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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莲吟只能倒抽一口冷气,完了,她真的要昏倒了,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又将她吓回了神。
“走,咱们好好谈一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娃娃不是你的孩子……”完啦!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古泉莲吟已能会意,差点因为一时失言而咬掉自己的舌头谢罪。
“嗯?”如果说先前他对那种可能性持完全否定的态度,也因眼前这位小美人仓皇失措的态度而起了八成的笃定。
“没有,我……我是说……”古泉莲吟已经吓坏得口不由心,倾倒出来的话有一半是颠三倒四的。
“你还是什么都别说吧!走。”牢握住她瘦小的肩头,强将她给“掳”了出去。
不明内情的外人看来,这是一幅很棒的天伦之乐图;至于实际情况嘛……看各人怎么去想喽!至少在小丹芙的眼中看来,情况并不太糟。
最糟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了,而她还得绞尽脑汁给东方磊一个交代。唉!老天保佑她。
一般而言,不婚生子的妈妈在多年后被孩子的爹逮个正着的情形,应当是母亲因爱生恨,万般委屈;而父亲则是暴跳如雷,指着母亲大吼大叫。而前提是:两人心中还深深爱着对方。
不过,他们这一对的情形是不能以“常态”来论定的,既不曾“上床”,也不曾“因误会而分手”,而在多年后的现在当然更没有火爆的场面──不过,快了。
古泉莲吟心中悲惨地祈祷着。
此时他们已回到她的公寓,因为比较之下,她住的地方比较近,而东方磊急欲了解事件的真相。
真该死!要不是在乍见一刻仓皇失措,她也不会让东方磊起疑,进而肯定他与她必有所关联。这个生存在灰色地带的人,拥有非常人可及的敏锐思绪,而她居然在一照面就兵败如山倒,丢了一切筹码。是她太害怕了?还是太笨了?
一踏入屋内,东方磊将小丹芙交到她手上,便四下巡视起她住的地方,包括她的工作室,以及满墙的研究书籍,当然也无可避免地看到“试管婴儿”方面的报告;看到这一柜书时,他眼光若有所悟,也添上几许怒意地扫了她一眼。吓得古泉莲吟又想昏倒了事!
老天,他不会自行演译,然后下定论吧?彷佛早已肯定孩子是他的一般。他至少得求证一下呀!不是吗?
“妈妈,你弄疼我了!”小丹芙挣扎着。
“哦,对不起。娃娃,你先回房间玩好吗?”
“好。”
目送女儿回房后,才收回眼光。东方磊已坐在她前面,凌厉的眼光牢牢擒住她怯生生的眼。
“该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却也蕴含不容忽视的严厉。
“我……我……”她急得口吃,吓得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娇怯的身子直往沙发深处缩去,不自觉地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来逃避。
东方磊在下一秒抓住她双肩,要不是她是女人,他早一把提起她,揍她一顿再说了!
“收起你的恐惧!要昏倒也等把事情交代完了再去昏!”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睁得快要跳出眼眶了,他才有些挫败地放松力道,明白了这小女人胆子相当的小……哼!这么胆小的女人居然敢做这么大胆的事──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料想的话!
不过,方式可能要改一改。
“来,告诉我,你的名字?”即使他早已从丹芙口中知道。不过要诱哄出答案,得先让对方失去戒心,他得慢慢来,好生压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东方磊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古泉莲吟吓得更呆了,一心想着他是否气疯了?明明他眼中的讯息是巴不得宰了她,怎么他的口气却温柔得醉人呢?
看着她依然没有起色的呆面孔,东方磊渐渐沉不住气,低吼了一声:“丹芙是不是我的孩子?”
“是!呀……不……我是说……”在直觉地冲口说出答案后,莲吟才警觉到自己犯了大错。老天,他根本没证据,而她居然轻易地被吓出了答案?完蛋了,这下子他们之间永远撇清不了关系了。
“他妈的,‘是’?你给我说清楚,我几时与你上过床?还不小心留了种在你体内让你生下孩子?”东方磊抑制的怒气全展现在低声咆哮中。
“我……我……”
他一把揪起她:“你再给我结巴一次看看!”
