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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屁拍得实在笨拙,更何况吴三桂还没有进入天津卫。吴三桂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心中想着这等只会拍马的家伙,以后还是少重用为妙。
“目标,天津卫,全军——攻击!”他拔刀向着东南方向一指。
五千骑兵顿时上了马,他们浩浩荡荡,便向天津卫逼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方才双方前锋发生遭遇战的地方,看着地面上的尸体,特别是有两个分明是询问之后补刀的尸体,吴三桂心中明白,自己此次袭击的突然性到此为止了。
这让吴三桂心微微有些紧张。
“让前锋小心埋伏。”他向传令兵道:“每隔一柱香时间,便向我禀报一次敌情。
前锋的禀报始终都是“一切顺利”,甚至到了天津卫城下,仍然是“一切顺利”。这让吴三桂心中的那微微紧张变成了忐忑不安:天津卫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俞国振不可能不重视它,那么到现在为止的顺利,是不是俞国振设有什么阴谋诡计?
“天津卫城防情形如何?”他又向传令兵道:“让前锋速速报来——我们也加紧一些!”
他是如此急切,几乎与传令兵同时抵达了前锋,到了这里,用不着前锋禀报,他自己便可以看到天津卫的城墙。在天津卫的西门之外,他惊讶地发现,城门是大开的,城头也没有看到火炮的痕迹,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天津卫象是一座空城!
六一零、津门火起天下动(二)
吴三桂惆怅无比。
天津卫确实象一座空城,城上城下,都没有任何人影,面对吴三桂的五千精兵,简直就是一个脱光了的姑娘。
但偏偏吴三桂不敢上。
随着俞国振慧星一般在华夏大地上崛起,他的有关战例也都被各方兵家——详解,吴三桂也不例外。他发觉俞国振每每作战,看似常以少战多,但实际上,俞国振在绝大多数战争中,都形成了局部的优势。
这种局部的优势不是体现在人数上,而是体现在战力上。俞国振对于自己的优势非常清楚,对他的敌人分析得也很透彻,是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因此,他不被表面上的数字所迷惑,而是能看破双方实力的本质。
因此,吴三桂可以肯定,他在研究俞国振的同时,俞国振也一定研究过他。俞国振一定做过预案,判断万一战事重开,他猛扑天津卫时应该采用什么样的应对措施。
那么这座空城,也应该是俞国振的应时措施之一吧。
“我们城里的细作,有没有出来?”他问道。
“到现在没有动静,派人向城亡射箭了,也无人理睬。”
吴三桂摘下头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低低骂了一声。
他不怕天津卫的华夏军有准备,却怕对方象现在这样,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派一百人去夺城门。”在稍稍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吴三桂下令道。
一百骑从大队中分了出来,在呼喝声和喊杀声中,他们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着天津卫城门奔去。
吴三桂在后死死盯着城头,眼见自己的部下距城只有百步、七十步、四十步……
一直没有火枪声响起,这不但没有让吴三桂安心,反而让他更为紧张。
暴风雨之前总是宁静的。
但就在他的心弦绷得最紧之时,看到那百骑竟然就这样进入了城门之中!
没有任何抵抗?没有任何阻拦?
派去的这支部队,在发觉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之后,立刻冲入城门,然后准备抢占城椿等各处关键位置。吴三桂举起手,正要下令全军进发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响起。
在枪声响起的第一个瞬间,吴三桂先是松了口气,觉得有埋伏才是正常然后才开始为冲入城中的部下操心。
不过事先有吩咐,让他们只是试探,若遇着抵抗则立刻撤退。但是当时吴三桂是想着攻击来自于城头,却没有想到会是到了城内才遇袭。
这队先锋中,便又有樊车儿这悲摧的。
枪声响起时他觉得自己仿佛又遇到了此前的袭击者,他在第一时间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翻身爬向一边。就在这同时他身边反应不及的同伴,纷纷栽落下来,还有战马,也一匹匹惊嘶着倒地,一片人仰马翻。
樊车儿惊恐地发觉虽然他伏在了地上,但周围并没有房屋或者其余东西可以掩护他的身体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爬向一匹倒地的战马,借助马尸挡住那疾雨一般的子弹。
“该死将主,赶紧派人上来啊!”樊车儿明白,他们一百来人在这种狂野攻击下根本支撑不了多久,除非他们将到手的城门放弃,否则的话,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将不留孑余!
