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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一关,夜千泽神色温柔地轻抚着怀中爱妻秀气的眉,刚刚那阴招,好像不是出自他之手似的。
此阴招,让李公公一行人成功地甩掉了太皇太后的人。
为了不被追上,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杨县,他们也是过而不入,直奔定州。
进入定州城后,天色已黑,城门在他们进城后就关上了。
太皇太后的派来的人马太多,想再追上他们,显得有点难,再加上天色已黑,城门已关,明天,他们可以从西城门出城,避免在出城的时候与太皇太后的人撞个正着。
所以,此刻,他们可以找间客栈,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寒初蓝醒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在一间名为迎客来客栈住下了。
她睁开眼,先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一扭头,就看到夜千泽正坐于桌前,桌上摆着几道菜,两副碗筷,看到她醒转,夜千泽站起来就朝她走来。
掀开被子,寒初蓝坐了起来,房里燃着的烛台告诉她,此刻已经是晚上了。
她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
“蓝儿,醒了,饿了吧,来,吃饭。”夜千泽走过来,欲扶她下床,她自己先一步下了床,不用他相扶,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大小姐。
走到桌前坐下,寒初蓝问着:“娘呢?我们现在到了哪里?大伙儿呢?”在问话的同时,她习惯性地拎起茶壶,倒出茶水重新清洗了碗筷。
夜千泽在她身边,她替他盛了饭,自己也盛了一碗。“娘在另一间房里。这里是定州城内。”
寒初蓝嗯了一声,又问着:“娘吃过了吗?”
“应该在吃着。”夜千泽替她夹了一块肉,爱怜地说道:“蓝儿,你睡了一天了,肯定饿坏了,快点吃吧。”她昨夜没有睡好,在他的怀里便睡得安稳,一睡睡到现在,可以说睡了足足一整天。
“你也吃。”寒初蓝也替他夹了一块肉。
她也真的饿了,替他夹过菜后,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夜千泽不停地替她夹菜,看着她吃,好像一辈子没有看到过女人吃饭似的。寒初蓝饿极,没有留意到自家男人并没有吃,等她吃饱喝足了,夜千泽也跟着放下了筷子,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帕子递给她,示意她拭嘴。
“你,怎么没吃?”
寒初蓝这才发现了自家男人并没有吃饭,更让她意外的是,那些菜,都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能吃了?看来还真是饿极了!
夜千泽浅笑着,“我现在就吃。”
说着端起了他那碗饭,扒起饭来。
“傻瓜,你不停地给我夹菜,现在你自己没有菜吃了。”寒初蓝看着那些残菜汁,既心疼他没菜吃,又感动于他的关怀。
夜千泽还是笑着:“只要你吃饱了,我无所谓。”
下次她可得盯着他,不能让他像今晚这样吃着白饭。
没有菜,夜千泽也吃了三碗的白饭,他本来就能吃,寒初蓝也习惯了他的能吃。
“咚咚。”
敲门声传来,是小二哥。夜千泽沉沉地应了声“进来”,小二哥才推门进来,客气地说着他是进来收拾碗筷的,夜千泽嗯了一声,小二哥才走到桌前,把碗筷收拾好,又把桌子重新擦拭了一遍,才端着碗筷退出,在他替夫妻俩关门的时候,夜千泽吩咐着:“小二哥,麻烦你给我打两桶热水来。”
小二哥连忙问着:“客官是要洗澡用的吗?”
夜千泽嗯了一声,“我夫人要用。”他塞给小二哥一钱的碎银,小二哥一边道谢一边退了出去。
转身,便看到寒初蓝正为难地看着他,问道:“我们都没有收拾行李就走了,哪有衣服换洗?”
