?”
“说是图样太简素,不讨喜。”
真是俗人!书仲绮低低哼了声,又偏头笑道:“你极有天赋,不拿画笔实在可惜。”
是吗?她愣了一下,分不清他这是在哄自己,还是真心赞美。
他爱不释手的瞧了半天,心痒难耐,便向她开口索讨,“这块帕子能不能送给我?”
“嗯。”她怔怔地点着头。当然可以了,少爷想要什么,都是可以的。
“好极,好极了。”书仲绮笑意深浓,把它拿在手上把玩个不停。
苏淮雪不禁暗自雀跃,赧红了脸。他真那么喜欢吗?想不到自己身边也有他看得上眼的东西,而且,还是她亲手绣的帕子。
他把帕子收到怀里,便低头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耳畔、脸颊。
她好香,脸蛋儿好细致,他好像永远也亲不腻、看不腻,即使白天已经缠绵了一天,可现在他又渴望她了……
会不会是因为灵墨那碗汤太补了?
他以前好像没有对谁这么冲动过。
“淮雪……”
他以身上的斗篷把她包得密实,大手在斗篷里面不安份的扯开她的衣领,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
“少爷!”她不禁全身僵直,惊慌失措的拉开他的手。
“又叫我少爷?”书仲绮苦恼地在她唇上印了一记,柔声责备,“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苏淮雪也苦恼的叹了口气。在她心中,他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要她直接喊他的名字,别扭死了,她怎么喊也不自在。
“你再喊我少爷,回头让人听见,我就惨了。我们一定得假装成真心相爱的夫妻,才能骗得过我爹娘,好让他们接纳你,不再向我逼婚。你喊我少爷,我爹娘马上起疑,那不是全白费了?”
捧起她的脸,他诱哄着,“叫我的名字,再练习一次给我看看。”
苏淮雪眨眨眼,好像一夕之间醒过来了。
是啊,他们必须假装成恩爱夫妻,少爷对她好,只是在跟她练习,练习做一对恩爱夫妻。
一切只是练习而已,少爷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种乡下姑娘。
她如果练不好,只会坏了少爷的好事,坏了少爷的事,她担当得起吗?
想通了这一层,她突然挣开他的怀抱,和他面对面,正正经经的对坐着,开口唤他的名字,“仲绮。”
她正面迎视着他,没有羞怯,没有退缩,只是嘴角含笑,仿佛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妻子,正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的夫君。
书仲绮目不转睛瞪着她,脸色微变,仿佛重重挨了一拳。
她在作假给他看?她居然对他作假,这是在证明她可以把妻子的角色扮演好,是吗?
苏淮雪对他笑得灿烂,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没做错什么,没喊错他的名字,他为什么觉得难受?
“少爷?”他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她敛起笑容,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书仲绮霎时如梦初醒似的,突然伸手把她拉到怀里。
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她微微挣扎,可他却不让她挣开,只是放松力道,不再令她难受。
“少爷,怎么了?”
她惴惴不安的贴在他胸膛上,一时不知所以。
书仲绮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为何她叫他少爷,他心里反而舒坦。
可是,他既不要她喊自己少爷,更不要她像刚刚那样……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少爷,家里又送信来了,催您赶快带少夫人回家呢!”
灵墨皱眉捧着书信。这是这个月第几封了?全是夫人瞒着老爷偷偷送来的。
依前几封信看来,老爷和夫人果然不知洛姑娘与四小姐做了什么好事,只是奇怪少爷为何突然不告而别,隔没几天,就自作主张娶了一房妻子,至今仍不见人影。
老爷自是骂声连连,怪夫人教子无方。而夫人只盼少爷赶快回家,把这门亲事交代清楚,免得他们日日夜夜担心,一方面怕他被人骗了,一方面又怕他胡乱在妓户里认了一个风尘女回来。
书仲绮正在画画,一手执画笔,一手拉着袖口,闻言只是哼了声,头也不抬一下。
灵墨不禁默默吐出一声叹息。看来,跟少爷说也是白说了。
念头一转,她退出书房,旋身去找苏淮雪。
她正在房间里描绘刺绣的图样,灵墨一来,便把信交到她手上,道:“淮雪,你看。”
“嗯?”她一愣,怯怯地把书信展开,看了半天,秀眉不禁越蹙越紧,额头上爬满了汗。“这、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是京城传来的家书啊!”灵墨脑中灵光一闪,才拍着头夺回书信,低嚷道:“我忘了你……”忘了你家境清苦,识字不多。
她及时闭上嘴,转口说:“老爷、夫人写信来说,请少爷带你回去让他们瞧瞧。夫人说,少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她从没管过他,如果少爷有了倾心意爱的女子,不妨带回来看看,只要对方是个好姑娘,他们一定会成全的。”
“哦。”苏淮雪一时不明她的用意。信拿给少爷就是了,跟她说这些做什么?“那少爷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啦。”灵墨急得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这不是第一封信了,少爷根本不想回家,见了只当没见。这样下去不行的,老爷快气炸了,直嚷着要和少爷断绝关系。虽然老爷这么嚷也不是第一次,未必真会定到这一步,不过,少爷再不回去,若让老爷气出病来,那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劝少爷回家好不好?”
苏淮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是什么身份?怎么有办法劝得动少爷?
“我劝?你知道我不怎么会说话的,你怎么不劝呢?”
“少爷早就不吃我这套啦!”
灵墨扁着嘴,十分委屈地红了眼眶,瞅着她,“我就是说上一百句、一千句,也比不上你在他面前掉一颗眼泪来得管用。你就好心点,求求他嘛,他会依你的。你们成亲三个多月了,到现在还不回去见公婆,以后进门怎么办?老爷、夫人要是把怨气出在你身上,你就有‘好’日子过啦!”
苏淮雪闻言又是一呆。她好不好过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少爷好过就好了。
“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她低下头,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