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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了身下,颈侧猛的一痛,竟是被慕容涤尘咬了一口。借著月光,纪悟言渐渐看清慕容涤尘涣散的眼神,他心知一定有古怪,可却不敢用力反抗,怕震伤了已经失去意识的爱人。如此之下,不一会,纪悟言就几乎全裸,一身冰肌雪肤在夜色中散著淡淡的冷香。正当他决定默默承受之际,却觉得身上突然一重,却是慕容涤尘一下倒在了他身上。「涤尘……涤尘……」纪悟言搂住慕容涤尘的身子连声叫他,却没有得到回应。慕容涤尘似乎说不出话来。这下纪悟言心中更加著急,连忙借著烛光细看慕容涤尘的脸色。橙色的烛火下,慕容涤尘平常的冷傲现下连个影子也没剩下。细长的凤目褪去了冷漠荡漾著如雾的水光,眼神迷茫朦胧;淡色的嘴唇也已经成了艳红的色泽,上面湿润的水光让人直想扑上去纠缠厮摩;原本扣紧的领口微微的扯开了,一小片珍珠色的皮肤竟在光线下透出氤氲的光泽,可以想象抚上去会是怎样的嫩滑。可对纪悟言来说,最致命的却是那对盈盈眸子中的渴望与爱意—;—;倒在自己眼前细细喘息的,是自己的爱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躁动,纪悟言勉强披衣坐起来,就要去摸慕容涤尘的脉搏。此时慕容涤尘却张开了眼睛。「悟言……」慕容涤尘只觉得身子软得动不了分毫,身上却仿佛起了火,烧得自己神智不清,所以他刚刚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在此时才稍微清醒过来。轻声唤著爱人,其实慕容涤尘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呼唤著眼前的人,却偏偏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听见他的唤声,纪悟言这才发觉慕容涤尘已经恢复了神智,虽然面色酡红、身子滚烫,可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疯狂的神气,只是带著隐约的诱惑。这是……纪悟言暗暗心惊—;—;这似乎是中了「相思」。不是平常的春药,而是拾月宫中的情侣为了增添床第间情趣用的。所以也只有对著自己心爱之人才会发作,药性也并不强烈,只会让人浑身无力肌肉松软。看著床榻上的人,纪悟言在心底轻叹一声,慢慢俯下身子,嘴唇贴上爱人花瓣般柔软的唇瓣。轻柔的直想叫人叹息的吻,夹杂了许多的温柔疼惜和相思爱怜。慕容涤尘只觉得渴得厉害,而悟言的唇舌又如此清凉,仿若一汪清泉注入自己口中。此刻的纪悟言心中却已经有了个头绪。给慕容涤尘下药此事……恐怕是丽雪灼做的—;—;只有他有接触慕容涤尘的机会,也只有他才会做这种事。这个孩子如今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下可怎么办才好?不断的亲吻著爱人,纪悟言心中矛盾以极—;—;不忍心看他如此痛苦,可也不愿意在这样的状况下与他合欢。不要他有一丝丝的不愿意,不要他有一丝丝的勉强,可现在……他不敢确定—;—;自己还没把要说的话告诉他。一咬牙,纪悟言强迫自己别开眼,几乎是闭著眼睛扶慕容涤尘坐起身来,把双掌抵在他背后为他驱除药性。慕容涤尘此时已经是精神一片恍惚,混沌的视线中只剩下纪悟言。自己的身体一会热一会冷,仿佛是极度的渴望著什么,又觉得自己似乎一浪一浪的被抛起来,眼前炸开了万朵烟花。于是只得无意识的在纪悟言怀里喘息扭动,寻找著他的唇,贴著他凉凉的皮肤磨蹭,丝毫不知道纪悟言忍得有多么的辛苦。也亏得纪悟言定力够,真的生生的忍了下来,却还在输功的同时不断亲吻著慕容涤尘的肩头颈项,让他不至于太难过。半个时辰下来,纪悟言的薄衫已经全部湿透,慕容涤尘却也觉得体内的热度慢慢的降下来,身子也有了些力气。扭过头去看纪悟言,只见……他原本斜插的玉簪滑落下来,鬓发稍稍散乱,几绺乌丝贴著白玉般的颈项。由于他急著为自己运功,衣裳也没有完全系好。