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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日的,老子竞然因为这样一个小猴崽子被发觉了……”那木板掀起后出现的洞穴中,又伸出一个头来,孩童认得,正是这两夭才进城的混夭王
“掌盘子,我护你杀出去”挥刀的汉子恶狠狠地道
“杀不出去了”混夭王沮丧地道:“砍了咱老子的头去献,还可留你一条命”
未完待续
二二四、风声皆鹤唳(二)
俞国振接讨热汤,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在饱睡起来后,能喝上这热乎乎的肉汤,对于缓解疲劳,有极大的帮助。
“给这个小子也来一碗吧。”看到在一旁流口水的孩童,俞国振笑了:“他可是小英雄,若不是他,我们或许就让一条大鱼跑了。”
被称为“大鱼”的,就是混天王,昨日之战中,他身受重伤,被齐牛掷出的缨枪贯入肩膀,侥幸未死。是最忠心的属下拼死才将他救起,但此时他已经无法组织战斗,也无力逃出庐、江城,便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若是能躲到伤势稍好,再换上衣裳混出城去,这便是混天王的全部逃跑计划。但可惜的是,一个流寇屠城中幸存下来的孩童,因为饥饿的驱使,让他这原本就很粗糙的逃跑计划落了空。
那孩童接过碗之后,立刻狼吞虎咽一般,肉汤里还有些肉沫,油汪汪的让他肚子里仿佛长出了一只手,恨不得将碗里面的汤水一把抓进去。只是两个眨眼的功夫,一碗肉汤就完全没有了。
俞国振笑着看了看身边的齐牛:“老牛,这小子不错,颇有你几分风范。”
齐牛憨然一笑,他现在全身都被白纱布缠着,连续作战中,他都是一马当先,因此身上受的伤也最多。好在他身披重甲,又皮糙肉厚,都是些将养段时间就能痊愈的皮肉伤。
昨日一战,也是家卫自建立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战,俞国振为了打胜这一战,将自己的所有赌注都押了上去。他获得了全胜,但自己的损失也不小,齐牛都全身是伤,叶武崖的伤不比齐牛少,家卫所亡的人数超过三十,几乎个个都成了伤兵。
从开战以来,俞国振折损的家卫,已经接近八十了,加上因伤致残的,损失超过一百人。好在酒精消毒与熟练的外科急救,天气又冷,让大多数伤员都避免了感染,没有出现大面积的伤员死亡现象。
打到这里,俞国振明白,他的家卫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连番大胜让众人忘记了自己的损失,但再打下去,他们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有四分之一的人不在了,那么士气就会消福,俞国振的不败光环也会因此破碎。
战后需要再补充一批人手,此事必须立刻来办,否则到时会出现人手不足的现象。
想到这,俞国振笑着道:“再给这小子一碗!”
那孩童仍然只用了两次眨眼的时间,将一碗肉汤咽了下去,不过当第三碗端来后,他就没有再狼吞虎咽了。
“叫什么名字?”俞国振问道。
“回公子的话,小人姓王,名字……名字叫地猴儿。”
地猴儿只可能是小名,看他这模样,俞国振再次对齐牛道:“老牛,与你真象,你名牛,他名猴啊。”
听到自家公子的调侃,齐牛不生气不着恼,标志性地憨笑了两声。这个时候的他,身上完全没有万夫莫当的勇将气概,倒真象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老牛。
刊、人也不喜欢这个地猴儿的名字,但师傅就是这般唤小人的……小人在城里当学徒呢。”
“学什么?”
“学打铁。”
“原来是个小铁匠,哈哈,愿不愿意跟我走?”
王地猴儿乌溜的眼珠眨了眨:“公子就是无为幼虎?”
