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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
若真是高起潜,那莫说安排几辆大车出关,就是安排几百几千人出关,也没有谁会说一句话!
除了高起潜之外,高起潜身边的其余太监也有可能,但高起潜的嫌疑毫无疑问是最大的。
俞国振对高起潜在历史上留下的印象,就是在卢象升率五千饥疲孤军冲向建虏时,高起潜距离他不足五十里,却拒不救援,致使卢象升败亡。他并不知道,历史上崇祯信任高起潜,每每到关键之时,便以高起潜监军,而高起潜也“不负所望”,每每不是砍死人首绩冒功,就是率精锐先逃。
特别是对上建虏,到最后南明小朝廷迫史可法守扬州时,又是他跑到扬州去监军,结果不久便是扬州十日,而他也顺理成章地降了建虏。
“很好,你说的事情很重要,但对我却没有用处,我大约猜得出那个死太监是谁,可那人……现在我还动不了他。”
俞国振看着席特库,嘴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如果真是高起潜的话,他要杀之很简单,但事后必然面临着崇祯的清算。俞国振并不认为自己在崇祯心目中有高起潜同样的地位,而且,他对帮助崇祯扫除身边的奸细并没有多大兴趣,毕竟以崇祯那性格,扫掉一个高起潜,他还会用赵起潜李起潜。
席特库闻言顿时瘫了下去,声声哀泣求饶。俞国振向田伯光使了个眼色,田伯光会意,上前道:“公子,我还要一个马夫,这建虏能不能交与我处置,若是马养得不好,再杀他也不迟啊。”
俞国振“哼”了一声:“也罢,那就交给你,让他换一身衣裳,这模样带回京师一看就知道是建奴,还不被百姓给活吃了?”
“就算换一身衣裳,他身上的鞑子臊味也能让人认出来,就这样吧,若是被百姓活吃了算他倒楣。”
两人一唱一和吓唬着这个小建虏,俞国振确实没有杀他的打算,倒不是为了信义——和强盗讲信义就是对自己人的无情无义,而是因为他还有一个疑团。
那些送金银来的人,用的是汉话交谈,而不是满语,那么他们也应该明人。但他们又不是高起潜或者那位内奸的手下,否则不会对“死太监”如此不敬。
他们,会是谁?
三三六、惊悉自盗原监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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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太监高起潜拖着沉重的脚步,从望楼走了下来,他长得相当雄武,没有一般太监那样的yīn柔,因为军旅多年,许多人都以宋时童贯和他相比——当然是背后比的,童贯的最后结局可不怎么好,当面这样说肯定是要受这太监挂落。
虽然对内监监军不满,不过崔秉德还是承认,这位太监算是有些胆子,至少敢敌楼了望。不过他今rì突然要城观察敌情,很是让崔秉德不安了一会儿,是不是自己私自安排俞国振等人出关,被他知晓了?又或是他心血来cháo,却恰恰堵俞国振回来的归路?
私自放人出关,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虽然守关诸人都知道这只是笑话,但未曾与高起潜招呼就这样做,谁知道这个死太监会不会寻人算账?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烟尘的影子,看去似乎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这个秋天非常旱,塞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下雨,只要行走的人马一多,扬起的尘土可谓遮天蔽rì。崔秉德看到之后,估计就是俞国振回业了,而高起潜却一言不发,转身就下了城楼,他跟在高起潜身后,心中还很奇怪,这狗太监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却没有注意到,高起潜脚步沉重,走路时两条腿都有些发抖。
“本监军忽然想到,咱们不能在此逡巡,来人,点齐jīng锐,去援京师!”
