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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赏格可曾带来了?”
“带了,一人是二两,小弟先付一半。共是五百两。”张大疤拉向一个手下示意,那手上跨步上岛,拖了一个箱子出来。
“才这么一点?张兄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这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买卖,你只出一千两?”
“这是请诸位兄弟出动的赏格,攻下之后,每人可得五两。至于各位头目,小弟另备有谢礼,请李兄放心,小弟胡弄谁也不敢胡弄香老!”
张大疤拉嘴中这样说,心里却是冷笑,刘香老如今与郑一官死磕。已经连吃了几次大败仗,便是几千两银子的小买卖也派出李虎三这般的悍将,可见他到了近乎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完成这一票之后,自己只要寻个地方躲上些时日。再花些银钱打点一番,甚至象郑一官那般,直接弄个一官半职……
那样的话,刘香老能奈他何?或许就成了他与郑一官一起,瓜分刘香老地盘了。
“你当真如此想?”李虎三盯着张大疤拉好一会儿。
“正是,小弟已经笼起了整个西海大大小小二十余股势力,凑足了三千人,再加上香老这五百人,拿一个最多不过千余人守着的寨子,那是稳当当的。”
“那好。便如你所说……不过才几千两银子的生意,就用不着我李虎三出马了。张赋,此事便交与你了。”
李虎三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汉子上前一步。向着张大疤拉拱了拱手:“在下张赋,见过张首领。”
“原来是本家,如此就有劳了。”张大疤拉也亲热地拱手道。
他也听说过这张赋的名字,在刘香老手下,虽然地位不及李虎三,却也是一个人物。他带五百人来,张大疤拉不但不失望,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这李虎三凶名卓著,又智勇双全,张大疤拉对上他,实在没有多少信心,总担心李虎三会从背后算计自己。
“张大当家的说说,咱们当如何操持。”那张赋问道。
“我接到消息,十五日时,那寨子里的人手将去时罗峒,与侗人一起跳岭头去,到那时寨中防备必然空虚,又无人指挥,可一举得下!”
“既是如此,十五日午时,在龙门之外会合,先破龙门岛,再夺新襄寨!”
双方约定之后,各自离开了这座小岛,望着远去的张大疤拉,李虎三嘴角浮起了一丝狞笑。
“傻瓜。”张赋也笑道。
“小官人,真要如此操办?”就在两方海盗会盟之际,在新襄寨之中,将岸一脸尴尬地向俞国振问道。
“当然要如此操办,婚后之事,按咱们汉礼来,但在婚前,总得按着他们侗仪来。”俞国振道:“大柱二柱虽然定下了婚事,却还没有正式成亲,九河那口花花的只有sè心没有sè胆,故此,你这可是咱们家卫中第一个成亲的,这事情可必须操办!”
“可是……”
“你放心,不就是一些海盗么,他们若是在海中,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但上了岸……我们家卫会怕这些乌合之众?”
“就是,你就安心当新郎,不要第二天起不来chuáng就好。”旁边憋久了的罗九河终于忍不住笑着道。
“你个sè胚,在小官人面前,也敢说胡话!”将岸怒视着他。
“不但敢说,到时候还少不得要陪小官人闹洞房。嘿嘿,第二天再学给众位兄弟听听!”
“你敢!”
“如何不敢,老牛,你说,我敢不敢?”
齐牛翻了罗九河一眼,他是厚道的人,过了一会儿才道:“**一刻值千金,我瞧还是别分老将的心好。”
顿时众人都笑了起来。就是将岸,也忍不住笑骂道:“总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不是老实,而是小官人常说的……闷sāo!”
旁边shì在一旁的小莲,也抿着嘴lù出羞羞的笑,眼睛微微眯着望向俞国振。俞国振感觉到她在望自己,向她微笑了一下,小莲顿时垂下头去满脸都是红晕。
“好了,不要闹了,这事情要注意保密。无论是谁,都不得走漏。”俞国振站了起来:“将岸,你带两个人去钦州城买些礼物,声势弄大些。明白么?”
“是!”
“九河,新来的家卫,他们未曾经过实战,你要盯着他们一些,这几日照常操演,到时候莫要出现意外。”
“是!”
随着俞国振一声声命令下去,众人都严肃起来,小莲的羞意也散了,等众人都领命出去之后。她上来用毛巾抹去俞国持身上的汗水。
“新襄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天气总是这般热,眼见都中秋了。仍是如此,动辄一身的汗。”小莲抱怨道:“小官人,这是因为钦州在北回归线之南,太阳总是直射,对么?”
