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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续虽然说话难听,却把她看的很透。遇事慌张、逃避,做事欠考虑、脑袋不清楚,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的确不配称之为成年人。
蔣小乖觉得自己失败透了。
头顶渐渐有阴影覆盖,从地面反观,隐约可以看出是个人影。蔣小乖感受到熟悉的气场,仰起头,眼睛里有一丝欣喜:“韩续!”
站在后侧方,用影子遮住她的人,果然是韩续。
小乖抹抹脸,意外地站起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原谅我了?”
韩续把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塞到她手里说:“你的户口本。”
“哦,”蔣小乖讨好地笑笑:“其实你不用特意给我送来的,反正我们还要去登记的。”
“不会再登记了。”韩续把那张让她“丧权辱国”的结婚协议塞到她怀里:“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蔣小乖打开那张协议,看着底下清晰有力的两个落款,潇洒苍劲的那一个是韩续,幼稚工整的那个是她。
她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终于做好了准备要踏上这条路,可是现在却没有机会去看看这路上的景致了。她和韩续的协议婚姻,还没开始,就已夭折。
直到站得脚踝酸痛,蔣小乖才终于意识到,韩续这次真的走远了。
***
蒋文明今天一早起床就开始哼歌,心情愉悦地一塌糊涂。蔣小乖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勇气回家。
她踌躇着想去丁丁那暂时躲一躲,但刚只迈出一步眼前就莫名浮现出韩续失望的眼神,以及他的话。
“遇到事情就逃避不是成年人的处事方式。”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做事比三岁小孩还要不靠谱?”
韩续说的对,蔣小乖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不能像个鸵鸟一样一遇着事就把头往沙子里埋,露出屁股给人家笑话。
蔣小乖决定不再逃避,事实上她也无处可逃,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家去。
进了小区小乖碰见好几个她爸的棋友和她妈的广场舞小伙伴,他们都热情洋溢地和小乖打招呼。
“小乖回来啦?”
“小乖果然长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了,你爸妈在家等你呢,快回去吧。”
“小乖,到时候记得喊叔叔我喜酒啊。”
蔣小乖望着楼下一摊嫣红的鞭炮残骸,听着大爷大妈的祝福寒暄,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百爪挠心般煎熬。想着蒋文明一会暴跳如雷的反应,她不敢确定他会不会一时激动把自己从楼上扔下去。
蔣小乖一步化作三步上了楼,3分钟慢动作分解才颤颤巍巍打开家门。
一推开门,就看见玄关处蒋文明微红的眼眶和激动的笑脸。
“我家小乖回来啦!”
他难得这么温情脉脉一次,蔣小乖不忍心打断他,配合着点点头。
蒋文明拉着蔣小乖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她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换了个人似的,还是蒋妈笑着拉开
他:“孩子不就是领了个结婚证吗,没多块肉,也没少块肉,看你都把孩子给看懵了。”
蒋文明伤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小乖啦。哎。”很快他又兴高采烈起来:“证呢?拿来给老爸瞧瞧!”
蔣小乖不着痕迹地往门口退了两步,小声说:“今天民政局排队的人太多了。”
“那当然,黄道吉日嘛,谁不抢着好日子登记。”蒋文明爽朗一笑,“快给我看看结婚证。”
“我今天去医院做孕检了。”蔣小乖又往后退了退。
“孕检好,也该检查看看我大外孙是不是聪明健康了,”蒋文明呵呵一笑,向她伸手:“结婚证给我看看。”
“我,我没怀孕。”蔣小乖蚊子哼哼似的贴着门边,抓着门把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我们没有登记。”
“哦,今天没登记啊。”蒋文明依旧笑呵呵地凑近蔣小乖,保持着伸手要证的动作。
蔣小乖紧张地闭上眼睛,缩紧脖子,全身细胞都进入高度警备模式。果然下一秒耳边就传来蒋文明一声怒吼:“蔣小乖,你他妈在逗我!?”
☆、第十九章 (第三更)
蔣小乖在蒋文明的歇斯底里、河东狮吼、咆哮痛斥中挨过两天。这还不算什么,想到之后该怎样面对王静怡,她一个头两个大,基本已经生无可恋。
被韩续说中了,乌龙孕事件给双方父母都带来了不小的打击。蒋文明当天连吼带骂训了蔣小乖整整两个小时,蒋妈为小乖庆幸的同时又有点莫名的失落,由于心情比较复杂这两天也不怎么欢快得起来。而王静怡无疑是希望最大、欣喜最大、失望和打击也最大的那一个,蒋文明当天给她打
电话道歉时,她在电话那端的声音都忍不住哽咽。
蒋文明训斥小乖:“韩续爸爸走得早,你王阿姨这几年过得很孤独,就盼着韩续结婚生子,能有个孙子做伴。你倒好,先是给人家一个大大的希望,让人高兴地云里雾里的,又来这么一出。你让她怎么受得了?”
