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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门在这时被打开——
小路一进门便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妮妮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身边全是钞票,房里乱成一遍,他大惊失措地冲到她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她虚弱地看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半睁着跟,将手中握着的钞票交到他的手上。“弄脏了……对不起……”
他这才看到那满手的血——“你疯了!”说着随手抓起一件衣服紧紧缠住她手上那道刀口。“我送你到医院去!”
“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吗?”她偎在他的怀里,流着泪痴傻地说着。
小路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她便往门外冲去。
他毕竟是爱自己的,她想着,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 ***** *****
他猛然自床上一跃而起,惊喘着冒出一身的汗,梦中见到殷素素那张狰狞而可怕的面容邪笑着朝他逼进,威胁着要夺去他所拥有的一切!
血腥和杀戮占满了整个梦境,彷佛仍可以见到梦中碧雪那无助哀求的眼,那未出世,血淋淋夭折的孩子!
天哪!他紧紧环抱住自己,通体冰凉,身旁的碧雪却毫不知情,仍靠着他,汲取他的温暖,尽管他自觉自己是那么地寒冷。
那一夜,殷素素在他的耳畔邪恶地说着:我对越是不情愿的玩具,越有兴趣,你可知道你是我所拥有过最心爱的玩具。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除非是我玩腻了,否则任何人也别想从我的手中将你夺走!
她边说着,边轻咬着他的耳朵,彷佛是毒蛇的舌信,他发觉她正用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套在他的颈上,一点一点的收紧,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她不但要毁了他,甚至连碧雪,连他们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打算放过!
他该怎么办?
他颤抖地点起一支烟,无助地望着他的家,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难道他只能无助地任她摧毁他的一切?
他已渐渐失去他的天赋能力了,每当想到她那张淫邪的脸,他便什么也不能做,那梦魔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甚至连温柔的碧雪也再温暖不了他!
天啊!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到底该怎么办?
“阿南,你怎么啦?”碧雪揉揉惺忪的眼轻轻起身看着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睡?”
“你睡吧!我睡不着。”他沙哑地回答,不敢直视她关心的目光。
“为什么?你不累吗?”碧雪白背后抱着他。“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有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把画卖给殷小姐?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再也不卖了,还是我们把支票还给她,把画拿回来好不好?”
“我没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快睡吧!?他粗嘎地开口,下意识地甩开她。
碧雪有些意外,被抗拒的感觉使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他那僵硬的背影,有些寒冷地抚着自己的手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一切突然都变得不对劲了?
自从他知道殷素素到过家里之后,他们之间突然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藩离,而她却不知到底要如何跨越那障碍,是她做错了什么?
小季知道殷素素上门之后的反应也很奇怪,难道是殷素素有什么不对劲吗?
她不愿意去揣测些什么,也不想去追问他些什么,或许她的行为很驼鸟,但她总是信任他的。于是她只是再度轻轻地躺下,背对着他,独自承受那受伤被拒的心情。
他深呼吸一下,轻抚着她在被单下的背。“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
“没关系。”她轻声回答,强忍着流泪的冲动。
“碧雪……”他拥着她,抚着她的发。“孕归不可以心情不好,那会影响胎教的。”
她转过身来,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不是难过你这样对我说话,我是难过你心情不好而我却帮不了你,我知道我很没用……”
“不要胡说。”他吻吻她的唇。“谁说你没用?你是我的妻子,怎么会没用?”
“可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阿南轻叹一声。“外面的事我会解决的,你根本不用担心,你只要照顾好我们的宝宝就行了。”他抚着她的小腹。“其它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的表情那样凝重,她忍不住伸手去抚平他脸上的线条,温柔地。“连什么事也不能让我知道吗?”
“没什么事。”他将她拥进怀里,彷佛许下毕生的承诺似的。“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事发生在你和宝宝的身上。”
***** ***** *****
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睁开眼,伸手往旁边一探她已不在他的身边,夜里那一场抵死缠绵竟让他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他凝视着四周盖着白布的家具,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他的头里有无数的小人正在开狂欢舞会,痛得他龇牙咧嘴地又倒回床上呻吟着。
他努力思索,隐隐知道昨夜坐上了她的车——不要命地脱她的衣服——然后便是场前所未有,疯狂的造爱——
昨夜他到底说了什么他已记不得了,只知道过程中她
似乎一直哭着?