“小莲最近学问有长进啊,以前你可是不大喜欢地理。”俞国振笑道。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咱们这边开了sī学,如是姐姐没来,那不只能让我先顶着?”小莲叹了口气:“小官人,何时将如是姐姐也接过来啊。我有些想她们了。”
俞国振对于教育之事,向来抓得极紧。此前因为人力不足,家卫少年都需要干活。就连操演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因此他暂时无暇顾及教育问题。但如今人手稍足,他便开始筹划建立新襄sī学。
他一直认为,一座没有小学的村庄,是没有生机的村庄,一座没有中学的镇子,是缺乏活力的镇子,而一座没有大学的城市,则是没有灵hún的城市。
但是,学校的建立他不准备用临时木板房,新襄寨里第一座砖石混凝土结构房屋,将是学校。
自从得到水泥之后,雷王成便开始带着两个儿子研究水泥的用途,他如今已经提出,使用毛竹为筋,建造三层平房的计划,还为新学校画出了设计图,做出了被称为“烫样”的模型。
虽然他很有把握地把证,只要注意维护,这三层平房足可以使用数十年也不会损坏。但俞国振出于慎重,还是决定只造两层,第三层只造一半,充当隔热层。在批量生产出合乎要求的钢筋之前,俞国振不准备轻易尝试三层以上的楼房,更不会拿学校这个攸关未来的所在去冒这个险。
在sī学建起之前,新襄寨里十几个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临时借用寨子正中的那座大木屋授课,他们的老师是小莲与蒋佑中。
“那些孩童们如何了?”俞国振问道。
“如今已经不想襄安了,在这边也一样过得快活。”小莲轻声笑道:“反正吃得好睡得香,一个个壮得紧,每日只上半日课,他们早晨起来和晚边上,还会跟着家卫操演。”
“那就好,等新学校建成了,我便可以给他们再开学,不仅是他们,家卫也要重新开学。”俞国振道:“除了打仗,他们总得多学点东西,就算是今后不打仗了,也有一技可傍身。”
“小官人思虑得周道。”小莲道。
“八月十五那天,你带着他们去钦州府,算是采风。”俞国振又道。
听到这,小莲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低声道:“有危险?”
“放心吧。”俞国振道。
(感谢李广堰打赏。)!。
一四一、各怀心机逞其能
跪伏在地上的俞大海,望着俞国振时,眼睛里仍然有着恐惧。
他是知道自己的兄弟们的,这些都是不会为了自己的xìng命去出卖兄弟的好汉子,便是把他们架在刀山上,也都会闭口不语。
可是在这个年轻的寨主面前,只是区区的一天功夫,他们就全招认了,甚至有人还出卖了兄弟,不仅仅是出卖兄弟本人,包括兄弟们的家属所在何处!
象荀兄弟荀世禄,他本是廉州府人,故此对西海这一带熟悉,家中便有父母,竟然被钦州知州行文过去,短短三天之内,便将人带到了新襄寨中安置。
当得知钦州知州已经行文出去,将他们的家人一一接到新襄后,众人不得不屈服,就是俞大海,也只能接受俞国振的指派,与荀世禄一起加入张大疤拉临时拼凑起来的海盗集团。
“一共是一千六百余人,其中大部分为安南人,又有刘香老的五百人,因此号称四千。他们准备破了我新襄寨之后,再破钦州,大肆劫掠?”
“是,公子。”
“哈,这张大疤拉倒是有些气魄,劫掠钦州……他为何就不连廉州都一起破了呢,莫非不惧朝廷的管束?”
“如今朝廷,哪有余力管着海上,若是朝廷还有一丝半点的力量,也不至于靠郑一官来对付刘香老了。”
“这倒也是。”俞国振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荀世禄此次没回来,你去之后跟他说声,他家侄子甚是聪明。我准备在寨子里开sī学。专教如何烧制水泥之类的东西,他若是希望他侄子走科举仕途,那就罢了,若是想学门今后发家致富的手艺,可以让他侄子入我家sī学。”
这既是结恩,又是立威,俞大海心中明白。他下拜道:“小人替荀兄弟谢过公子,科举仕途……咱们这样的人家是想都休想了。能在公子这边学得一样手艺,那就是天大的运气!”
“你问问他吧……若是想走科举仕途,我也不是没有办法。”俞国振道。
“是,小人定会问他。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小人便告退了。”
“贼营之中颇多险恶,你要当心一些。”俞国振道:“你去吧。”
俞大海起身退出,当他离开这间小屋时,发觉自己背后又沁出一层汗。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拜见这个年纪足足比他少了一半多的俞公子。都会让他觉得非常紧张。
“他分明就是十七八岁,却为何跟千年老妖一般?”
这个疑问,被俞大海深藏在内心深处,终其一身。也不敢说出来。
大明崇祯七年八月十二日,六辆牛车自西门外清水港上了岸,慢慢进了钦州城。经过火药局、锦肃坊、安泰坊,直接向着城隍庙前的宁越街行来。宁越街两边,是钦州城中最繁华的所在,但再怎么繁华。钦州也只是一万二千余人的小城,因此宁越街两边的店铺并不多。
酒楼就更少了,但就是这几家酒楼,在那些牛车到来之后,也停止了卖酒,原因无它,所有的酒都被包圆了。
“小店实在是没酒了。就是窖里藏着的,都已经搬尽了,客官,客官,没有酒茶也可以下饭嘛,喂喂,客官你别走啊!”
酒楼的小二看着一个个离开的客人,脸上却没有什么难过之sè,反正酒都高价卖了,今日已经大赚了一笔,走两个客人算什么!
