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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他所料,这些潜伏者上当了,跳梁小丑,终是见不得光的。但也有俞国振意料之外的事情,潜伏者们除了想要偷盗新襄的技术资料,还想暗杀他。
刺客俞国振不是第一次遇上,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是这伙刺客让他想到了当初于京师中刺杀方子仪之事。
“审出结果了么?”俞国振问道。
“三人全都自尽了,没有结果。”高二柱有些羞愧:“其余人也无一认识这三人。另外。调查了其余人的周围关系,他们的邻居、同事,也都说不曾见过这三人与他们联系。”
“看来是起无头案。”俞国振心中有些烦躁。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方子仪等人。在这之前,新襄的治安总的来说是很好的。方子仪与方子柠姐妹轻车简从,逛商店游街道,这种事情没有少做,但是从今以后,她们再外出,只怕就得带上一堆人了。
“我来时章篪先生去看那些死者了,不知道他能否看出些名堂来。”高二柱又道。
“只怕很难,章先生虽然在史可法帐下做过很长时间的钱粮和刑名,但是这个案子……”
正说间。却看到华悠之推开门,章篪微微有些激动地走了进来。他瞧见俞国振后开口道:“主公,是建虏的人。”
“哦?”俞国振jīng神一振:“如何判断出来的?”
“我查了相关卷宗。这些人都是两年前自辽东来的。据说是逃亡的汉人,便已经猜想。十之仈jiǔ就是建虏派来的汉jiān。再然后,从这些人的身上,我发觉一个特点,便是食指处有厚茧。他们几人的工作都查出来,都是农庄里的农夫,掌心有茧是正常的,但是指节有茧就不正常了,这是拉弓拉多了出来的。”章篪笑道:“然后我再看了他们的原始档案登记,发现他们都只承认为辽东的农夫,在特长栏内‘是否习得shè术’则都选了否,而且三人虽然不同批次来到新襄,可登记的资料却有相当多雷同之处。可想而知,辽东唯有建虏才会有意识地组织这种潜伏。而且,从三人登记的资料,大致可以总结出一个规律,对从辽东来的用这种方式登记的人,我们可以重点排查……”
高二柱脸上颇有羞愧之sè,俞国振瞪了他一眼。章篪说的并不是什么高明的侦破方法,甚至一个熟练的刑名师爷和杵作,都有这个本领,高二柱是俞国振一手带起来的,又有这方面的天赋,岂会不知道这个!
他无非就是心虚罢了,急着来寻俞国振解释,故此在尚未有定论前便来了。说到底,终究还是年轻,经的事情少,遇到俞国振遇刺这样的大事,他表面上镇定,实际上慌了神。
反而不如章篪这样年近四十的老吏,沉稳。
“既然章先生看出这么多疑窦,二柱,你就按着章先生提示的去查,想来还有同伙。注意宁可放过一两个,也别冤枉了自己人,这段时间,我会让虎卫加强对重点人物的保护。”俞国振下令道。
他并不是很责怪二柱,和大柱一样,二柱的局器终究是小了些,需要不停地磨练,在磨练中提高自己。便是俞国振自己,也在不停地总结自己过往,唯有如此,他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接二连三地犯同样的错误。
这一次高二柱的行动很迅速,俞国振的命令对他来说也是敲打和jǐng告,因此他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只用了半个月,便将一个潜伏于新襄的团伙完全破获了,但是,章篪的猜想还是错了,这伙刺客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关宁军!
“没有……出错?”
便是俞国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瞪大了眼睛。建虏要刺杀他,那很正常,关宁军上下与他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和睦,可也有些交情,当初他可是卖了不少建虏首绩与关宁军的,他们为何要行此刺杀之事?
