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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无子(外星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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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当成什么?”他目光有些发冷,用冷漠掩饰自己的羞愧。从此,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
无数种可能的结局在马玛丽眼前一掠而过,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不是一个对他们而言最安全的结局,却是玛丽公主觉得最少遗憾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没有人没有抛却对刘疆的幻想?
最懂玛丽的那个人,只能是刘庄!刘庄!
刘疆和她部分志趣相投,却没有足够的时间相处,真正读懂她。
刘庄和她性格迥异,但是有足够的时间。

阿柯和奔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5…02…09 16:25:24 谢谢

☆、德之三字(二)

玛丽公主终于走进竹舍的大门,走进那间看似很温馨、其实却是杀机四伏的小屋。但是这个时候,策划这场阴谋的家伙还没有杀过来,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所以并不影响她享受温存。
她近似贪婪地望着眼前人儒雅沉静的外表,感受着他躁动欣喜的灵魂。她想,她还是偏爱他的,如果是刘庄面上像他这般淡定,其实心中已经蠢蠢欲动,她肯定会直接骂他虚伪;可若是刘庄面上如心中那么急切,她就会甩脸子说他没有教养。她对眼前的人儿分明比刘庄好,可惜他的心思太过纤弱敏感,从不领情。
刘疆也深深望着她。此刻他心中没有过多的想法。从他接到那封信开始,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承诺、禁忌、亲情、道德……全然被他抛在脑后。他仿佛是污泥之中压抑得难以窒息的鱼,将她视为最后的一汪清泉,想奋不顾身地跳出来,投入她的怀抱。
她又走近了一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拉扯她过来,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马玛丽闭上了眼睛,然后她感到一个个滚烫而火热的吻印在她额头、脸颊、唇边。她被抱得太紧,有些透不过气。她觉得对方的身子太烫,某个部位硬硬的硌得她很不舒服。但是,对方却一无所觉。
她怀念四年前那个清心寡欲的东海王,怀念他刚刚动情就克制着将她推开的青涩模样,怀念那个摇头说“不喜欢”就会尊重她的他。而如今的他,虽然容貌一如旧时,但原本纯净的灵魂却好像蒙上了一层尘埃。
不知道为什么,马玛丽突然就觉得他有些脏,全然是最没教养的宠物模样。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出来。
“你好脏。”她有些失望地说道。
刘疆一愣。东海王一向好洁,他赶来赴约前还特意修饰了一番,万万没想到这个词会和他联系在一起。
马玛丽已经推开了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你……”他心中有些羞恼,却飞快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她有些迷茫,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他的话却已经疾言厉色而来:“我不怪你受他引诱。可我以为你既然写了那样一封信,应该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冷落了你整整四年,你还想着他?”
“那封信……不是我写的。”马玛丽弱弱地说道,“这四年里,他待我很好。除了……除了太黏人,太自恋……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冷落……”
刘疆脸色铁青,心中颇感失落,他对马玛丽的话似信不信,追问道:“既然如此,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很多很多。对于玛丽公主而言,刘疆曾经是她最爱的宠物,她是一个念旧的人,她不愿轻易放弃他。
不得不说,刘疆是个很有悟性的宠物。她只问了一句话,他就冷静了下来。
她问:“若非如此,你欲如何安置我?”
刘疆默然不语。他额上尽是潺潺的冷汗。以他平素的秉性和对她的感情,既然事已至此,自然不可能是只为了满足身体欲望的一时欢喜,他自当想方设法携她光明正大立于人前。可是,她在东宫生活了四年,宫廷上下皆知她是太子的姬妾,若她所言不虚,刘庄对她还相当迷恋。这……
他心中似有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她却已经抢先看破:“你要去求你父皇吗?你以只娶一妻为由奚落了他这么多年,他可不是傻子。何况,杜姐姐……又岂能容得下我?”
他手脚都开始冰凉,细细想来她的话确有几分道理,然而——
“杜若虽善妒多言,但这些年为我生儿育女……劳苦功高,若要我休了她,我……”他眼睛里一片不忍。
他望着她,试探着提议私奔,却被她驳回。
“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你女儿。”马玛丽叹息着摇摇头。
想起乖巧可爱的泌阳以及虽然没那么乖巧、却更加惹人怜惜的两个小女儿,刘疆的眼睛里显现出痛苦的神色。紧接着他想起了杜若肚子里那个性别未卜的孩子。
“我觉得这胎是个小公子,可以继承你的封地。”马玛丽告诉他。
刘疆只觉得举步维艰,顿觉无论怎样选择,都是一种错误。