夜千泽笑了笑,朝不远处的一张凳子呶呶嘴,寒初蓝顺着他的意思看去,意外地看到了那张凳子上放着两个包袱,她快步走过去,打开一个包袱,发现全是夜千泽的衣服,她又打开另一个包袱,全是女装。随意地拿出一件衣服来看,都是适合她穿的。
“我让铁头送来了换洗的衣服。”夜千泽走到她的身边,温声解释着。
“怪不得你让我不用收拾行李,你早就准备好了。”寒初蓝拎着两个包袱走到床前坐下来,替他挑好要换洗的衣服,才替自己挑选换洗衣裳。他让铁头送来的衣服,大都是素雅的,但质料又很好,还好,都是她喜欢的。
夜千泽笑着,回京之路那么长,什么东西都不带,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想让她去操那个心,免得她更难割舍。
“咚咚。”
房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夜千泽去开门,看到是小二哥,小二哥一边手拎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看到夜千泽开门了,他赶紧说道:“客官,你要的两桶热水,小的给你打来了。”
夜千泽看向那两桶热水,看到水里漂浮着很多花瓣,当然不是新鲜的花瓣,这大冷的天也找不到新鲜的花瓣,那是晒干的花瓣,经水一泡,又散开来,隐隐还有着花香呢。小二哥解释着:“客官,这些花瓣是我们客栈供应给夫人小姐们用的,虽然是晒干的,但浸泡后还有着香气。”
夜千泽又看着那些漂浮着的花瓣,也弯腰用手捞起了花瓣来看看,都是一些玫瑰花瓣,他闻了闻,似是真有淡淡的香气。想到很多女人喜欢洗花瓣澡,也没有太放在心里,倒是觉得这间客栈替客人想得周到。错开身子,他让小二哥把两桶热水拎进房里。
指挥小二哥把两桶热水放好后,小二哥又赶紧退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时候,小二哥的眼神闪了闪。
夜千泽帮寒初蓝把两桶热水倒进了浴盆里,扭头浅笑地问着寒初蓝:“蓝儿,要不要为夫代劳?”
寒初蓝走过来,嗔了他一记,“谢了,我有手有脚的,还不需要他人代劳。”
夜千泽呵呵地笑了两声,倾过身来在她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在房外,有什么事就喊我。”
洗澡能有什么事?
寒初蓝好笑地把这个变得有点婆婆妈妈的大男人推出了房。
大冷的天,整个身子浸在热气腾腾的水里,特别的舒服。
水里又有花瓣,寒初蓝坐在浴盆里,那些经水一泡便散开的花瓣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水面,从表面看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身子。或许是花瓣全都散开来吧,寒初蓝觉得很香,越洗越香,这肌香气随着热水的烟雾缕缕往上飘着,她便被香气以及浓烟笼罩住。
洗着洗着,她觉得热血沸腾,很想跳起来狂舞一曲似的。
房外,夜千泽双手撑放在廊上的栏杆上,淡淡地望着安静的楼下。隔壁的房门打开了,李氏从房里走出来,她已经换过了衣服,看样子早就洗过了澡,看到夜千泽,她走过来问着:“泽儿,你怎么站在这里,还没有休息吗?蓝儿呢?醒了吗?”
“蓝儿在洗澡。”
夜千泽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房门,屋里有水声,寒初蓝洗澡的动静,别人听不到,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李氏了然于心。
“啪。”
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地。
“蓝儿!”
夜千泽神色一紧,马上就推门进去,门一开,夜千泽浑身一震,只见寒初蓝赤身*地赤足在房里乱跳乱舞,像是在跳舞似的,可她的动作又像那些舞娘那般柔软到位,反正就是胡乱地跳。她胡乱地跳就跳吧,要命的是她不穿衣服,那还处于发育阶段的身子,已经亭亭玉立,雪白的肌肤嫩滑诱人,修长又白皙的手,捏着兰花指……
门被推开,寒初蓝飘飘然地,朝夜千泽飘过来,那张俏脸红红的,眼神迷离,满头青丝披散着,随着她的飘舞而划出不同的弧度来。
夜千泽只觉得呼吸一顿,被寒初蓝这一出艳舞惊得喘不过气来。
“泽儿,怎么了?”
“世子,发生了什么事?”
跟在夜千泽身后的李氏,还有被惊动的无尘等人都急急地掠来,想挤进房里看个究竟。
“全都不准看!”
