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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武功那么高,为什么还让你娘被烧死?”寒初蓝问着。
能拥有像大变态那样的高手当暗卫首领,他娘亲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而他又是何等的尊贵?果真是有故事的人呀,穿越小说必不可少的桥段,不管男主最先以什么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随着笔墨添多,剧情进展,男主都会现出真正的身份。
她以为,她和其他穿越女主不一样,没想到,她也逃掉不了一样的狗血剧情。
“我当年才八岁,大火又是在深夜烧起的,我被奶娘拼命地救出来时,我娘的房间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师尊当晚在哪里?我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他奉我娘之命保护我爹出京办事了,他本是我娘的暗卫首领,可我娘深爱我爹,担心我爹离京会遭遇不测,宁愿自断自己的硬臂,也要护我爹安全。如果我娘不是为了我爹,她或许不会死,师尊一定会救出她的……”
忆起当年的痛,夜千泽的脸上似平静,寒初蓝却知道他痛彻心扉,当年八岁的孩子,已经懂事,已经有了记忆,目睹亲娘葬身火海,那是最为残酷的折磨,最为撕心的痛。
“奶娘带着我,趁乱逃出家门,我也不知道奶娘为什么要带着我逃,那是我的家呀,可是奶娘慌乱,惶恐不安的样子,让我不敢多问,更别说为了我,奶娘唯一的孩子,随着那场大火消失于人世间了。之后,奶娘带着我,化了妆,一路飘零,逃到了清水县张家村。一年后,师尊带着属于我娘的所有势力找到了我,自此便隐身于又高又陡的后山上,奶娘每天让我到后山去砍柴,都是幌子,其实是让我到后山去跟师尊学艺。”
说到这里,夜千泽停顿下来,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着,梳理发丝的手越发的轻柔,只是手微微在颤抖,寒初蓝没有回头,她知道身后的男人心如刀绞,或许正在落泪,她不想回身撞见他落泪的样子,他必定也不想让她瞧见他落泪。
一时间,房里陷入了死静。
“蓝儿,我的身世特殊,不能暴露,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烧死我娘的那场大火,绝非意外,必定是阴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夜千泽总算替寒初蓝梳理好三千青丝了,随即他就把寒初蓝搂入怀里,像是害怕寒初蓝消失似的。
“千泽,不用自责,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理解的。”寒初蓝反身,回搂着他,原来,他和她一样可怜呀。不,她比他还好一点,虽说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至少她没有经历过亲眼目睹亲人被烧死于眼前的残酷。
“师尊觉得那是他的错,如果他坚持守在娘的身边,娘就不会死,他本就是守着娘长大的,哪怕娘嫁了我爹,依旧痴心守候,我娘死后,我长得又和我娘一模一样,他便把我当成了我娘的影子,口头上占占我便宜,实际上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夜千泽在这个时候才解释着代青老是对他流露出垂涎三尺的真正原因。
寒初蓝默默不语,真的想不到那个大变态原来才是情根深种的痴情种!
没有守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把那份悔,那份恨,那份爱,适数给了心爱女人的儿子,为了心爱女人的儿子,他甘愿隐在深山野林,十几年不曾现身于世人面前,如此深的自责,教寒初蓝再也不想告大变态的状,说大变态欺负她了。
代青那样子对她,也是为了试探她对夜千泽的真诚吧?
代青当年未能守住心爱的女人亦是主人,害怕当年的悲剧再次发生,才会不顾夜千泽的警告,也要试探寒初蓝,如果寒初蓝对夜千泽不真诚,就算夜千泽动了情,他也会要了寒初蓝的命。
他不会允许夜千泽身边存在着危险。
“娘是?”