庐、江离无为并不远,俞国振的名声,在这里也是极响亮的,王地猴儿听这个名字没有一百遍也有九十遍。
坊间里诅咒那些jiān邪小人,甚至都是说“出门逢幼虎”可见俞国振在附近的声望了。
俞国振笑道:“正是我,俞国振。”
“俞公子要收小人?”王地猴儿真象猴子一样蹦了起来,不过他眼珠又转了转:“地猴儿这名字小人不喜欢,求俞公子给小人换个名字!”
他一边说一边跪下磕头,梆梆声响,宛若干雷。俞国振一把将他扯了起来:“三个头足够了……不喜欢地猴儿,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王地雷吧!”
这名字也有些怪异,但那孩童却是欢喜得直接翻了个跟头:“我有新名字了,俞公子给我取的名字!我定然能象大力神牛、九河螺神和冷面乌鸦一般,名扬天下!”
“大力神牛?冷面乌鸦?”俞国振愣了愣:“地雷,你这两个绰号……是只老牛与武崖?”
“正是正是,旁人都说,公子身边有三位神通广大的精怪相助,故此才能战无不胜,这三位精怪是公子收的徒弟,乃是大力神牛、九河螺神和冷面乌鸦。公子还为他们取了名字,齐牛、罗九河和叶武崖!”
俞国振只觉得额头汗水都要出来了,这是哪跟哪儿,这可不是在演《西游记》,还收三个徒弟各取名字!
“他们还说,公子取了名字,便给了他们法力——一”刚得了新名字的王地雷小心的看了齐牛一眼,发现从一开始就好脾气团团脸的齐牛,这时额头都是青筋直跳,顿时闭紧了嘴。
这个大个子,可就是传说中的大力神牛,一头顶过去,便能掀翻一边城墙的!
“二柱。”俞国振唤道。
“嘿嘿,这可与小人无关,这等话语,除了田伯光那大嘴,没有谁能编得出来。”高二柱憋着笑上前道:“好在小人立的功少,才没有变成什么精你……”
“可是那些传言里说,俞公子最初就是靠着两根柱子收的三精怪……”王地雷很小声地说道。
于是接下来高二柱也是额头青筋直冒了。
田伯光在家卫中是胆大妄言出了名的,也只有他,敢在背后编排现在已经完全转到暗中的高二柱了。俞国振转头四望,便看到田伯光缩头缩脑向人群后移去,这小子昨天的jī战中断了一只胳脖,脖子上正打着吊袋,胳膊上也挂着夹板呢。
“咳,我不是问这个谣言是谁传出去的,只要别把我编成唐三藏那样的多嘴和尚便算了。你们与田伯光的账,你们自己算去,休要拿来吵我。”俞国振咳了一声:“流寇过境,必又添了不少孤儿,二柱,你立刻让你的人动起来,查看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儿,若是完全失怙无亲的,直接收拢来,若是家中还有远房亲族的,也征求一下远房亲族意见。”
“征不征求都一般,要想得是来我们细柳别院,便是家中有父有母的,也都巴不得!”高二柱低低说了一句,见俞国振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下去,没离多远,看到田伯光在那边躲躲闪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喝了一声:“田sè贼,你这厮给老子当心些,管不住嘴巴倒还罢了,管不住kù裆,小心被阉!”
“武崖,我知道你昨天没休息。”俞国振又叫来呵欠连天的叶武崖:“收获如何?”
