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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利”停靠在游泳馆大门的左侧,安安等四姨打开车门,自己跨上了后座。四姨冷冷地说:“到底你是老板呢?还是我是老板呢?”
安安回答:“当然你是老板。”
四姨轻蔑地一笑。“其实呢,坐车也是有蛮多规矩的,你现在坐的位置是老板的位置。你到前面来,这是副驾驶的位置,也是你应该坐的位置。”
22岁的山丘(3)
安安“哼”了一声,“什么狗屁规矩?以前我不是坐得好好的吗?也没听你说什么正驾驶、副驾驶的!”
四姨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那你现在应该懂了。”
安安只好极不情愿地下车,坐在了四姨的旁边。他想,老板为员工开车,那是有失身份,如果正驾驶为副驾驶开车,那则是示范表演,看来,这是一个驾驭力很强的女人!
四姨放慢了车速,问安安:“要不要吃点夜宵再回去?”
安安心里有气,“不吃了。”
汽车在市区宽广的街道上疾行,不一会儿,驶进了别墅如林的虹景花园。通过保安把守的大门,安安故意把头压得低低的,他怕见到那些保安。尽管有四姨坐在前面开车,他还是心虚得很,总觉自己不是被四姨邀请而来的客人,而是翻墙入室的盗贼。
进屋后,在那张宽大的床前,四姨一改常态,突然对安安说:“让我做你的性奴。”
安安大吃一惊。“性奴是什么?”
四姨脸色羞涩。“你做我的主人,羞辱我!”
安安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的羞涩,自己反倒先羞涩起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做惯了主人的女人,会反过头来做一回奴隶,而且是性的奴隶。安安站在床边,不敢说话。四姨一把将他按坐在床沿,并动手为他解去鞋带……
四姨跪在安安的面前,低头,吻他的脚趾。吻他的大腿。安安有些尴尬,又有些激动。他面对四姨,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如何下手。
四姨静静地跪在他的面前,微闭双眼。她似乎有点陶醉,并期待更强烈的乐趣。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姨见安安还没有动静,就细声说:“主人,我在等你吩咐呢!”
安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要我干什么?”
“今天你是主人,奴卑听你的了。”四姨始终低着头,她的头发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安安心想,这莫非是四姨的诡计?她在试探我的胆量?想到这里,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主人想看狗爬爬!”
四姨果真双手着地,在房间溜起了圈圈。她一边溜,一边学着狗叫。可是,安安一点也笑不出来,心房有一阵莫名的颤栗。他不明白,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什么甘愿做狗?做狗的乐趣是什么呢?“你做我的主人,羞辱我!”安安想起四姨开始说过的话,一个能在人前做狗并被人羞辱的人,不是心理极度变态,就是心胸极其广阔。不管是哪种,这都需要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勇敢地面对世人的非言。
安安起身扶起四姨。“我不想玩了,我想走了。”
四姨躺在那里,静静地说:“你今晚是可以睡在这里的。”
安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我还是回酒吧的地下室去睡得了,你这张床太大太软,我睡着不踏实。”
四姨不解地问:“这样不好吗?”