低首,夜千泽又轻轻地吻了吻寒初蓝的脸颊,吻去寒初蓝的泪,也是他这个动作,寒初蓝才惊觉自己竟然落泪了,为他的身世遭遇而落泪。
“她是大历国的公主,大历国和大星王朝曾经常年战争,让边疆百姓苦不堪言,后来大历国新皇登位,便送了皇妹,也就是我娘到大星王朝和亲,原本是想送我娘进宫的,结果我爹对我娘一见钟情,我祖父便大度地把我娘送给我爹了。”
寒初蓝愣了愣,仰眸看着他,眨着眼,犹挂在睫毛上的泪花被她眨落,他亲娘是一国公主?那他爹……
狗血呀,穿越中永远不变的定律。
“我爹夜沐,也就是大星王朝的沐王爷。”只是如今不再是沐王爷了,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夜千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的亲爹如今居于什么位置,可他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与亲爹相认。
时势未变。
当年那场大火背后的阴谋还未查明,代青等人是不会允许他此刻回京的。
他不想回去的原因,则是爹亲在他娘亲死后第四年便再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再娶,他都觉得父亲对不起他的娘亲。
如今,听说他爹重新拥有了儿子,继妃给他父亲生了两个儿子,大的儿子今年已经五岁,小的也有二岁了。
他娘亲付出那么重的深情,连命都付了出去,结果换来的却是爹亲在她死后第四年就再娶。
他曾经听爹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
“千泽。”
寒初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对父亲的怨恨,也听出了他的心酸及矛盾,忍不住,她再次搂紧他,动情地说着:“千泽,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你承受那种伤痛。”
夜千泽笑,却是发狠地回搂着她。
他身怀绝世武学,暗中握着娘亲生前的暗卫组织,虽是区区五千人,但人人英勇善战,各有所长,也是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理应是由他来保护她,她却说有她,她便不会再让他承受那种伤痛。
房里再次陷入了死静,只有夫妻俩坦诚后的信任气息在房里流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夜千泽松开了寒初蓝,温柔地说着:“饿了吧,我让娘给你留了红薯粥,我现在去给你热热。”
音落,寒初蓝的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她笑:“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饿呢,你一说,我就饿了。你也没有吃吧?咱俩一起出去吃红薯粥。”
夜千泽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好。”
夜深人静的,夜家的油灯却燃到深夜。
寒初蓝没有让夜千泽替她热粥,她自己去热了粥,替夜千泽盛了三大碗的,她自己则只要一碗。
夫妻俩静静地吃着他们迟到的晚餐,夜千泽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得很多,也吃得很快,寒初蓝担心这个大胃王吃三碗红薯粥也吃不饱,还把自己碗里的倒了些许给夜千泽,夜千泽又倒回给她,不肯吃她的那一份,夫妻俩倒来倒去的,彼此之间的感情随着对彼此的关心更深一层。
“千泽,我爷爷奶奶被我接来了。”
寒初蓝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她擅自作主把寒爷爷老两口接到家里来赡养,不曾和夜千泽商量过。
夜千泽宠溺地应着:“我说了,这个家你作主,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像颜氏那样无耻的人,再把两位老人家留在寒家,只会让两位老人家活活饿死,不管蓝儿给两位老人家送去多少口粮都是没用的。
“谢谢。”
寒初蓝由衷地感谢他的宠溺,他的信任。
两个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能达到这种的信任,非常的不容易。
她有一点是庆幸的,夜千泽和李氏都不曾拿礼教强制地压她,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每天多砍些柴,赚多点钱,就能养活爷爷奶奶了。”夜千泽又说了一句。
“是怀真砍的柴吧。”寒初蓝轻笑,自家相公那点子本事,她还是清楚的。
夜千泽脸微红,讪讪地说道:“我也有份子砍的。”
“等我的菜种出来了,拿下了杨公子这个大客,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寒初蓝眼神坚定,话里充满了自信,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格外的吸引人。
夜千泽真想又把她抄入怀里狠狠地吻上千万遍。
☆、057 整治颜氏
“蓝儿,一定要和杨公子谈交易吗?清水县有钱人家很多,酒楼也不仅仅是金玉堂一家,我们可以找别人谈谈的。”夜千泽闪烁着凤眸,提议着。
杨庭轩是他眼里的情敌,以男人的直觉来看,杨庭轩对寒初蓝也的确有点不对劲,杨庭轩身为杨府独子,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哪怕为了学到做凉拌青瓜的方法,只要他吩咐人来找寒初蓝,她应该也会赏脸前往,可是杨庭轩却亲自前来,还在一大清早杀来,明显便是脱了轨。
他的媳妇儿,只能属于他的!
