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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想多说话,我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根本不用我多解释。
“你不用担心,两天后,她就可以出院了。”
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他的话还是让我惊讶,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而他给我满上茶仿佛在对着空气中的另一个人说: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这是什么话吗?噢,你清高,你风雅,我是庸人,我为楚云着急是自扰之?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放下正要喝的茶杯,想站起来走人。
“我说的庸人另有所指,你不要在意。”他看我的脸色不对马上有些歉意地说。
看来他是属于那种跳跃性思维的人,思路并不沿着一个定式去走,会突然想开去,跳到另一个问题上。他把放在茶几上的一摞纸牌拿起来,一张张地在手里翻动,我看见那些纸牌上写的都是天支地干的名称。他拿出一张牌说:
“你刚才不是拿起了这张写有“辰”字的纸牌吗?辰者,五行属土,得月建午火生旺,断你所问的人并无生命之忧。辰在十二生肖中属龙,现在天正下雨,乃吉人天相,龙得水而能驾水云游,所以我算出楚云近日便可化解困境。”
“你原来是在为楚云卜卦?”高人就是高人!我钦佩地问。
“世间的事看似无关,其实冥冥中都有定数的,无意而为的一些事,却暗含着一种玄机。”
“真有那么玄吗?”
对我的好奇他并不理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话题又一转说:“你说为什么叫茶道?茶中有何道哉?”
薛慕白突然又问了我一句不搭题的话,我怔忡片刻,抬头看他写在墙上的那个大大的‘道’字,说:“道,万物皆在道中。”
“说得好!喝茶。”
薛慕白赞赏地看着我,好像因我这一句话,就已将我引为同道中人。其实我当时只是想起不知在哪篇小说里,看到一个人物说的话,当时有点感触就记住了,现在慌忙中拿出来用,根本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应该说‘道’指的是生命的本源,也是万物之本源。所以顺道则昌,背道则亡。”
我赞同地说:“现在就连外国人都在学中国的易经,孙子看法,河图洛书,用来指导商业经营、政治斗争,应用到科研开发等各个领域。”
“其实,大道至简至易,现代的人是在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对呀,我听说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家化妆品公司接到顾客的投诉,说买到的肥皂是空的,公司核查后发现是生产流程出现的漏洞,就让工程师马上解决。一个工程师设计出一个复杂的X光设备,监控生产线,需要两个员工进行操作;而另一个工程师只用了一台电风扇,只要有空盒就会被风吹跑,很简单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您说的‘大道至简至易’就是指的这个吧?”
“嗯,你有一颗悟道的心,在现在的年轻人里很少见呀。‘简’并不是简单的意思,简是‘化繁为简’,‘以简驭繁’的过程。每一个人在一生中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认识这个‘道’,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只是每个人的认知都有很大的差别罢了。”
好深奥啊,我听不太懂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人谈‘道’了,今天你的话对我也有启发。我们算是道友了,来,喝茶。”
我吐了吐舌头,我连‘道’都说不清,几句连蒙带唬地乱说,枉自被他称为道友,惭愧!惭愧!
“前辈,你好像是用‘易经’预测的吧?”
“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题,他只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这样一个风雅情趣的人,淹没在闹市中,每日与猴为伍,自斟自饮,看他的书法上的落款以侠隐居士自称,看来那个‘隐’字就是他的处世方法。如果我不是知道他有一身武功,又怎么能看出他的不同凡响之处呢?不能再和他谈‘道’,我必须和他说正事了。
“前辈,楚云这次的事情关键就出在她被人劫持到山里后,有三个人死亡,虽然没有人证明就是楚云杀了他们,可是现场没有发现别的人,所以她的麻烦很大。”我看他默默地喝茶,似乎在想着什么,就接着说:“您说会不会是有人去救她。”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救的她?”薛慕白明白我说的意思直接点透:“修道的人不会再去沾染尘世的俗事。上次我见楚云,发现她有痼疾在心,灵智被蒙蔽。”
“真不思议,你一眼之下就看出来了?她患了失忆症,如果是刚来四川的时候,她连你也不会认识的。是后来在山里溺水被救,昏迷了两天两夜醒过来以后才恢复了一些记忆。”
“这也是她命中的一个劫数啊。”“前辈,你一眼就能看出她有病,是不是能治好她的病?”我报着侥幸的心理问。
“她溺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她只说看见很多血,她很害怕。”
“以前她有没有过这种情况?”
“在美国的时候有过一次,我和她遇到坏人,见我被坏人抓住,她冲上来就咬了那人一口,咬得满嘴是血,后来就突然英勇起来,把那人打得半死。”
“楚云的武功底子是他父亲从小教她的,她很有天赋,可以说已经得了真传。可是她失忆之后,武功却忘了,从你的介绍来看,只有在危急情况下,受到刺激的时候,才能出于本能而发挥出自己的武功。以她的身手,如果在全力拼搏的情况下,杀死三个人是完全可能的。”
“那真是她杀的?这可怎么办好?”