“放开我啦!”古泉莲吟腾空的双脚正努力地找寻地板,可见他将她提得满高的。
见到她脸色泛青,东方磊终于意识到她好歹也是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太粗暴,即使她的行为该死透了。将她丢回沙发中,他烦躁得抽起烟,在她的前方踱起了步子,干脆自己推演最接近的想法。实在是因为这个女人只会吓个半死,“我”个不停,那么,只有以他来假设答案,由她来点头与摇头了。
拷问这种“犯人”并不算棘手,而且她生嫩得很,比起二十年来他遇到的亡命之徒而言好解决多了。只是满心的错愕与狂怒使他乱了章法,无法平心静气,随着答案的揭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霎时复杂得不可思议;并不是此时拷问个一清二楚就代表事情可以告终结了。
他们共同有了一个女儿!
就是这一点理由!该死的!这女人是怎么做到的?打他十七岁开荤之后,与他上过床的女人从没一个“有幸”孕育他的孩子,而这个与他素昧平生的小女人居然做到了?尤其重点是他们不曾上过床!
不,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刻,身为一个父亲,他总该弄清楚孩子是怎么来的吧?也许更坏的答案还等着他领受呢!够他气得中风提早老化都有可能。
“我们不曾上过床,对不对?”
他沉重的声音挟其幽深的眼色扫向她,古泉莲吟猛吞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点头,漂亮的脸蛋涌上羞怯的潮红。虽然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但她仍是一个处子,听他问这种话,想不羞怯都难。
东方磊没有分神注意她的怪异,一迳沉浸在自己思维之中撷取所有重点加以吸收。再问:“那,你如何取得我的精子?我不曾上过精子银行。”
“我……”她又紧张了。
他压下叹气的欲望:“没有人给你,对不对?”
“嗯。”
“那──”他双手撑住她沙发两边的扶手:“你怎么偷到我的种?为什么我不知道?”
古泉莲吟闭上眼,凝聚勇气颤道:“麻……醉枪……我射了你一枪……”老天爷,她早知道做坏事会有报应的,但──怎么来得这么快呢?
他会恨她的,他一定会恨她,而她这辈子最怕承受的就是他的恨。可是,这个一身强悍深沉的男人,从不曾有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的记录,他是“死神”不是吗?与奸邪恶人周旋了大半辈子,所向无敌。而今,只要他想知道,她是怎么也瞒不了的。
偷偷觑着他无情的面孔,心中再度叹气;他不会手下留情的,她知道。在他而言,她只是个小偷,再没有其他的了。
东方磊正在回想六、七年前的记忆。印象中,他从未被射昏而不追究的,而那机会微乎其微,并且不曾发生在那些年。
“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不记得?”
“在……巴克酒店的后面暗巷中,我……”
她的叙述因他表情的恍然而住了口,心惊胆战地看他眼神由深思转愠怒,有许多次,古泉莲吟相信他正企图一把捏死她的!
“说下去!”他渐渐想起了某些事。
古泉莲吟战战兢兢地说起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一双惶然的眼直盯着自己绞动的双手,知道东方磊会气炸,但在害怕中,她却又矛盾地松了一口气。这秘密埋在心中七年了,犹如一只沉重的包袱,以及累加而上的罪恶感,时时让她羞愧得喘不过气来。如今,她能一吐为快,让孩子的爹明白这一切,不管结局是好是坏,至少,她永远不必再担心下去了。
说完后,她依然不敢抬头,像被告等法官裁决一般,她的命运在此刻全操纵在他手上。
东方磊并没有预期中的火山爆发。可以说是因为活了近四十年,世面见多了,不会太容易发怒;也可以说是最大的怒气在得知小丹芙是他女儿时已发挥过了,再没更多的气了;也或者,是一种接近钦佩的心情取代怒意吧!