寒初蓝不知道夜千泽心里打着小九九,更不知道夜千泽已经把杨庭轩当成了情敌,她吃完了红薯粥,收拾了碗筷,端进厨房里,小心地清洗。怀真他们都睡了,她动作不敢太大,害怕惊扰他们。
夜千泽看她不答,只顾着洗碗筷,有几分的懊恼,想了想,他神色恢复正常,站起来走进厨房里去,站在寒初蓝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
好小!
夜千泽此刻才发觉自己的娘子真的好小,搂她入怀,她还没有到他的肩膀呢。
“千泽,你对杨公子有意见吧?”
寒初蓝洗好了碗,转过身来,对上夜千泽静静地凝望她的眼眸,淡冷地问着。“我为什么非要和杨家谈交易,你很清楚。千泽,生意场上,带上私人恩怨不是好事,杨公子属于公私分明的那种人,我和他只会谈交易。”
夜千泽浅笑,走近前来,垂眸,宠溺地说道:“蓝儿,我清楚,我只是提议一下,决定权在你,我说过了,这个家你作主。”
寒初蓝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保证地说道:“我一定能谈成交易的,为我们家赚进一笔钱。”
看着她豪气地拍自己肩膀的动作,夜千泽有几分好笑,她这个动作似哥们,不似夫妻,这丫头呀……“蓝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知足常乐,饿不死便好。”
“嗯,知足常乐,但也要有上进心,人,不能一辈子原地踏步,得迈腿往前走才行。咦,兔子?大鸟,不,像是山鸡,哪来的?你猎到的?还是怀真猎到的?好多哇。”嘴里说着话的寒初蓝已经扭身走出厨房了,然后便看到了竹笼里塞满的小动物。
野兔山鸡被挤在竹笼里,因为数量太多,动物们都没有办法转身,只能保持着被塞进去时的姿势,除了头部能转动一下,野兔扭头,亲吻上山鸡的尖嘴,山鸡扭头,又亲吻上野兔的嘴。
寒初蓝惊喜地蹲到了竹笼面前,笑得灿烂如花,夜千泽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般的开心,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到,唇边浅浅地也逸出了笑意,站在她身边,垂眸柔柔地注视着她,浅笑地说道:“我说是我猎到的,你信吗?”
“不信,你要是有这样的本事,这个家也不用等着我来支撑,肯定是怀真猎的。”寒初蓝本能地答着,忽略了自家男人是个一流高手。明明夜千泽都向她坦诚了……
夜千泽笑,也不强辩。
“蓝儿,这么多野兔和山鸡,够我们吃几天了吧。”夜千泽也蹲下身去。
吃?
