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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笑了笑没说话,心中突然又想到“乡气”这个词,心道:你说好福气,只怕你儿子并不这样认为呢,我这个人平时就知道吃吃吃,又没什么品位,俗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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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婚假期间,于是接下来的一周周晓晨都在家中休息。
每天给老公做一顿早饭是雷打不动的,之后周晓晨便和婆婆步行去菜场买菜,一路看着婆婆和熟悉的小贩打招呼,听她和几个相熟的老太太谈论着最近菜价的变动以及品质的高低,回头的路上她偶尔还会买些荞麦煎饼米糕一类的吃食,回去后和公婆一起分享。
但是午饭和晚饭老顾夫妻却再不肯让她做了,他们总说她需要休息需要保养好身体,周晓晨也不坚持,乐得被两老当女儿般宠爱,闲暇就在家里看看电视,或者去书房玩玩电脑或者教教婆婆用手机上网,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闲闲地,在卧室靠窗的沙发椅上长时间地窝着,拿一本喜欢譬如蔡澜的书,又譬如《聊斋志异》或者《萤窗异草》,慢慢的看,即使已经看过了多次,还要继续来来回回的看,往往是随手翻开的一页便是她开始阅读的一页。
简安在这期间有电话打过来,听周晓晨说了必须要拿掉孩子的原因,她笑道:“看来是我误会你家那口子了,不过他也活该被误会,谁让他不一下子将事情说清楚了!”
两人嘻嘻哈哈聊了一阵,约定等周晓晨上班后再见面。
尽管晚饭公婆包了,周晓晨还是坚持每天晚上给老公煲一罐汤,用她的话说,这样的汤,清肠养胃。不知道是汤的原因还是因老婆身体的原因,顾子熹连续几天回家的时间都比较早。
别看顾子熹这个人工作严谨做事也特有条理,可是,一回到家里,他的个人用品就到处乱飞,尤其是他的那把飞利浦剃须刀,经常跟有了翅膀似的,刚还在眼前,一时就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有时候它会出现在窗台上,有时候是在鞋柜上,有时候在卫生间马桶的水箱盖子上,还有一次它居然躺到楼下茶几上的报纸后面,周晓晨在楼上帮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顾子熹当天只好草草用了电动剃须刀出门。
周晓晨后来找出了那把剃须刀,将它用一根银色的塑料绳子绑着,一头连在毛巾架上,然后将它放到卫生间镜子前的架子上,这里很显眼,顾子熹用得最顺当。
于是剃须刀再也没消失过。
一周很快过去了。
顾子熹当天上午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周晓晨去了医院。
对周晓晨这样的人来说,第一次怀孕便流产的经历自不必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她对夫妻间的***有了下意识的抵触。
流产后的第二天下午,周晓晨突然接到田真真打来的电话,“你怎么一直都不跟我联系呢?是不是还在外地度蜜月?”
