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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生间里呕得涕泪满面,这不是酒的缘故,从前好奇尝过一次白粉,后果和现在差不多。把冷气开到最大,盖上被子,正梦见和艳艳在帮人搬了一天的行李,踢门的声音惊天动地,不用问肯定是小云。
“你不怕我强奸你,还敢来?我……。”我嚷着去开门,门外的人不是小云,是两个警察。我大惊失色。
“你是文革吗?”一个满脸稚气的警察问。我频频点头,“警察……同志,”
差一点叫成警察叔叔。“我……我那个犯什么事?”另一个望着我饱满的内裤说‘ :“穿上衣服,你这样子出门不大好看。”挺有幽默感的。
穿好衣服,稍微稳定,老子又没犯法,心虚什么?大不了昨晚吸毒被发现,也最多不过拘留。
上了警车又有些害怕,毕竟报上讲过,有人无缘无故被关个一年半截,甚至被关死的,倒霉起来什么样的事都机会碰上。我拿出那包春节剩下的“玉溪”烟,发给那两个警察,他们毫不犹豫的接了,我顺手把一整包扔在坐位上。
好象从没进过派出所,什么都新鲜,连“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也看。想不到派出所也要排队,我坐在张长椅上等候。路上已从两个警察口中知道,找我是因为他们逮住了昨晚把我洗劫一空的人。
派出所里有很多和我一样来等候办事的人,还有几个被铐在墙边的男女。最令我吃惊的是其中的两个黄头发大胡子,原先以为是新疆人,听他们说话才知道错了。他们交谈的语言我不懂,但他们用英语和警察说话我能听懂,尽管他们讲得很差。不过看样子没一个警察能听懂,象鸡和鸭讲,声音又大又不和谐。
“他们说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我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个带我来的娃娃脸警察说:“你懂他们的话?”
“马马虎虎吧!”我说,“问题是,他们讲的也不是他们本国语言。”
“哎呀!你凑合着帮翻译吧。折腾了一宿,屁都没听懂。来来来,翻译不知道几时才到?帮帮忙。”娃娃脸拉我去一个办公室。这两个外国人英语实在有限,好在他们还能听。原来是东欧人,说是来做倒爷的却做起小偷,被群众抓个正着。
翻译到一半,进来了一个人,穿西装,样子十分俊朗,什么“玉树临风”
“贵族气质”可能讲的就是他。娃娃脸和几个在听我翻译的警察不约而同地起身相迎,恭敬得肉麻。那人优雅地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听。我把该问的问完后,那人才笑道:“有这么好的翻译,还要我给你们找?是旅游局的还是外办的?”
“不是不是。”娃娃脸说,“是来办事的。这两个鬼佬叫得太凶,只好请他帮忙。”那人和我握手感谢,我看他年纪大我最多五六岁,诂计可能是所长或者分局长之类的吧。
要回我的东西后,说了一大堆感谢话,随口提起那人。娃娃脸叫道:“什么?
分局长?你这人不看电视,全市警察数他最大,你说他是谁?要不是今天他来我们这检查,你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他呢!“
从派出所出来,一辆豪华“奥迪”车驶过我身边,里面坐的正是那位全市最大的警察。这么的大官自己开车蛮潇洒的,我心想。
车子驶出不远停住,又倒了回来。
“我送你一程吧!”那人从车窗伸出头,竟然是和我说话,我有点不敢相信。
“不用麻烦了,”我不自然地说,“走几步我叫出租,谢谢你。”
他笑道:“不怕出租司机又把你洗劫一空了?”他一定问过我的事。
“公安局长的车,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坐的。”我坐进助手坐,他也笑了。
“文先生是做生意的吧?”他发动车问道。我说:“算是吧!只是连我自已也不知道我做什么生意。”他说:“有意思。现在好象生意都不大好做,难怪你老兄要独醉街头。”
“那还得感谢你们,”我说,“尤其是要感谢你领导有方,这么快就帮我找到东西,我也可以放心地独醉街头了。”他又笑起来,“这可不行,那司机贪,拿你的卡去购物,你不会天天有好运气的。酒喝多不好,我们也不可能帮你当保镖。”
“这个自然,再象昨晚那种喝法,不用你们当保镖,出租司机也不会对个身无分文的酒鬼感兴趣。”他坚持把我送到我家楼下,我有点受宠若惊。
“交个朋友,这是我的名片。”停车时他给我张名片,我更是不知所措。望着他的车在视野里消失,才看名片:盘新华。很革命的名字。
又有人踢门,不会是警察了吧?
小云一脸刁蛮地站在门外。“你这么大的架子?”她进门就嚷,“我哥才唠叨两句,这么多天都不过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没说话,她又把一包东西重重地扔在茶几上。
“这里是执照、账本和存折,还有公章。全归你了,你是老板,我们都帮你打工。”小云说完就要走。我忙拉她的手,她用力挣扎。我笑道:“既然我是老板,你就得听我的。”她才极不情愿地坐下,“有话就说,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我从冰箱里给她拿饮料,她赌气不接。我说:“唉!打工的都这样对老板,我宁可打工。”她还以白眼,我只好说:“好啦好啦!
