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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难道这就是她们之前骗人的报应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顾和平的心血,全在一夕之间,一无所有。
看着哭个不停的毛台妹,看着老天爷惩罚般的雨势,看着自己发抖的身体,这一刻,顾爷爷完全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最重要的是……身无分文的他们,过得了今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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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过得了今夜,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病房内除了医生,还有昏迷了十天的顾和平,一脸憔悴的刁硕隆,大难不死、心焦不已的刁硕棻,以及一旁忧喜掺半的刁家父母。
谁能相信,顾和平真的把刁硕棻给救了出来,只可惜,她也替刁硕棻挨了一颗枪子儿,中弹后的她进入急诊室快十二个钟头,之后就昏迷了整整十天,然后又陆陆续续引起各种并发症,病情一直未能稳定。
今儿个,病情稍稍稳定下来,而医生也终于下了最后判定,今晚,将是她最关键的一夜。
听到这句话,刁硕隆怎能不紧张?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反正加护病房开放的时段很短,不够我们这么多人进去看她。”
刁硕隆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刁家二老及刁硕棻只得先行离去,而二老也打算段照原本的计划,决定先将女儿给送出国,以策安全。
加护病房,就只剩下刁硕隆一人,守候着一直未渡过危险期的顾和平。
看着她微微发肿的脸庞,刁硕隆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
握紧她的手,他的眼中夹杂着血丝,胡碴也没时间去管,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怕这个小骗子像从前一样,突然从他眼前闪过。
他对顾和平的愧疚,已经抵销了之前所有的一切恩怨。
现在,他的一颗心全被她拽紧在手心上,她才来个置之不理……这太不公平了。
“妳这个骗人的小坏蛋,我不许妳……”
才想恶声恶气的警告她,刁硕隆的眼,却不受控制的起了一阵雾气,连说话的贤音,也哽咽的没法说下去。
天晓得他从何时起,这么在意这个小骗子,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她卧床时,难过的吃不下任何东西,成天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只盼着她能清醒的骂他一声……下流男。
“妳怎么可以选择这种方式让我承受,妳还我的这个人情太庞大了,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妳得活着让我偿还……小骗子……”
说完最后一句话,连日来备受煎熬的刁硕隆,终于趴在她的床边,痛哭失声。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哭些什么,但,他知道如果失去了她,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而这样的苦情心声,并未唤醒顾和平。
翌日,她因为体内的不明出血,而动员了整个医生团队替她进行抢救,守在加护病房门外的刁硕隆,整个人呆滞到不行。
那一整天,他的记忆,突然成了一大片的空白。
又到第三天--
仲昆与琳达收到消息后,一起过来探视,却都因为错过了探病时间而没法如愿的见到顾和平。
琳达多少也听说了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虽然她与顾和平交情不深,但怎么说,她也觉得是自己将两人牵扯在一起,现在人命关天,她也顾不了许多了,毕竟她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来探视一下,她才能比较放心。
不过,当他们见到刁硕隆的鬼样子时,都同时被吓到了。
这家伙……在惩罚自己吗?
“你都没吃东西吗?”
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仲昆知道这家伙已经对顾和平那位行骗专家,动了他不曾表现过的真感情。
“我吃不下。”
避开好友的询问,刁硕隆的眼睛,仍然没离开过病房外的那扇透明窗。
只是,仲昆由不得他如此残害自己。
“吃不下也得吃,走,你得跟我去餐饮部吃点东西……”
仲昆简直被刁硕隆给吓坏了,所以不顾一切的拉着他,但刁硕隆却一使劲的甩开了他。
“我不去。”
“那怎么行?我听护士说,你有三天没进食了。”
“我没关系。在她还没醒来之前,我根本吃不下。”
听到这番话,的确很感人,但,他如果不先好好的活下去,就算顾和平醒来了,他还能看见她灿烂的笑容吗?
“吃不下也得吃,你以为你这么做,她会高兴吗?琳达,妳先在这里等着,我要拉他下楼吃点东西。”
把照顾顾和平的大事交代给琳达后,仲昆几乎是使尽蛮力才拉走刁硕隆。
等他们到了餐饮部,仲昆叫了一盘炒饭,但刁硕隆却随便吞了两口,然后又急忙的想赶回加护病房。
“急什么?她如果醒了,琳达会立刻过来通知,你看到琳达的身影了没?”
仲昆说完,刁硕隆才又勉强的吞下另一口饭。
看着他那哀伤的神情,仲昆忍不住想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
刁硕隆心不在焉的回答,然后不自觉的轻叹了口气,紧跟着,他抬起头来,看到仲昆眼里的满满疑惑。
“不会吧,你真的爱上顾和平了?”