安安认真地回答:“我真的不习惯,我习惯睡在地下室的地铺上,一群男孩子臭哄哄的味道比你这里的香水味道好闻。”
四姨坐了起来,她不觉得安安这话是一种嘲讽,而像是在听一个久远的故事,她自己也有过失魂落魄的时候,也有过怀念苦日子的时候。于是,她对安安说道:“说,接着说下去。”
安安停顿了一下,开始说了。
“记得小的时候,我去乡下的舅舅家住了好长时间。我就这么一个舅舅,他30多岁了,仍然是一条光棍,可我喜欢我的舅舅。那是冬天,我和舅舅睡在牛棚的隔壁,四处透风的墙壁,像是一张穿透了许多窟窿的薄纸,我们很冷。我抱着舅舅还是觉得很冷,到了后半夜,我趁舅舅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到了隔壁的牛棚,睡在那头牛的肚皮上。那是一头公牛,它一直陪我睡到第2天的早晨,我就睡了那么一夜。后来,舅舅就不让我睡牛棚了,他不知从哪里弄回了一床不新不旧的棉絮。可我至今仍然记得那间牛棚臭哄哄的味道,还记得那头公牛身上的一股臊味。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乡下了。有一年,舅舅来长沙说,那头公牛死了。它本来是一头强壮的公牛,可有一段时间,舅舅发现它白天耕地时总是无精打采的,身上还有几道伤痕。他注意观察,原来,这头公牛总是在后半夜,用一双尖尖的牛角顶开牛棚的栅门,独自去了村外不远的山沟里。
“舅舅很奇怪,就偷偷地跟在公牛的后面,躲在不远的地方窥视。在公牛前方的几米开外,蹲着一只两眼放着凶光的金钱豹。舅舅是从是它们对峙的吼叫声中和搏斗时的喘息声中,知道那是一只金钱豹的,他观察了3天,天天如此。舅舅的公牛和那只金钱豹在暗中较量,一直不分胜负。
“到了第4天晚上,舅舅趁公牛还在牛棚里养精蓄锐的时候,偷偷地在它的两只尖角上用红布绑了两只尖刀,这天后半夜,舅舅的收获,是他意外地扛回了那只金钱豹的尸体。天亮后,舅舅当着全村人的面,在碾谷场的石碾盘上,得意地剥着金钱豹的皮,这可是一张大价钱的豹子皮。
“舅舅可能是太得意忘形了,在手脚忙乱了一阵子之后,他这才想起了那头公牛就站在他的旁边,头顶上还绑着两只带血的尖刀。舅舅帮它解下尖刀,扔在地上,又拍了拍它的脑袋。就在那一瞬间,那头公牛发出悲愤的一声吼叫,一头撞击在石碾盘上,倒地气绝身亡。”
22岁的山丘(4)
安安的故事讲完了,四姨坐在那里,沉默了半天,她突然低声问他:“在湖南乡下,真有这样的故事发生?”
安安说:“信不信由你!”
“不靠伎俩,不耍手腕,凭实力竞争,以死洗刷耻辱。”四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一头有血性的公牛。”
安安真要走了,四姨让他等等。她从床头柜中取出一摞百元纸钞递给他。她说:“你明天到公司上班,不能再穿这种不三不四的衣服了,去SOGO买一套西服,买都彭的。”
安安掂了掂这摞纸钞,足足有1万块。他问四姨:“是你穿还是我穿?”
四姨说:“当然是你穿。”
安安笑了笑。“那你就不要管我是买都彭,还是买金利来!”
四姨挪动了一下身体。“不管是都彭还是金利来,只要是品牌西服就行。”
安安小声嘟嚷道:“品牌西服?又多了一个农民企业家!”
四姨没听清楚,追问他:“你说什么家?”
安安这时已经走出了房门,他又折转回来,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说你这个花园门口的保安有点讨厌哩。”
四姨笑了笑。“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安安说:“算了,反正我是一只土跳蚤。”
走到一楼客厅,安安停下了,他踮起脚,看了看琳琅满目的博物架,有一只小巧玲珑的绿玉苦瓜不错。他在心里说,对不起四姨了,我拿去做个纪念。
走在大街上,安安又高声嚎叫:为钱生,为钱死,为钱奔波一辈子;吃钱亏,上钱当,见钱照样还得上;有时起,有时落,一生只能这样过。
这一次,没有人听见他的嚎叫,谁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嚎叫。
“停!”随着容浩的双手在空中往下一压,“愤怒的狗眼”摇滚音乐会排练现场顿时偃旗息鼓。在休息的片刻,容浩召集乐队成员又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他说,再过几天各大专院校就要放假了,国庆节期间,很多同学都要出去旅游,我们不如把晚会的时间改在9月28号。搞这样大型的晚会,我们还是头一遭,以前搞的那些都是兼有营利性的,没有什么反响。这次要搞,就搞成纯公益性的,争取一炮打响,出效果、出彩头。我再从其他乐队找几个人来友情客串一下,效果肯定好。
他的一番话,让先旗他们几个人振奋不已。大家对晚会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意见,但演出场地一时难以确定下来,在剧院租场太贵。先旗说,不如到师大学生会去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借用师大的礼堂。
江小扬和陈曦都是在校大学生,他们说这个主意好。容浩同意了,他又说,现有的调音台效果不好,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把我们以前演出收入的几万块钱拿出来,大家再凑合一点添置一部新的?