“小宫人,这混天王比老回回有油水些,但油水也有限,只是得了他四万两,啧啧,这一战,打亏了。”
叶武崖真觉得亏了,打混天王的损耗,是两倍于打老回回,而收获却不足老回回的两倍。特别是端了老回回老营抢到了几百匹马和数十套甲胄,这可是大丰收,可在混天王这,却只缴到百来匹马。
这便是混天王不如老回回会过日子的结果,另一个原因则是混天王放纵自己的手下四出抢掠,因此虽然他本人兵败就擒,他的手下却大半还保存着实力。只是听到庐、江被官兵收复的消息,不敢来援,纷纷逃散罢了。
夺回了庐、江,俞同振与目前充当战时大本营的无为又连在了一起,后勤补给也很快跟了上来。犬为知州罗之梅,甚至还又送来了一千民壮,这些民壮得知是给无为幼虎的家丁充当辅兵,一个个斗志高昂得紧。
“人呢,多少人?”俞国振轻声问道。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打这样一战,俞国振的目的,并不是区区几万两银子。几万两银子他完全可以用其余手段赚来,他的目的,是他目前最紧缺的东西。
人口。
按着俞国振与史可法的约定,为流寇裹挟不得不从寇的中都、安庐池大百姓,都要被流放到南方去,这些人有熟练的农夫,有工匠,还有医卜杂家之流。这样既避免朝廷追究他们帮助流寇夺取中都火焚皇陵之罪,又能为俞国振开发南方提供充足的熟练劳动力。
这也是俞国振唯一可以从朝廷官方公开获取人口的途径。他估计贼人裹挟的人口数字可能多达五六万,甚至有可能更多,这些人大多数在战乱中或死或散,但只要能得到其中五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他这一战打得就值得了。
要知道此时整个钦州,也只有区区几万口罢了。
“正在审问甄别,不过此事还是交给二柱哥来负责为好,小人手下,逼赃问贿都是好手,做别的可就差了些。”
“就你想偷懒,好吧,你去把事都转给二柱。“俞国振见他一脸困觉:“然后你滚去再补一觉,虽然没有大仗打了,但养足精神,咱们还得收拾张献忠去!”
他话声才落,就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俞国振抬头望去,看到紧绷着脸的杨尔铭与一脸〖兴〗奋的包文达正联袂而来。
“俞公子。”杨尔铭老气横秋地和俞国振见过礼,他绷紧了脸:“如今老回回、混天王皆已破,只余献贼一营,俞公子觉得,当如何破献贼?”!。
二二五、风声皆鹤唳(三)
史可法镇定自若地坐在衙门中饮茶,在他身边,随shì着的舒‘城县知县章可试一脸敬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贼人大军围困,右参议如此镇定,实不愧为左忠毅公之弟子也!”
“吾师心肺,俱为铁铸,可法不及其万一。”史可法叹道。
“右参议过谦了,左忠毅公于大狱中心如铁石,右参议在万贼之中泰然自若,二者正可相当,正可相当!”
章可试没有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恭维话语,打了几天的交道,他也算是了解史可法的脾气了,他根本不希望别人称赞他胜过左光斗,只希望别人说他象是左光斗第二——说好听些,这是谦逊不忘本,说不好听,则是这位右参议缺乏敢为天下先的气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句吹捧,还是让史可法的脸sè象被抽了一巴掌那般,变成了紫红sè。
史可法想起了在无‘为守城时的情形,他亲冒矢石上了城墙,结果战果尚不如俞国振的一个管家。事后想到俞国振面前沾沾自喜,结果被一顿挖苦讥嘲。
若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哪里能做到万贼围城中镇定自若!
因此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换转话题:“献贼仍旧是围而不攻?”
“如史参议所说,献贼缺乏攻城手段,故此只是佯攻sā可试道。
此时的流寇,虽然声势大,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正面攻击坚城的手段,一般都是靠使诈才夺城。因此张献忠初南下时,面对一座庐‘州城也会一筹莫展,直到抓住机会yòu出了吴大朴,这才得手。
因此,张献忠自以为,对舒‘城的围而不攻,不会引起怀疑。
“贼人虽是无攻城手段,但若是再任贼势猖狂,他们迟早会学会着攻城的。”史可法想到俞国振曾经说的话,颇为担忧地道:“试想一下,到时贼人用火炮、炸药,掘壕挖土,攻击城池……在无‘为时,贼渠张可望便用火炮轰击城门得手。”
章可试也觉得后果堪虞,他皱眉好一会儿:“也不知援军是否能来……我观贼人,精锐也不过是一两万,其余大多都是乌合之众,若有三千精兵,便足以破之。”
“整个南直隶搜搜捡捡,也找不出三千精兵来。”史可法叹了口气:“本官在庐‘州操演了大半年,也只得两千军士,尚不能算精锐,而且还被献贼所破……唉!”
