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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哪里还有脸花你们的钱,你现在是嫁出去的人也在过自己的小家庭,以前你对家里的贡献我和你爹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娘抽泣着。
我问娘家里的存折上还有多少钱。
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年收成不好,10亩地总共才见了3500元,上个月家里那几只羊卖了1500元,加在一起整5000块,如果拿几千块钱唱戏,你的学费就真的没有着落了。”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姐姐拿走我的手机去院子里好象给家里打电话。
“奇怪,没有人接,人能到那里去了?“姐姐自言自语的说。
我还没有开口,门口响起了摩托声音。
是姐夫来了,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就知道他是刚下班就直接奔这里来了。姐姐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姐夫也想念儿子才来的。姐夫看见我们,先给我打了招呼:“丰子,我是来恭喜你的,有啥困难给我说说。”
姐夫为人实在,对人诚恳,但是个子不高,但和姐姐很相配,或者这正是姐姐看上姐夫的原因。
我心里热浪翻滚,姐夫像个救星一样顿时让我们看到了曙光。
娘忙着要去给姐夫打荷包蛋。
“娘,我吃过了,在厂里吃的,你就别忙活了,真的已经吃过了。”
爹这时候变得格外勤快,又是倒茶又是搬墩的。
姐夫的屁股刚挨地就被姐姐吆喝起来。
“咱家上次队里卖地分的钱还剩多少?”
“1万块钱存成死期了,活期村款有5000元吧!折子不是在你的床头底下吗?”
“那你就别坐这儿了,赶紧回去给我拿来。”
“好的,我现在就回。”
“明天也不迟呀!”我补充了一句。
“没事,趁晚上天凉快,明儿一早还要上班哩!”
姐夫说着发动了机器。
爹望了娘一眼,提着小心说:“小旺这个姑爷真不错,当初我也没有看走眼。明天一早我就去城里联系剧团,咱管吃管住还是不管吃住?”
“怎么都行,你是唱戏发起人,我到时候跟着你还债就行。”娘一点也不想和爹说话。
夜深了,姐姐抱着小外甥还在院子里晃着,家里的床位有限,我只好在房顶上睡觉,忍不住叫姐姐上平房顶上来。
“丰子,你咋还不睡哩?不困吗?”
“姐,你恨我吗?我亏欠你的太多了,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
“恨你什么?你又说傻话了不是?别忘了你是我的亲弟弟,是不容怀疑的。”
“恨,我自己就恨我自己,简直讨厌透顶了,我觉得我在这个社会上就是多余的,什么也干不好,我在外边打了一年工,也没大手大脚可就是落不到钱。”
“钱现在太虚了,物价一个劲的上涨,你的任务我给你说的很明确,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想着怎样把学业弄好,爹娘和村子里的人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千万不能松劲儿。现在正是积累财富的时候,错过了年龄错过了机会就找不到后悔药的。姐姐当年在南方打工的时候也曾在自学大专,并且过了两门,可是结了婚生了孩子什么都放下了,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情了。”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些姐姐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起,或者不想让我们跟着难过干脆就沉默不说。现在我倒是觉得时间真的很宝贵,青春不能在网吧里虚度,不过还不算太晚,从现在开始努力,一切都会改变的。我觉得姐姐就是我心中的榜样,在她面前从没有怨天尤人,从来都是乐观的面对生活中的困难,我一定要向她学习,她是我生活中的老师。
第十九章 唱戏改成了歌舞团
爹去省城了,不是坐班车也不是骑自行车,坐班车他嫌贵,而且根本不会骑自行车。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娘说他是坐拉砖拖拉机去的。我在心里不听的埋怨爹,真是太好事情了,不该把话说的太绝,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据说现在是剧团旺季,我一方面担心万一联系不到岂不是让村里人笑话,另一方面担心联系到了剧团会狮子大张口晕要钱。
爹走后,我坐立不安,姐夫的钱虽然已经到位了,可是我却丝毫兴奋不起来,这张通知书带给我的不是甜蜜,不是幸福,恰恰成了我的负担累赘,成了我抬不起头的证明。
姐姐抱着外甥坐着姐夫的摩托回家了,娘出去了,说要为我跑跑学费的事情。
摇头扇坏了,固定不了,摇来摆去,我不由给它一拳,把它打翻在地上。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心里的原因,我觉得喘不过气来,走到轧井边弄了一盆井水当头浇下去,一下子就清醒多了。
我锁好门,去田野里随便走走。对我来说最亲最切的就是回归大自然了,我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亲近大自然了,城市的喧嚣让我根本找不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净土。我慢慢的跺着步子,看着脚下的路,身后的脚印,不晓得人们到底是在追求什么。受苦受难的农民天天盼望着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而城里的工作者们又向往着乡土气息。如果没有钱的诱惑,如果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个社会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乐土,都有鲜花可以欣赏。回忆起这一年多的光阴,盲目的追求变的有序,不谙世事变成了成熟,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见证一个人的生死轮回。眼前的绿色是一幅美沦奂的画,是一种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我的学业也是如此,只是才刚刚发芽,还需要努力的培土浇水,等待开花结果,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也并不是很漫长。一个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不能坐着等待指靠别人,我要自己挣钱供养自己。想来想去明天我还是去省城算了,昔日这个并不温暖的家此刻变得更加冰冷。等到爹回来,我就向他摊牌,我的事情我会自己来解决的。继而一想,我的娘,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为我担忧。
蓦地,我听到一声汽笛声,抬头去看,不远处迎面来了一辆大客车,这简直叫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是真的,第一次看见村里的破路通上了客车。汽车不停的鸣笛,不知道是在向我炫耀还是在指示我躲远一点儿。
“丰子,坐上车,坐车回家。”爹从窗户里探出头吩咐着。
“爹,你干什么呢?你咋会请这么多女人哩!”我不解的问着。从窗户朝里看,我看到多半是人都是女人,且都是打扮妖冶的女人。
“丰子,你不上来就走着回去吧!”
