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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柜。”
欧阳易连忙收手,心急地看向夜锦英,然后他整张脸都青了,就像他身上的那袭青衣一样青。只见夜锦英的手背上扎满了银针,每一枚的银针都扎入肉里,几乎要穿掌而过。元缺和欧阳易交手的时候,还能轻轻松松地朝夜锦英撒针,让欧阳易又是气怒又是心惊,但更多的是对夜锦英的心疼。
“大掌柜。”
欧阳易心疼地捧着夜锦英那只被扎满银针的手背,心疼地就要替她拔针,一只大手却比他更快,飞快地伸来,大掌一收,所有银针被那只大掌全都收走了。夜锦英痛得又低叫一声,她这只手快要被元缺毁了,她不过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想开门出去,元缺就这样对她!
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个男人很无情。
是神魔,神与魔的合体。
“元缺!”
欧阳易呼出一掌,元缺连避都不避,又要扬手,欧阳易顿时明白过来,他要是再出手,夜锦英的那只手还会再被银针扎。他低叫着:“别!”然后倏地收掌。
元缺掌中的银针才没有再一次撒出。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在欧阳易和夜锦英身上打转了一圈,又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汤,优雅地喝着汤,欧阳易被他这副欠扁的神情气得,真想与他厮杀一场,可又怕元缺拿夜锦英出气,他也未必是元缺的对手。只能瞪他一眼,便心疼地拉着夜锦英要走,想替夜锦英上点药。
那么多的针眼,都在冒着血丝,表面看着不是什么伤,其实很痛。
“食福酒楼与寒初蓝有什么关联?”
元缺忽然问着,是问夜锦英。
夜锦英不答。
元缺冷笑,还没有吸取到教训吗?她以为她不说,他就查不到吗?
“夜锦英,元缺没有什么耐性,你最好就是实话实说,否则……后果自负!”元缺又喝起汤来。
抿了抿唇,夜锦英答着:“酒楼与蓝儿没有任何时关系!”
元缺转身,还是坐在桌前,却是面对着夜锦英与欧阳易,欧阳易听到元缺叫夜锦英的名字,立即把他追问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问出来的芳名记在心头,看到元缺转过身来了,他连忙把夜锦英护在自己的身后,冷冷地盯着欧阳易。
“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是你的事。”夜锦英无所惧地对视着元缺的眼神。
“经营方式像她的,菜的味道也有几分的相似,食福酒楼就是寒初蓝开的。”元缺不相信夜锦英说的话,他瞟着迎视自己的夜锦英,笑得很温和,“你没有那个本事自己开酒楼,但你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把酒楼交给你打理,她才会放心。”
“你想怎样?”
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元缺,夜锦英不答反问着。
就算酒楼是寒初蓝开的,又如何?元缺难不成要把食福酒楼夷为平地吗?
站起来,元缺笑着上前,欧阳易眼里的防备更浓了,元缺又撇他一眼,笑着:“看来,你很紧张她。”他再看向夜锦英,吐出一句话:“如果食福酒楼与她无关,不出十天,就会自南城区消失。”
说着,他越过夜锦英与欧阳易,潇洒地离去。
“元缺,你别太过份!”
夜锦英咬牙切齿地低叫着。
楼梯上传来了元缺飘缈又放肆的声音:“元某人向来喜欢过份。告诉她,想让食福酒楼生存下去,五天后去找我。”五天后,她的伤也好转,可以出门了。
“无耻!”
夜锦英骂着。
元缺喜欢寒初蓝,是想趁着夜千泽不在京中,借着酒楼来逼着寒初蓝去找他吗?
“要不要我追出去揍他一顿?”
夜锦英看欧阳易一眼,说道:“昊儿都未必是他对手,你……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欧阳易低叫着,“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也不差,过十几招还是行的。”
说着,他扭身就走。
“喂,欧阳易,你不要闹了,你……蓝儿。”
夜锦英忽然看到寒初蓝带着彩月进来。
而那个本该不见踪影才对的元缺,又在一楼抢占了一张桌子,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那双深井一般的黑眸却恶狠狠地瞪着寒初蓝。
真不该替她重新清洗伤口,换上他最好的创伤药,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就下床走动了,有什么事让她这般牵挂?
