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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
雨停了，夜黑了。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多陪我一下好不？”我从他怀里爬起来。
“回去以后，我还得整理一下手稿呢。”他说着站起来要走。
我忽然从后面抱着他：“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了。痕，我真的好怕！好怕面对孤独，好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没有你的世界里。我真的好怕！”
我几乎揭底撕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孤独一直折磨着我。
无痕转过来吻住我：“这一生我都不回在走了！”
我们吻在了一起，所有的情感都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春天在那一刻变得温暖……
当我醒来时，无痕正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温柔。以前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忧郁已消逝而去。我想我们的生活已经有了新的开始。我的头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让我的秀发披散在他的身上。他吻了一下。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微笑着说。我就是喜欢他那样看我，他的注视给我一种安慰。
“暮。”
“恩？”
“你真美。”
“油嘴滑舌！”
“我说真心话呢，有了你，我什么也无所谓了。”
“真的吗？”
“恩。”
“我也是。”
平静、安慰、甜蜜的生活是我一直祈求的。像现在我和无痕这样，无风无浪的。
我搬过去，和无痕住在一起。我们的房间被我布置得舒适温情。我们一起买了新家具，就像新家一样。
开一间小酒吧或者是一间小咖啡屋是我和无痕一起的梦想。我们很快就实现了这个梦想。在离我家，不，是我们家不远的地方。周围的环境很好，宁静安逸。我和无痕一起把不算很宽敞的咖啡屋布置得温馨雅致，浪漫亲切。每天来这里的小情侣很多。看着他们快乐的样子，听着他们甜蜜的笑声，自己也觉得很温馨。这里成里他们约会的天堂，虽然听不到他们咬着耳朵的情话，但我知道他们都很幸福。
没多久，问题就出来了。来咖啡屋的人越来越多，让我和无痕忙得不可开交。这违背了我们享受清闲生活的初衷。无痕跟我商量，请个帮手，这样就没这么忙了。这是个好注意。
第十九章
招聘启事贴出去的那天下午，来了一个女孩。当时只有一个客人，我和无痕趴在桌子上对视着。“老板给我杯啤酒，要冰的。”我极不情愿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和年纪相仿的少女背着个大背包，还拖着个大皮箱，一身的牛仔装，青春焕发，活力四射。
“娟！”无痕着实地吃了一惊。
“怎么，见到我就这么激动？”那个叫娟的女孩把包袱一扔，身子就往沙发上一弹，“别问话，先来一杯喝的。”
我愣在那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无痕递了杯啤酒给女孩，她那酒量着实惊人，咕噜咕噜地就灌了一气，像喝纯净水一样，眼都不眨一下。她还没等无痕开口就向我作了自我介绍。
原来她是无痕在大学里的朋友，叫李鹃。我倒有些郁闷，以无痕这人居然在短短的一年内交到一个朋友。可真是个奇迹。
“她叫木暮，是我的女朋友。”无痕向娟介绍了我。
我们互相打了招呼。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从叶伯伯那里知道地址，中间还有些过程我就懒得说了。你家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呀？”
我们家的电话因为很久没用，都好久没交费了。
“你千里迢迢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很想你，受不了，所以追你到这来了。”娟说得很坦白直接。
我站在旁边，有点尴尬，什么也没说。
“娟，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曾经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无论多苦，即使毫无希望，我也会坚持到底的’。”
“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很相爱，而且，”无痕把我搂住，“我们住在一起。”
“你们还没结婚吧？”
“有没有都一样。”无痕说。
是的，我和无痕还没结婚，而且也没到结婚的年龄。不过，无痕曾经向我承诺过，他一定会牵着我的手，带我一起踏上礼堂的红地毯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实现他的承诺的，因为他是个不会轻易输给诺言的男人。
“送货的人可能来了，我出去看看。”我找了个借口想逃离这种尴尬。
“你回来暮，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无痕把我拉了回来。
“是啊，木暮姐，你不用生气，也不用担心。我和无痕还只是朋友，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可是对手了哦！”
“娟别闹了。我和你永远都是好朋友，而且我和暮永远也不可能分开的……”
“你们不用在意我，我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等。”
“那你有什么打算？”无痕问。
“在学校里的生活已经支离破碎了，所以我才逃了出来。在有你的城市找份工作，想你的时候就来看看你。现在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哦！”娟笑说。