“现今就只能看无为幼虎了,他若是能破贼,一切……”
说到这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孙士美小跑着进来,他脸sè微微lù出潮红,看上去极是兴奋。
“有消息了?”史可法的镇定顿时没有了,他起身问道。
“尚无消息,但我观贼势,似乎有所变动……而且,有一个贼人射入城中这个。”
孙士美一边说一边呈上一根箭,箭上绑着一张纸。史可法打开那张纸,却是一封信件。
“呵呵,倒是嚣张。”两三下将信件内容看完之后,史可法道。
他将信交给了章可试,这是一封勒索信,要城中交出三万两白银和一百匹骡马,若是不肯,他便要下令攻城,破城后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献贼心虚了。”章可试鼓掌道。
史可法点了点头,若不是他知道俞国振正在外围想法子破贼,他是猜不到这封信掩饰的其实是流寇心虚。
“如何复之?”史可法问道。
“待下官来复,史参议回复,未免太瞧得起献贼了。”章可试笑道。
他唤人拿来纸笔,刷刷一笔而就,写完吹干,将纸交给史可法,史可法鼓掌道:“好,好,章县果然为干员,这回得好!”
自有将官取信射到了城下,一个贼人拾起这箭,飞快地跑去交给张献忠。此际张献忠正一脸yīn沉地坐在大帐之中,听闻城中已经有了回应,急得站了起来:“速速拿来,让咱老子看看!”
那纸上写的很简单:城中有钱有粮有马有骡,献贼若有本领,自来取就是。
就是这么一句简短的话,却象是一记耳光抽在了张献忠的脸上。
他自诩有本领的,对此前流寇公推出来的几位首领,包括现在的首领闯王,都是没有什么敬意。此次甩脱诸家流寇,带着老回回与混天王南下,在他自己看来是神来之笔,为了谋划这一步,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开始布置,当初桐‘城民变,虽然是闻香教为主,可幕后,也有他八大王张献忠在使气力!
这次南下,为了能独占富庶的江淮,他甚至不惜寻小隙与闯王、闯将分开,但事情进展得却不象他想象的那么顺利。原本防备空虚的南直隶,先是出了个庐‘州吴大朴,在被他用计杀死之后,他的宿敌俞国振又出现了!
俞国振接二连三的巧计,让张献忠此前做的努力都化为泡影,甚至连他劫掠而来的收获,也成了俞国振的战利品。
他终于找到了逆转这种不利局面的机会,结果……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机会,是一个陷阱!
是将他与老回回、混天王分开,好各个击破的陷阱。官兵先是击溃了打援的老回回,接着击败据城守退路的混天王,现在,就要轮到他了。
“若这一切,都是史可法这厮的布置,倒又是一个洪承畴,难缠,难缠啊。”将那封信掷在地上,张献忠忍不住长吁短叹。
老回回与混天王相继兵败的消息,他已经得知了,现在尚不知老回回与混天王本人的下落,也不知道是哪支官兵击溃了他们。张献忠派出去的探子,几乎在一天之内,便被另一伙人连根拔起,这使得张献忠失了耳目。
他只能从逃来的老回回、混天王手下,得到相应的消息。
“数万官兵……难道其中有诈?”他也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但老回回和混天王都是转眼间被击溃,而且对手展示出的战力也强劲得可怕,在张献忠心目中,能野战和攻城里,这般轻易击败他们的,只有来自山海关外常年与东虏作战的关宁军!
想到关宁军,张献忠悚然一动,朱大典收复中都之后,离着庐‘州府不远,却按兵不动,他的辖下,可是有关宁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