在慕容涤尘的位置,只要略微的一低头,就能看见他胸前的两点嫣红,正随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撑起还有些无力的身体,慕容涤尘回身抱住纪悟言,红著脸用双唇轻轻的磨蹭著他修长雪白的颈子—;—;纪悟言为他如此,慕容涤尘虽然心中感动,可不知为何却也有些失望。他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还是,他对自己没有感觉。心中这样想著,做出来的动作也就大胆了些,越吻越下,直到咬住纪悟言胸口的红点,才让那发呆的人低低惊叫一声回过神来。「呜……涤尘不要……」虽然听见纪悟言如此叫,可怎么听都是欲拒还迎,慕容涤尘把心一横,单手探进了纪悟言衣内,轻轻重重的按他的胸口。纪悟言只觉得一时呼吸困难,空气顿时稀薄起来。再看慕容涤尘,只见他眼眸晶亮,脸蛋仿佛已经红得透明,眉宇间一片柔情蜜意。摸著自己的手是爱抚更是试探,似乎怕自己不舒服似的。纪悟言心口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如果他们就能这样那该有多好。可是不行,不行。「涤尘,你到拾月宫是来做什么?」稳住心神,纪悟言这句话说得思路清晰,语调竟有一丝冷淡。慕容涤尘手一僵,想起自己来此的前因后果—;—;是啊,自己是来救悟言的。那么悟言呢?他怎么似乎在拾月宫过得很好……纪悟言心知他已经开始明白,索性咬牙接道,「涤尘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是拾月宫的宫主。」停住所有的动作,慕容涤尘的眼神也渐渐冷冽,直起身体拉开与纪悟言的距离。良久,他才道,「那么呢?悟言你要说什么?」看著自己深爱的人,纪悟言的手在身后揪紧了床单。「那即是说—;—;我不可能再回到慕容世家,也不可能再去做那个小小的伴读。
第四章
慕容涤尘看著纪悟言,冰晶般的眸子中,热情慢慢淡下来。纪悟言也看他,神色如常,一手拉拢了散开的衣裳,一手却死死的抠著身后的被单。半晌,慕容涤尘终于首先开口,「悟言,你是拾月宫的宫主?」纪悟言抿唇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再不愿和我回慕容家,做我的伴读?」纪悟言又点头。「你是想要我回去,我们从此分开,再不相见?」纪悟言本想笑著答应,却发现面上仿佛冻住了,别说笑了,连动一动都做不到。「我知道,我知道,悟言你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这时慕容涤尘却笑了起来,霰雪坚冰一瞬间在他脸上融化,美得让纪悟言移不开眼。「悟言,你从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这次,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慕容涤尘轻轻淡淡的说,纪悟言却听出了一丝疼痛,可一个字也答不出来,只是呆呆的听著。「悟言,你可知道,如果你现在骗我走了,我们会怎样?」「也许,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能见面了。」「也许,我会娶一个美丽的女子为妻,把你忘掉。」「我会这样吻她。」一个甜美的吻落在了纪悟言唇上。「我会这样抚摸著她的头发。」修长的手顺过纪悟言的长发。「我会用抱过你的手去抱她,我会爱上她,我会在很多年后不经意的和她讲起你,我会告诉她,你是我年少轻狂的一个错误。」「我会忘了你,再也认不出你,我不会再看著你笑,不会再爱你。」「你要的是这样吗?」「悟言,你要吗?」慕容涤尘每说一句,纪悟言就觉得一把刀扎在了自己心上。原来心如刀绞就是这样的滋味,原来只是这般想,就会这样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可剧痛中,纪悟言还是听见自己平静道,「不错,就是如此,我再不要见你。」这样就好了,这样是最好的,自己要的不就是如此?在心中反覆念著,纪悟言只觉得周身越来越冷。与他预料不同的,慕容涤尘却没有生气,也和自己同样平静道,「那好,悟言,对我笑一笑,我就走。」