夜千泽回过神来,倏地大吼一声,衣袖随即一甩,房门被他强大的内力甩上了,把想进来的李氏以及无尘等人都逼得连连后腿。
“谁都不准进来!”
夜千泽的吼声还从房里传出来。
他青着脸一把抓住了跳着艳舞的寒初蓝,寒初蓝被他抓住了,还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力气是前所未有的大,他要不是还高她一个头,又是男人,都抓不住她。
急急地扯来被子,把她赤着的身子一包,包紧了,让她的肌肤不再外露,他才心急地拍着寒初蓝的脸,叫着:“蓝儿,蓝儿,你怎么了?”
寒初蓝任他拍着,脸上还是红红的,好像很兴奋似的,眼神也是迷离一片,看向他的时候,似是不认识他。她用力地推开他,又在房里跳起舞来。那包着她身子的被子,随着她的跳舞又滑在地上,夜千泽只得再次把她捉住,又用被子把她包住,心急地呼叫着:“蓝儿,你怎么了?”
好端端地,不过是洗个澡,怎么就跳起了艳舞来?
寒初蓝在他的怀里挣扎着,挣不开,她在他的怀里依旧不忘跳舞,还在手舞足蹈的,好像她不跳舞,就浑身不自在似的。
她的神色不对!
她也不说话!
她处在极度兴奋之中!
她想狂舞!
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她要跳舞。
窗外似是有人影一闪,接着听到跟着一起回京的小五和小七的沉喝:“谁?”
夜千泽伸手就点了寒初蓝的睡穴,把她往床上一抛,连带着被子,他人就往窗外掠去,沉冷的声音丢回来,吩咐在房外焦急不安的李氏:“娘,照顾好蓝儿!”
李氏连忙推门入内,无尘等人则跟着夜千泽去追赶那道黑影。
那个黑影的轻功非常了得,不过是转眼功夫,已经掠出了几十米远。
小五和小七紧追不放。
夜千泽穿窗而出后,就像一道鬼魅一般,如箭一般就射向那道黑影。那黑影,他熟悉,像小二哥!
很快地,夜千泽把小五和小七都甩在身后了。
小二哥看到夜千泽追来,又惊于夜千泽的轻功厉害,担心自己逃不掉,在扭头的时候,一扬手,数枚飞镖闪着蓝光直取夜千泽的要害。
飞镖上有毒!
夜千泽怒!
衣袖再狠狠地一甩,运上了八成的内力于袖中,形成了强大的劲风,把那数枚飞镖扫得转了方向,非但没有伤到他,反而折返,直追小二哥。
小二哥反应也快,迅速地闪开了那几枚飞镖,不过在他躲闪飞镖之际,夜千泽已经像个鬼一般,掠到了他的身后,一掌就朝他拍来,他只觉得耳边生风,本能地回身就是一接,“砰”一声,两人对掌,小二哥内力不及夜千泽,被夜千泽震得从半空中跌落在地面上。
夜千泽如鹰一般掠下地面,又是一掌朝他拍去。
勉强地躲过了夜千泽这致命的一掌后,无尘追到,抽剑就挑他的膻中穴。
“要活的!”
夜千泽阴森地吩咐着。
无尘剑锋一转,剑尖滑到小二哥的伏兔穴。小二哥和夜千泽对掌已受了内伤,加上刚才一路施展轻功逃跑,也耗了不少的力气,又要躲开夜千泽紧接而来的致命一掌,无尘的剑法又快,他虽然想闪躲,还是来不及了,伏兔穴被无尘的剑尖一点,他瞬间动弹不得。
夜千泽一把掐住小二哥的脖子,阴寒地质问着:“说,你对蓝儿做了什么?”