高起潜这番话让周边诸将都是吃了一惊。心道死太监没那活儿xìng子果然就古怪。此前他聚拢大兵,却留在三屯营不肯出战,诸将屡屡以兵贵神速谏之,请求迅速与建虏决战,好解京师之围,但他却说要防长城之外的建虏与关内的小股敌人合流,倒是莫明其妙地跑到冷口来“巡察关防”,这一巡察就是十rì。
刚才那尘土飞扬之时。众人还觉得这个死太监有先见之明,建虏打的果然是派一支偏师扰乱京师,当各关防驻军回援时主力乘机自永平府入关的主意,但这个时候高起潜却又义正辞严地要去援京师了!
他们却不知道,高起潜是怕的。
崇祯见高起潜长得雄壮,在宫内诸监中又是孔武有力者,试用于昔rì,被他花言巧语哄骗,便以为他知兵,却不知高起潜贪财好权。却是徒有其表,根本不谙兵事,而且胆小如鼠畏敌如虎,哪里敢与敌战!
他所谓的知兵。就是到得任何一处便将jīng锐部队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拱卫自己的安全罢了!
故此他带着jīng兵屯于三屯营,只想着自保,却根本没有想到出战!
可现在,看起来……他用来搪塞诸将的借口竟然不幸言中了,这让高起潜心中悲愤异常:老天。不带这样玩的,咱家可只是胡说八道,建虏为何就真这样弄了?
乘着还无法判断那漫天的尘土究竟是谁,赶紧离开冷口这是非之地,而且还要将jīng兵带走,防着建虏路追来没有保护自己xìng命!
这阉货下定了决心,当真是雷厉风行。转眼之间,便将jīng兵席卷而走,冷口就只留下几千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阉货是要逃!”有人终于明白过来,大声道:“他还将咱们jīng兵带走……这阉货,这阉货!”
崔秉德先是面如死灰,然后又回过神来,看来高起潜真将那漫天尘土当成建虏大举来犯了。这死太监不知兵事,不知道那看起来是千军万马奔腾不止,实际因为这些天较旱,很有可能就是几百骑罢了。他看了看周围,就自己被高起潜点名留下,当下下令道:“闭关,戒备,给老子瞧清楚了,究竟来是什么人!”
有他一声吼,关总算消停了些,众人惶惶不安地开始戒备。不过他们的担心并未多久,因为很快就有数骑飞速赶来,却是俞国振派来报信的。
“城下来人止步!”见模样不象是建虏,城头官兵喝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莫非是建虏jiān细?”
“请崔秉德将军一晤。”霍彦扬声高叫道。
崔秉德见过他,稍稍放心,大声道:“崔某在此,你们身后是何事?”
霍彦甩鞍下马,突然单膝一跪:“奉崔将军之命出关,如今已经破虏,请崔将军遣人来查验。”
崔秉德愕然,然后大喜。
他是知道俞国振出关目的的,不过在他看来,俞国振带着两百人不足出关,那纯粹是找死,现在听霍彦话语之意,他们不仅击破了窥关的那小股建虏,而且还准备将功劳让给自己!
相屋这里,崔秉德吩咐两人缒绳下城,向着霍彦迎去,不一会儿,那两人就欣喜若狂地奔了回来,还隔着老远便嚷道:“将军,将军,果然是大胜了,满满当当,全是建虏的尸首!”
为了能够转运从京畿掠来的财物、人口,建虏接应者准备了大量的车子牲畜,而这些当然就成了俞国振的战利品。他们打扫完战场之后,便用那些车子,将所有建虏的尸首都载着,直接运到了冷口关前。
近五百具尸首,这是实打实地功绩!按照大明赏功之法,自万历时起,建虏的首绩就等同于蒙鞑,想升职一绩便是一秩,想发财这些首绩可就都是银子!
就是崔秉德,有几分报国之心在,这个时候也情不自禁怦怦直跳起来!