这笔钱原先说好了,等国庆节一到,大家分红。现在容浩提出来要购置调音台,反正是用在乐队的发展上,几个人也就没有说什么,问题是现在每人要再交多少钱?交多了实在拿不出,交少了调音台买不回来。
容浩进一步说,省歌旁边的艺海琴行老板是我的朋友,从他那里买要便宜一些。大家克服困难,每人先垫付2千,等以后赚回来了,再算账分红。
先旗率先举手表示赞同。刘汉生也说行。江小扬和陈曦说,那我们就赶紧打电话回家吧,让家里寄钱来。
其实,先旗比他俩的经济状况还要糟得多,他一直等着这笔钱交房租,交电话费,交网络使用费,还要买回和艾米够吃一个月的食物,还要去药店买回必需的药品。但为了艺术,总得有所牺牲。于是,他第一个答应下来,愿意承担这笔经费。他心想,等到散会以后,再去想想办法吧。
艾米买回彩纸,扎制了一些彩条和彩灯。她还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画了许多广告张贴画。她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一把变形的酱红色吉他,竖着排列了6行英文广告词,分别代表吉他的6根琴弦。在吉他图形的下端,两行美术体中文字分别写有晚会的时间、地点。
艾米有意在张贴画上留下空白,只等地点最后一确定,就可以立刻填补上去,再拿到街头和各大专院校去张贴。整个设计简捷、明快,还有些另类、前卫,具有视觉的冲击力。
她认为,先旗的摇滚是先锋的、叛逆的,欣赏者要跟上这种创新的速度,必须要对先旗他们所表现的摇滚艺术所有了解,还要有所包容。她期待她的广告能够起到媒介的作用,让越来越多的欣赏者走近摇滚,去亲身体验艺术的本质。
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1)
曲宁的母亲近来总是恍恍惚惚的,她找遍了曲宁有可能去的所有地方,还是没有曲宁的任何消息。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学校那边的除名公告已经张贴到了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楼前,并在同学中间引起了种种猜测。有几个和曲宁同寝室的同学还给曲宁家中打来电话,询问曲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曲宁的母亲非常难受,也非常难以回答。
她思来想去,曲副司令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一辈子了,也就指望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连儿子的下落都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她越想越气,就直接去了曲副司令上班的军分区机关大院。
在军分区机关大门口,哨兵礼貌地行礼,然后问她找谁?她说:“我找曲副司令。”这些哨兵都是最近从基层连队挑选上来的,他们一时还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曲副司令的夫人,便例行公事地说:“证件!”曲宁的母亲一听那哨兵的口气,就生气地说:“我没带证件!”哨兵又问她:“那你是曲副司令的亲戚还是熟人?”曲宁的母亲烦了,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是曲副司令的老婆!”哨兵一听,赶忙说:“您等等,我打个电话进去联系一下。”
曲宁的母亲不等哨兵拿起电话,就直接朝里走,哨兵拦也拦不住,但又不能脱哨,就只好在电话里面向办公楼的哨兵交待了几句。
来到机关办公楼,门口还站着两个哨兵。哨兵把手往曲宁母亲的面前一伸,声音不高不低地说:“同志,请出示会客证!”她气恼地回敬:“我不会客,我找我老头子!”哨兵说:“对不起,您没在接待室登记,不能入内!”
