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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骑兵,奔行二十余里才在夜幕降临之际突入胶州城。但是没有想到夺城还没有多久,虎卫便跟着赶来,速度竟然只是比他慢了一个时辰不到!
因为人数不多,所以虎卫只列阵于东门,而不是分兵四门——在对方全部是骑兵的情形下。分兵四门的意义并不大,对方大可以择兵少之处突围。而且,俞国振并不急着攻城,所以玛瞻还能在城头从容相望。
“若非如此强兵,扬古利超等公、劳萨巴图鲁也不至于在其手中丢了性命。”
听得部下所言,玛瞻深以为然。这样的对手。让他心中发虚,方才败阵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散去,因此他下令道:“乘着这伙明军尚未攻城,派人去向兄长请援!”
这已经是他派出的第二拨求援部队了。随着天色渐黑,即使是建虏也不欲在黑暗中行军,因此他们便在四城都燃起了大火,驱迫未能逃出城的百姓替他们用拆下的砖石将城门通通堵死,准备死守胶州城,以待岳托的援军。
“是我判断错了,原以为建虏只是会据个寨子驻扎,却不想他们竟然直接夺了城!”
茅元仪在城下看得城头四处火起,恨得牙齿痒痒,向俞国振道。
“这如何怪得我们,城中的知州不知御敌开城逃走,给了建虏可乘之机,要怪只能怪那知州。”从逃出城的百姓口中得知玛瞻是如何夺城的之后,俞国振都快麻木了。发现建虏去而复返,胶州知州竟然不战而逃,结果反将建虏放入了城中!
他们原本料想玛瞻只能寻个空寨子过夜,却不想竟然给他夺了一座县城,众人商议了一番,觉得错也有错着,原先的作战计划并不用调整。
玛瞻派出的第一批求援使者,是在深夜时分赶到高密州,得到玛瞻遭遇优势明军截击不得不退的消息,最初时岳托还有些不放在心上,但当得知截击的明军很有可能就是明国南海伯的新襄虎卫后,他心立刻就悬了起来。
他是知兵的,和黄台吉一般,他也将明国的南海伯俞国振,视为必除之大敌。而在战场上出现一万多新襄虎卫,也就意味着俞国振已经率军北上前来勤王,正是他除此大患的好机会!
更何况,玛瞻现在还陷入了险境!
玛瞻随他来之前,父亲代善可是交待了,要自己照看这个兄弟,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父亲那边肯定会疑心。
想到这,岳托就要出兵来救,而他的副帅杜度听得消息大惊,连忙赶来阻止。
“大将军,天色渐晚,敌情不明,不如先遣小队人马前去探明消息,再做处置——那明国的南海伯用兵狡诈,不可不防啊!”
虽然心急如焚,岳托终究是建虏中也有数的名将,他按捺住焦急,派出了两百骑侦察,自己先睡下。结果睡下没有多久,便又听到消息,玛瞻夺了胶州城,而新襄虎卫则聚兵城下,似乎准备次日就攻城!
四四四、城头变幻英雄计(一)
建虏不善守城,玛瞻的作战经验更是较少,这一点,岳托心里有数。
这次南征,父亲代善将玛瞻交给他,原本就是让他照顾着。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回去不好交待!
“必须去救!”这是根本不用选择的结果。
但是乘夜前往危险奇大,绝非上策,杜度也绝对不会赞同,除非岳托与他翻脸,根本调不动全军,只能带着正红旗本部过去。
对于岳托来说,这是一个难熬的夜,这让他产生极不好的预感:上次在济‘南城下,也是这样的一个难熬之夜,让他辗转无眠,最后得到的消息是蒙军正红旗旗主战死。
不过幸好,不断有信使从胶州过来,到凌晨时分的时候,信使带来的消息是明军只是尝试着偷袭了一次城,见城头防备甚紧,便已经退回。
岳托派出的侦骑,也带来了消息,缀着玛瞻的果然是明国南海伯的新襄虎卫和一队明国溃兵,总人数约是七八千人,并不算太多。而这个时候,玛瞻又派来了使者,这次却没有前两次那么急迫,只是说明军又攻了一次城,但依旧是扔下些尸体后便退了。
“看来明军果然兵力有限,以我说,象新襄虎卫这般烧钱的军队,明军不可能有太多!”
