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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敢说司马燕是理解错误了,她淡冷地解释着:“我想司马姨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请司马姨娘梳洗后,就到小厨房里,小厨房在姨娘的房间隔壁,诺,就这里。”星月很好心地指着小厨房的方向,说道:“司马姨娘需要到厨房里为大家准备早膳。”
“什么?”
司马燕再好的忍耐性,此刻听到让她到厨房里为大家准备早膳,她就傻了眼,低叫起来,抬眸就瞪着星月,叫着:“姐姐让妾身到厨房里为大家准备早膳?这些不是你们这些当奴才的去做吗?妾身就算是为妾,也还是比你们这些当奴才的要高一些。”至少奴才们还要叫她一声姨娘。
寒初蓝敢轻贱她,是因为寒初蓝如今的身份是世子妃,身份尊贵,有资格轻贱她。但这些奴才凭什么轻贱她?论出身,她还是文定侯府的姑娘呢。就算让她去准备早膳,也只能给寒初蓝准备去,这一点她倒是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可星月的意思是,奴才们的早膳也要让她去准备。
她过府来到底是当妾的还是当奴才?
星月冷笑着:“司马姨娘新来的,可能还不知道吧,世子妃经常下厨给我们大家准备膳食的,世子妃身份何等的尊贵,姨娘能相比吗?不能,对吧?世子妃都能做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去做?难不成你觉得你这个姨娘比世子妃还要高贵?”
司马燕被星月驳得哑口无言,只得磨着牙在心里骂着寒初蓝:乡下出来的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她就算是庶出的,也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寒初蓝竟然拿乡下人那一套来对付她。
“我去找世子妃论理去!”
司马燕旋身就回到房里,那动作很急,还因为转身得太快差点摔倒呢,是被气的。把新衣服往床上一放,司马燕连头发都顾不得梳理,就这样气呼呼地撞出房去,要去找寒初蓝论理去。
星月也不拦她,任她气呼呼地去找寒初蓝论理。
寒初蓝是个习惯早起的人,在司马燕气呼呼找来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
她自己穿好衣服,自己梳好了头,自己拿着个脸盆出门,打算去打水洗脸,她反正什么都习惯自己来,不喜欢被人侍候,长风苑里的人也知道了这位主子喜欢自力更生,只在世子回来的时候,才会装模作样的侍候一番,世子爷不在,除非寒初蓝叫唤,否则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寒初蓝的面前,放任她自由自在地做着她认为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司马燕气冲冲而来,差点就撞到了端着脸盆出门的寒初蓝。
“妹妹,怎么了?走得这么急,你后面有老虎追着?”寒初蓝随意地望了一眼司马燕的身后,随口问着。
见到是寒初蓝,司马燕连忙福下身子,朝寒初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柔声说着:“妾身见过世子妃。”
寒初蓝抱着脸盆望着她,客气地说道:“妹妹起来吧。”司马燕要是留意一下,就应该发现到长风苑的人在长风苑里见着寒初蓝时是不会行礼的,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做个样子。可惜司马燕刚来,又被寒初蓝气得半死,什么都没有留意到,就连星月的名字她都忘记问了。
实在是寒初蓝太会整人了。
司马燕自认很聪明,也自认自己有手段,可在长风苑里,没有爷们撑腰,在寒初蓝面前,她什么招式都使不出来。
“妹妹匆匆而来,找我有事吗?”
司马燕站起来,看到寒初蓝抱着个脸盆,她本能地问着:“姐姐这是要去做什么?”
“打洗脸水呀。”
“不是有奴才吗?”