周晓晨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这段日子她还真把田真真给忘了,忙说道:“不是,我最近都在家呢,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吧。”
本是一句客套话,哪知道田真真马上接口道:“好啊,我晚上下班了就去看你,反正你家离电视台也不远。”
周晓晨一愣,说道:“行,我在家等你。”她放下手机爬起身,开始换衣服。这两天她长时间躺在床上,一直穿着棉睡衣。
傍晚,田真真提着一篮水果进了顾家的别墅。
别墅内的装修以及各种装饰都让田真真赞叹不已,她拉着周晓晨的手,不无嫉妒道:“不错,看样子你真是嫁入豪门了。”
周晓晨笑,“这算是哪门子豪门?你自己就是豪门啊,你爸妈可比子熹有钱多了。”
田真真摇头,“我住的那房子比你这别墅差多了,也小多了。”
周晓晨说道:“就你跟郑涛两个人住,要多大的房子做什么?说实话卫生还打扫不过来呢。”
两人在说着话,围着围裙的顾母端着两杯茶过来,笑道:“晓晨,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了,留你朋友在这里吃饭吧。”
周晓晨忙说道:“好的,谢谢妈。”
“你这孩子,”顾母笑了笑,不经意地按了下周晓晨的肩膀说道:“你陪你朋友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你爸一个人在里面我可不放心。”
望着顾母离去的背影,田真真低声说道:“你婆婆对你好像不错啊。”
周晓晨冲她笑了笑,点点头。
田真真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原以为周晓晨这样的人嫁到顾家肯定是低眉顺眼做苦媳妇的命,现在亲眼看到了顾母对周晓晨的体贴,原先的想法不攻自破,她的心中除了羡慕之外还突然有了隐隐的恨,她怀疑自己从来就不了解周晓晨,周晓晨肯定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不然怎么能把顾子熹的父母控制得这样服帖?她企图在周晓晨脸上找出点什么破绽,但是没有,周晓晨还跟从前一样,戴着大黑框眼镜,样子傻乎乎的,说话没有观点,没有锋芒,还有一点迟钝的感觉。
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又或者说,顾子熹平时对周晓晨并不怎么好,所以她的父母刻意在弥补?看周晓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完全有这可能。
田真真正想着,别墅门口突然传来汽笛声。
是顾子熹回来了。
他一见田真真似乎有些意外,但马上礼貌地笑着打了招呼,然后注视着周晓晨身上的羊毛衫,皱眉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件外套?”
周晓晨一愣,“那我上去拿。”
她一直待在家里,并不觉得冷。
顾子熹忙止住了她,“你别动,我上去。”他边说边一个健步跨上楼梯。
“哇!你老公对你真好!”田真真不禁低呼。
周晓晨一笑。
这两天他确实对她很关心照顾,像是在赎罪。
顾子熹很快拿了件外套下来,周晓晨伸手想接过来,哪知道顾子熹却直接走到她面前,亲手给她套上,并替她理了理衣领,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走进厨房帮着父母将菜端上桌子。
田真真在周晓晨身边坐下来,刚才的场景看得她很刺目,周晓晨真幸福,她有顾子熹这样体贴又体面的老公当然很幸福,她甚至现在就可以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不用费尽心机地在职场上打拼争斗,而自己的郑涛呢,他那公司自己还得替他时时操心着——想到这一点,田真真的心情不觉越发暗沉起来。
不对比不知道自己的日子难过。
顾母做的菜很好吃,真不知道周晓晨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其实郑涛的妈妈做的饭菜也不错,或者可以考虑让他爸妈搬过来,以后回家可以吃到现成的饭菜——不!不可以!请神容易送神难,那房子可是自己的父母买的,让郑涛白住进来已经很不错了,凭什么还要捎带上他的父母?!绝对不行!
见田真真有些沉默,顾母以为她矜持,不住地给她夹菜,顾子熹也开始讲些和田真真父母之间的交往经历以活跃气氛,田真真又渐渐活泛起来。她开始讲述她和周晓晨以前的一些事情。
田真真的话就像个瓶盖子,一拧,过去的日子就跟陈醋一般的四处飘散开来,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了,她说过去周晓晨家是怎么的困难,她跟周晓晨的关系是如何的亲密如何的要好,重点是她对周晓晨是怎么好的——如一个技艺高超的剪辑师,她即兴式地截取了生活的一些片段。
桌上的人都在静静地听着,没人打断田真真的陈述,好在田真真说话时并不需要别人的呼应,她说完了这些,似乎心情也舒畅多了。
田真真走后,顾子熹皱眉对周晓晨道:“这人真是你朋友吗?她这么说话你就听不出来?”