得到这消息,杜度松了口气道。
他们缴获了虎卫乙型火枪,也拿着这种明显比建虏和大明任何部队火枪更先进的武器问过随军的工匠。随军工匠说要造出同样的火枪不是不能,可是人工、材料加起来。至少得十余两银子一件。而缴获的铠甲更是让岳托、杜度这样的建虏将领喜欢,工匠说一副这样的甲少说三四百两银子。
他们缴获的火枪与盔甲倒不只是从登莱兵处,主要还是高起潜所辖的京营大军。俞国振在崇祯九年京畿之战中与朝廷签订了密约,其中就有每年向大明朝廷供应大量军械的内容。同时各镇总兵、参将等,也都希望自己的亲卫能装备上来自新襄的兵甲,暗地里与俞国振接洽求购者也有。
这些装备,随着高起潜的溃败落入了建虏的手中。建虏也凭此推测。俞国振装备一个士兵,大约就要花费四百两银子,他手中有五千虎卫。装备的开销就达到可怕的二百万两。
他们自然不知道,以新襄的生产能力,只要这个价钱的十分之一左右。便能装备这个数字的虎卫了。
“四千虎卫,三千明军,杜度,这是一个机会!”岳托猛然道。
“嗯?”
“从斥侯和玛瞻传来的消息看,俞国振应当就在这群明军当中,而他太贪心了,竟然想着吃下玛瞻,故此虽然攻城小挫,却仍然未退。我想他不是在造攻城器械,便是等待后方运来火炮之类的装备……”岳托在建虏当中也是名将。他一一分析,杜度则是连连点头,说到这,岳托冷笑起来:“伱我两部,再加上蒙军、汉军。人数约有四万,他想吃玛瞻,我们还想吃他!”
“以伱之见,如何吃法?”杜度眼睛微微一眯。
“若他入坚城而守,我们奈何不了他,可是野战。又是在胶州城下,那是找死!”
杜度还有些犹豫,岳托叹了口气又道:“这不是为玛瞻解围,若只是为玛瞻解围,我们全军进发,缓缓推进,俞国振必定退兵,其围自解。这实是为我大清除此后心腹之患——济‘南城下之辱,扬古利之仇,还不能让伱看出,这俞国振实是我大清劲敌么?”
“伱说的是!”杜度悚然而惊。
他们建州女真起兵以来,不敢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至少是将绝大多数敢于抵抗的强敌都摧毁了。到现在,明军将领中敢于正面与他们交战的几乎死绝了,唯有俞国振,不仅正面与他们较量,而且还屡屡获胜!甚至俞国振手下一部两千余人,就敢在他们十万大军合围中破围而入,救援济‘南!
“我亲率骑兵前去救援,伱带中军看着辎重。”岳托道。
“这个……且慢,大将军,须得谨慎!”杜度原本是要点头的,突然间想到一事:“我们来时,皇帝陛下说了,这个明国的南海伯军略最为诡异,万一他是围城打援?”
岳托顿时也觉得寒毛竖了起来。
他们建虏在辽东,便打惯了围城打援的仗,现在仔细一想,俞国振确实很象是要围城打援!
俞国振有近万兵,其中至少有五六千都是他的精锐虎卫,玛瞻军略非其所长,只有两千骑兵,如何能在俞国振的虎卫围攻下守住胶州城?
一想到这里,岳托和杜度相视对望,都是色变:“果然阴险狡猾!”
“莫非他兵力不只这一万,否则如何敢做这围城打援的诡计?”岳托问道。
“总之要小心,伱还是多带些兵马,无论俞国振有何打算,多带兵马总是不错!”