不,他不应该再送她一瓶止痛药的,她是吃了止痛药,感觉不到痛意了,就自以为好了,所以随意走动。
元缺瞧着寒初蓝进来,真是又心疼又懊悔呀。
瞧见跟着寒初蓝的彩月手里拎着两包药,元缺才明白寒初蓝亲自去元记药铺抓药,什么时候起,她连她身边的人都不信任了?他不在的时候,她都经历过什么了,让她的防备之心如此之重。还是她带着其他目的出门?
看到元缺在,寒初蓝微愣一下,却不说话,也没有和元缺打招呼,只是望了一下楼梯口上的夜锦英与欧阳易,然后对彩月说道:“彩月,我们回去吧。”她是出来了,就顺道来看看的,没想到会遇到元缺。
扭身,寒初蓝带着彩月离开。
彩月赶紧扶着她走出酒楼。
“姑娘请留步!”
在寒初蓝走出酒楼后,欧阳易却像一阵风似的飞跃下楼,追出了酒楼,看到寒初蓝已经钻上了马车,他快步走过来,彩月拦住他,淡冷地问着:“公子,请问有事吗?”
“在下找你家姑娘。”欧阳易盯着马车内的寒初蓝,寒初蓝并没有关上车门,再一次相见,他惊觉寒初蓝真的很像他的皇伯父。如果寒初蓝着男装的话,他还会以为是皇伯父亲临呢。“姑娘,你还记得在下吗?我是烈风的原主人。你在临川城外抢了在下的马,不知道姑娘还有没有印象,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什么姑娘,这是我家夫人。”
彩月以为欧阳易瞧见寒初蓝的真面目后,也迷上了寒初蓝,不客气地驳斥着欧阳易。
“彩月。”
寒初蓝低声喝住了彩月,她才冲着欧阳易笑道:“欧阳公子,蓝骑是我家相公买来的,不是抢的。如果公子要索回蓝骑,等我改天有空了,咱们再慢慢地算一笔帐。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就不和你算帐了,彩月,走吧。”
“姑娘……”
寒初蓝关上了车门,却又轻轻地推开了车窗,冲欧阳易眨了眨眼,笑着:“不就是一匹马吗,你要是真不肯买,不如就送给我吧,不,是送给大掌柜吧。”
欧阳易很想说他找她不是为了马,他是冲着她来的。欧阳易还想去拦马车,元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伸手扯住他,在他的身边磨着牙低冷地提醒着他:“你的女人在酒楼里!”
甩开元缺扯着自己的大手,欧阳易瞪了元缺一眼,元缺误会他,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就连夜锦英都有几分的曲解,目前他都不能解释。
在大年初三奉着皇伯父之命再一次潜入大星王朝前,他问过了自己的父王,也问过了其他几位王伯父,才知道他最敬重的皇伯父在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就是十七年前,为了设局拿下大星,隐瞒身份潜入大星数年之久,却因缘际会来到了战神玉铃兰的身边,那时候玉铃兰还没有战神之称,只是将门之后,十二岁便上阵杀敌,属于年少有为的女将。
皇伯父习惯了掌控一切,也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没想到爱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成了玉铃兰的军师,两个人朝夕相处,滋生了爱意,甚至暗渡陈仓,珠胎暗结。
但后来玉铃兰知道了皇伯父的真实身份,又同时遭受到奸臣的出卖及迫害,在两军交战前陷入了她人生的低谷也是最危险的时期。
具体情形如何,他那些王伯父们都不知道,只知道玉铃兰没死,他的皇伯父也没死,而玉铃兰曾在交战时分娩,但孩子是男是女,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孩子也被玉铃兰送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知道他在大星见到一名少女极似皇伯父,王伯父便猜测着,他见到的必定是皇伯父与玉铃兰的私生女。怪不得皇伯父知道消息后,会那么的激动,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寒初蓝,是他的妹妹!