“活着,真累啊。”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尽是苦涩。
“可是只有这般负责任地活着,无负于人,才能拥有最纯净的灵魂。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一道考题,它将带着你走向各种试炼。”马玛丽告诉他,“这样等到人死后,才能够经历一场升华,卸下因历练所必须的各种枷锁,制约,走向真正的自由。”
四年前,他说她什么也不懂,所以四年里她苦读圣贤书,从字缝里读出字来,既知道该怎么规避那些不甚合理的规则,又晓得该如何凌驾于规则之上,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四年前,他替她做出取舍,兼顾北宫诸王、郭氏子弟以及马家的前程富贵,如今,却轮到她来规劝提醒他,人活着,却不是单纯为自己活着。
“殿下,”马玛丽又说道,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以殿下之德,今生今世,想必会同王后举案齐眉,儿女绕膝。然百年之后,所有的血缘关系、辈分、身份、地位都将重新洗牌,殿下可愿同我一起回到我的家乡?我……我这些日子一直苦读圣贤诗书,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时刻不敢稍忘一个德字……”
刘疆心中越发难过,却又无可奈何。世人需要着一个有德的东海王,光武帝和阴皇后需要一个有德的长子,太子刘庄需要一个有德的哥哥,杜若需要一个有德的夫君,泌阳她们需要一个有德的父亲,就连她,他心中最珍重对待的女人,也只是喜欢看他有德的模样。他从前意气用事做下的德之约定,如今看来,倒更像是搬起石头在砸自己的脚。
“既然只是一场阴谋,想来对方势在必得,定要取我性命。”刘疆苦涩一笑,终于说道,“什么举案齐眉,儿女绕膝,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那可不一定。”马玛丽带着几分自信地说道,“他们漏算了一个人。”
“要知道,我可不是寻常的人哦。”玛丽公主冲着刘疆,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紧接着,她的身边出现了两个栩栩如生的幻影。
刘疆揉了揉眼睛,脸色突然变得很精彩,甚是愧疚不安,然而待他向幻影伸出手去,却发现他握在手中的不过是一缕清风。
……
阴谋的起源甚是简单。刘庄的舅父大人阴就性子素来刚急,早就觉得刘疆这个废太子存活于世,是刘庄和阴家上位的最大障碍。正好阴梦娇回到娘家哭诉说太子待她不是真心好,东宫中他对一名姓马的姬妾更加言听计从。阴就待得知刘疆和马玛丽经常见面的消息后,和急于争功的梁松等人一合计,定下这下三滥的计策,意在趁机诛杀刘疆,至于马玛丽,是当时死还是事发后被太子赐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一向对阴梦娇言听计从、私心爱慕有加的刘荆从中出力甚多,他是有才华的人,悉心琢磨两人笔迹、日常行事风格,仿造出两封惟妙惟肖的书信,不由得两人不上钩。
是以当夜濯龙园边上埋伏着一支精锐,估摸着时间,觉得鱼差不多咬饵了,便由阴就、梁松带领,借口山阳王刘荆的一样宝物为小贼盗走,大肆搜查濯龙园,却正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一行人沿着早就设计好的路线,直往竹舍而来,隐隐听见琴声不绝于耳,心中惊疑不定,待到阴就和梁松走得再近一些,影影绰绰见竹舍窗户大开,烛火高照之下,刘疆和刘庄两兄弟对坐而弈,旁边一华服丽人微笑抚琴,依稀是东海国王后杜若的模样,而马玛丽手持铜壶,侍立一边,看模样不知道铜壶里装的是茶,还是美酒。
阴就和梁松面面相觑。制定阴谋的人自然有阴暗的一面,他们心怀鬼胎,见到这副光景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东窗事发,计谋被识破了。须知深夜之中,孤男寡女私会是大大的不妥,可是若是兄弟二人各携妻房侍妾秉烛夜谈,对弈之时,茶香四溢,琴声悠扬,便是难得的一段佳话。既可见证手足情深,又可夸口品行爱好高洁,简直是方方面面,滴水不漏,正是当年太子刘疆在位时,常用的防守伎俩。
阴就和梁松见此光景,情知计谋已然被化解,此时贸然上前,定然直面太子和东海王的怒火。
……
“他们离开了。”马玛丽突然说道。
刘疆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四处的竹林之中时有刀剑的寒光一闪,若是阴就和梁松不由分说,冲进来动手,他此时哪里还有命在?
然后他开始惊疑不定地望向马玛丽。他终于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有着难以名状的神秘力量,显然不可能被些许荣华富贵迷了眼,她值得最好的。
四年前,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投奔自己……只可惜他的态度不够坚决,纠结于一时的是非,错过了她。想到刘庄竟然能将太子之位和她一起收入怀中,他就更加地黯然。
“此时濯龙园门口无人值守,殿下可以从容离开。”马玛丽带着几分催促地说道,“殿下一夜未归,王后想必是等急了。我……我也该……回去了。”
马玛丽的身影渐渐地融入黑暗之中。刘疆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其实早在四年前,自己就失去挽留的资格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
——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 
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心灵。
——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眼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出自李碧华《青蛇》