听到这句话,刁硕隆再叹一口气。
是呀,他怎么会这么胡涂,居然爱上那个小骗子!
“她知道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反正,我会想尽办法,让她知道这件事。”
仲昆见好友这般认真的神情,适才的惊讶慢慢散去。
原来,在无数次的作弄下,好友那颗不易被占领的心,已经被她给打开了。
相信顾和平也是爱他的,要不然怎会替他的家人,平白无故的挨那颗枪子儿?仲昆心想。
“其实,我现在除了担心她,还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仲昆愿意为好友承担其它的事。
“我一直联络不到她的家人,就是毛台妹,你见过的。”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把她家的住址和电话给我,我等一下离开后,马上去办。”
听到仲昆的话,刁硕隆实在不晓得该怎么感激他。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毛台妹和她爷爷。”
“知道了,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全力去办,还有什么事吗?”
刁硕隆摇摇头,然后才想开口向他道谢时……
“欸,别来这一套,兄弟感情是混假的吗?你尽管安心在医院照顾你的爱人,剩下的事,我来搞定。”
仲昆的回答,让他总算安了点心。
然后,他们又一起走回加护病房外,这时,仲昆已经准备要先离开了。
“联络她家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讲什么拜托,放心,这件事,绝对没问题。”
一旁的琳达听不出两人之间说的事究竟是什么,但她又不便当面问,所以等出了医院大门时,才追着仲昆问。
等仲昆将所有的来龙去脉一并说完时,琳达突然不顾一切的在众目睽睽下,痛哭失声。
看着她的难过,仲昆知道她的苦是什么。
大部份的女人都跟琳达一样,不认为刁硕隆会爱上谁,偏偏顾和平那个聪明的小女子做到了,而且,她的昏迷不醒,把那个自视甚高的男人,搞到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的落魄样。
这条红线,还是琳达牵的呢,没想到,她竟便宜了顾和平。
“好了啦,就算妳哭得再惨,硕隆的心也已经深陷在顾和平身上了,走吧,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通知毛台妹来见他,刚才在餐厅时,硕隆说他一直联络不到毛台妹,也不晓得她是怎么了?”
强拉着琳达的手离开,仲昆还有正事要忙。
他希望毛台妹在知道顾和平的事之后,不会发了狂的想杀掉好友。
不过,快两个星期了,那小丫头究竟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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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他真的不在公司……如果妳再不走的话,我就叫警察过来了喔!”
不管是礼赞别墅,或是顾和平的学校,毛台妹根本找不到他们,再加上自己一身的狼狈,失去顾和平的照顾之后,她就成了丧家之犬,走到哪,人们驱赶到哪。
这会儿,已经是与顾和平失联的第十六天了,她和爷爷就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找刁硕隆,好不容易问到他公司的地点,没想到发臭的身躯让她连大一都进不去,还被当成乞丐般赶走……
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她和爷肯定会饿死在街头。
笑死人了,台湾又不是非洲,如果传出饿死人的消息,她多没面子呀!
不行,总得弄点什么工作,换点食物。
可是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出来,带着一身臭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沮丧的走离微映奈积电的公司大门边,毛台妹实在不晓得该拿什么脸去见爷爷,可是,再这么耗下去,刁硕隆也未必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姊,妳到底在哪里?”
忍不住压力,毛台妹坐在大楼前方的阶梯,仰头向天哀叹了一声,然后,眼泪都还没掉出眼眶呢,有个人头,已经在她的头顶上俯望她了。
“赫!你干么突然伸头看我?”
毛台妹吓得连忙站起来,可这男人却一点也没有想走的意思。
“我告诉你,我哥……可是警察……”
“妳是毛台妹吧?”
就在毛台妹以为遇到无赖而想随便扯谎时,这男人居然叫对了她的名字。
她不晓得对方是谁,不过,以她觉得这男人挺眼熟的份上,她停止了想逃走的步伐:
老天果然是有眼的,仲昆感叹着自己总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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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耳旁传来的音乐,好象是凯文柯恩在绿钢琴专辑中的Waterlilies……是谁放这张专辑?这是她十分喜欢的一张专辑,该不会是毛妹特意买来送她的吧!
吃力的将眼睛睁开,顾和平终于在睡了长长的一觉后,清醒过来。
只是,睁开眼睛后,她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四周都是白色墙面,鼻息里还闻到浓浓的药水味……她,在哪里呢?
努力的想起身,可惜身体却无力的不听使唤,然后,就在她轻叹一口气时,有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眼。
那是张充满着惊喜与不可思议表情的脸,只是,那张脸的主人,好象一夜间老了不少,往日的帅气与自负,似乎被满满的忧伤给盖住,那双泛着血丝的眼,充斥着层层叠叠的泪光。
“刁硕隆……你怎么了?”