是他皇伯父唯一的血脉!
但他此刻却无法说出真相来,他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把寒初蓝带走,带回东辰去,再与他的皇伯父滴血认亲。
欧阳易还想追去,元缺忽然笑着:“我把夜锦英的手剁下来,不知道她会不会痛!”
☆、075 (无题)
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是拿着夜锦英来威胁自己的元缺,欧阳易挤出一句话来:“你真不是个男人!我该庆幸她嫁的人不是你!”男人之间的问题,男人来解决,不要老是把女人扯进来,胜之不武。如果元缺是他的妹夫,那就倒霉了,咽都咽不下去。
元缺脸色微黑。
欧阳易懒得再理他,撇下元缺扭身回酒楼去了。
夜锦英的手受了伤,他要去关心关心。
等等,刚才元缺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的女人?夜锦英是他的女人?
欧阳易的脑里立即飘过了夜锦英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又觉得自己对夜锦英的确很关心,很在乎,并不讨厌元缺那般说,他眸眼放柔,也行,找回了妹妹,到时候妹妹连同妻子一起带回国,风光归故里!
元缺对夜锦英说过的话,夜锦英想办法转述给寒初蓝,寒初蓝听后只是抿了抿唇,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任何动作,更不会去找元缺。
她从外面回来后的当天晚上,代青就把她抓去练武,她说她伤未好,代青驳她一句:“伤未好干嘛跑出去?能跑出去就代表伤好了。”
寒初蓝开始尝到了跑出去的苦果。
代青这个师父比起星月要残酷得多。
星月也会说寒初蓝练武练得不好,但她毕竟不敢强逼,或者无视寒初蓝的劳累,怎么说寒初蓝都是他们的夫人。代青就不一样了,他找来了一条软软的鞭子,寒初蓝练不好,他一鞭就挥来,寒初蓝一开始反应不够快,挨了他不少鞭子,身上的旧伤未好,新伤又来,挨鞭子不说,还要被代青骂得狗血淋头,一招一式都要练到代青满意为止,才允许她回府休息。
吃了几天的苦头之后,寒初蓝的反应在代青的鞭子抽打下,变得越来越灵活了,代青想抽她,也越来越难了。
代青便开始变着法儿追着她抽,借机教她如何与人交手,如何出手还手,如何逃命。
在她身上的伤好转了,白天,她便要去管理醉红尘,还有上官紫名下其他店铺,她自己的食福酒楼,她基本上没有再花过心思了,元缺虽然威胁过夜锦英,说寒初蓝不去找他,十天后,食福酒楼就会自南城区消失,他是有这个本事让食福酒楼消失,但到最后,他终是没有狠下心去让食福酒楼消失,怎么说都是寒初蓝在帝都的第一份产业。
而元缺那一天的找茬,对夜锦英来说,其实算得上因祸得福,欧阳易除了追问与寒初蓝有关的一切问题,便是缠着夜锦英,对她极好,当然了,还因为夜锦英的厨艺也是越来越好,可夜锦英很忙,一般情况是不会再下厨的了,对于拥有吃货王爷之称的欧阳易来说,那是极大的损失,为了能吃到夜锦英做的饭菜,他只能做尽牛马之事。
夜锦英对欧阳易的态度依旧,欧阳易查到了她的真正身份,还一并把她替身死于毒蛇之口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夜锦英只是沉默了几天,并没有多说什么。
为了不让夜锦英误会他对寒初蓝有什么,欧阳易隐晦地告诉夜锦英,他找寒初蓝的原因,也不知道夜锦英有没有理解透彻,反正夜锦英偶尔会好心地给他做些好吃的。
醉红尘在寒初蓝的管理下,也在慢慢地好转。其实醉红尘的地段并不差,不过是缺了好厨子,代青调来的懂些厨艺的暗卫,再经寒初蓝指教一番,也能担当醉红尘的厨子了。汪海再把原先的厨子和小二全都换掉,醉红尘便开始拉回一些客源。