门开了,她一身端庄地走了进来,手上提了几个袋子,他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将手上的早点放在桌上。“醒了?我替你买了早点,吃点东西吧!宿醉刚醒,不吃东西会很难过的。”她说着,细心地替他盛好粥,端到他的面前。“小心点,很烫的。”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端过那碗热腾腾的粥,傻傻地看着她。“我……昨天有没有……有没有对你……”然后他发现,在她白细的颈子上,居然有他所留下的痕迹,他张口结舌地说不下去了。
她轻横了他一眼,将系在胸前的丝巾抽了下来,系在颈子上,她的脸背着光线,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小天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她。
“昨夜很好,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的高潮。”她突然十分平静地开口。
他愣住,一时之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她仍背着光,看起来只是一片阴影。“我的丈夫已经很老了,我想你也知道,这几年来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很多这样的生活。”她不太自然地干笑一声。“你是除了我丈夫之外,我第一个男人。”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话”,而他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他的注视之下僵硬了,不由自主地更贴近窗边,看起来似乎随时都准备夺窗而逃似的。
小天将碗放在床头,伸出她的手。“过来。”
这次轮到她不知所措了,犹豫地看着他朝她伸出的手。
“过来。”他温柔而坚定地重复,她终于小心翼翼地来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
她的眼里有着犹豫及警戒,不太信任地注视着他,昨夜激情的痕迹仍留在她的唇上。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彷佛是第一看她,彷佛要将她的身影烙人心里一样,专注而认真的,然后再度将自己的唇烙上她的——
如果说她的话满足了他愚蠢的男性自尊,是不正确的,应该说她的话起了他属于男人的爱怜。
一个女人一生只拥有一个男人并不是不幸,但一个女人若一生只拥有一个不能让她快乐满足的男人,那的确是悲哀的,更甚至是——她根本不是拥有,而是被拥有,被眷养。
当金钱足以代表一切之时,被眷养或许不是一个太可怕的情景,可怕的是之后。
之后的一生,之后再也无法抬头的尊严。
人所拥有的,并不是拥有幸福的权利,没有人有那样的
权利,人所拥有的,是追求幸福的权利。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对幸福所下的定义是什么。
他们再度缠绵,彷佛都是自己毕生的第一次,激情而狂野,温柔而轻怜。
性,有时候足以代替一切言语,一切即使想说也说不出口的言语。
***** ***** *****
他依旧穿着奇异的衣服,只不过这次换成了蝙蝠装,阿常已经见怪不怪,再也懒得责备他,其他的男人们偶尔拿他当成笑来嘲弄一番,那在萤幕上威风凛凛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只显得滑稽可笑。
今天的客人很多,包厢里大多坐了人。奇怪的是三张王牌今天却都缺席了。即使如此,今夜他仍是孤单的;独自坐在吧台边,看着小舞池里相拥的男女,他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可笑。
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许多男人外型的条件并不比他好,却仍能受到女人的青睐,怎么他就不行呢?
阿常自他的身边走过,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摇播头又走开了。
他们说他不是做这行的料,什么叫不是做这行的料,该有的他不都也有吗?为什么连做这行都还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酒廊的门滑开,一个高大而臃肿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那夜的女人,他呆呆地看着她,她果然笑着朝他走来。一股油腥味迎面朝他来,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气息。
“在等我吗?”她笑着他的颊。“这么乖。”
“没有人点我的台。”他坦白地招供。
女人大笑,引来舞池中男女的侧目。“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连说谎也不会!”
阿宝傻傻的笑了笑,忍住作呕的冲动,她身上那股味道实在很可怕!
“走吧,我带你出场。”她拉起他的手,力气比男人还大。
“去哪里?”
“那还用说吗?”她暖昧地又捏捏他的背。“去好玩的地方啦!”
阿宝想拒绝,可是不远处阿常朝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眼光,那将出口的话又缩回肚子里。女人已搂住他的腰往柜台走,谁也没注意到门又开了,伴随着一道虎般的咆哮,他已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尖叫声不断地响起!
“我操你娘!连我的女人你也敢上!”一个虎背熊腰如山的男人狂吼地朝他大叫,脸上七横八竖的全是刀疤,那样子凶神恶煞至极!
“先生!有话好说!”阿常媚笑地赶了过来,拉住男人。“我们这里是酒吧。”
“吧你娘个头!”男人大怒地甩开他,一脚又踢向还呆在地上的阿宝。“根本就是妓男院!不要脸的东西!”
阿宝哀吼一声缩成一团,舞池里的人全闪到—边看热闹。
“好啦!只准你玩女人,老娘玩男人就不行吗?”女人挡在阿宝面前也不甘示弱地吼:“老娘就爱嫖!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男人怒吼一声,一巴掌甩打在她的脸上。“我操!称有种再废话一句!”