我没有表情的冲他摇摇头,但在汽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却快步跟在它的后面,我要弄个明白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爹让汽车和人在家门口安营扎寨,之后冲着气喘吁吁的我极力的表现自己的功劳:“市里的剧团日程排的满满的,轮到我们家估计你早开学了,正好有一家歌舞团在发放宣传单,我也考虑到咱们村子里还没有来过歌舞团哩,就请他们过来了,一天500块钱,吃住又不关管,太划算了,明天就开始表演,人家还有宣传队,满街满村的宣传,效果肯定会超过戏曲的。”
我喝了一瓢水,停顿一会,说道:“爹,你不是喜欢看戏吗?”
“换换口味也好。”
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爹的思想变了,传统观念也更新了,或者是让这个时代逼迫的。
村长像个苍蝇发现屎一样现身我家门口,一脸的诡诈。
第二十章 村长向我提婚
村长李庆福和爹说话的时候,我犹如见了鬼一样逃到了屋子里,但耳朵还在洞察外边的动静,我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比较好奇,现在也不例外。我听到村长这样跟父亲说:老哥,你是越活越年轻了,进了一趟城竟然带回了城里的先进文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让客车穿过我们的村庄,这是值得骄傲的,上次我去镇上开会,镇长说村村通公路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你带回来的这群歌舞团,老女人小媳妇长的还他娘的挺俊俏,不过我看他们来这里没有带什么演出用的真东西,会不会是打着卖艺的旗号来出卖色相也说不准的?你打听过他们的来头了?
“谁顾得上哩,现在的人们都是怎么了,也许是真的被钱烧疯了,死人的,结婚的,生孩子的,闺女出嫁的都争着请戏班子马戏团什么的,我是请不到才临时改变计划的,看看歌舞团也是不错的。他们的团领导许诺我要是观看的人低于500人了就不收一分钱,若是少于100人就倒贴给我们1000块。”爹激动的话也颤抖起来。
“真的还有这种好事,天上真的会掉馅饼?”村长怀疑的问。
“要是不信就算了,我还要忙着去帮忙搭舞台呢?”
“别急嘛。老哥,上次喝酒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到底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有意搪塞我。我看这件事情早晚都要去面对的,两个人在一块简直就是绝配,我的眼光很好的。”
村长的话叫我琢磨不透,一头的雾水,他话里的意思是跟爹好象是有约定的,爹好象也没有提起过,因为我觉得我就是他们故事里的主人公,一点也不错,事实就是这样。
“哦,我还没有跟丰子说,我不知道怎么对他说,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我这个做爹的脾气也该改改了,不能冒失了。”
“据我观察,丰子已经知道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躲躲闪闪的,我在他的面前很不受欢迎的,更何况我是个村长,他也根本就不把放在眼里。”
爹一急说话就结结巴巴饿:“没,没有,躲着你,是你自己多虑了,要是不信。”冲着屋子里喊叫:“丰子,你给我出来。”
我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走到他们的身边。
“丰子,我和你爹刚才说的话想必你已经听到了,你爹一再强调没有跟你说,那我只好再重复一便,对你的未来和对我的未来都不是坏事。
“村长,等明儿个再说吧,丰子要出去的,他的同学找他有事。”
“你说吧,村长大人,我洗耳恭听。”
村长瞥了我一眼,掏出一根烟点上,猛地吸了几口:“丰子,就我家各方面的条件在咱们村子上没有说的,这和我当不当村长没有起多大作用。我这个人,脾气是稍微坏了点,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些对不起人的事情,可是我早改邪归正了。你要说我有本事罢也没什么本事,连生三个丫头片子,去找算命先生问过,我的命中注定今生无后。我的大女儿和二丫头相继出嫁过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对我也还算孝顺,只是没有儿子的现实也叫我很无奈,也曾经犯过毛病,也曾有想不开的时候,但是想不开不一定不活着。把我的小女儿嫁给你不是你考上大学时才有的想法,早就觉得你能指靠住,所以就一直等到今天。我的小女儿也学你没有见过面,你爹知道长相开可以,从小就寄养在她姥姥家,高中没有毕业就报名去韩国打工了,听说是去了东海,那段时间天天练习宰鱼,一直也没有个准信儿。这不,前几天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过些日子就会回来探家的,我想你们的年龄不错上下,比较般配,如果你能够答应这门亲事,你以后念大学所有的费用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我睁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我的耳朵没有毛病吧!用力拽几下,知道疼痛,看来是在真的现实中。
村长的电话响了,响的还真是时候。
他接听电话的同时,躲避话筒冲我扔出一句:“丰子,这是个机会,你得好好把握!”