周晓晨笑了笑,“真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是有什么说什么,嘴巴不肯饶人而已,倒也没什么坏心思。”
顾子熹楞了下,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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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将婚假全部休完,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开始去正式上班。
她在电视台本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去不去上班影响并不大,就是苦了同财务室的李姐,以前财务室的事情基本都是周晓晨干,没李姐什么事儿,她就是每日来点个卯而已。
为了表示感谢,周晓晨上班那天带去了不少零食,李姐开心地喊了一群人过去分享。
田真真知道周晓晨来上班马上就过来了,这零食自然少不了她的份,只是,她吃着吃着就不开心了,将周晓晨拉到一侧,低声埋怨道:“喂!你好没良心的!李姐都有这么多礼物,你居然什么都没送给我!”
“少不了你的,”周晓晨笑着拿出一只上面绣了荷花的精致布袋子递给她,“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我在浙江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了,上次你去我家时忘了给你了。”
田真真迫不及待地打来,里面有一套古意盎然的首饰:凤头簪,牡丹坠,龙凤镯。
“好漂亮!”田真真忍不住惊呼,喜道:“这是银的?要不少钱吧?”
“没多少,你喜欢就好,”周晓晨见她是真喜欢,也很开心,揽住她的肩膀说道:“真真,你人长得好看,戴上这套首饰,穿上一套唐装,再把你平时的那火爆脾气稍微改改,你整个就是一个从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婚里婚外(4)
“晓晨,”田真真突然有些感动了,不好意思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说出这番话的,别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都巴不得我天天出事才好呢!”
“别瞎说,谁会这么和你过不去?”
“是真的!”田真真神情激愤。
原来,周晓晨结婚的这段时间,一向跟田真真关系微妙的女主播的老公陆航突然升职了,成为市政府办公室最年轻的副主任。
老公一升职,最想请客的是老婆。
前几天女主播特意在饭店请了田真真夫妻以及电视台的几个同事吃饭,当晚还有几个人田真真不熟,听介绍是陆航的下属。
桌上,陆航向几个下属介绍了妻子的同事,更特别介绍了田真真和她的老公郑涛,称赞郑涛是年轻有为的实干家企业家,那几个下属就一脸敬仰地向郑涛敬酒,连连称呼他郑老板。
郑涛喝了几杯酒,听了一些恭维话,自然也很高兴,就开始说一些七长八短的大话。政府机关的那些人都是猴精,哪儿有空听这不知名的郑涛闲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陆航那里呢,哪怕陆航放筷子的声音重了些,他们也会扭过头去,一起注意地看。
陆航每说一句话,都会引来一片惊叹和议论,酒精的作用和自己所处的位置让陆航想说啥就说啥,其余的人都成了真正的陪衬。
郑涛要是个聪明人,此时应该懂得闭嘴,但是他偏不。因为他的话根本没人搭讪,他只得在陆航说话之后不停地在一边帮腔,以证实自己的存在,田真真当晚真被他气得七荤八素,觉得自己从此在女主播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你不知道她当时那个得意样,好像她老公已经是市委书记是的!”田真真恨恨道:“也怪郑涛自己不争气,不说话也没人当他哑巴的!他倒好,别人说一句,他马上就附和一句,就跟他那帮下属似的!想起来我就气!”
周晓晨不吭声。
她既不能帮着郑涛说话,也不能说郑涛的坏话,只好不吭声。
办公室终于清静下来,像是蝗虫过境,桌上地上满是零食包装袋。
李姐出门有事去了,周晓晨开始收拾残局。
“还有没有吃的了?还有没有……”陆小北一下子闯进来,看见周晓晨正在扫地,不觉住了脚,哀叹一声,“看样子我是来晚了一步!”
周晓晨起身笑道:“你要吃什么中午我请你吃好了。”
完全是一种姐姐的口吻。
和顾子熹结婚后,心理上她觉得自己突然之间似长了几岁,也成了老公那样三十多的人,因此看陆小北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已经完全是弟弟的感觉了。
“真的?你说话算话?”