“这些小事何必去麻烦别人?我都这么大了,生活上还是能自理的。”寒初蓝很随意地答着,见她这样的神情,司马燕便猜到平时寒初蓝都是这样自己照顾自己的。她以为是长风苑里的奴才不把寒初蓝当成主子看待,故意怠慢寒初蓝,在心里冷笑着:寒初蓝,就算你是世子妃,出身太低下,也是站不稳脚的,奴才们都能骑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妹妹还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呢。”寒初蓝知道司马燕心里在想着什么,也懒得去解释,任由司马燕在心里瞧不起她。司马燕更不可能主动替她去打洗脸水,就算司马燕此刻是为妾,或许是刚过来吧,她的骨子里头依旧高傲。
司马燕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情,委屈地说道:“姐姐,妹妹说了姐姐可不要生气哦。姐姐身边的大丫环,就是那位高个子,她竟然命令妹妹要到厨房里给他们那些奴才做早膳。姐姐,妹妹是世子爷的妾室没错,但在奴才面前还是个主子吧,奴才竟然命令妹妹做事,这事要是传到皇祖母的耳里,皇祖母又得责怪姐姐管教无方,反倒连累了姐姐呢。”
皇祖母?
寒初蓝在心里冷哼着,她这个正牌的孙媳妇都不能叫皇祖母呢,司马燕一个妾室也配叫皇祖母,她淡冷地说道:“星月不是命令妹妹做事,她也是奉了本妃的吩咐转述给妹妹听的。妹妹应该记得本妃说过吧,当世子的妾室,就要达到妾室的标准,我记得我也说过了那标准的:出得厅堂,这一点无须质疑,妹妹出身文定侯府,是皇亲国戚,要修养有修养,要素质有素质,自然是出得厅堂的,不会给世子丢脸。入得厨房,不是说到厨房里转悠一圈就出来,那是指厨艺,本妃身为世子妃也是经常下厨做菜的,做妻子的,妾室也一样,自然要入得厨房才能把自家的相公照顾好,妹妹,你说对吧?这一点,本妃是做到了,妹妹身为世子的妾室,自然也要做到。至于第三点和第四点,等妹妹通过了第二点再说吧。”
司马燕顿时就绿了一张俏脸,张了张嘴,数次想反驳寒初蓝,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寒初蓝。
她这才想起了昨天在慈庆宫里,寒初蓝是说过了妾室的标准。
她当时听得也不是很了解,没想到中了寒初蓝的圈套,被寒初蓝吃得死死的。
“如果妹妹还是觉得本妃的身边人欺压你的,你也可以进宫去找太皇太后理论一番,昨天本妃可是问了太皇太后数次的,当妾室的是否要顺从正室的安排,是否要以正室为主子?太皇太后给本妃的答案:是。本妃又不是虐待你,只是调教你,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无法顺从,请问妹妹如何当好世子的妾室?”
司马燕哑口无言。
当妾室的自然要顺从正室,就算正室真的让你当个奴才,你也只能顺从,不能反抗,就算她告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太皇太后也帮不到她,反而还要责怪她不懂规矩。
“对了,本妃还得提醒妹妹一句,本妃在太皇太后面前尚且不敢称皇祖母,妹妹一个妾室,自然更无资格称太皇太后为皇祖母,妹妹切记呀,否则出了什么事,太皇太后也会责怪本妃管教无方的。”
寒初蓝提醒完后,又很客气地问着司马燕:“请问妹妹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请去做早膳吧,本妃先去洗把脸。”
说着,抱着脸盆越过司马燕便走。
司马燕急急地转身,跟着寒初蓝走,歉意地说道:“姐姐,妹妹不会做饭,姐姐看看是否可以让奴才们去做,王府里不是也有膳食房的吗?让奴才们去把我们长风苑的膳食端回来不就行了吗?何必自己动手?”她在文定侯府里就是这样的,都由下人到膳食房里把她的膳食端来,她的院子里是没有小灶的,也无法自己做饭。
寒初蓝一边走着一边答着:“没有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妹妹不会做饭可以学着做。长风苑里的小厨房里,食材还是很齐全的,妹妹不会做丰盛的,简单点的也行,例如煮点粥,做点包子,或者下点面条,包点饺子都可以,这些是最简单的了,你放心吧,长风苑里的人都很好养的,不会挑食。”才怪呢,一个二个的嘴巴都被寒初蓝养刁了,连王府里膳食房里的厨子的手艺都遭到长风苑们奴才们的嫌弃呢。
司马燕黑了脸。
她都说她不会做饭了,她是个连厨房都没有进过的人,怎么会做吃的?她向来觉得厨房是属于下人的地方,她这么高贵,怎么会到那些又杂又污的地方去?