不一会儿,那滚滚烟尘到了众人面前,当先的是一排大车。关隘的官兵都眼睁睁看着车的建虏尸体,只着没有口水横溢了。
崔秉德立刻下令,放他们进来,不一会儿,共是三十辆大车赶了进来,不过只有前十辆堆着尸体,后面二十辆,则是空的。
“这些大车是怎么回事?”有人低声问道。
赶车的家卫泰然自若:“建虏的车子放着也是放,不如给我们拖回来,或许下回还能派用场。”
官兵们不认识家卫,但从方才霍彦的举动来看,他们应该是受崔秉德之命出塞的,也有部分官兵认出,这队人就是几天前被崔秉德私自放出的,当时崔秉德说是马帮,还给了众人不少好处。
却不曾想,这竟然是崔秉德派出的jīng兵!
“前些时rì有建虏窥关,故此本将遣人出去偷袭,为防走漏风声,一直瞒着诸位,这些兵马,是本官向……刘公景耀所借调,哈哈,哈哈哈……”
崔秉德干笑了两声,然后将俞国振拉到了一旁。
“俞公子当真是给了本官一个惊喜啊……”
琢磨了好一会儿,崔秉德有些尴尬,因此是这样开头的。
俞国振一笑:“在下不是官,这些功劳没有用处,这里有一百绩是崔将军的功劳。”
崔秉德大喜,连连搓着手:“那如何好,那如何好!”
“别的首绩,每颗三两银子,崔将军替我卖了,自然,若是崔将军能卖到每颗五两银子,另二两就归崔将军了。”
俞国振不怕崔秉德不同意,这几乎就是明摆着送钱送功劳给他,他如何会反对!
崔秉德这下就更是兴奋,每颗三两银子,就是朝廷的功赏也不只此数!
他可以肯定,就算是开价到十两一颗,关里的兵将都是趋之若鹜,就算冷口卖不光,还有其余关隘!
此时建虏首绩,正是值钱之时,崔秉德盘算了一下,对俞国振道:“俞公子这般爽快,好,俞公子这个朋,崔某交了!今后在这边,俞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
俞国振笑道:“少不得有麻烦崔将军的时候!”
崔秉德点了点头:“总不叫俞公子吃亏,还请俞公子暂候。”
俞国振也不着急,崔秉德招呼了一声,关头的各个守将军头聚在了一处,这其中崔秉德虽然是主将,却不好为众人做主。他们嘀咕了好一会儿,俞国振听到了一阵惊呼,然后众人向这边看来的目光就不大一样了。
既有感佩,又有困惑。
这是难免的,这些首绩可是极大的功劳,献与朝廷验过之后,俞国振便立刻能从白身而有官职,并且品秩还不低!
不过,当他们知道这位俞公子就是俞国振,那位擒获高迎祥的“义民”之后,便都释然,前次擒高迎祥乃是封侯之赏,俞国振尚且推辞,只纳了田宅,那么这一次不要斩首之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嘀咕了一会儿,崔秉德笑着过来,向俞国振笔了一个手式:“俞公子爽快,崔某也不能让公子太过吃亏,一个首绩十两银子!”
这就是近四千两,对俞国振来说,只是小钱,但崔秉德的人情还是要认的。他点了点头:“有劳崔将军了,今后我可能要自关外购马,还要请崔将军多多相助。”
要建立一支骑兵,没有足够的马匹是不行的,此时俞国振已经想到了一个好的马场,但需要大量的良马。蒙古马虽然矮小,负重稍弱,但耐力足能足苦,等到马场建立起,有了近万匹马,俞国振便可以建立龙骑。
“那还用说,俞公子这般仗义,不仅是崔某,其余兄弟,只要到时能说得话帮得忙,都少不得伸手。”崔秉德回看诸人:“各位兄弟说,是也不是?”
诸兵将都是哄然应诺,他们完全被近五百绩的斩首功劳所诱惑,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俞国振意味深长的笑容。未完待续。。
三三七、昔日狼狈今日虎(一)
俞国振一行走后不久,高起潜便阴沉着脸又回到了冷口。
他在军中自有亲信,少不得有人快马疾驰向他报信,原本他要躲入迁安城中的,半路被使者追上,这才知道那吓跑他的烟尘,竟然是崔秉德派出的人!
