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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苏夫人身边的婆子进了屋,白璎珞不冷不热的刺道。
说着,白璎珞转身冲薛氏和苏夫人见了礼。
“不成想,几个姐妹里,倒是你来的快些,也不枉费我养育你一场。”
脸色不好看,二夫人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怎么中听。
一旁,薛氏却以为二夫人还妄想借着养育过白璎珞贪图那一成产业的事,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夫人见状,没好气的别过了头。
苏夫人则很是感谢白璎珞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起身亲热的拉着她坐下,苏夫人柔声问道:“本想等璎芸生下孩子再送喜蛋给你的,让你撇下孩子过来,实在是有心了。”
“舅母客气了……”
温和的笑着,白璎珞回头看着苏文远问道:“五姐夫,五姐姐如今情形如何?”
抬头正对上白璎珞关切的眸子,苏文远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稳婆说早产了半个多月,不过不碍事,回头好好将养些日子,不会留下病根的。”
民间常说,七活八不活,而如今白璎芸怀孕已经满九个月了,想来,是不碍事的。
这一点,在座众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二夫人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叫嚣。
内室的动静越来越大,白璎芸的叫声却愈发凄厉,二夫人疼女心切,眼神刀子一般的剜了苏文远一眼,抬脚进了屋,
苏夫人探头在屏风处看了几眼,回来坐下,久久不语。
若不是苏暮山态度坚决,苏夫人未必会首肯这门亲事,可如今,眼看儿子被二夫人和白璎芸拿捏,连收用个丫鬟都会闹出这样的事来,苏夫人心里更加替儿子觉得委屈。
对着薛氏,苏夫人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亲家太太不必觉得抱歉。女子贤良为重,芸姐儿早便该为姑爷打算,她心小善妒,姑爷守了她八九个月,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如今,她又这样行事,更是丢了自己的脸面,你不用为难。便是回了侯府,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我也会这般回话。”
薛氏和声说道。
苏府愿意亲上加亲的娶白璎芸,自然不会因为二夫人是苏家女的缘故,薛氏的这番话,苏夫人顿时放了心。
只要靖安侯府不会恼了,苏府该如何行事,苏夫人心中门儿清。
“您能如此谅解,我们感激不尽。”
心中的包袱落了地,苏夫人再看向面色颓败的儿子,原本存着的一丝愧疚也都收了起来,她打定主意,这一次过后,她一定要做主给儿子纳几房温婉可人的美妾,从白璎芸那里得不来的,都让他能在别的妾侍那里得到。
男人么,三妻四妾岂不是人之常情?
而薛氏,自从看到白璎珞来,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此刻,白璎芸在内室疼的死去活来,她却全然不在乎,只一脸慈爱笑意的和白璎珞说彦哥儿和茹姐儿,仿若只有白璎珞是她疼爱的侄女儿,内室那个,与她并无太大关系。
不多久,一声高昂的叫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了孩子的啼哭声。
只不过,那哭声并不嘹亮,虚弱的如同一只喵喵叫的小猫,让众人听着不由自主的有些揪心。
而听到孩子的哭声,苏夫人和苏文远都一脸迫切的扭头看向产房。
稳婆面上带着喜色,怀里抱着一个大红色的襁褓,身后的二夫人,虽也透着几丝欢喜,却有些差强人意。
苏夫人的眼中,不由得就有了几分失望。
果然,稳婆俯身行了礼道:“恭喜夫人,恭喜少爷,少奶奶诞下了一位小姐。”
虽是女儿,苏文远的脸上也仍旧是初为人父的欢喜,走上前有些僵硬的接过襁褓,他由衷的赞道:“娘,您瞧,她真可爱,小小的,软软的,将来必定是个温婉的好孩子。”
瞧见苏文远发自内心的喜欢,站在稳婆身后的二夫人,倏地长出了口气。
再抬起眼,见远处苏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二夫人面色一僵。
苏文远是苏家的长房嫡子,如今,白璎芸却只诞下一个女儿,今后她在苏府的地位不可谓不艰难,倘若再有妾侍生下了庶长子,将来白璎芸就更难过了,而面前这两个刚才被自己痛骂过的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婆婆,无一不是能拿捏收拾她的人,倘若自己再为难她们,将来吃苦的是谁,不言而喻。
心里一早就认准了白璎芸怀着的是男孩子,也想着孩子落了地自己要如何如何,此刻,心思全然落了空,二夫人说不出的颓败,心里,更加为白璎芸叫起了委屈。
倘若不是苏文远收用了那个丫鬟,白璎芸又怎么会早产?