岳托命人拿来地图,从高密直到胶州,几乎是一马平川,围城打援的话,对方会将伏击地点放在哪里?他找来找去,也判断不出,那么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如杜度所说,多带兵马了。
“我料想俞国振心中有一个时间,若是到了这个时间我们的援军还未动,他必然会向玛瞻大举进攻。故此,必须尽快派出援军,而且援军数量还不能太多,若是太多,便会迫使他放弃围城打援计划,直接打掉玛瞻。如今看来,我先带五千骑去,这个数字,大约就是俞国振判断中可以吃下的兵力。但在我走后半个时辰内,伱再遣大军全力而上。若是俞国振果然在半途中伏击我,我先坚守。以待伱的援军——伱看如何?”
岳托说这话时相当客气,毕竟杜度方才的提醒让他避免了犯一个可能的大错误,甚至可能会救他的性命。
“便如此!”
两人议定,岳托便点齐了自己的亲卫,五千人马出了高密,直接扑向胶州,而在他离开不足半个时辰。杜度下令全军出发,正红旗与镶红旗加上仆从军队,一共是四万余人。岳托带走了五千,杜度又派出三万援军,浩浩荡荡。便向着胶州城扑了过去。
杜度自己,则是坐镇后军,他们一路劫掠而来,所抢的人口财货不计其数,如今都禁在高密城里。在援军离开之后,过了三个时辰,杜度得报,一队正红旗兵带着数百男女从东面而来,乃是援军途中扫荡了几个镇子的掠获。
“确认是正红旗?”杜度倒不惊讶,他们入关头号目的还是抢掠。救玛瞻也不误抢掠,才是应有之事。
“是,前来禀报之人就在门外。”
“召他进来!”
不一会儿,杜度便看到一个八旗旗丁小心翼翼过来,然后干净利落地行礼:“奴才席特列见过主子爷。”
“伱倒是眼生……这些人怎么回事?”
对方一口流利的满语。让杜度完全失去了警惕之心,他开口便问道。
席特库的回应也是如同他料想的一般,他是奉本部牛录章京之命送俘前来,其余事务则并不知情。杜度问了他们的那个牛录章京姓名,确实是最贪不过的一人,便笑道:“他胆子倒大。既是如此,便开城,让这些人进来吧。”
他传出令去,席特库自然出去指挥进城事宜,到得城门外,他目光与被俘的汉人中一个对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汉人脸上飞掠过一丝喜色。
“这些汉人倒是乖巧,少吃不少苦头。”
“不乖巧就得用鞭子抽,乖巧同样得用鞭子抽,汉人就是奴才,不打就想着算计主子,只有打怕了他们……”
城头的建虏看着这群俘虏随着整车整车的财货依次入城,一个个在城头大放厥辞,眼见人都到了城中,押送汉人的旗丁开始拿出一个个酒瓶子痛饮,城头上的见了顿时眼热,个个凑上来道:“伱们倒是有了大好处,大伙都是兄弟,何不分润……”
“想喝酒,好说,好说!”
押送的旗丁也不小气,一个个将身上揣着的酒瓶子拿了出来,顿时伱争我夺乱成一团。一个镶红旗的旗丁抢到瓶酒,仰首正准备灌下去的时候,却看到那些押进来的汉人接近了装着财物的大车,他正待喝斥,就见汉人中一个向他笑了一下,绑着他手上的绳索就脱落在地。
紧接着,那汉人将手伸到了大车中,从一堆棉布绸缎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杀!”那汉人厉声喝道。
“砰!砰!”
顿时,火枪声,白刃声,纷纷响了起来。镶红旗的旗丁还有些莫明其妙,不知道为何方才还老老实实的汉人,转眼间就脱了绳索的束缚,象变戏法一样从大车中抽出一杆杆火枪,也没有看到他们点火绳,那火枪便砰砰地放响,然后一个个旗丁惨叫倒下!
不仅如此,给他们酒喝的那些满口流利满语的押送旗丁,这个时候也一个个兴奋至极地扑上来,嗷嗷叫着将刀捅进他们的身体,仿佛与他们是生死仇敌一般!