☆、德之三字(三)

马玛丽回到自己的居处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侍女阿元正伏在外屋的床上酣睡,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
马玛丽轻盈地从她身边走过,走进自己的房间。这夜她消耗了不少能量,想好好睡一觉,但是她挑开帐子的时候,却有些意外——床上有人。
此时胆敢安卧于她床上的人,自然只有太子殿下。刘庄很是警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我等了你整整一夜。”
“那又怎么样?”马玛丽先是一惊,接着便有几分不耐烦,东宫的人大多都觉得太子为人太严苛,可是她才不怕他,“麻烦你让让,我困了,要睡觉。”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刘庄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便察觉她心情并不好,而且已经处于发作的边缘,长期养成的相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她。
于是他压抑住满心的疑惑和不安,将身边的床铺让出一块来,看她爬上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不多时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熟了。
看来大概是没“能量”了吧。刘庄心中如是猜测道,他和她同床共枕了四年,自然总结出某些规律。譬如说,每当马玛丽声称没有“能量”的时候,她就会接连几天,沉睡不醒。
刘庄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究竟是她刻意做作,还是确有需要。但是他对此无可奈何,只能被动地接受。马玛丽从不解释,因为是他离不开她,而非她积心处虑地想留下。好在经历了几次传召太医的虚惊以后,太子殿下已经对她的沉睡不醒淡定自若,他甚至觉得,就这么躺在她身边,听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也会感到安定和喜悦。——她是天底下最与众不同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刘庄就这么做了。他见离上朝还有一些时间,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马玛丽的头恰好可以依偎在自己怀里,这样他会觉得胸口暖暖的,很充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她的梦话,然后浑身血液迅速变冷,整个人也跳了起来。
她微微蹙着眉头说:“原来刘疆那个东西也那么丑……”
她的梦话里满满的皆是失望:“天底下的男人一样的好色……”
刘庄反应了一阵子,然后奋力把她推醒,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偷偷去见刘疆了?”
刘庄本来有很多很难听的话即将说出口,譬如说,他知道刘疆的王后怀孕了,刘疆孤身一人很难熬,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赶着送上门去,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人家泄欲的工具……
但是马玛丽神色漠然地望着他,睡眠被打扰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你想说什么?”她理直气壮,无愧于心。她没有什么怕失去的。
所以刘庄只能把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摔成了碎片,一边摔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些年读的书都白读了!亏我四处为你宣扬夸耀,说你有德!”
马玛丽只是冷眼看着刘庄,什么都没说。德这样事情本来就是她和刘疆的约定,事到如今刘疆都不肯应承死后跟她走,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只觉得心累。
马玛丽冷眼看着刘庄砸东西砸累了,又看到挂在旁边的宝剑,抢在手里看了她一眼,突然间转头向梳妆台砍了过去,将满满的一匣子珠宝劈开,于是金钗花胜裂成两半,珍珠满地翻滚。——这都是他硬塞给她的东西,他一向是个败家子,那也由他。
玛丽公主心中自有底线,哪些是坚决不能妥协的,哪些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等他发疯发够了,她就告诉他:“你到底想怎样?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
几天以后,当刘庄跪坐在光武帝刘秀面前,向笑容可掬慈祥可亲的刘秀展示他那夜和刘疆对弈的棋局时,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是世上最可悲的人,心爱的女人喜欢别人,理直气壮地偷情,甚至还敢让他在事后帮忙掩饰。
可是她的理由足够冠冕堂皇,付出的代价也足够让他动心。
她说:“我是为你好。似梁松那样,只会陷你于不义。”
他铁青着脸,气息起伏不定,看着她:“今生今世,你都不许再见他。任何场合。”
“你不打算放我走?你们毕竟是兄弟,亲眷之间总有场合……”
“那是你的事。”
她说:“好,也算公平。”
……
刘庄在刘秀的凝望下开始复盘,他拈着黑色棋子的手优雅而从容,他的解说声也平静而恰到好处:“儿臣和大哥统共下了三局,大哥持白先行,前两盘各有输赢,第三局尚未决出胜负,夜已深沉,遂决定封盘留待他日再弈。这便是第三局。”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刘疆比他刘庄早生了三年,占尽了先机,占尽了承让之德,他也只能坦然受了,咬牙迎头赶上。
刘秀看了看十九道纵横之间那堪称微妙僵持中的局势,突然拂袖将黑白棋子尽数扫落,冷笑出声。
刘庄不知何处出了纰漏,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恭谨地垂首跪在他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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