“哦!”
第二十一章 村长给我看她女儿的照片
“爹,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和他的女儿成亲吗?”
我抓住父亲的胳膊用力的摇着:“你快说到底是不是这样,你喝了人家的就酒是不是早就答应人家了,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挨了一个没有来得及防备的耳光,一个趔趄重重的趴在地上,嘴巴正好磕在一个小石子上,瞬间,感觉嘴巴里咸咸的,吐了一口,竟然带着鲜血。我咬紧嘴唇把拳头的关节握的咯吱作响。
面前这个和我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怎么会如此的残暴,对待黄牛的态度俨然超过对我的态度。那只狮子狗不停的咬我的裤腿,我一点也不嫌弃它,把它紧紧的抱起来搂在怀里,我和它的命运差不多,只是它被主任遗弃了,成了一条流浪狗,我虽然有家,却也正在被人蹂躏着。我和它对视的时候,狮子狗一直躲避着我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把它的一只眼睛弄瞎了,黑咕隆咚的让人看了觉得恐怖,可是我想象着自己跟它用同病相怜的感觉。狗的一只眼睛瞎了,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人们的眼光,何况我这个正在成熟着的男人,一个七尺男儿突然受到亲人致命性的打击,真的让我忍无可忍。
“真是个老疯子,看起来你疯的不轻嘛?”站在门口的娘冲着爹叫嚷开了:“家里刚刚平静了一会儿,你就没事找事,你要是不想过了,我跟丰子马上就离开这个家,看你能的。”
“爹。”我冷冷的喊了一声。
“你已经同意我和村长女儿的婚事了?我连她长什么模样,是瘸子聋子都不知道你就私自做主,你拿我当什么了,当商品来交易吗?”
有娘在身边,我的胆子也大起来,并且做出一些出乎常人的举止。
“老东西,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村长人家的确有三个闺女,可是咱们呢,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稀罕我还心疼哩!”
“别罗嗦了,今天都他妈的吃炮药了吗?老子没有同意,没有给他答案,老子做事情不是不长一点脑子,我也不想跟他来往,可是那个家伙能得罪吗?你们也都知道得罪他的后果,咱们毕竟还是要在这个村子里呆下去的,人家是一村之长,姓李的家族又那么大,说实话,我也头疼不知该咋处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给他囫囵话的主要原因也就在于他的小丫头长什么样子都不曾见到。”
“你要是怕得罪人,我去说好了。”我的情绪高涨,倔脾气又上来了。
“丰子,别去惹事,等你上学去了,他也就不再追问这事了。”娘说。
“可是,我上学走了,他们不是要来为难你们吗?我能安心的走吗?”
我的脾气要是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见到村长,他正在一个人喝酒,下酒菜只有一盘花生米。他见到我,一脸的堆笑:“哎呀,我说。”抹拉着嘴:“我不是喝醉了吧?真的是丰子来找我了,名牌大学生,马上要成为我的······”
“那就等你清醒了我再来找你。”我打断他未说完的话,那是我不愿听到的。
“别急吗?既然来了,就陪叔喝一杯吧!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
“不好意思,李叔,你今儿个喝多了,明天我一定过来陪你,喝多少都成。”
“豪爽,比起你爹可干脆多了,我最欣赏这样的人。丰子,我没有醉,平时的酒量在一斤,今天你来了我还能多喝二两,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嘛。你来了我不想完虚的,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准备把我的三丫头李磊许配给你做老婆,本来应该找镇长做媒的,可那只是个形式没有多大意义,我这个人是个急性子,等不了恁长时间,就自荐自己的女儿吧!”
“村长。不。”我改口:“李叔,我的家里穷的不值一提,咱们两个家庭不是一般的不般配,而是相当的不般配,真的,李叔。”
我实事求是的说着,绝不添加任何虚假成分,我一点也不想和他有扯不清的瓜葛,只想着快一点离开这个讨厌的村级干部。”
“这些都是次要的,而且是我最清楚的。我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不瞒你说,两年前,县里一个领导家的公子托人来说媒我都回绝了,我看不惯那家伙仗势欺人的样子,我觉得乡里人实在点好。”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被像蛇一样的村长缠绕的不能喘过气来。
“哦,忘记告诉你了,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女儿吧?身材长相在我们村子里简直没得说。”
看了一眼照片,直觉得天旋地转,相片里的人和村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