到现在还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的顾和平,虚弱的问了一句,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一阵哭声。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笨丫头,妳再逃呀,以为不清醒,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顾和平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但当他拿捏得宜的抱着她时,她想起了昏睡前的最后记忆影像。
是呀,她好象替他妹挨了一颗子弹,接下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终于甘心松开她时,顾和平忍不住伸起无力的手,轻滑他的脸庞。
这家伙是怎么了?
难道他一直在她旁边,守候着她吗?
瞧他一个大男人哭得两眼通红,顾和平都快认不得这家伙了。
“你干么哭得这么伤心?怕失去我吗?”
顾和平才开玩笑的说完,刁硕隆眼角的泪再度滑落,而这一幕,看得她心里一揪。
她究竟躺在这里多久了?
“你别这样……你都快变得不像你了……”
听到这句话,刁硕隆才微露笑脸,然后,再一次的紧抱着她。
“对了,爷和毛妹呢?”
顾和平问起了她最亲的家人,刁硕隆本能的僵硬了下,因为,他早就知道她会问起。
不过,由于流浪街头太多时日,顾爷爷的身体状况变得有点没法控制,根本下不了床,但为了顾和平的病情着想,他决定当个善意的骗子。
“他们很好,但是爷爷的脚疾发作了,毛妹在照顾他,所以他不能来看妳,不过,如果妳坚持要他们来的话……”
“不必了,没关系,既然爷的脚不方便,有没有来看我都不重要,只要知道他很好,就可以了。”
看着顾和平对他的话深信的表情,刁硕隆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这是他和毛台妹想了许久才想出的借口,但是,短时间见不到爷爷顾和平还能相信,但,时间一长的话……刁硕隆没把握能骗她太久。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也由不得顾和平有时问去想爷爷。
因为子弹的位置刚巧卡在脊椎上,就算已经将子弹取出,她也幸运的醒过来,但她仍然没办法像过去一样正常的走路。
复健,是她目前最重要的课程。
严格的刁硕隆,可容不得她放松自己,复健的课程,排满了她白天的时间。
刚开始,她几乎得靠刁硕隆两手扶持才能勉强站起来,好几次,她几乎都要放弃了,但,他可不准她放弃,一面鼓励她,另一方面也强迫她,要她不断的练习走路。
在充满困苦的复健工作进行长达三个月后,她终于能走了。
而就在出院的那一天--
“奇怪,为什么爷一次都没来看我?他的脚疾还没完全复原吗?”
虽然等会就可以马上见到家人了,但这三个月以来的困惑,还是让顾和平觉得有一点奇怪,而且迫不及待的问。
这期间毛台妹倒是常来,但,爷爷呢?
好歹也会来个一两次吧,可是,最疼她的爷爷却一次也不曾出现。
“呃……嗯……”
刁硕隆的表情显得有点奇怪。
“他的脚疾……还很严重吗?”
“嗯!反正……妳很快就回家了……对了,想听点音乐吗?”
刁硕隆顾左右而言他,然后赶忙放CD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当车上再度播放那首Waterlilies时,顾和平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很喜欢这张专辑的音乐?”
“谁晓得妳喜欢啊,我只是买来听听而已,才不是特别挑选的呢!”
刁硕隆不以为然的道,并且在车子驶离后,转向披萨店买了个披萨,而口味,则“恰巧”是顾和平喜欢的夏威夷披萨。
看着那块披萨,她又不死心的问了一次,“你一定是在我昏迷时,详细调查过我的喜好,而毛妹那个笨家伙,也绝对把我出卖了。”
“谁吃饱撑着去干那种无聊事?”
刁硕隆还是不承认。
等到他去便利商店买了两杯饮料出来,顾和平真的没法不认真怀疑这家伙的居心何在。
“你看,连这牌子的果汁都是我最爱喝的。”
她的严重抗议,得不到刁硕隆的认同,他只是笑笑的耸肩响应,来解释这些巧合。
事实上,在他们每天腻在一起的三个月里,他才发现,她爱吃的东西、爱听的音乐、爱看的书籍、爱玩的嗜好,与他喜欢的几乎不谋而合、
照理说,他们是敌对的克星,但,这位小骗子的喜好,居然跟他一样,他绝对没时间去调查她,但,每一次买的或听的、或看的东西,都恰恰好与她喜好雷同。
这表示,他们更有在一起的理由。
然而,三个月以来,他没有任何表白的机会,就算是她终于复健成功的那一天,他们也只是紧拥,却没有其它更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