打定了主意要用这个理由为白璎芸鸣不平,二夫人刚抬起头,却对上了薛氏平和清冷的眸光。
第306章 打算
白璎芸诞下一个女儿,又是早产,苏府自然不会太过声张,只往交好的人家送了喜蛋,算是通报了一声。
苏文远给女儿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苏曼婷。
从苏府的小丫鬟口中得知的时候,白璎珞夸赞着是个好名字,事后,和流苏几人嘀咕道:“即便是个女儿,五姐夫也未流露出丝毫不喜,倘若五姐姐就此收敛些,好好和五姐夫过日子,将来兴许说不准就是另一番模样。”
后半句话,白璎珞未往下说,不过,便连白璎珞也觉得,说出的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璎芸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从前若还有一分隐忍,也是等着生下儿子有了依靠再行生事,如今,生下一个女儿的失望,会让她心里的那丝怒火更加高涨,到时候若是发作起来,定然比从前更甚。
而能引发此事的导火线,实在是太多了,因为白璎芸太容易被激怒了,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夫人,您过得好就是了,五小姐那儿,自有二老爷和二夫人忧心。”
听出了白璎珞话语中的怜悯,流莺撇了撇嘴道。
白璎珞并未担心白璎芸,她只是不想二房把事情闹的不好收拾,让薛氏和白老太太跟着给她们收拾烂摊子罢了。
手被轻轻一扯,回头正看见彦哥儿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白璎珞的心,情不自禁的就软了。
俯身趴在床上陪着儿子玩闹起来,白璎珞将白璎芸的事抛在了脑后。
杜轩迈进门槛的时候,便正听见白璎珞温柔耐心的话语,和彦哥儿咿咿呀呀的应答声,闪过屏风,看见儿子看到自己时眼睛亮晶晶的,一边还伸出了小手想让自己抱,杜轩的眼睛,不由的也弯成了一对月牙。
一家三口的笑声从半开的窗口飞出,给清冷的天色增添了几许暖意。
东宫正殿里,却似是比外头还冷一般,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寒意。
看着大皇子恬然睡着的瘦削面孔,太子妃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她可爱的孩子,唯有在睡着的时候,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是为了给那狐媚子小产的那个孩子报仇吗?
心里不无悔意的想着,太子妃的心像是在抽搐一般的疼,一旁,大皇子的乳母也哽咽着劝道:“娘娘,您莫要伤心了,吵醒了大皇子,他又要难受了。”
若是往常,太子妃定然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可这几个月以来,大皇子醒着的时候不是发热就是大哭不止,那声音让人听着就心碎不止,她自然不忍心吵醒孩子。
肩膀仍旧耸动着,眼泪更是簌簌而落,太子妃却止住了哭声,一双手,更是攥着帕子紧紧的捂着嘴。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妃才从内殿出来,净过的面上,又恢复了往日那沉稳端庄的模样。
“太子殿下在哪儿?”
声音黯哑,太子妃端过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问道。
得知太子被嘉元帝召见,太子妃的目光,不由的又瞥向了东配殿。
虽然什么都瞧不见,可太子妃却想象的到,林之湄是如何怡然自得的倚在窗前,看着二皇子冲她笑,冲她伸手要她抱。
“若我的皇儿有丝毫闪失,那我必定也要你的儿子给他陪葬……”
尽管大皇子的羸弱之症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可太子妃仍旧恶毒的将如今这一切都怨在了林之湄身上。
对她而言,若不是林之湄太过恃宠而骄的在她面前炫耀,她又怎会在怀着身孕的时候生气伤心,若不是这样,大皇子岂会身体孱弱?