“真的？”
“真的！娟举起无痕早上贴在外面的招聘启事摇了摇。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笑了一下，看了看无痕。他一头载到沙发上……
娟住在咖啡屋后面的小房子里。她到底是个女孩子，我有点担心她，想叫她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可她就是不肯，还说怕影响我们。
每天的生活都是那么的平缓，单一而有节奏。我和无痕每天清晨跑步来咖啡屋，晚上就散步回家虽然单调了点，可一点也不觉得厌倦。
说实话，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而且活泼开朗，吸引了很多单身男人来这里咖啡屋。有好几个男的拜托我介绍一下。有那么一次，我和无痕软硬兼施地押着娟和一很帅气的男生约会。我硬硬地把一吊带裙给娟套了上去，这小丫穿得这么正经还真的特有女人味儿呢。
可让我和无痕想不到的是，那小丫在那男生面前一坐，立马就把裙子往大腿上一撩，差点内裤没露出来了。她冷冷地对那男生说：“一口价，十万！拿十万块来，我任你摆布。”
那男生立马全身就抖了起来，坐在周围的其他客人唰地把目光扫过来。估计我和无痕都成了皮条客了。
“怎么样，这个价不贵吧……”娟还意犹未尽地要继续说下去。吓得我和无痕赶忙拖着她出了酒吧。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那男生居然来到咖啡屋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娟面前怯涩涩地对娟说：“俺想过了，这里有十万块，是俺攒了很久……”男生还想往下说，却看到娟抄着一拖把正一脸怒气地朝自己冲过来。男生急忙拿回卡，连跑带滚地逃了出去。
从那以后，娟经常调戏我们说：“暮姐，帮我介绍个男朋友好吗？”我那敢再出声，要是再让她去约会，不知她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来个内衣秀或者是裸奔什么的，以娟的性格来说也未必做不出来。到那时，我和无痕就真的成了逼良为娼的妈妈桑了。
不过我和娟和得很来，聊得很投缘。她总是暮姐暮姐地叫个不停，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们是两姐妹呢。有什么心事她都会和我说，每当那时，她像变了个人，不再是平日里那个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娟了。她会依偎着我和聊，我也会抚摩着她的头发替她开解。惹得无痕都要吃醋了。
娟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要和我竞争痕。我也知道她很爱无痕，只是看到我们这般的幸福，而压抑了自己的感情。她说如果真心爱他，又怎么能忍心破坏呢。
我们三个人就那样的度过了快一年的时光，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我想要是等娟长大了，她再找个男朋友，那么大家都会更加的幸福的。
有一段时间，我感觉到身体有点异常，吃不下东西，时不时地呕吐。无痕笑言回、会不会是怀了孩子了。我虽然不太相信可心里又有点怀疑是。无痕说不管是不是都要去医院检查一身体，不要小病变大病
有些事虽然希望很小，以为不会发生，最后却真的发生了。我真的怀了孩子！兴奋得我和无痕不知该怎样表达出来。无痕抱着我不断地转圈。我更是激动得笑出了声。
无痕说倒是委屈了我，要当未婚妈妈。我想告诉他，我怎么会感到委屈呢，有没有结婚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有了属于我们爱情的结晶。
娟很为我们高兴，她开始管无痕叫哥，叫我嫂子。无痕和娟对我无微不至，什么事都依着我，着实把我当王妃了。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甜蜜和幸福。我的肚子也慢慢地大起来，想到自己的孩子在肚子里渐渐地长大，不知有多么的激动啊。无痕时刻陪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老爸老妈知道了我怀孕的事，也很为我高兴，还说过一阵子要回来看我。我想象着，以后的生活会是多么的幸福啊。可是生活总是那么是事与愿违。
第二十章
深秋渐渐近了，琨黄的树叶翩翩地随风而落，像一只只蝴蝶在我们身边飞舞。无痕扶着我在落叶纷纷铺满夕阳余辉的小路上散步。
“这是一种美，一种凄清悲凉的美。”无痕说。
我说：“落叶归根，孕育新生，我也喜欢这种凄美。”
可我想不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和无痕一起感受这个世界的美，想不到这么快我又要和无痕说再见了，而且这一次，我们要等到下辈子才能重逢。
无痕花了很多心血在他的新书上。许多个深夜，在陪我入睡后又一个人悄悄地跑到书房里创作。专心得连我站在他身后一直注视着他，也没有发觉。一家出版社有意出版他的新书，编辑约了他好几次，他都推辞了。我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而娟又不在。
“出版的事无关紧要，我不能不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现在的你可是连到杯水都要花尽力气哦。”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放心好了。去吧，不要让自己的心血给白费了。”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一个人能行！”
“你确定？”
“恩！”我笑着用力点了一下。
“好吧，我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乱走动。”
“我答应你。”
他倒了杯水在桌上，让我伸手可及。这段时间来，他变得越来越细心也越来越婆妈了。
“喝了就喝，知道吗？”
“恩！”