女人尖叫起来,不要命地扑了上去和男人大打出手,两个高大的人打在一起,战况之惨烈不在话下。
“快拦住他们!”阿常叫了起来,没想到男人身边带的两个小混混却架住了他,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不男不女!欠扁!闪一边去!”
这下谁也不敢动了,这种地方难道能叫警察来摆平吗?
一直倒在地上的阿宝这时已坐了起来,那对男女已打到了吧台前,男人恶狠狠地揪着女人的头发往墙壁猛撞,女人尖叫又尖叫,却明显地处于下风。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红了,暴吼一声扑上男人的背,用尽力气揍他。
“阿宝!”
“你骂我!”阿宝大叫,随手拿起吧台上的烟灰缸朝男人的背上猛敲。“你骂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们还在干什么?”男人一时竟招架不住大叫起来:“快抓住他!”
阿常这时也恼火了。“扁他们!敢来踢馆!打死他厂
一时之间舞场当下变成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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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输过血,休息一下没事就可以走了。”医生冷漠而不赞成地看着她。“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再割深一点你那只手就废了,年纪轻轻的这么想不开!”
“知道了,谢谢医生。”小路朝医生点头送他出去。回过头来,妮妮正朝他扮鬼脸。“你还有心情调皮!知下知道你差点吓死我!”
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人家真的很伤心嘛……”
“伤心就可以这样吗?如果我没回来呢?如果我没回来你就算是死在里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厂他轻斥,坐在床边轻轻拉起她的手。”好好一只手割成这样,丑死了……“
妮妮不依地嘟着嘴。“都是你害的,你还嫌人家丑……”
他温柔地握着她的手,隔着纱布轻吻她。“还疼不疼?”
她感动地摇摇动。“一点都不疼了。”
“你这样叫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轻声叹息着,抚着她为他受伤的手,心中无限感叹。
过去也有女人为他要死要活的,但真正付诸实行的只有她一个,妮妮烈火般的性子叫他又爱又怕,他如何承受得起她这样的爱情?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叹息,似乎有些苦恼。“只是那时候我心里真的很难过……真的真的很难过……”她说着,轻轻哽咽起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想你一定再也不要我了……”
“傻瓜。”他轻斥,拭着她的泪水,无限柔情地凝视着她。“我怎么会不要你?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只是早上的情形……”他又叹息一声。“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快乐?”
妮妮的泪水仍落着,所有的委屈全宜泄在泪水之中。“我不要你再去上班,不要你再和别的女人上床!你知不知道,早上我看到你和那个女人走出来,我的心真的好痛!”她望着他,心痛全在眼里。“小路,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爱我,就不要再去了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会死!”
他将她拥人怀里,想到险些失去她,想到她浑身是血,手中却还握着钞票的情景——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发上。“好,我不再去上班了,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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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我是不可能要你的!”他强压着忿忿不平,嘶哑地问。
她正穿戴和她的心一样颜色的黑色晚礼服,听到他的话讶异地失笑起来。“要我!你在开玩笑?你能娶得了我吗?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叫我娶你都不可能,我为什么要你娶我?”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殷素素笑得花枝乱颤地,转过身拥着他,眼里闪着狡猞的光芒。“我要怎么样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要玩你玩到我高兴为止。”
他恶狠狠地怒瞪着她。
她轻抚他的脸,对他的忿怒感到得意。“你不觉得女人对男人坦白实在是种很难得的美德吗?男人玩女人已经太久了,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代表全天下的女人,还给男人的一点小小报复而已。”
“你根本是个变态!”他咬牙切齿怒道。
“我变态?”她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转过身去。“也许吧——帮我把拉链拉上来——也许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女人之所以变态有百之八十都男人造成的——谢谢。”她又转过身来。“你总不会以为我天生就是个蛇蝎女人吧?哪个小
孩出生的时候不是又善良又甜美的呢?“
阿南别开脸去,根本不打算理会她那偶尔的理智与纯良。
“我知道你恨我。”她摸摸他的脸替他理理领带。“不过我不在乎,恨我的男人太多了,正如同我恨的男人也太多了一样,走吧!”
“我不去!男妓没义务陪女人赴宴!”
“有的。”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如果他恰巧有把柄落在那女人手上时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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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看着她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细心地打理着自己。
从来不知道看女人穿衣服居然也会是一种享受,过去他等候女人总是不耐烦的,觉得女人天生就是一种只懂得浪费时间的动物,但现在看着她,他却觉得没有比看她整理自己更令他快乐的事情了!
她整理的发是被他弄乱的,她的唇为他而艳红,而她白细的皮肤每一寸都经过他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