吴三桂却有吴三桂的考量,既然确认城中有埋伏,那么这一百人的生死就不重要了。他目光阴阴地扫了一眼,然后回头道:“炮火准备。
俞国振大量使用重量轻、射程近的短炮进行机动作战,多尔衮在崇祯十二年时吃了这种战术的大亏这也让所有的关注虎卫动态的人意识到火炮未必是一昧追求射程与威力,灵活同样也是关键。七年来无论是建虏还是吴三桂,都在竭力想仿制轻型短炮,而且在确定虎卫所铸的火枪射程比起他们要远大约三分之一至一半距离后,用轻型短炮来压制虎卫的射程优势,更显得刻不容缓。
虽然有些勉强,但七年时间,也足够能工巧匠们为建虏造出属于建虏的轻型火炮,只不过他们用的材质不是铁,而是青铜,因此装药量小,射程也短。建虏造成了之后,紧接着吴三桂就同样仿制而成,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火炮也就是价格昂贵,太耗铜料。
但托华夏金银铜元的福,因为京师、建虏控制的地盘里现在也开始流行华夏货币。这就使得建虏和吴三桂可以大规模回收铜钱铸炮,而不虞市面上缺乏货币流通。
现在证明城头没有敌人,敌人全部聚集在城内准备巷战,那么吴三桂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青铜炮了。青铜短炮射程足够压制虎卫的火枪,吴三桂想的就是这个来弥补火枪射程上的差距。
炮兵将青铜火炮推到了距离城池不过两百余步的地方,建虏这种短炮的射程可以达到四百步,但那种距离的准头就根本无从谈起了。然后,吴三桂下令道:“开炮!”
火炮集中发射,如今已经成为炮兵运用的常识。随着这一轮火炮射击,天津口城头开始冒起了浓烟,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了火焰。这个效果让吴三桂很是满意,他不停地说:“开炮,开炮!”
在第一轮炮声响起之后,聂霖便放弃了对城门前残余的几名吴三桂士兵的清剿,他下令撤退。
吴三桂拥有近二十万的军队,其中有一半是关宁军,既有他自己带的,也有被建虏释放的俘虏。这些军队的战斗力胜过一般的官兵,而俞国振出于一个很久前就制定的计划,并没有在天津卫保留太多军队。因此,聂霖接到的俞国振命令,就是在给敌人予一定杀伤之后,可以放弃天津卫。
他原本是想在巷战中沉重打击吴三桂,然后再撤退的,却不曾想吴三桂竟然如此残忍,直接用火炮轰击城中。这样下去对华夏军的杀伤虽然有限,可城中百姓就要受罪了。
“营正,这可就有些憋屈了,才刚开刀,还没怎么见血,就缩回去。”听得他的命令丁胜不高兴地唠叨起来。
“就你废话多,再胡说八道,牡去耽罗岛养猪去!”
“嘿嘿。”丁胜笑了一下,环了一下唇意犹来尽地向着敌方阵地望去。
这时他看到一个敌方身影动了一下,方才激战时,那身影一直趴着丝毫不动,看起来象是一具死尸,因此没有人注意,现在他动了起来。
“竟然是在装死若是让他就泣样脱了身岂不丢了丁大爷的脸面。”
丁胜心中如此想,端起枪,对着那正手足并用拼命想向门洞外逃的身影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那身影晃了晃,倒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同样趴在地上装死的樊车儿面前。
樊车儿哆嗦了一下,看着这个同伴瞪得大大的眼睛满是不甘地望着自己,他缩了缩脖子:“老德儿,你太性急了……放心,你妻子,我养之!”
被称为老德儿的同伴已经没办法说什么了,樊车儿听得那边笑声渐远,知道自己这一次运气不错,又侥幸逃了一条性命。
似乎还有立功的机会。
他悄然抬头看了一眼华夏军方向,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虎卫所筑的街垒,距离他们足有两百步。
两百步!华夏军的射程竟然到了这里几乎与火炮相当了,莫非华夏军又换装了新式火枪?
两百步折成新襄的米制足足是二百四千米,而此前便是虎卫型火枪的有效杀伤射程,也只是一百二十米左右。樊车儿想明白这一点,不由得喃喃骂道:“这仗还怎么打法!”
不管怎么说,虎卫是向着港口那边撤了过去。见没有人再会杀个回马枪,樊车儿跳起来跑出了城门,捡了面旗帜在城下拼命挥动。
吴三桂看到这一幕,示意炮队暂停,然后下令:“派人去看看。
“逃了,逃了,华夏军逃了!”不用派人去,樊车儿的大嗓门已经传了过来。听得华夏军“逃”了,诸军不由自主地欢呼出声,吴三桂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诸将,也都明显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这些年来华夏军积威太甚,故此谁都不愿意与华夏军打恶仗。
“小心为妙,俞国振最为狡诈,安知他不会杀个回马枪?”吴三桂却没办法放松心情,他喃喃说了一声,然后道:“派人一队队进城,当心埋伏,炮队不要散了,再向城推进五十步!”
他这般谨慎,却赢得人人点头称是,而且都是发自内心。
不过很快便得到证实,华夏军确实在弃守城垣之后,又弃守了街垒,他们缩到了码头附近,如今正在燃烧物资,看情形是准备登船撤离。
“你确认了?”吴三桂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樊车儿,依稀记得此人名字:“樊车儿,你倒是员福将。”
“小人亲眼所见,将主也可以看到,码头那边浓烟滚滚,据当地人说,华夏军物资堆积如山,啧啧,可都是些好货……”
谁都知道,华夏军的军资是好东西,无论是军械还是服饰食物,包括满是肉油的罐头。吴三桂手下对此更是垂涎三尺,此时对方既然已经确认是退回到码头去了,吴三桂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追,别的不说,多抢些物资下来!”他大声道。
他的部下顿时欢呼,有人觉得,就这样便攻下了天津卫,华夏军三年未战,看来战斗力也弱了不少。
或许天下大势,还有一争的希望?