“我把手机设单键拨号，有事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一键是我的，二键是医院的，记得吗？”
“记得了！”我都快要烦炸了。看来怀孕是得好男人疼爱的好条件。
“还有……”
“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不就是出去一二个小时嘛，我行的！”
“真的？”
“真的！”
“好吧，那我去了，小心点，我很快就回来，”他亲了一下我的脸，“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我会的，哎回来。”我叫住他。
“什么？”
“低下头，脸上粘了东西。”我抹了一下他的脸。
他又亲了一下我的脸：“拜拜。”
“拜拜。”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看我，我朝他笑笑，他也冲我笑笑。他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的好看，那样的让我心醉。
这是我和无痕最后一次暧昧。
他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感到不安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很空荡。也许这些天来，无痕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已习惯了他的形影相随，习惯了活在他的气息中，而现在一想到他渐渐远去——即便是那么短的时间——心里就不塌实起来。无痕，你要快点回来哦。
无痕走后不久，为了排解那种惶惶的不安，我得找件事做才行。对了，做饭，为无痕做饭是我最乐意做的事。
无痕已经买好菜了，就放在厨房里。我撑着大肚子进了厨房。
“孩子乖哦，妈妈要给你爸爸做饭咯！”我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洗菜。
却不料脚一滑，我就跌到了地上。我的头一阵晕眩，肚子疼得厉害。我意识到事情很严重，我可以感觉到血从我的身体内流出来，流到地板上，把撑在地上是手给染红了。
我很害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我得打电话，可手机在在客厅的桌子上。我试图尽力向客厅爬去，可怎么也动不了，身子稍微动一下，肚子就痛得快要让自己昏过去。我静静地瘫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甚至喊不出声音来。我这能等无痕回来，希望他能感觉得到，快点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慢慢地失去了知觉。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能睡着，可还是慢慢地昏睡过去。
在我迷糊不清的时候，朦胧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暮暮，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暮，我该怎么办啊！暮……”
“喂，救护车！快，救护车，我老婆……”
我努力地从迷糊中挣脱，我想对无痕说话，可什么也说不出。他抱住我的头把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我能听到他快速而混乱的心跳。
“暮，你醒醒啊！我是无痕，快醒醒，暮……”
他的泪滴到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到。我很努力地，终于叫出了声：“暮……”声音很小，可我知道他能听到。
“我在这，暮，我在这！就在你身边！你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就在你身边！”
我开始渐渐地变得清醒起来，我用尽全力地抬起手：“握紧……我……的手……”
他紧紧地握着我血红的手，所以我不再惊慌：“这样……我……就……不怕了……”
我和无痕的泪滴落在两只紧握着的手上。他说过，这一生都不会放开我的手的。我被人抬了起来，我想应该是救护车来了。
直到我被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和无痕的手也不愿放开……
在医生要给我动手术的时候，我告诉医生，要是必须作出选择，请让孩子活着。我想这是每一为母亲在这种时刻都会作出的一样的选择……
唯让我感谢老天的是，还能让我和无痕说上最后的几句话。
无痕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抚摩着我的脸：“暮，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努力地微微地笑了一下，我想让他一辈子记住我的笑：“本来……想……想给你……做顿饭……”
“你被说了……暮，我爱你，暮你会没事的……”
“答应我……无论以后怎么样……你都要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把我们的女儿带大……她是我们的……”我想再说下去，可泪却又流了下来。
“暮，你要坚持！你舍得丢下我吗？暮，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你答应过我，要在一起，一直到老的，你忘了吗？没有你，我不行……”
“答应我！”我用尽全力喊，“答应我……你要勇敢点……活下去，把女儿……抚养成人……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你不要说话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痕……”
“我在这儿，这儿！”
“抱着我……我觉得好冷……抱着我……”
“抱紧点……再抱紧点……对……不起，我恐怕……我恐怕不能实现我们……一起到老的约定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