扭头,寒初蓝就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嗔着:“就知道吃,说你是吃货,你还不认。野兔和山鸡也可以养殖的,咱们不吃,都养着,嘻嘻,养得多了,再买给金玉堂酒楼,赚的钱会比种菜更多,兔子爱吃萝卜,院子里要种点萝卜才行。”
夜千泽微抽一下脸,小媳妇又说他是吃货,可他觉得杨庭轩才是吃货。听到寒初蓝的话,他忽闪着凤眸,她又想到了一条财路。种菜,养殖野兔山鸡,砍柴去卖,一条条的财路,虽说不是大进帐的那种财路,可细水长流,日子长久了,也是一大笔可观的财富,她呀,天生就是经商的料。别人捕猎到这些小动物,只会想到宰来吃了,或者直接拎到市集上去卖,她却是想到养殖,赚更多的钱,又不用天天跑到山上去捕猎。
“明天我要在院子里搭两个棚子,围起来,当成野兔和山鸡的窝。”寒初蓝自顾自地说到,说到赚钱的事儿,她总是两眼发光,拼力十足,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动人的,浑身散发着自信,而自信的女人往往最有魅力。
冷不防,她身子腾空。
夜千泽把她抱了起来。
“蓝儿,明天的事儿明天再做,现在很夜了,咱们洗洗睡吧。”
寒初蓝挣扎着想滑下地,夜千泽抱得稳,她挣不脱,只得轻捶一下他的肩膀,“我自己会走路,别动不动就抱着我,我要是被你抱上瘾了,怎么办?”
夜千泽一低首,就在她的唇上戳吻了一下,宠溺地说道:“那我天天抱着你,抱你一辈子!”
被他偷了个香,寒初蓝脸上发热,感觉害羞的相公越来越有胆量了,以前搂她一下都变成了煮熟的虾子,现在偷香,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了。
“那我从明天开始要多吃点,长胖一点,让你锻炼锻炼臂力。”
夜千泽:……
进了房,夜千泽替寒初蓝打来了一桶水,想让寒初蓝洗洗睡的,试了水温,觉得清凉清凉的,又担心寒初蓝冷着,便又拎着水出去了,寒初蓝知道他是给她煮水去,心里泛起了丝丝甜意,在生活上,他是中看不中用,什么事也做不好,还能吃那么多,不过他对她的转变,对她的好,都表现在细微的锁事上。
不久,水被夜千泽煮热了。
寒初蓝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便爬上了床上,舒服地梦周公去。
夜千泽没有惊扰她,在她睡着之后,他温和的俊脸转为沉凝,狭长的凤眸更是凝聚着冷冽之气,扭身,他消失于房里。
河上,木桥正中央,站着一人,背手而立,俯瞰河底,河水缓流。
残月入黑云,大地瞬间漆黑一片。
整个张家村的人都沉浸在梦中。
片刻后,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而来,到达河边时止步,微弯着腰,低沉的嗓音掩不住他对立于木桥之上俯瞰河底那个人的恭敬,“主子,铁头来了。”
木桥上的那人盯着河底,嘴里说着:“我什么时候能喝上鱼汤。”
铁头马上就应着:“主子想喝鱼汤,属下马上给你弄去。”
“蓝儿做的。”
铁头僵住。
“蓝儿厨艺好,煮的鱼汤一定很好喝,她想打鱼想了很久了,忙过这一阵子,必定把河里的这些家伙都弄进我的肚子里。”
铁头的脸又抽了一抽。
他深夜前来,不是和主子讨论鱼汤的。
不过,主子要讨论鱼汤,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何事?”
念着想喝蓝儿煮的鱼汤的某人,碎碎念了一会儿,才沉沉地问了铁头一句。
“元国舅来了清水县。”
“国舅有好几个呢。”
“元缺。”
“他?”
某人轻轻地蹙了蹙眉,“他怎么会来清水县?带了几个人?”
“独他一人,来意不明。现暂住于清水县首富杨家之中,被杨家奉为座上宾,能自由出入杨府。”铁头答着,这个元缺是元太后最疼爱的小弟弟,也是元家最宝贝的小儿子,当今皇帝对元缺又是万分的信任,在朝中虽无官职,却是人人都礼让三分的人物,摄政王和战神都不例外,因为他懂医理,医术高超,会制毒,擅解毒,据说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师承何处,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总是笑脸迎人,可往往笑中带着利刀,杀人于弹笑之间,是个极为棘手的对手。
“查!”
夜千泽冷冷地命令着。
不管元缺来意是什么,他都不能大意。
“主子,元缺要是冲着主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