寒初蓝要求汪海在三个月后让醉红尘摆脱困境,就算不能赚钱,也不能亏损。先摆脱靠着其他店铺调资金过来过日子再说,只要不再需要其他店铺资助,对整体来说也算是赚钱了。
京城郊外的田地,租期满了的八十亩地,也在寒初蓝的安排下,被翻新了泥土,种下了蔬菜瓜果以及红薯玉米等农作物。
上官紫在帝都的店铺还不算多,除了醉红尘让寒初蓝操了一段日子的心之外,就只有布行里仓库堆积着的大量布料无法销出去。古代人穿衣也和现代人一样,讲究流行性,布行进货,自然就盯着人们的喜好来进货。去年大家喜欢这种布料,但来年又会嫌弃。一旦进的货量大了,在流行时期没有销掉,堆存在库仓里,那便是一块大石,压在掌柜的后背上,让他无法喘过气来。
随着年代渐久,堆在库仓里的布料会越来越失去价值,亏本亏得让人心头滴血。
现在紫记布行里库存的布料,颜色和质量也不算差,但已经不流行了,应该说是在贵族上层不再流行,只有下人们才穿那些颜色的衣裳了。下人们收入不高,靠的是主人家打赏,平时的衣服有得穿就好,一般极少会换新的,除非是那些极大户的人家,每年春冬两季都替下人们做两身衣服,也不是说主人家心好,待下人如子,而是为了主人家的面子。毕竟下人也要见人的,自家下人穿得很差,会被别人说,主人家很没面子。
贵族上层最在乎的便是面子了。
趁春季还没有结束,寒初蓝决定亲自去拜访帝都那些贵族大户,推销紫记布行里库存的布料。每家每户做衣裳其实都有老主顾的,寒初蓝这样做,就等于去抢别人的生意,竞争力也很强,就像她当初与其他菜农,竞争金玉堂酒楼蔬菜供应一样。
代青提点过她,她要做的就是,别人赚百姓的钱,而她去赚那些人的钱。
再者生意场上本就是充满了竞争,没有太多人情可言,她要是能成功抢来生意,也是她的本事。她如今有摄政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可不像在清水县时那般,抢了别人的生意,被别人拦路暴打。虽然少帝在一步一步地亲政,摄政王的威严还是在的,特别是兵部侍郎鬼迷心窍,听说寒初蓝继承了她婆婆留下来的商业王国,便想打其主意,半路偷袭寒初蓝,重伤了寒初蓝,后来被查出来,送至刑部,竟然证据,证人都齐全,立即被判斩立决!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后,寒初蓝身边便安静些了,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总有人暗算她。
寒初蓝并不知道元缺为了她大发雷霆,她现在能够安心地经营婆婆留下来的店铺,安心地练武,不仅仅是因为摄政王,还因为元缺。
少帝很清楚元缺对寒初蓝的感情,他可不想元缺再毁皇宫里的凉亭,他没有了动作,以他为首的便不会有动作。
除了布行的事情让寒初蓝费心思之外,紫记米行的掌柜也曾对寒初蓝说过紫记米行的境况,紫记米行是上官紫在帝都最早的产业,算得上根基雄厚,在帝都就有三个粮仓,在全国各地还有不少分号,有些分号具有一定规模的也有一个粮仓。虽说每个粮仓没有被填满过,但也堆积着不少粮食。
帝都里三个粮仓,只满了一个粮仓,但一仓能容下几十万石,甚至上百万石的大米和粟,粮食堆放久了,也是一个问题。
如今战事起,仅是镇守夷山的那数万守兵,每天就需要大量的粮食,更别说现在和东辰国交手的玉铃兰大军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历国对于这一次的战争颇为耐人寻味,在元宵节他们火烧夷山,烧死烧伤大星守兵过万人后,他们未能穿过夷山,夺得险要地势,便退回了大历国与大星国的边境,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