是的,钦佩!
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能在十八岁那年轻易制伏了他五分钟,还让他不知不觉?三十九年来前所未有,连那些危害世人的大奸大恶之徒都没她的高竿。五分钟!五分钟足够他东方磊死一百次了。
可是,接下来的问题可就不怎么令人舒服了。东方磊一手托起古泉莲吟几乎埋到脖子中的下巴来与他直视。眼神有些冷冽地低问:“为什么要偷我的种?为什么是我?”如果她当真想孩子想疯了,大可与她的爱侣生一个,好过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不然,多的是精子银行可以供她选择,她何须大费周章偷他的种?他没有忘记她曾暗中跟踪他数个月的事实。
天哪!这样的拷问无止境吗?古泉莲吟虚弱地低叹着,最困难的是,她无法给他真实的答案。
她不禁天真地幻想着,如果她对他抛出一个媚眼,然后狐媚地说:因为我爱你──结局会不会是他感动不休地深吻她,一如电影中夸张的情节一般?但,不小心接触到他那双冷峻的利眼,所有的幻想立即化为泡沫消失不见,恐怕……有点技术上的困难。这么冷硬的男人,吓也吓死人了,很难幻想他热情洋溢的面孔。不过,有个地方很奇怪,她怎么会渐渐不太怕他了?
是因为秘密已托出,还是他像纸老虎?但他依然一样慑人呀!
“古泉小姐!回答我的问题。”东方磊几乎快要不能忍受这女人胆敢在他拷问时却魂游太虚。吼了一声,成功地看到她再度受惊如小媳妇。
“你……比较特别。”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给一个最糟的答案。
“特别?”
“是的……我要制造一个天才女儿,我要知道我的基因与‘死神’结合会有什么可能性!那是──我的研究,我生女儿的目的,也是我千方百计跟踪你的原因。”
第三章
老天,她还活着吗?
古泉莲吟抚不平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受惊过度的心神。
终于,他走了,但那一口气却怎么也松懈不下来。她想去床上躺着,睡眠有助心神安宁,可是她发抖的双腿始终凝聚不了足够的力气支撑她起身。
是的,她依然呆呆坐在沙发上,而他早已在十分钟前开门离去。
如果她不是女人,他早痛揍她一顿了吧?但他那眼光也表达得够彻底了;原来眼神是可以杀人的。
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所得到的结果比她预料中更惨痛许多。将自己打成了冷血而自私的身份,却不见得可以得到她要的效果,反而扼杀了东方磊对她的任何好感,无妨的,一直以来她早知道他与她注定无缘,再糟也有限了。
可是,她要的结果是否能所愿得偿?她希望,在那番话之后,东方磊再也不会找她,恨她恨到今生今世永不相见的地步,那么,他们之间至少又可以各自过回自己平静的生活,而不必有交集。只要他肯当小丹芙是他不小心遗落的精子,没有生命、没有感情,那么,他也不会想当小丹芙的父亲了。
但……他狂怒烈恨的眼神,在在凌迟着她的良心与感情,不必动刀动枪,他用他的肢体语言表现得很彻底,那眼神至今仍让她打哆嗦。然后,他的甩门而去,似乎不代表事情的落幕,反而像另一段事件的起头。
无论如何,事情是到这步田地了,她宁愿往好的方面去想:他不会再回来找她了。但,心情为何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杂乱的心绪被电铃声打断,古泉莲吟跳了起来,心惊得想是不是他又回头准备找她算帐了?
这么一呆怔一担心,让电话直响到快烧掉的地步。
“妈妈,有人找。”正要睡着的小丹芙被吵醒了,在二楼扶手处提醒着。
“娃娃乖,回房去睡。”已经十二点了,不知是谁会来,希望不是他……在心中祷告了十次,才战战兢兢地按了对讲机:“哪位?”