煮粥?怎么煮呀?
做包子?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别人做,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寒初蓝已经走远了,司马燕想再叫住她,又不好意思,只得气得狠狠地骂了一句:“寒初蓝,等我见着表舅了,照样可以告你的状!”
寒初蓝像是长了顺风耳似的,忽然扭头大声地对她说了一句:“妹妹,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进府的事都是请示过了爹和母妃他们的了,他们说了等你试用期合格了,再去给他们敬茶。现在时候不早了,妹妹还是赶紧去准备早膳吧。”
司马燕最后一条求助的路瞬间被寒初蓝切断了。
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她只想到摄政王是她的表舅,却忽略了摄政王和太皇太后母子关系早就僵了十几年,她又是太皇太后所赐,怎么可能得到摄政王的庇护?
试用期?
司马燕忽然一个激灵,她差点忘了,她和寒初蓝是签过了那份试用期协议的,如果她不能当一个合格的妾室,寒初蓝有权把她给休了。或者她自己无法承受寒初蓝的调教,她也可以自动请求休弃。
她以为当妾室很简单,就是在正室面前温温顺顺的,在夫君面前知娇百态,极尽勾引之事便可,没想到寒初蓝非要说调教她,还强调妾室的标准,她和太皇太后都没有理解透彻寒初蓝的话,着了寒初蓝的道。
有一瞬间,司马燕就想立即回娘家去,不再当这个贵妾,但一想到太皇太后描绘的美好未来,想到夜千泽的俊美,她又压下了那个念头,想着先待下去再说。太皇太后必定会召她进宫的,只要太皇太后召她进宫,她就可以向太皇太后诉苦,可以告寒初蓝的状,让太皇太后治寒初蓝的罪。
想到这里,司马燕默默地走了。
回到她的小房间前,看到好几个她都叫不出名字来的女子,以及两个大男人,男的俊,女的俏,让司马燕不得不感叹一下,长风苑里的人在容貌上都是人中龙凤。
“司马姨娘,请问早膳什么时候能做好?”
彩月客气地问着,“他们都饿了。”
司马燕的脸又是青一片,绿一片,红一片的,这一次她忍下了怒火,温顺地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越过了众人,她走进了厨房里。
厨房里没有她想像中那般杂,那般脏乱,都被收拾得很整齐,灶台前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所有厨具都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就连柴火都堆放得格外的整齐。
寒初蓝是个喜欢做美食的人,对自己做美食的环境自然要求干净整齐。
司马燕面对着这样干净整齐的厨房,面对着齐全的食材,她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想到寒初蓝教她的话,她决定煮粥。
她没有煮过粥,但吃过,就像人说的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她知道粥就是放了米和水,用柴火煮熟就行的了。
想到这里,司马燕又信心十足,找到了米桶,把米倒进了锅里,加了水,就盖上了锅盖,心里冷笑着:寒初蓝,你以为这样整我,我就会退缩了吗?等着瞧吧!
司马燕没有洗米,就这样把米倒进锅里的,加水的时候,也不知道要加多少水,她想着早一点煮好,水放得很少。
在生火的时候,她又不会,打火折子老是打不着。
气得她把火折子往地上一丢。
恨不得用脚再踩上几脚。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得把火折子捡起来,重新去打火。
好不容易她把火点着了,往灶里塞柴的时候,她把脸凑近前去,那柴火被点燃时,有火苗窜出来,她的脸凑得这么近,很倒霉地被烧掉了眉毛,好在她反应也快,急急地往后退,倒是没有被烫到脸,却也被熏到了,她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滋味,好像是什么被烧焦的味道。她也觉得眉上面有点痛,本能地抬手一摸,她两道好看的眉毛竟然被火苗烧掉了大半,只有一点眉渣子,那股难闻的味道便是她的眉毛被烧时发出的。
“啊!”