“小二,为何会没酒了?”一个新来的客人好奇地问道。
“新襄寨的俞寨主给一个管家操办婚事,将咱们钦州城里所有的好酒都买去了,如今掌柜的正赶往灵山县进酒,不只我们一家,全部都是!”小二笑道:“客官,就是没酒,小店里的菜肴也别有风味,客官要不尝尝?”
“你们拿手的招牌菜,给我们兄弟上两盘。”那新来的客人身上带着股海腥味,显见是走惯了风bō的海客。
小二催促厨房上菜之时,那新来的客人中一个道:“打听一下,这个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狮鼻阔口,如果张大疤拉在此,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刘香老手下的大将张赋!
“小二,你方才说的新襄寨俞寨主,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走南闯北惯了,还不曾听说过操办婚事买尽一城好酒的事情,说与我们听听,我们回去之后也可以吹嘘吹嘘。”小二来布菜时,海盗中一人道。
“说起来……这位俞寨主不是一般的人物,据说可是匠神转世鲁班复生,只花一日夜功夫,便可立起一座寨子!”
“小二,你胡吹吧,哪有这等厉害的人物!”
“客官,可不是小人胡吹,你可以在钦州城中打听,小人说的绝无虚言。那位俞寨主当真有此神通,小人虽然在城中,没有亲眼得见,但小人相识的人里,有好几位都是去瞧了热闹。若是客官不信,也可去亲眼见见,出城西门顺路走不过二十余里地,据说那位俞寨主正准备修一条石路,从新襄寨通到钦州府来!”
店小二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张赋咂了一下嘴,那个能说钦州当地话的海盗便打断了店小二:“好吧好吧,就算是那位俞寨主有如此本领,但他为了一个管家的婚事,便买尽整个钦州的美酒……那是管家,不是他儿子吧?”
“客官可真会说笑,人家俞寨主自家年纪也才是十七八岁,哪儿有那么大的儿子。是他的一个管家,打小就和他在一起的伴当,名头上是管家,实际上与义兄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到新襄之后,这位管家三拳打死一头吊睛白额虎,救了时罗侗贵人家的女儿,得了那侗女的欢喜……”
这些消息,似是而非半真半假,原本就是俞国振有意放出去的。那些觊觎新襄的人,肯定会来打探新襄的消息,这些真假难辨的消息传出去,能够míhuò他们。
“你这小二,说起话来好生罗索!说重点,说重点!”
听得小二几乎要说一番景阳岗上武松打虎出来,那个海盗不待张赋使眼sè,便打断了他。
“是,是,那位将管家与侗女两情相悦,两人男才女貌,但是时罗峒的峒主却觉得,侗人女儿嫁与汉家不合规矩,便办了个比武招婿……”
张赋听得他越说越胡扯,将一小串铜钱扔在了桌上,那小二劈手便将铜钱攥到了手中,然后笑嘻嘻地道:“谢客官赏赐……时罗峒主说要按他们侗人的习俗结亲,故此八月十五时,他们会去时罗峒跳岭头。”
“跳岭头……哈哈。”会说钦州当地话的那个海盗听到这,模样古怪地笑了起来。
打发走了小二,张赋问道:“你为何发笑?”
“张大哥有所不知,跳岭头是峒里风俗,小娘到了年纪,便可在八月十五在山岭之上围火而跳,周围男子亦是围火跳舞,看到心动的小娘,便可对她唱歌,唱得情动,两人勾在一起便胡天胡地了!”
“这样也成?”有初次来钦州的人眼冒奇光:“小娘父兄也不阻止?”
“非但不阻止,还会欢喜庆贺!”那海盗啧啧道:“可惜,往常他们跳岭头,一般是不准咱们汉人参与,若是我能溜进去,少不得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哈哈,侗人虽然黑了sè,可mō起来却是极光滑,上好的丝绸,也比不得那感觉……”
众人都yín笑起来,一个海盗压低了声音道:“完事之后,咱们也去跳跳岭头,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上好的丝绸都比不过的滑手,只不知是周身上下都这般滑不留手,还只是这这?”
见那人yín亵的在身上比划了两下,众人更是大乐。张赋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完事之后,整座钦州城都是咱们的,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便是官宦大户人家的媳fù女儿,你想弄一个也未必弄不到!”
“当真?”
“自然当真,香老说了,这一次要做票大的,让郑一官那厮知道厉害。”
“不是说……帮那个什么大疤拉么?”
“咱们何时做过这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事,张大疤拉想要咱们为他效力,却只肯出一千两银子,我呸,当咱们兄弟是没有见过银子的蠢货么。香老在东海之上总揽往来,便是各方交的贡银,每年也不下数十万,郑一官更是赚得油水满满,哪里会在乎这一千两银子!”张赋冷笑道:“也就张大疤拉那种小沟沟里的泥鳅,才将此作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那香老的意思?”
“咱们在前头,虎三哥哥在后头。”张赋森森笑道:“待那小子破了什么狗屁新襄寨,再破了钦州城,咱们就给他来个黑吃黑!弄完之后,退到龙门岛,香老说了,今后龙门岛便是咱们老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