小二哥忽然冷笑,冷笑还没有笑完,他的唇边就滑出了血,血是黑色的,毒血。
夜千泽沉眼,想出手阻止已经太迟了,小二哥的嘴里应该早就含有了剧毒,心知不敌之后便咬碎了毒药,此刻毒发身亡。
手一松,小二哥的尸体僵着倒地。
夜千泽恨得真想将小二哥碎尸万段。
无尘沉着地在小二哥的尸体上摸了一遍,摸出一只小瓶子来,他打开小瓶子闻了闻,好像是什么香料。他站起来,把小瓶子递给了夜千泽,夜千泽也闻了闻,随即脸色一黑,低咒一声,一扭身,就往客栈掠去。
客栈里,李氏已经替寒初蓝穿好了衣服,她不知道寒初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替寒初蓝解穴,只能在床前坐守着。
李公公还有几位暗卫没有跟着夜千泽去追赶小二哥,他们在房外守护着。
动作太大,已经惊动了投宿于这间客栈的其他客人,不过看到李公公等人神色沉冷,几名暗卫都手握着长剑,那些都是普通投宿的客人,不敢问话,全都缩回自己的房里,想着只要不祸及自己,就不要出去。
掌柜以及其他几名伙计都被暗卫拎到一楼的厅里,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害怕得直发抖,以为遇着了打家劫舍的强盗。
夜千泽从窗外跃回房里。
“泽儿。”李氏叫了他一声。
夜千泽连应她一声都没有心情,快步地走回到床前,看到寒初蓝已经穿好了衣服,就是头发还披散着,但她的脸色还是红红的,他试探地拍开了寒初蓝的穴位,没想到寒初蓝又直直地起来,跳下床,捏着兰花指,扭腰扭臀地跳舞,她本身是不会跳舞的,哪怕受到某种因素驱使着她跳舞,她跳出来的舞也是不堪入目。
李氏瞠目结舌。
夜千泽的脸色更阴,只得再次出手点了寒初蓝的睡穴,在寒初蓝软倒的时候,他抢扶住她。
“泽儿,蓝儿这是?”李氏回过神来,担忧地问着。
夜千泽把寒初蓝抱回床上,他坐在床沿上,替寒初蓝把脉。
李氏紧张地看着他,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她的心悬得更高了。
“泽儿,蓝儿这是怎么了?”
把寒初蓝的手放回被子里,夜千泽阴着俊脸吐出话来:“蓝儿中了毒。”
该死!
他竟然让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对蓝儿下了毒!
李氏惊。
“蓝儿中的是什么毒,怎么会跳舞的?”是什么毒能让人不死,却翩翩起舞?
夜千泽掏出从小二哥身上摸到的那只小瓶子,里面还装着一点的粉末,不多了,但那些粉末很香,哪怕才一点点,只要开了盖子,也能闻到那肌香气。那香气似是玫瑰花香,但细闻之下,又觉得不像玫瑰花香,因为那香气过于浓郁。
夜千泽想起了小二哥拎着热水进来的时候,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些花朵,当时他捞起花瓣闻了闻,隐隐中有花香味。
小二哥应该是把这种毒撒在了玫瑰花瓣上,寒初蓝洗澡,整个人浸在花瓣之中,水又是热的,毒随着热气被寒初蓝吸进去了,不停地吸,吸得太多了,就开始毒发了。
“无尘。”
夜千泽沉冷地叫着。
无尘赶紧进来,歉意地叫着:“世子。”
“你可知有什么毒,闻得多了,就会毒发,毒发的时候会跳舞?”
无尘一愣,想了想,才答着:“世子,属下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一种叫做‘舞魇’毒发的时候,就会跳舞。”
“‘舞魇’?”夜千泽沉着凤眸,他不曾听说过这种毒。
“啊!”李氏忽然惊叫起来。
夜千泽和无尘都看向她。
李氏脸色煞白地叫着:“泽儿,蓝儿是中了‘舞魇’?这种毒不会让人当场致命,但它能让人莫名地兴奋起来,四肢都静不下来,就想着跳舞。这种毒混杂着很多花香,往往是在人洗澡的时候,通过热气,才容易被人吸入,如果洗澡的时间有一刻钟左右,就会毒发。中了这种毒的人,会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跳个不停,直到跳死为止。又因为它要借助热水的热气蒸发,一般中这种毒的人,毒发时都是赤身*,被人发现时,声誉尽损,到死都会遭到世人的唾骂,伤风败俗。只有那些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