六一一、津门火起天下动(三)
“追来没有?”
“来了。”
聂霖与白宁的对话非常简短,聂霖是相当器重这个话语不多却行事干练的部下,比起喜欢和他凑在一起套近乎的丁胜,白宁才更象是一个纯粹地军人,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经流寇出身。
“那好,在这里,我们要给吴三桂一个红包。”
聂霖说到这,心中也有些惆怅,若是他有一个团的兵力,便可以给吴三桂重挫,若是有一个旅,则有把握大败吴三桂。但他只有一个营,想必吴三桂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故此才敢拿五千骑兵突袭天津卫。
聂霖并没有想到,论及声望、势力,他与吴三桂完全不对等,怀着虎卫出身华夏军将领特有的自负,他认定,自己的能力只在吴三桂之上,而不会落于其后。因此,即使是要执行俞国振的战略安排,放弃天津卫,聂霖还是想要给吴三桂一个教训再走。
他看了看跟在身边的海军“白江号”战舰的舰长冯奋勇,还多亏了自己这位当初初等学堂里的同窗相助,要不然这个战术就未必能行了。
“奋勇,白江号没有问题吧?”他笑着道。
“少来激我,当初在学堂里我就不吃你这套,你小子最阴了,可先生们却还说你老实,柳先生看人是极准的,唯独就看错了你。”与聂霖话语不多不一样,冯奋勇也是个话唠,一开口就是一大堆。甚至还提起了当年的旧事。
“你从耽罗过来时,官人有没有别的交待?”聂霖嘿嘿笑着岔开话题:“比如说,要不要弄点天津卫的土特产?”
“你想拍马屁?这一仗打得好了,你才够得上拍官人马屁的资格,现在啊,全是田伯光那厮占着!”
“你还是瞅老田不顺眼?”
“那是,我们局座最烦他。每次背后都大骂这厮。”
事实上被海军将士仍亲切地称为“局座”的海军总督罗九河与田伯光关系非常好,他们倒是都与叶武崖关系不睦。不过为了陆军与海军的军费分配问题,两人背后还是少不得相互大骂——随着叶武崖、张正等渐渐向民事方面转型。田伯光如今成了华夏陆军的标致人物,他不站出来和罗九河争夺军费资源的话,华夏陆军还真找不出别的资历、声望都能与罗九河抗衡的人来。
当然。除非将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淡出了正规军系统的高大柱也搬出来。
“嘿嘿,老田却对你们局座好得紧,他可不只一次说,你们局座夫人,都是当初他从南直隶乱战场上救出来的,所以算得上你们局座半个媒人,另半个则是大海了。”
冯奋勇瞄了他一眼:“老田嘴里肯定不会有好话,看你笑得那奸样儿就知道,我警告你,跟我说说没事。但若是跟我们海军别的舰长说了,少心你被绑了扔海里——说与我听听,这事怀海军中倒没怎么流传,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完仗再说,好东西每次都是由你们海军先挑的。从人到物,你要想听,拿点干货来换。”
聂霖的话里是有些酸气,这三年来,华夏军虽然扩充得很快,但在物资上。基本还是在向海军倾斜,军费的一半都用在海军上,而海军的人数却只有陆军的三分之一。
“只有海货,没有干货。”冯奋勇哈哈大笑起来。
“吴三桂来了!”就在这时,白宁突然道。
“我就去准备了,你可要撑住啊。”冯奋勇向聂霖挥了挥手,人迅速向战舰过去。
吴三桂登上一座楼宇,用望远镜向码头这边看过来,只见在码头周围约三百步的距离之内都是极空阔的,所有建筑都被拆了。一圈用沙石袋堆着的防御工事,将码头护在中间,这个保护圈的中间,则是一大堆正在燃烧的物资。
看到这些物资,吴三桂眼都红了。
军衣、布匹,甚至还有医药……这得多奢侈,才把堆积如山的这类物资拿来烧!
如果只是军粮,吴三桂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土豆、玉米等适宜北方种植的高产作物,如今在他治下地方也得到了推广,因此他也不缺军粮了。但军装棉布特别是医药,他却是奇缺,眼前正在燃烧的酒精、纱布,这些军队必需配备的东西,唯有新襄才能生产出合格产品。
“炮队准备——”
顾不得太多,吴三桂立刻下令道。
樊车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注意了一下距离:炮队开始架炮的地方,距离虎卫的沙土袋工事只有不足两百步。
他心中一凛,立刻想着向将主示警,但他官小职微,离得吴三桂老远,只能先找自己的官长上司说此事。那上司得知对方火枪的射程甚至不逊于火炮,顿时大急,匆匆赶来见吴三桂,但他才到了吴三桂身前,就听得炒豆一般的火枪声响。
密集的枪声中,吴三桂的炮队瞬间倒下了一半!
炮兵即使在华夏军中,也算是技术兵种,在吴三桂兵中,因为弹药和火炮数量不足,每一个炮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完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