周晓晨点头,笑道:“只要要求不过分。”
“收到!”陆小北咧开嘴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那我就等中午了!”说完他便笑着离开财务室。
打扫完卫生,周晓晨打开电脑,准备将休假期间遗留下来的一些财务杂活儿干完。
打开QQ,突然看到简安的留言:若是上班了就给我回话。
周晓晨忙回道:今天上班了,刚打开电脑。
简安的回复马上来了:你在?我今天心情特别特别不好。
周晓晨:怎么了?
简安:见面再说,中午一起吃饭吧。
周晓晨:好。
简安:我有车,去你那边吧,到时候就在电视台附近随便找家饭店。
周晓晨:行,我等你。
中午很快就到了。
周晓晨接到简安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到了电视台门口,忙急急朝下赶,在楼梯里却被陆小北一把拦住了,“你去哪儿?说好中午请我吃饭的!”
周晓晨迟疑,“我有朋友来了。”
“那一起吃饭好了,”陆小北说得爽快,“我请客!”
周晓晨还没开口,鬼使神差一般,田真真竟然又出现在面前,“我好像听到谁说请客了?我不管是谁,必须要带上我!”
周晓晨心中不觉暗暗叫苦,带上这么两个人去见简安,适合吗?
田真真笑着推了她一把,“走吧走吧,别犹豫了,到时候我掏钱就是了!不就一顿饭的钱吗?再不行还有小陆子呢!”
周晓晨无法,只得笑笑,一起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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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行四人到了电视台旁边的“江南春”饭店。
刚选好位置坐下,田真真突然起身去了洗手间,老半天都没出来。这边菜都上好了,她还是没有来。
简安手拿筷子,皱眉道:“这人怎么回事?就让我们几个人干坐着等她?我这肚子都饿死了,她到底是掉进厕所了还是怕出来点菜呢?”
陆小北一时憋不住,不觉双掌一合笑出声来,“说得好!眼睛长在额角上,总以为自己家有钱,同事聚餐,掏钱次数最少的就是她了!”
“陆小北!”周晓晨瞪了陆小北一眼,对简安说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可能是拉肚子吧。”
陆小北的脑袋晃晃悠悠的,不以为然道:“她也就对你大方点而已。”
周晓晨不快道:“你怎么回事?平时真真姐倒喊得挺欢的,她又没得罪你!”
“我是实话实说,”一向嬉皮笑脸的陆小北脸突然一红,看了简安一眼,“我只是为了表示赞同你这位朋友的话而已。”
“多谢,但我并不接受,”简安语带嘲讽道:“我最讨厌通过压低一个人来抬高另一个人了。”
“我——”陆小北被她的直白搞得瞠目结舌,“我有那么做吗?”
“已经很明显了,”简安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碗汤,面无表情道:“对不起,早上没吃早饭,我肚子实在是饿了,真等不得了。”
周晓晨忙说道:“没事,你先吃,大家都不是外人。”
简安捧起碗喝了口汤,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送到嘴里,这时候田真真来了,她见简安也没等她就已经开吃起来,心中颇为不快,不说什么就坐下来了。
大家开始边吃边聊。
到这时候田真真才知道简安是周晓晨最近新交上的朋友,看样子周晓晨跟她的关系还不错,田真真的心里突然浮起一丝怨气来,怪不得周晓晨在家休息那么多天一次都没主动联系自己呢,原来是有新朋友了!
简安边吃边说起报社发生的一些趣事,她说话语速快,抨击起人来又毫不留情,在田真真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再看周晓晨对她的态度,简直就是喜欢呢,连那个陆小北似乎也听得入神,田真真更加不快了,周晓晨以前只有自己一个朋友的,何以出了一趟门就跟这样一个女人混得如此熟了?
“啊呀!”田真真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啦?”周晓晨忙问道。
田真真搁下筷子,“这菜的味道不对!”
“我尝尝,”周晓晨夹了同样的一块送到嘴里,嚼了两下,“不算多好吃,但还算正常啊。”
“肯定是肉有问题!”田真真坚持说道:“要不就是调料放得不对!”
她的较真完全没有目的性,只是情绪的发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