太子妃心中已然认定,一切的一切,打从林之湄进了东宫那日,便埋下了祸根,所以,若是大皇子有恙,她和她的儿子,也不能逃脱干系。
暗自想着,太子妃只觉得一口气浑浊的憋在胸口。
沉寂间,大殿外响起了宫婢的通传声,窦绣巧来了。
窦绣巧是来告状的。
方从江不但收下了西丽使者送来的两名胡姬,还不顾颜面的从杜轩那儿讨要来了娜朵,如今,方府陡然多了三名妾侍,其中,那个色艺双绝的娜朵更是占尽了方从江所有的宠爱,连自己这个正房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宰相府的小姐,娜朵怕是要吹着枕头风让方从江收拾自己了,而自己只不过在他面前抱怨了几句,他却义正言辞的指责自己要有大家风范,要有正室夫人该有的气度。
看着方从江甩下屋帘疾步远去的背影,窦绣巧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回窦府哭诉,窦夫人虽揩着帕子心疼的落了几滴泪,可哭罢之后,却劝窦绣巧莫要太过当真,要有正头夫人的模样。
按着母亲的原话,男人嘛,不就喜欢新鲜的女人,既然如此,便给他多纳几房娇艳的美妾就是了,而她要做的,是守住夫君的敬重,拿捏住那些妾侍,让她们翻不了天。
窦绣巧目瞪口呆。
她以为,母亲会伤心失望的将方从江叫来指责一顿,让他好好待自己,将那几个狐媚子都惩治了,可是没有。
失魂落魄的回到方府,看到娜朵愈发鲜艳的颜色,窦绣巧却有一瞬的茫然:自己事事都喜欢跟白璎珞比,可如今,除了杜轩的品级不如方从江,她哪一点儿不比自己强?
可是,凭什么?
她只是靖安侯府的一个孤女,而自己是宰相府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还有太子妃这样嫡亲的姐姐,她凭什么能比自己过得好?
口中泛起的淡淡血腥味,窦绣巧更加恨上了杜轩和白璎珞。
杜轩是外男,又是嘉元帝和太子看重的年轻文臣,自己一个内宅妇人,自然不能将她怎么样,可白璎珞么……
窦绣巧的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
回头看着面色蜡黄的太子妃,窦绣巧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柔声哄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有些悲戚的说道:“姐姐,妹妹多嘴一句,还望姐姐勿怪。”
擦着泪,太子妃默默的点了点头。
窦绣巧沉声说道:“如今,大皇子身子单薄,二皇子却天真可爱,姐姐要早做打算才是。”
眉头轻蹙,太子妃的脸上,当即就有了一丝怒容。
即便大皇子确实不适,可那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许任何人说他,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妹妹。
可看到窦绣巧的目光冷冷的瞥着东配殿,太子妃的心里,却似是松动了一下。
大皇子是什么情形,太子妃心里再清楚不过,即便她不想往那最坏的形势去想,可如今看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一旦他真的离自己而去,到时候,本就没有太子宠爱的自己,怕是在这宫里更加没有立足之地了,而原本不受太后喜欢的林之湄,如今已经成了寿康宫的常客。
最要命的,她还有太子的宠爱。
“是啊,我要早作打算才是……”
冷声说着,太子妃的心肠,渐渐的硬成了一块巨石。
见这么容易便说动了姐姐,窦绣巧的唇边,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稍纵即逝,最终汇成了一抹伤心的泪水,陪伴太子妃洒在了大皇子榻前。
一个阴谋的网慢慢朝白璎珞张开,而她却浑然不知。
婷姐儿的洗三礼过了没多久,便是白老太爷的寿辰,白璎珞虽已是嫁出去的女儿,却仍旧三天两头的往靖安侯府跑,不是在庆安堂陪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说话,便是在薛氏跟前帮着打下手,连贾氏都开玩笑的说,白璎珞比她更得欢心,惹得薛氏笑呵呵的又赏了两人好些东西。
许是累了,又许是天气转凉了一时不查,在靖安侯府小住了几日,再回到怡心苑,白璎珞便鼻塞耳鸣的染了风寒。