见着崔秉德,他阴阳怪气地道:“崔将军,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等本领,还能……”
“仰赖天子洪恩和高监军授计,末将小胜一场,若不是高监军那日下令与末将,末将哪里敢私自调兵?”崔秉德不待他说完便单膝跪下行礼:“高监军果然不愧天子都赞是知兵的,运筹帷幄,便是末将这样在边关时日久了的也钦佩不止。”
“是啊是啊,高监军英明!”
“何止是英明,分明是英明神武,今后定然是要军功封爵的!”
关中留下的诸将,只要能凑到高起潜面前的,无一例外都是吹捧不止,高起潜那阴沉沉的脸最初红一阵白一阵,几乎就要当场发作,但后来发觉,这些人说得竟然都一个个真诚无比!
他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这其中另有文章。
“你们先都出去……咱家要听崔将军单独禀报军情。”他阴声道。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他盯着崔秉德:“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崔秉德一脸茫然:“那日监军来冷口,不就是命末将布置此事,断了内侵建奴的接应,好准备与诸军会合歼敌么?”
高起潜是太监,心理与正常人比,确实有些不健全,他狐疑地望了崔秉德一眼,在他印象中,这位冷口守将可是桀骜不驯的,他便是有钦赐尚方宝剑,对方以前也没有给他多少好脸色看!
“不过,监军既然只留了末将一人,还有件事情当请监军……那个美言几句。”崔秉德又道:“咱们斩首近五百绩,可是难得的大胜,陛下那边,也就监军能说上话,这个赏赐之类的,嘿嘿,还请监军美言。”
高起潜顿时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越是心理不健全,就越容易自作聪明,他上下打量着崔秉德,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如此,你既然依着咱家之命行事,咱家怎么会亏待你,崔秉德,看不出啊,看不出,你原来还有这般的本事!”
“全靠监军栽培。”崔秉德压抑住心中的呕吐感道。
离开高起潜,他长吸了口气,空气的气味似乎都变得清新了。他忍不住举目向西,方才那番话,可都是俞国振交待他的,若依着他自己的性子,哪里说得出这种恶心的话!
“俞公子真乃神人也,无怪乎能以一介白身,屡立卓勋!”他心中暗想:“这死太监所思所言,尽为俞公子料中,若非俞公子有所交待,此次不是白捡了功勋,而是天降横祸啊!”
这么一来,虽然将大半功劳分给了高起潜,但对高起潜来说,他需要的只是指挥获胜的功劳,而不是斩首的——斩首多少绩只是他功劳的证明。相反,因为崔秉德一口咬定出关之事为高起潜所令,那么高起潜为了多占功劳,掩饰自己避敌怯战的事实,必然要夸大此胜的意义。
可以说,俞国振将这个与曹化淳并称的大太监的想法完全推测出来。
俞国振却没有想到,自己临别时的交待,会让崔秉德如此敬服。此次出塞前后不过三日,收获却是极大,他虽然将斩首的功绩让给了崔秉德,但那四百余绩建虏的尸体,换来了四千多两现银不说,最大的收获,还是在山谷中所得。
建虏在那里聚集了一千余匹马,战斗中惊走、伤亡了四百余匹,另有五百多匹被他载了回来。这些马可不是象如今他们所乘的那样,战后要还给曹化淳,而是他实打实的战利品。暂时,他可以将这些马养在山东,他在那儿的土地虽然不是良田,但用来牧马还是可以的。
此时正值天下板荡良马难寻,一匹驽马的价格都要卖到近二十两银子,战马则是有价无市。俞国振此前费心费力,流寇来当了几次运输大队长,所获的马匹也不过是几百,其中可以充当战马的数量,还没有这次一次获得的多。若是折算成银子,这就不下一万两了。
更重要的是建虏事先运出的金银,阿济格虽然狂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