“被你抛弃在宴会中的可怜女子。”萤幕上显示出一名清秀的东方佳人。
“咏祯?”莲吟立即打开门,脸上表情很识时务地表现出愧疚感。
“哼哼!说吧!说一些让我可以原谅你抛弃一个初来美国,东西南北还分不大清楚的弱女子在那捞什子宴会的理由!如果我不是了解丹芙是真的走丢了,我还当你是故意把我丢给吉勃特那只苍蝇。”纪咏祯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陈述。美丽的大眼配在圆圆的娃娃脸上,看来像个会动的洋娃娃。
熟知台湾与大陆中国人的分别的,一看便知道纪咏祯来自台湾。亮丽、活泼,眼睛大、身材娇小,脸部表情灵活;她是古泉莲吟的远亲,是外婆的弟弟的孙女。简而言之,她们是远亲表姊妹,才会在咏祯决定来美国自助旅行时,由表舅公托外婆,外婆托母亲,然后远在英国的母亲又将任务托给了她,要她好生招待这个与她同年的表妹。
一个月来倒也混熟了。而美丽爽朗的咏祯很快地有了裙下拜臣,其中之一正是七年前被莲吟骗来制造麻醉枪又被试打一针的汤森·吉勃特。
“咏祯,是汤森送你回来的是吧?”她安排咏祯住隔壁父母的居处,联络方便又能互相照应,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
“是的。”她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得代传一个消息,我早回去睡了,明天才会来与你兴师问罪一番,让你良心受责于我这四小时来在会场拼命找你。”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才会忘了你们……对了,有什么事要转达我?”莲吟立即转了话题问她。
纪咏祯睨着古泉莲吟不甚有精神的面孔,决定今晚先放过她,让各自睡个好觉,一切待明天再清算了。实在是这个大她两个月的小表姊一脸的受惊吓貌,楚楚可怜得让人不忍进逼,否则依她的个性早盘问个一干二净了,哪容她来转移话题!
“喏,你们学校的校长决定让你与汤森·吉勃特去日本出公差三个月,将在十天后起程。你明天得去办理出国手续了,至于详细情形,你们校长会告诉你。”
“去……日本?”古泉莲吟呆若木鸡地应着。
“不错啦,回你老爹的祖国看一看也无妨,而且还是公费的,不去白不去。最好是还能争取到五星级饭店的待遇,然后薪水加倍,最后吊一个英俊的‘阿娜答’回来──”
古泉莲吟瞄了咏祯一眼,真不愧是学商的,什么都往现实的利益面优先考量。
“回去睡觉吧,纪大小姐!”
“不必你赶,我也累了,知道大门在哪里!可是──明天我还会过来,煮中国菜给你吃。”眨了眨眼,纪咏祯潇洒地转身出门。
古泉莲吟当然不会以为这个向来不爱进厨房的小表妹,几时善心大发要过来当厨娘。纪姑娘“暗示”得很明白,今天没得到的答案,明天她非得到不可。
唉……今天的日子过得可真艰辛哪!
他……还会再来吗?
而她,希望他来抑或不来?
因为不能预设答案,所以她再度茫然且惊惶,为着心中那片理不清的混乱。
三年前,接受K大的聘书,离开研究所,实因无法忍受同事们“关爱”的问候,索性重新去适应新的环境。幸好,她在人群中适应良好,与学生相处得不错。
始作俑者,还是自己。谁教当年她肚子大起来时,对外一致宣称是为了研究。不料恰巧正中他人下怀,当真要记录起胎儿的情况,打算研究天才可否由刻意制造而出;别说小丹芙受不了,她这个当初找这种烂借口来堵众人嘴的娘都快疯了!
丹芙是她生来疼的,不是生来当小老鼠给人研究。
毅然决定放弃高薪与倍受尊荣的地位,她“入世”当起教师来了。重新加入人群,学习相处之道,三年来,从不曾后悔过,也对研究所的频频召唤不予理会。
出来教书,较没有机会做全神贯注的研究,也要时时去迁就环境与人事物,没得再好吃好睡地以研究为第一要务,其它一律放两边,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