请来开方子的,还是从前那位杜大夫,瞧完了病,杜大夫面有喜色的拱手谢道:“谢过大人和夫人的举荐,三日后,我就要入太医院为职了。”
早在倾城公主入京后,杜轩便举荐了杜大夫去给白义诊治,进入公主府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唯有杜大夫瞧出白义是中了毒。
那之后,也是有了杜大夫的帮助,白义身上的千里香才能得到暂时的压制,继而成功的逃出公主府,离开京城。
这一年多,杜大夫和杜轩的关系也一日千里,杜大夫更是成了靖安侯府的专用大夫。
上一次太后旧疾发作,宫内的太医束手无策,也是林之湄大胆举荐了杜大夫进宫为太后诊断,虽只是稍微的缓解,已比那些太医强了不知多少倍。
“太后娘娘提携是其一,杜大夫医术高明才是最关键的,我和外子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您莫要放在心上。”
白璎珞客气的笑道。
话是如此说,杜大夫仍旧恭恭敬敬的冲白璎珞拜了三拜。
要知道,天下间出类拔萃的医者何其多,可是能进入太医院的,又有几个人呢?
若非杜轩和白璎珞在宫中的贵人面前举荐,杜大夫这一生的能耐,怕是也仅止于京城里一个妙手回春的坐堂大夫了。
喝了好几日的药,白璎珞的风寒才渐渐好转,杜大夫来复诊的时候,已经到太医院报道过了。
看着眉目间竟是意气奋发的杜大夫,杜轩和白璎珞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可从他口中得知大皇子情况不妙的时候,饶是白璎珞并不喜欢太子妃,心里也微微有些难过。
第307章 拖延
“徐太医,大皇子真的只是羸弱之症吗?”
从内殿走出,原本什么时候都带着温和笑容的太子,已经面色阴沉,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徐太医,太子沉声问道。
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威严时另有一番气势,看起来像极了嘉元帝,虽已是初冬之际,徐太医的额头上仍旧渗出了一层细汗。
“回太子殿下的话,大皇子确实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羸弱之症。母体弱,则胎儿阳气不足,所以,如今大皇子才会这样。”
徐太医斟酌着字句答道。
太子的面上,显出了一丝歉疚。
追根究底,大皇子孱弱如斯,都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自己太冷落太子妃,让她在怀孕期间心绪不宁满怀怨恨和郁结,又怎么会有母体弱这样的根源?
不喜窦家,不喜太子妃,可这个孩子,却是他的骨血,是他亲手扼杀了他的孩子啊。
眉头紧蹙,太子深呼了几口气,抬眼看着徐太医道:“如今之际,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大皇子好起来?”
徐太医面显难色。
他是太医院擅长儿科的太医,却也是窦家一早安排进来的,为的便是将来为太子妃诞下的皇子公主诊病,可如今,他却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倘若大皇子再大些,慢慢调养加悉心照料,兴许还有一丝转机。可八个月大的孩子罢了,用不得重药,更使不得针灸等其他诊治的法子,实在是将他逼到了绝处。
徐太医甚至觉得,是自己时运不济,否则,太医院那么多擅长儿科的太医,怎么偏偏就他被选中了来瞧大皇子,又被窦家给盯上了呢?
心思百转千回,徐太医面上的汗冒的越发厉害。
太子全然为察觉,一双手覆在两个膝盖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缓步朝外走去,待走到徐太医身边,他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道:“不论什么法子,孤希望能保大皇子安好,你们……想想法子吧。总有法子的……”
最后一句话,似是说给自己听的,太子喃喃的重复着,迈出了正殿。
下了台阶,看着东配殿的殿门,太子面上的痛苦之色却愈浓。
即便没进去,他都能想象,二皇子会是多么可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