“山海关总兵吴襄与其子吴三桂派来的人。”高二柱很肯定地道。
若不是高二柱提起,俞国振几乎将吴襄与吴三桂的事情给忘了。当初他还见过吴三桂一面,算计了他从家乡带来的黄金,这笔贵金属也成了他在开拓新襄之初时重要的资金。这些年来,俞国振在大明的影响上升得极快,而吴襄与吴三桂,却仍然只是辽东诸多总兵官将领中的一份,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俞国振手中还是有他们父子的资料。
吴襄与高起潜的关系相当不错,在崇祯十一年到十二年初的建虏入侵京畿、山‘东之战中,大批的官员因罪被处死,可是崇祯不但没有处罚高起潜,反而对他更为信任。在宿将先后或败于建虏,或死于朝廷之后,吴襄这个原本被罢黜的将领于是再升为山海关总兵,进而为辽东副总兵,地位渐渐突出。
知道是吴家派来的死士,那么理由也不难猜了,只怕吴三桂已经知道,当初在金陵城外小庄子里挑得他与刘泽清反目的,就是俞国振了。
俞国振却不知,这背后,也有张溥的一分气力。张溥早就猜到当初是俞国振劫走了他用来运作周延儒起复的黄金,他一直隐忍不说,却暗中告知了吴昌时,又悄悄遣人告诉了吴三桂。张溥要对付俞国振,可不只是寄希望于周延儒一人身上,吴襄与吴三桂父子,便是他暗中留着的后手。
“将建虏派来的人提出几个,刺杀的事情,栽在他们头上,再请陈子龙来。”俞国振背起手,在办公室中转了两圈,突然开口道。
高二柱微微一愣:“建虏?”
“嗯。”俞国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吴襄吴三桂,在我眼中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成不了什么事情,倒是这次刺杀,可以变成一个机会!”
高二柱不大明白,但他新近犯错,不敢多说,便依言而去。
陈子龙接到了俞国振的邀请时,免不了愣了好半天。
他真不愿意来见俞国振,因为这段时间内,每次与俞国振相见,大多时候都是不欢而散。
无论他如何强调朝廷法度、大明尊严,但他这个钦‘州知州的号令,不经俞国振的允许,就是传不出他的知州衙门——虽然经过王传胪修葺,这个知州衙门怕是全大明最富丽堂皇也最大的衙门,甚至还有专门的观星台,可陈子龙与王传胪的兴趣爱好不一样,他可不想整天呆在衙门里做那些实学试验!
因此少不得去见俞国振,以忠义相激劝,以正气相感染,但论及辩术,他哪里是俞国振的对手。俞国振甚至不用说别的,反复一句话,“朝廷既是如此伟大光明正确,为何要猜忌我”,就足以让他哑口无言。
前些时rì俞国振遇刺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在他内心深处,也极担忧这是厂卫干出来的勾当。若真是如此,逼反了俞国振,那么他当如何应对?
投靠反贼他是不做的,看来只有学颜真卿了。
想到这,他叫来人力车,便出了衙门。
他这个知州,轿子虽然还有,但出门已经乘得少了,因为钦‘州几乎处处都通了水‘泥路,轿夫除了偶尔抬轿外,更多的时候,还是为他蹬人力车。外头用木板、帆布蒙起来的三轮人力车,跑起来比轿子快多了,让那群衙役不得不总小跑着跟在后边,不过每次去新襄,陈子龙都不带衙役,免得俞国振误会。
从钦‘州到新襄,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当他被带到了俞国振面前时,看到俞国振yīn沉的脸,便不由得一怔。
“朝廷里有jiān臣,天子身边有小人!”俞国振一开口便恼怒地道。
此话让陈子龙心里登的一跳,他知道,俞国振要发作了。
“卧子先生,你知道么,前些rì子刺杀我的人,还有乘着新襄办焰火晚会时出来接应刺客的人,如今都招供了。”俞国振盯着陈子龙:“刺客是建虏派出的,接应的人却是朝廷派出的,朝廷里有人要当秦桧,想我当岳武穆!”
陈子龙顿时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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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八、满堂诸公孰为桧(二)
“朝廷里有人要当秦桧想我当岳武穆!”