大小姐,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给个台阶行吗?满足你的一切无理要求,跳脱衣舞我也干。“
小云终于咯咯笑起来,“你到街上跳去‘‘‘ 嘻嘻‘‘‘ 坏东西,你要和我哥道歉,还有,以后不准欺负他。”
“我想欺负也没胆子了,下次你不把我强奸了才怪。”说完我就跑。
“你早就该告他们,”高仕明看完材料,接过我递去的烟吸了一口,又说:“越大的公司越好告,很多人还有意去找茬来告呢!
我不敢说肯定赢,但绝对亏不了,他们多少会有所表示。“
我们坐在省大校园的花圃旁,路过身边的女生吸引着我的视线。
“我的合伙人怕没吃羊肉惹身骚,死马当活马医吧!能拿回多少分做三,你老人家不会嫌少吧?”我心不在焉地说。
高仕明摇摇他胖乎乎的手说:“这个先别急,老实说,我的学生当律师的多,我自已却从没打过官司,也想试试,输了别怨我。
看上谁了?叫我那个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他发现了我的眼睛在盯着路过的女生。
“有批发的吗?”我笑着望他,他脸上的肥肉会有节奏地颤动。
和高仕明分手后,在省大校园里转了好一阵。虽然不是我读过的学校,还是能找到些久违的亲切感。后悔不接受高仕明的邀请,在这里吃餐饭。
艳艳的发廊离省大只有两站公交车的路,我没在省大吃饭就是想请她一起吃,但愿今天宝马车不在。
发廊象专为女人服务一样,镜子前的四五张椅子,坐的全是女人,沙发上还坐着几个。我把招聘女工的广告看了又看,连标点符号都能背下来,还是没敢进去。离开又不甘心,宝马车不在,机不可失。
“老板,男工招不招?”我大声嚷着进去,一屋子女人都望我。
艳艳停下手中的活,笑道:“招呵,怎么不招?你会干什么?不过一百块一天我可请不起。”
“那就算了。”我往早就瞄准一张椅子上坐,东瞧西望一阵又说:“你应该在门外挂个招牌‘男士免进’。”女人们都乐了。
艳艳叫小工接替她,对我说:“到楼上坐吧,这里太挤,”
楼上摆着几张按摩床,没人,确实不错。
“你这家伙就爱装神弄鬼。”艳艳给我倒茶说,“明明是小云的老板,硬要充民工。小云说你整天就是玩,什么事也不做,我看你倒象是花花公子。”
我佯怒道:“这死丫头,尽讲我坏话,我要炒她鱿鱼。”
“不会吧?我发觉她对你还有点含情脉脉呢!你下得了手?”艳艳的话搞得我坐立不安,连准备好的词也忘了。刚巧楼下有人叫,“艳艳,有人找你。”她下去了,我点上支烟,盘算着怎么说到一块吃饭上来。
过了一会,艳艳竟带上来个白种女人。想到她以前在的大酒店是家外企,也就不奇怪了。
“是你男朋友吗?”白女人看过我后转头向艳艳。
“不是,”艳艳露出调皮的眼神说,“是个花花公子吧!”我装听不懂英语,对她们傻笑。
“花花公子?我还没见过中国的花花公子呢!”白女人刺一次看我。
听口音不象美国佬。五官长得很普通,样样都偏大、偏粗、偏红,一头卷发和火暴的身材比较惹眼。听过艳艳介绍,果然是住香港的英国人,叫帕蒂。艳艳介绍我名字时,还解释了含意。
“文化大革命,你是暴徒?”帕蒂又兴奋又恐惧的神色,夸张得让我吃惊。
等艳艳翻译完汉语,我说:“你是说红卫兵吧?那我是暴徒的弟弟,我是红小兵。”
艳艳的英语和她的普通话一样有很浓的江浙口音,红卫兵、红小兵两个词她总找不到单词,我差点帮她说,帕蒂可能对文革很有所了解,反而告诉艳艳这两个词。
“和我讲讲文革好吗?我是说文化大革命。书上说天天都杀人,杀了十年。
是不是象希特勒一样大屠杀?“帕蒂对这话题很感兴趣。我说:”
那时我也还小,没见过杀人。唯一让我觉得不好的就是很少有肉吃。“
“你一定是赞成文革的,所以才取这个名字。你不觉得那时一点人权也没有吗?”她的认真劲很烦人。我笑道:“不好意思,这种问题你问错人了。”
艳艳翻译完我说的话,嚷道:“不理你们啦!我要去吃饭。喂!
你不是来我这里混饭吃的吧?“她问我。我说:”今天不吃你,今天让你吃我,将来讨饭到你门外你赏点剩的。“
“好呵!”她笑道,“你真讨饭到我门外,我一定给你吃上一个月。去哪吃?
说吧。“
“派斯蒙!”我答道,那是家很高档的法国餐馆。她楚楚动人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才说:“你发烧啦?那里一餐要几百美元呢?”
我说:“要不怎么象花花公子?”