司马燕惊叫一声,那声音又惊又慌的,惊动了外面的蚂蚁,以为火出要爆发了,成群结队地拼命爬。
星月慢腾腾地晃进来,板着脸问道:“司马姨娘,怎么了?”
司马燕带着哭泣叫着:“我的眉……”
星月望向她的眉,依旧平板着脸,淡冷地说道:“不是还在吗?”
“被烧掉大半了。”
司马燕都要哭了。
眉被烧掉了大半,教她怎么出门见人呀?
该死的寒初蓝,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还会再长的。”
星月说完,一脸无所谓地走了。
“喂……”
司马燕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
就算眉毛被烧掉了大半,司马燕还得回到灶前继续放火煮她的粥。
一边放火,她就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寒初蓝不得好死,更盼着太皇太后早一点召她进宫去。
司马燕虽然知道粥是怎么煮的,可她不知道煮到什么程度才叫好,她不停地放火,不停地放火,直到她又闻到了焦味。
害怕自己的眉毛再被烧,一闻到了焦味,她赶紧弹跳开,她是个没有武功根底的人,又养尊处优惯了,这一弹开,脚下没有站稳,往地上一摔,头还撞到了灶台上,撞出了一个大包来,痛得她尖叫起来,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怎么了?”
这一次走进来的人是寒初蓝,看到司马燕摔倒在地上,寒初蓝上前两步,把司马燕扶起来,关切地问着:“妹妹,怎么了?你怎么躺在地上的?什么味道?焦味。妹妹在做什么?”
在寒初蓝的扶持下,司马燕站了起来,听到寒初蓝问话,她答着:“妾身在煮粥。”
寒初蓝赶紧去揭开锅盖,锅里的粥已经变成了黑糊糊的一片了,司马燕的水放得太少,米都还没有完全煮熟,水就没有了,再加上她火烧得太大,所以就把米都烧焦了。
司马燕一边揉着撞痛的额,一边走过来看,当她看到锅里的粥变成了黑糊糊的一片,她的脸瞬间就涨红起来。
“妹妹真是好本事,煮粥也能煮成这个样子。世子不在府上,要是世子在府上,妹妹就打算把这黑糊糊的一片给世子吃吗?”寒初蓝明嘲暗讽着。
司马燕红着脸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锅有没有烧坏。”
寒初蓝又说了一句,司马燕的脸更红了。
寒初蓝扭头撇了她一眼,淡冷地说道:“妹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锅清洗干净?看看有没有烧坏,要是烧坏了还得买一口新锅。”
司马燕又羞又气,却无可奈何,可怜的她,哪里会清洗烧焦了的锅。
寒初蓝只是看了她两眼,便走了,走前好心地说道:“看在妹妹厨艺不精通的份上,以后他们的膳食就到府里的膳食房准备吧,不过妹妹自己的一天三餐,妹妹自己弄吧。本妃先去用早膳了,妹妹继续煮粥哈。”
说着,寒初蓝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马燕觉得天都塌了。
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今天一大清早的折腾,到现在都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她不仅累了,也饿了,可是寒初蓝竟然说让她自己准备自己的一天三餐,寒初蓝却自己跑去用早膳了。
气死她了!
司马燕以为自己的忍耐性是很好的,此刻她才知道,再好的忍耐性遇到了寒初蓝,她都会无法忍受,气得肺都要炸了。
摸着被烧掉的眉,再看看黑漆漆的锅,她怎么洗都无法把黑漆漆的锅清洗干净,就用这样的锅煮粥,煮出来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