“我不懂法律上是怎么界定自卫和故意杀人的,但是你可以找律师问一问,在一个人丧失理智的情况下,杀了人,应该算无意杀人吧?”
“我去问问吧。”
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心里有点害怕,这可是杀人啊,即使是自卫,即使是失忆,如果认定你有罪的话怎么办?”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想是不是这样……”
他如此这般地说完,我不仅拍案叫绝,竟然拍着薛慕白的肩膀,得意忘形地大声说:“高!实在是高!”
他对我的放肆竟然全无所察,哈哈地笑着端起茶杯:“我只是推测,未必就能成功。喝茶!”
“前辈,要是经常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那就会学到很多道理,生活就会很轻松。”
“其实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会学到东西,只是你要有一颗无垢的心。”
“这世界物欲横流,浊浪滔天,谁能出淤泥而不染,独善其身呢?无垢,太难了。”
“学道的人,一生都在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何谓‘天’?这里的‘天’就是指的人的精神,精神和肉体的完美合一,就是‘天人合一’。今天我和你的一番谈话,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一生,你对事物的看法,对生命的看法。我很喜欢你的性格,称你为道友,也是因为你确实与道有缘。送你四个字:率性而为。有垢如何,无垢又如何?由心而发,就对了。”
装了满脑子的‘道’,走出薛宅,似乎收获很大,又似乎全无所获;好像清楚了,又好像糊涂了,看来我是不开悟的冥顽。
晚上不去宾馆住了,我打车回医院,和楚云住一块儿,陪护吗。夜晚的风吹拂着我的脸,喧闹的街道在两边飞速后退,四周有一瞬间的寂静,我有一种奇怪的明悟:感觉着自己的呼吸,感觉着风的呼吸,灵魂似乎和周围的一切融合在一起,精神无处不在地延伸着,心里有说不清的舒展充盈,这就是天人合一吗?这样一想一切恢复如常,莞尔一笑,嘻嘻—我说是,就是!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心里一片清明。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天已经黑了,刚才路过小吃城,下去买了很多又便宜又好吃的食品,准备给楚云那个小馋猫吃。
进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旁边的小路上,有个人影非常熟悉,注意地看了一下,是少峰?刚想叫他,看见他身边有个女人,心里一惊,不会吧?是不是看花眼了,我得仔细看看。
医院的墙是那种砖砌的,上面有空格,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走进大门后,绕到墙的另一面,从空格处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少峰是背着墙站着,那个女人,正对着我这边儿,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墙根下,有树影挡着,外面看不见我。昏黄的路灯下,我看见了那个女人,是少峰的妈妈。心里的石头落地,转身准备走,可是他妈妈说的一句话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她的声音又尖又亮,我听得非常清楚。
“你要用我的时候就来求我,就在早上你还说再也不理我了!”
“妈,楚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当初不同意我们,我并没有怪你,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爱的人。你就帮帮她吧!”
陈妈妈一副不得已的样子说:“你不是不知道,彭薛两家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再者说,你叔叔他正在住院,我也不好跟他说这个事撒,我根本就帮不了你!”
看她完全不帮忙的样子,少峰好像是下了决心,语气非常强硬地说:“妈妈,你必须帮楚云,我知道当年就是你出卖的薛家。如果你不帮她,我就把这件事说出去。”
陈妈妈大惊失色地问:“你说啥子?你听谁扯把子撒?”
“妈,我就是听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当年和爸爸吵架,骂他把消息偷偷告诉了薛家,让彭家扑了空;爸爸骂你没良心,把薛家本姓辛的秘密告诉了彭家。如果薛家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们会怎么对你!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妈,如果你还是我的妈妈,现在就有你改过的机会!你救了楚云,就可以功过抵消。我以前为什么恨你?你自以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你和那个姓彭的背地里做什么我都知道!你让我蒙受了多少羞辱?我真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愧!”
陈妈妈脸上作痛苦状,一时羞忿难当,我站在黑暗中,也被这惊人的话震得心惊肉跳。原来少峰的心里一直压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今天为了楚云他不惜一切说了出来。
“幺儿子,你……你让我……呜—呜—”陈妈妈痛哭起来。
“妈,如果你能帮她,我会原谅你以前所作的一切,否则,我再也不会认你这个母亲!”
第十四章 测谎&催眠
“楚云,我回来了!”