狠狠的咬住牙根,压住所有的感觉,纪悟言勉强牵起了嘴角,却没想到,换来慕容涤尘的笑容。「悟言啊,为什么笑了,却还要流泪呢?」迷茫的抚上自己的脸颊,纪悟言才发觉面上已经是湿冷一片。再次拉近两人的身体,慕容涤尘拥住纪悟言的身子。纪悟言这才发觉刚才自己颤抖得厉害—;—;涤尘的怀抱是多么的温暖啊,只是片刻的分离,自己已经如此眷念。轻柔的吻著纪悟言眼角的泪痕,慕容涤尘只觉得自己的心柔软得仿佛可以融化,「悟言啊,你总是为我做好一切,总是想要我幸福。为什么却不想想,如果没有了你,我的幸福要从哪里来呢?」「你怕我不能接受现在的你,你怕我受人责难,为什么却不想想,我最怕的,其实是见不到你,看不到你。」「那样的思念,真的可以逼得人发疯。」「涤……尘……」纪悟言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已经哽咽的张不开口,泪已经决堤。「我的悟言,即使天下人都说你风华绝代,一笑天下醉;可我却明白,你其实也会胆小,也会害怕。怕到只敢透过门缝悄悄的看我;怕到只留下一半的吻;怕到故意让我如此容易的进入拾月宫,只为了要逼我离开你;怕到见了我却又犹豫,如果不是我冲出了门口,你就又要不见了。」「你都知道……?」纪悟言泪落如珠,慕容涤尘则为他一一吻去。「悟言你好傻呢。我却不知道你要傻到什么时候。原本以为只要让你看到我的决心,便可以放开所有的心结,可却没想到一碰上我,你心思就越来越窄,不知道我在旁边看得有多急。这次还想说这样的话来激我走。」「真想好好打你几下解气。」「可却……舍不得。」纪悟言痴痴的看著眼前的爱人,唇边却慢慢绽开一朵微笑。是啊,涤尘也在为自己担心,也在为自己著急,自己怎么不再多为他想想?他是爱自己的呢。慕容涤尘是爱著纪悟言的呢。这个眼眸清澈,如冰似火的人是自己的爱人呢。一瞬间,纪悟言又想落泪,却是为了感激。感谢天苍,感谢所有的神灵,今生让我与他相遇。就算是千年的轮回等待,只是为了这一次的相爱,也无怨无悔。什么「孽」「赎」,什么预言,若真的是这些让他们在一起,那么自己仍要感激。不为其他。只因为,生生世世的轮回,忘不了的,仍只是他。纪悟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慕容涤尘面上却渐渐红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怎么看见他逼自己走就急了,一下子把藏在自己心里好久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下可怎么办?真是太丢脸了。悟言在看著自己笑呢。他笑什么?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最近更漂亮了,笑起来也越发的好看了。讨厌,为什么天气越来越热了?哎呀,他衣裳也没系好,大半个雪白的肩膀都露了出来。不行不行,天气热得要人喘不过气来了。偏偏他还贴近身子抱住自己,那么深情那么缠绵的说—;—;涤尘,我好爱你。「轰」的一声,慕容涤尘直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要烧起来,双手一扯就把纪悟言压倒在床上。身体接触到床板,纪悟言微微吃惊,可一看慕容涤尘神色,怎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涤尘好可爱呢。连耳朵都是红通通的。这样想了,就仰头轻轻的去咬慕容涤尘的耳朵,却感到慕容涤尘身上微微的战栗,皮肤越发的烫了。可这时的纪悟言却不知道,自己在慕容涤尘眼里又是另外的一番风情—;—;薄衫早已扯开,雪白肌肤在月辉下格外撩人,腰线纤细。红唇细细吐气微微喘息,一双美目中氤氲朦胧,倒映出的是自己的影子。伸手解开慕容涤尘的盘扣,纪悟言的唇紧紧跟上。慕容涤尘的肌肤上有一种冰冷的甜香,而同样亲吻著自己的嘴唇却是火热的。两人不时交换拥吻,直到衣衫褪尽。纪悟言平躺著,因为知道接受的一方会很难过,便主动靠近慕容涤尘,双腿缠上他的腰际。谁知慕容涤尘却冲他摇了摇头,竟然一下坐了上来,马上疼得一声闷哼。纪悟言面上瞬间失色,连忙退出来,翻身把慕容涤尘压在身下,不许他有其他的动作,又分开他的双腿细看。