曲宁的母亲气不打一处出,心想,不就是一个破门吗?当年我作为女民兵代表,还受到过周总理的接见哩,国务院的门也没这难进!她站在那里想了想,觉得和这帮当兵的解释,也是白费口舌。于是,她就站在办公大楼前,高呼曲副司令的名字。她这一叫,把两个哨兵吓得脸色苍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赶紧上前制止。曲宁的母亲哪听哨兵这一套,她继续高呼曲副司令的名字,让曲副司令还她儿子!
喊声惊动了办公楼正在办公的人,有几个机关干部从窗口探出头来朝下观望。祝秘书急匆匆地跑出来,教训了一通哨兵,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曲宁的母亲领进了办公楼。她人还没进曲副司令的办公室,曲副司令就自己从里走出来了,上前就是两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这种屈辱也太强烈了,曲宁的母亲上前揪住曲副司令的衣领,大哭大叫。这一次,把祝秘书也吓着了,他一时手足无措,半天才说出话来:“别吵了,旁边是司令员和政委的办公室,惊动了首长如何是好?”
曲宁的母亲哪管什么首长不首长,声音越哭越大,她就是要让司令员、政委出面,帮她刹刹这老头子的傲气,出出自己多年的一口怨气。
司令员和政委正在同一间办公室商量着事情,外面的吵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两人伸头瞅了瞅,又很快缩回了,是老曲那俩口子!这事管还是不管?由谁来管?管吧,是俩口子吵架之类的家庭琐事;不管吧,闹下去不仅影响老曲的个人形象,也影响领导班子的集体形象。让两位主官亲自管吧,以后这样的事都找上门来,主官哪还有精力主大事?这个曲夫人也真是的,要吵要闹在家里,跑到机关来吵闹就不好定性了。从干扰机关正常办公秩序的角度上讲吧,应该让保卫部门出面,但她是老曲的老婆不是犯罪嫌疑人;从家庭和睦的角度上讲吧,应该让计生部门出面,但她和老曲又都是60岁左右的人了,这事真叫人犯难啦。
正当司令员、政委踌躇时,只听门外曲副司令冲着祝秘书大吼了一声:“让警卫连来人把她押回去!”
为了尽快筹到那笔垫付金,先旗决定单独去武汉的酒吧和歌舞厅“跑场子”。他不想去“非常假日”,因为那里有安安,价格的问题不好开口。他先去了武昌的“声样”酒吧,这个音乐酒吧标榜“原创性和先锋性”,在圈内小有名气,是一帮热爱摇滚音乐的武汉本土青年的大本营。头儿“大卫”听说先旗是师大音乐系的高材生,还做过中学音乐教师,又到过全国很多城市,便答应让他来试试,报酬是每晚一小时30元,时段为11点30分至0点30分。这样,在每晚11点30分之前,先旗还有一些空余时间,他又去了汉口的“滚石”、“金色池塘”、“工人文化宫”等不同的娱乐场所,兼做那里的不同时段的歌手。
从一个场子赶往另一个场子,往返在汉口和武昌之间,先旗要经过长江和汉江。有人说,武汉是一个“码头城市”,外乡人为了生计,在这座城市东奔西突,就像“打码头”一样。先旗的“码头”还没有建立起来,就被人拆卸得七零八落了。
第一晚,他在“声样”演奏,特地让艾米跟了一起,他要艾米给他助威、鼓劲。那天“声样”的原班人马都到齐了,他们也要见识见识这个在武汉“混名”的音乐人,他的音乐水准到底在哪个层次?先旗在网上听过他们发布的音乐以及相关的评论。看得出来,那些音乐和评论,都是他们一手炮制的,不同的化名吹捧同一个人的音乐作品,偶尔出现一个批评的“贴子”,马上就会遭来一群人的围攻。虚幻的网络制造了一个真实的“音乐神话”和一个真实的“音乐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