周延儒看着手中的书信眼睛发直手发抖那信件险些掉在了地。( )
这是陈子龙给他送来的一封信信里的话是十七天前南海伯在陈子龙面前说的。托南海伯新近发明的蒸汽船的福如今从钦‘州到金陵时间只需要十二天而从金陵到京城快马传递又需要五天。
周延儒的手在发抖俞国振这一句话说的莫非是他?
朝廷里除了他还有谁能当秦桧而且除了他这个首辅谁又有资格当秦桧?
别人不知道俞国振的厉害周延儒不同他是知道的。当初运河之的会面他至今记忆犹新若说会面之前他还有些小视俞国振之意那么那次会面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一介人终究不会是俞国振这样手绾兵权的武人的对手。
崇祯天子若是要他死一纸诏令即可但想要对付俞国振……便是千军万马也未必能成。
“快……快吴来之与董心葵来!”
周延儒定了定神然后向仆人下令道。董心葵尚好不这是京城里的一个掮客只是得他信用帮他处置一些自己不宜亲自出面的事情。而吴昌时身为官员一般他要避嫌不令其轻易门的。因此话说完之后他想想不妥便又道:“不摆轿简从我去董心葵宅。你去告诉吴来之我在董宅等他要他速来!”
董心葵原是一游手无赖跟一个魏忠贤的狗腿子混在一起这狗腿子触怒魏忠贤被弄死后他便霸占了其家挖出三千两白银。以此起宅院。勾通厂卫、国戚等吴昌时、周延儒入京后他便又与这二人勾结起来。替他们收取贿赂做一些二人身份不便亲自出面的事情。因此他极得周延儒与吴昌时信任。见到周延儒来了先是行了礼然后笑嘻嘻地道:“阁老此际不倚红偎翠却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
“休得胡言乱语我邀了吴来之且等着。”
周延儒心情不愉对他也就不假言sè董心葵笑嘻嘻的脸sè主都没变不过转移了话题。提起京城里一些逸闻趣事周延儒虽然只是哼哼哈哈董心葵却说个不停。
等了约半个时辰周延儒心中焦急正要派人去催。终于听得门外一声朗笑:“哈哈我道今早为何喜鹊跳枝原是阁老相召!”
“来之这样的话休说了我这里有陈卧子的一封信你拿去看看。”周延儒哼了一声道。
他虽然贵为首辅。但很多时候都得听从这个吴昌时的。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个首辅能起复靠的就是张溥与吴昌时奔走出力张溥张天如现在是死了但是手段更为毒辣也更为yīn险的吴昌时吴来之却成了他密室中的唯一一人有什么大事他都得听吴昌时的意见。
这么长时间里他唯一一件没有听吴昌时意见的事情就是不曾主动去对付俞国振甚至还让陈子龙带信去表达自己的善意。
“陈卧子在钦‘州享福倒还记得阁老总算是不枉阁老提拔他了。”吴昌时对陈子龙多少有些不满因为在复社发生实质的分裂之后陈子龙成了逍遥的中间派既不站在他和张溥这一边也不站在方以智一边。
“看信看信!”周延儒不耐地道。
“不必看信中内容下官大致猜得到。”吴昌时笑道:“无非是南海伯在咆哮有人yù逼他为岳武穆不知朝中谁人是秦桧岳武穆愚忠故此至崖山之祸他俞济民不甘效其愚黄龙未捣绝不收兵。”
周延儒心中顿时发冷。
陈子龙给他的信中只有前半句而后面的话却没有出现。*显然陈子龙在给他信的同时也一定书密奏天子毕竟俞国振有可能起兵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天下震惊无论俞国振打出的幌子是清君侧还是直接叛乱对于风雨飘摇的大明来说都将是致命一击!
同时周延儒对于吴昌时的活动能力有了更新的认识。
密奏再快也不过和给他的信大约同时送到京师他才看到信吴昌时竟然就看到密奏了。吴昌时与内监王化民、缇帅吴孟明相勾结中旨未发他往往便得到消息甚至大臣们弹劾他的奏章也要先落到他手中修改一番才会交与崇祯。
“陈卧子密奏中还说了什么?”