在席特库看来,镶红旗的旗丁与他确实是生死仇敌。
与席特库一起降伏的几百满人,俞国振可不是把他们放在耽罗就扔下不管了,对于这些满人的工作,一向是由他亲自过问,将岸亲自主持。他们的思想教育,比起虎卫还要严格,每日里都要哭诉建虏爱新觉罗氏是如何破坏了女真与大明的关系,是如何残害了女真其余诸部,是如何欺凌他们这些普通女真人。
论起彼此间的仇恨,女真各部内并不逊色于建虏与汉人之间,特别是老奴家族崛起,几乎就是其余诸姓女真的斑斑血泪史。经过两年持之以恒地教育灌输,这些女真牧奴心中,俞国振已经升格为将他们从爱新觉罗氏的愚弄、压榨中解救出来的神祗了。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城门便换了主人!
四四五、城头变幻英雄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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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好,席特库,官人定然会夸你!”
大步走过来的,就是张正。
叶武崖成了杭总督,田伯光留在襄,齐牛要为俞国振护卫,因此,被调来主持军务的,就是张正。
他是一个相当严肃的人,虽然不象叶武崖那般冷厉,可背后也有虎卫碗他是,,光扳脸,,、这自然是田伯光取的绰号了。指的就是他脸上少有表情,这可能与早年经历的事情有关,若不是俞国振,他即使还活着,只怕也还不知是哪儿的乞丐吧。
席持库咧着嘴笑了起来,他美滋滋地道:,,主爷给了我们媳妇,还带我们报仇“所谓,,给了我们媳妇,,,是俞国振为了强化对牧奴侧的控制而采取的一种手段,他让天草四郎时贞将掳获的偻国女送到耽罗,然后任由牧奴们挑选,一人一妻。那些偻人女大多出自平民,在偻国逢年过节也未必能吃上一顿米饭,到了耽罗岛舁城后,每rì不是大米就是白面,简直就与到了天上没有什么两样,而牧奴们也得了jǐng告,不得虐待,故此虽然语言不通,却几乎对对和美,到现在,不少牧奴都有了女,对俞国振的忠心就要传给下一代了。
所以,席持库这个当初建虏当中的胆小鬼,却成了俞国振手中的英雄,一个人去见杜度,不但没有露馅,反而将杜度耍了一道。
。”团正,我侧继续去攻,我知道杜度他在哪儿,那可是老奴的孙“席特库并不满足已经立下的功劳他向张正求战道。
张正摇了摇头:,,官人定下的计策,是要我们守住东门等他来,如今城中建虏数量虽是不多,可我们的人数也少,先守住胜利果实再溉。,,就在他们对话之际,杜度在城中听得声响不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错!
他飞跑了出来,召呼自己的戈什哈,这个时候可顾不得什么仪仗很就整出了一个牛录,立刻向着东门处冲来。
半路上便遇着败退下来的旗丁抓住一问,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那个来见他的正红旗旗丁有大问题!
杜度来不及去思考,为何一个明显是满人的人会投靠俞国振,他现在要解决的是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
用不着细想他便猜出布出这样大胆的夺城计划的,是俞国振,从头到尾,俞国振打算要夺取和吃掉的,就不是胶州城的玛瞻,而是他这个高密城中的杜度,想来也是,击杀玛瞻,甚至半道围城打援攻击,都不大可能给入侵的右翼军造成太大的打击,右翼军完全可以聚拢人手与俞国振主力进行决战。
就算是决战不利,也能在给俞国振造成巨大损失的同时,缓缓后撤脱离战场。
唯有杜度所在的高密城,是建虏大的要害!
不仅仅是此次右翼军掠夺的人口、财货都聚于此处,重要的是建虏的后勤补给,也完全仰赖于这里的稻重营。虽然建虏可以去抢掠但多能抢到些充饥的粮食和暂时派不上用场的金银罢了,他们所需要的军资,却是抢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