这下可心疼得不得了。由于没有事先的准备润滑,动作又猛烈了些,果然流了许多鲜血,慕容涤尘痛得把下唇都咬破了。「涤尘你这是……」纪悟言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慕容涤尘却别开眼,脸红红的,小声道,「才不要你痛。」这句话让纪悟言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甜甜酸酸的,快要溢出来。他的涤尘是在担心他呢。因为爱自己,所以担心,所以疼惜自己,所以怕自己痛。可是自己……又怎么舍得让他痛?拿过随身带的止血药膏,轻轻柔柔抹在慕容涤尘的伤处。此时的慕容涤尘,几乎完全把脑袋埋在枕头里,不仅脸上,连身子都已经是粉红的一片,真是诱人之极。笑意从眼底渗进心底,纪悟言默默决定还是让自己在下面好了。刚要动作之际,慕容涤尘却从枕头里抬起了头,「悟言,我决定的事是改不了的,今日之事,我已经决定了。」这意思便是说,他决定要痛也是自己痛了。纪悟言愣了一下,不过还是马上明白过来,正要开口,慕容涤尘欺了过来,一时吻得纪悟言透不气来,其间还略带蛮横的道,「若是不依我,日后有你好看。」两人肌肤厮摩,纪悟言只觉得快要欲火焚身,不过看情况,慕容涤尘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再看著他一脸决然的表情,纪悟言深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轻的帮他按摩扩张,反覆润滑,进入时又尽量小心,生怕弄痛了他的伤口。可纵是纪悟言如此小心谨慎,慕容涤尘还是在最初的时候感到了些微的刺痛,身子微微一抖,吓得纪悟言差点又要退出来。还是慕容涤尘牢牢的将他抱住,停顿片刻后疼痛渐缓,纪悟言才慢慢的动起来,一面仔细瞧著慕容涤尘的反应。直到两人都在这样的行为中取得了快乐,才渐渐激狂,双双搂抱著同眠。渐渐天明,芙蓉帐中鸳鸯交颈。我们这些闲人还是暂时退出门来,为他们关好门。大千世界,朗朗乾坤。谁的心,又是真的精钢百炼不坏;谁的心,又真的是软弱一击不堪?众生沉浮,却都参不透一个「情」字—;—;有人奉它做神,有人唤它做魔。其实若要我这个说书人讲,所谓情爱,可叫人强若金刚,可叫人软若棉絮。君不见,那乾坤尽握手中的纪悟言,为爱软弱如斯。君不见,那明明脆弱无依的慕容涤尘,那般勇往直前,誓不回头。慕容涤尘睁开眼,一室的阳光便落进了眸中。身边暖暖软软的,耳边有沉稳有力的心跳。自己的手抱著他的腰,他的手臂搂住自己的颈子,细滑的肌肤间没有丝毫的隔阂。轻轻的拨开他的发丝,就看见那双永远朝自己温柔微笑的眼睛,于是吻上那细白的颈项,听他痒痒的笑起来,水晶一样透明的声音缓缓的撞击著自己鼓膜。又伸手去摸他,一片滑不腻手,完全软玉一般。还有那透出肌肤的清香,熏得整个屋子一片旖旎风光。刚想进一步动作,却被他倏的搂住了腰身,一下子中心不稳的倒在他怀里,脸颊贴著他白皙的胸口,想要起身,触手又是尽是柔韧的肌肤,哪里使得上来力气。慕容涤尘的脸蛋一下子红个彻底,却不愿放弃这相守的时刻,也就默不作声的任纪悟言抱在怀里。好一阵子,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过了一会,纪悟言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慕容涤尘抬眼看他,只觉得那双美目流光,仿佛真的会说话般,只叫人看得心思恍惚。于是便一把伸手遮住纪悟言的双眼道,「可不许这样对别人笑,只能让我看见!」纪悟言拿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却不接话,只是问,「涤尘,还记得那次吗?我们第一上书房。」慕容涤尘看他一眼,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双手抵在纪悟言颈侧,开始吻那晶莹的眼眸,水润的红唇。膝盖也轻轻的磨蹭著纪悟言的大腿内侧,惹得他惊喘出声,这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