半小时后,她们才下楼。我趁机到外面银行取出做“野导”时余下的一千美元。两个女人已是一身光鲜,略施粉黛,象出席什么外交活动。可惜我没车,只好坐出租,宝马车又一次刺痛我。
“派斯蒙”我是第二次来,上次来还是做“野导”时,一个纽约豪客请的。
对西餐说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偶尔也我吃一两次,主要是为了有吹牛的资本,当然是去那些低档的地方。
帕蒂就不必说了,艳艳也是吃西餐的老手,她一定还记得我有个民工的身份,怕我出丑,关切地问:“要我帮你点菜吗?你想吃点什么?”
我正转头看不远处一个眼熟的背影,随口应道:“好的,随便,能吃饱就行。”
餐馆里有几个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我。那个眼熟的背影也转过头,这下我看清是谁了,“全市最大的警察”。他冷漠地望我一下,就回过头。人家官大,哪记得我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开胃酒来得正是时候,我端杯灌了一大口。艳艳在我耳边轻声说:“斯文点,等下帕蒂男朋友也来。”她就坐在我旁边,气息触到耳朵,令我心旷神怡。
一个很高的白种男人走到我们桌旁。向东、劳剑已够高的了,也没他高。这人有张马脸,神态不知是傲慢还扮酷,帕蒂介绍说他叫马歇尔。我留心到他和我握过手后,用手帕使劲擦拭。我对艳艳说:“你问她,她男朋友是花花公子吗?”
艳艳嘻笑着翻译,马歇尔愠容满面,历声对帕蒂说:“粗野的人!
他不懂礼貌吗?“帕蒂解释说:”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艳艳见不大对头,忙说:“对不起,我们收回那句话。”马歇尔却不买账,冷冷地说:“小姐,我们交谈,请别打扰。”艳艳脸泛红光。我瞪着马歇尔,他根本不看我,继续和帕蒂说:“我告诉过你不要和中国人来往过密,你就不听。
他们除了会繁殖,什么也不会,一点教养也没有。我‘‘‘ “
“请你马上离开!马上!”我大声打断他的话,“要不你就能领教我是怎么没有教养的了。”马歇尔铁青着脸和我对望,还是悻然离桌。
“对不起。”我忿忿地坐下对帕蒂说。她说:“是我该说对不起,令大家不愉快。”这女人还算可以。
“先生,那边有位先生请你喝一杯,说祝你今晚不被出租车洗劫。”服务生端来一杯酒。我笑着拿杯转向盘新华,他也朝我举杯。
:“又耍我一次,骗我当翻译,真赖皮!”艳艳娇嗔的样子,我不喝酒也能醉。一时兴起,撇开了她这个翻译。她又问:“那人说什么出租车洗劫,怎么回事呵?”我添油加醋地把那晚醉酒的事当笑话和她们说了,吸毒自然省掉。两个女人听完抿嘴笑了好一阵。
“你不会没带钱吧?”用完餐,艳艳悄声问……我笑嘻嘻地说:“那怕什么?
把你抵押在这里,老板巴不得呢!“她在我胸口擂了一下,力道比小云差远了,恰好舒服。
帕蒂要请去她们酒店的酒巴坐坐,我让她们等等,去和站在门外的盘新华打招呼。
“你女朋友是今晚就餐的女士中最漂亮的。”盘新华微微笑道。
他穿得很正规,尤其是那让人相秽形惭的气质,在人海中你都能一眼认出。我说:“天鹅肉想吃的人太多了,就怕轮不到我。”
“还没搞掂?”他奇道,“你也不差呀?会在洋人面前出风头,女人就爱这个。加把劲,肯定成的。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改天我们再聊。”几句话说得我信心勃勃。
回走时,看见有辆“三菱”吉普车驶过,很象向东的。
“那人是谁呀?象个明星。”艳艳在酒巴坐下就问。我告诉她盘新华的身份。
她说:“难怪眼熟,在电视上见过,看不出你交际蛮广的。”我笑道:“广个鬼,刚才我不是和你说那晚酒醉的事么?就是第二天在派出所认识的,还以为他忘了我呢!”
“要忘记你这家伙可不容易,”这话中听。艳艳又说:“你这种人最不老实,和你在一起,哪天让你卖了也不懂。”我说:“卖是不会卖,拿去换酒喝是有可能的。除非你是文太太。”她打了我一下,“不正经,不和你说话了。”赌气地嘟起小嘴,我眉花眼笑地看个饱。
“有什么开心事?我能分享一下吗?”帕蒂听不懂中文。我说:“我们在讨论生男还是生女,我要她一次把男女都生了,她不干。”
“坏东西,死民工。谁和你讨论这种事,胡说八道。”艳艳在我腿上扭了一把。
帕蒂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指着巴台旁弹钢琴的一个白人青年说:“那是我弟弟,我叫他和你们认识好吗?”
“好呵!我正想找人代我问候英国青年,还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炸我们大使馆?”我今晚是太兴奋了。艳艳抢白道:“少装爱国了,打起仗来,恐怕你第一个叛国。”
“你们大使馆是美国炸的,不关我们的事。”帕蒂看来对政治问题很敏感。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生出美国这儿子来,不但不管教,还跟着一起干坏事,这是什么道理?”
我正想找话题卖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