我手里拿着一大袋子食品,放在床头柜上,楚云马上把袋子一股脑抱到自己的身前。
“讨厌小艾,死小艾,你一天不回来,我闷死了,哪儿也不能去,这些吃的是犒劳我的吗?”
“对!对!就是给你买的,我给你介绍啊,这是蛋烘糕、鸡蛋熨斗糕、叶儿粑、珍珠丸子、豆腐饼……”楚云的双眼放光,迫不急待地打开就吃。
“嗯,好吃!快,你也吃。”
“那还用客气,我早就馋得哈拉子都流出来了。”
我俩盘腿大坐在床上一顿暴吃,把门口的钟秀姐勾引得馋涎欲滴。刚才在门口我就邀请她了,她以执行任务为由推托了,她和春燕姐换班了,她执夜班。
正吃着呢,听到有人和门口的钟秀姐说话。
“少峰来了。”我轻呼一声马溜儿地跳下床,打扫一下战场。楚云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抓着一个椒麻鸡翅在啃。
“少峰,要不要再吃点夜宵?”
少峰刚一走进来,我就迎上去。因为刚才偷听了人家的秘密,心里有些不自在,脸上也表现出来了。
“你没事儿吧?刚才去那儿,怎么样?”少峰马上小声问我,眼睛看向楚云向她点头打招呼。
“挺顺利的。”
“那就好。”少峰坐在床沿上。
楚云友好地邀请:“少峰,你也来吃点儿吧!”
少峰摇摇头,脸上一直有些不快,却极力掩饰着。我心里有鬼,也不好多问。刚才没有听完他们的对话,就逃跑了,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他母亲答没答应帮他呢?为了楚云的事,他不惜将心中隐藏多年的隐私都说出来,让她母亲去求她现在的老公。不知那个人是个什么大官?
心下正在想着,听到少峰问:“小艾,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啊。我刚才去找了楚云叔叔……”我小声地把下午的经过告诉少峰,当然隐去了我那些大条的论道和那个楚云叔叔授意我的事情,楚云也伸着脖子凑过来听。
“楚云,你叔叔说你没事儿。”我最后说:“他用易经算出来的。”
少峰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我觉得他像个老江湖似的,这些话让人觉得不可靠。”
“我叔叔可是个高人,我从小就非常崇拜他。”楚云认真地说:“连我父母也挺怕他。他说我没事,我就是没事了。”
少峰被提醒似的马上问:“楚云,你父母现在在哪儿?你叔叔告诉你了吗?”
“他们都去世了。”
我瞪着眼睛问:“是上次他告诉你的?”
楚云点点头。
“是。他告诉我,父母带着我们几个孩子离开梅县后,去了缅甸,因为他们身怀武艺被当地的一家玉石矿主聘为镖师,生活还算富裕,就把我送到美国读大学,他们希望我能有出息。后来在一次运送玉石的途中,父母不敌强贼双双遇害,是叔叔去为他们安葬的。他把我父母的几个养子安置好了,却唯独没有和我联系上。所以我在美国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看见楚云很哀愁的样子我一声叹息:“唉,你的命运真是曲折。对于在美国的情景,你现在仍然没有任何记忆吗?”
楚云双手捂着头说:“有些画面会偶尔出现,可是再一想就会头痛,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
深夜,关上灯,屋子里漆黑的。我钻进楚云的被窝里,继续和她聊天。她又说了些自己想起来的一些事情。
“我经常想起一个最亲近的人,在梦中看见他的时候,我会觉得甜蜜,我不想和他分开。可是没有一次能看得清他的长相。”
“你还记得在美国街上碰到的那个人吗?长得很帅,他认识你,叫你银姬。后来有几个人在小巷里袭击我们的时候,他也出现了。那个人的眼睛是蓝色的,像深深的湖水。”
“蓝色的?深深的湖水?我好像记得这个人,可是不能确定是他。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那你还想起过什么?”
“很多时候是一种血腥的场面,我会害怕,恐惧得从梦中惊醒。所以我头痛,痛得很厉害。”
“也许你的下意识里是抵制这些记忆的,所以你想不起它们。”
“是吗?”楚云在黑暗中问,我当然只是乱说,如何能回答?要想知道答案,必须是楚云自己来解答。
不知说到什么时候我们俩睡着了。
睡梦中我被人追赶,到处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却无处藏身。眼看被人追上,紧张之中我刚要喊救命,突然从梦中惊醒,才知道是一场恶梦。梦境之逼真让我仍然心有余悸,正回想梦中的情景,忽然心中示警。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黑影悄悄地走进来。
我的心猛地紧张起来,用手推了一下楚云,她嗯了一声,黑影听到声音停了下来,稍倾继续向我们走过来。
我猛地侧身抱住楚云滚向另一侧,“砰”地一声我俩裹着被子同时摔在地上,楚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