“陈卧子言他在钦‘州一年有余实在未看到俞国振小儿有反意但也看不到他对朝廷有恭敬之心如今朝廷多方困厄俞国振小儿原本可为朝廷臂助将其逼至敌对恐非朝廷之福也。”
“大胆大胆!”陈子龙的话分明是在为俞国振辩解周延儒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陈子龙这样说朝廷就得推出人来当那个秦桧然后一刀砍了以安俞国振之心!
对于朝廷中的官员来说谁愿意当这个倒楣的秦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延儒发泄了一番然后冷静下来又问:“陈卧子给我的信中语焉不详只说是俞国振遇到了刺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朝廷真的派了人……”
说到这周延儒闭住嘴看了吴昌时一眼。
吴昌时冷笑道:“此事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
若是说吴昌时这个人有什么弱点那么就是爱好卖弄有些话原本该闷死在肚子里的他却爱卖弄说给一些他认为他信得过的人听。周延儒闻言坐正身躯:“来之快说快说!”
“此事原是张天如的遗计。”吴昌时道:“他当初为阁老谋起复之事曾寻吴襄、刘泽清等募了些金子后来在金陵城外这笔金子为俞国振所夺致使张天如不敢再呆在金陵也使得吴三桂与刘泽清反目几乎在归途之中被刘泽清派人杀死。后来俞国振与刘泽清火拼起因也是这批金子。张天如对俞国振一直心存不满故此暗中将事情告诉了吴襄父子让吴襄父子遣死士南下。”
周延儒看了他一眼张天如尸骨早寒吴昌时说是张溥所为实际只怕是他自己的计策他与田国亲关系非常还托人从家乡为田贵妃带来土特产而田家对新襄财富的觊觎也早就到了眼珠子快瞪出来的地步。
当真是不知死活!
周延儒心中如此评价却没有说出他有痛脚被张溥、吴昌时拿住。
“陈子龙的密奏中说捕获了建虏派去的jiān细与刺杀俞国振之人同时发动故此是一伙而朝廷嘛厂卫有些人倒是乘机想要寻俞国振的蒸汽机和火枪制造术也全部被擒。两边同时发动俞国振认定互有勾联故此说朝中有秦桧。”
吴昌时说得轻描淡写周延儒却听得惊心动魄。
愣了好一会儿他猛然一握拳:原来这不是坏事原来这是件大好事!
这分明是俞国振送给他的一份大礼他可以用此事来攻讦那些与他做对的大臣。
俞国振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要朝廷给他一个交待也是给朝廷的一个jǐng告。这是在发现朝廷中有些人觊觎他的财富后怨愤发作而朝廷为了不让他将这股怨气变成真正的反意就必须推出替罪羊来。
想到这周延儒瞪着吴昌时:“来之陛下怎么说?陛下应当看过了陈卧子的密奏了吧?”
“陛下只是骂了几句胡闹还和周皇后说南海伯终究年轻有些孩子气。”吴昌时嘿嘿笑道:“原本陛下对俞国振颇为猜忌俞国振这一叫嚷陛下倒不会与他较真了。”
吴昌时算是比较了解崇祯崇祯心中虽然仍然在猜忌俞国振可既然被俞国振把这事情喊破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去。
不忍如何然后真的说朝中有秦桧而他这个自诩英明雄断的天子是那个被金兵吓得不举的宋高宗?
“陛下据臣所知……南海伯今年四处开战先是与大吕宋国开战夺了其马尼拉城然后又与倭国开战不但迫使倭国幕府降还将倭国女王掳为小妾又与郑芝龙、红毛番联军交战夺占了大员岛。他这番言语十之是恶人先告状。”
周延儒看俞国振看得透彻有人比他看得更透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xìng跪在崇祯面前秘密禀报自己得到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