蔣小乖自知罪孽深重,蒋文明说一句她点一下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想着自己的无心之失给王静怡带来的伤害,心里愧疚地恨不得一头撞到南墙上去。
“小乖,你可长点心吧,以后千万千万别干这种事了,你再这样你爸我以后都没脸见你王阿姨了。”
“爸,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蔣小乖绝对不会允许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在自己身上。
蒋文明已经接连骂了她两天,骂的血槽都空了,也没有心力再跟她置气,喝口茶顺了顺气说:“你今天去你王阿姨家好好地道个歉,安慰安慰她。自己弄的烂摊子,自己想办法收拾干净吧。”
就算蒋文明不说,蔣小乖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她一早起床,早饭都没吃,就出去挑选礼物,去王静怡家道歉。
一路上都打不通王静怡的手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蔣小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王静怡太生气,把她拒之门外。
但是她决定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站在她家门口,面门思过,直到她原谅自己为止呗。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半个小时后,蔣小乖郁闷地将头抵在王静怡家门上,忍不住想大耳光抽自己的乌鸦嘴。
敲门敲到手指都抽筋了,还是没人来开门。王静怡电话明明是通的,却始终不接也不挂。
当蔣小乖第36遍听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时,心下戚然,看来王阿姨还在气头上,决心要晾着她了。
手机显示11点45分,蔣小乖从清早起床滴水未进,此刻又渴又饿又心急,焦躁地想砸门,或者转身回去。
可惜她是个死脑筋的孩子,不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是学不会转弯的。她跟自己赌气,一定要等到王静怡消气来开门,否则就绝不回家。我要用我的耐心和诚心感动她。
蔣小乖对着门缝喊:“阿姨,我知道您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姨您原谅我好吗,我会在这一直等到您消气的。”
像是自我宣誓般,蔣小乖兀自喊完话,索性拿出一张纸巾垫在屁股下,抱着膝盖在王静怡门前坐下。
过了五分钟,她好像听到门里有些许声音,激动地一骨碌爬起来,贴着门缝看了又看,房间里却又重新归于寂静了。
蔣小乖失望地重重坐下,两眼无神地揉着胃。
实在是太饿了,她忍着忍着就睡着了,直到身后的门刷拉一下打开,她重心不稳跌到门里去。
“阿姨,您不生气啦。”蔣小乖眼睛还没睁开就笑眯眯往身后看,可是哪里有王静怡的影子。
她疑惑地扭过头,顺着熨烫妥帖的西裤看见笔挺站在她面前的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被你爸扫地出门了,特意跑到我家门口睡觉?”
蔣小乖胡乱整理下头发,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坐了太久,她腿都麻了,一个踉跄跌倒韩续身上,
只觉得头晕眼花,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喂,蔣小乖,你怎么了?”韩续轻轻拍了下她的脸,半扶半抱把她安置在沙发里。
“我腿麻了。”蔣小乖揉着腿,不好意思地解释。
“笨。”韩续转身关上大门,问她:“你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血液一点点回归血管,带来阵阵不真实的酥麻,蔣小乖皱眉忍着,一字一句地解释:“假怀孕的事情我让你妈妈难过了,我想来给她道歉。”
“那你怎么不打她电话?”韩续冷静地杵在她旁边,审犯人似的。
“我打了好几十个,都没人接。家里电话也没人接。”蔣小乖有点委屈。
韩续点点头走开,过了一会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白色手机:“你打的这个号?忘了告诉你,这是她在家里的电话,她出去一般都是带另一只手机。”
蔣小乖:“……”
蔣小乖看看手机又揉揉自己的腿,顿时觉得心酸无比。
“我以为她在家,就在门口一直等。我明明听到家里有动静的。”
“我妈心情不好,旅游散心去了,今天上午刚走。”韩续连杯水都不给小乖倒,又转身去了阳台。
他抱着一只浅黄色的小狗过来,倒了点狗粮在它面前:“喏,你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土豆发出来的。”
那只脑袋圆滚滚的,像土豆一样的小狗一看到食物,立刻欢天喜地埋头吃起来。蔣小乖揉好了腿,蹲在它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以及它的狗粮。
“你还有事吗?没事先回家吧。”韩续从楼上拿完东西下来,就看见蔣小乖可怜巴巴地盯着土豆的狗粮,“我要带土豆走了,你也回家去吧。”
看来韩续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她了。蔣小乖委委屈屈地抬头,大眼睛盯着他的下颚:“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
“那我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不可以。”
好吧,蔣小乖不再挣扎,闭口不提离开的事情,继续盯着土豆发呆。
韩续终于耐不住性子先问:“什么要求,你先说说看吧。”
“我从早上就没吃饭,快饿晕过去了,可以给我找点吃的吗?”
说完,她满怀期待地看着韩续,眼睛里还有星星点点的愉悦,不知道在瞎高兴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韩续被她略带讨好的微笑整的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一言不发进了厨房。
蔣小乖觉得刚才的疲惫和等待似乎也不算什么了,至少现在韩续不再生她的气了呀,搞定一个是一个。
她看着韩续在厨房里来来回回一副很忙的样子,心里异常满足,用难得的甜蜜语气对着厨房喊:“不用太麻烦了,我不挑食的。”
韩续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左手捏着包速冻水饺,右手拿着袋方便面,“水饺和面,你会做哪个?”
期望的小泡泡化成巨大的失望在头顶猛烈炸开,炸得蔣小乖外焦里嫩,她悻悻然起身,自觉去厨房煮水饺。
***
尽管韩续一再重复自己不生气了,但蔣小乖看他一副爱理不理,眼神都不想给一个的样子总觉得心下难安。
她大着胆子软磨硬泡:“为了证明你不再生气了,送我回家吧。”
“我说了没生气就是没生气,到底让我说几遍你才相信。”韩续有些无语。
“你看你眉头皱的像包子褶似的,一看就是生气啊。”蔣小乖吃饱了心情好,抱着土豆在韩续身边晃悠:“那天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确实很多事情考虑都不周全,做事也不成熟。所以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韩续冷淡地点头:“嗯,那挺好。”
“是你教的好。”蔣小乖脸上明显写着谄媚两字,就差学土豆摇尾巴了。
韩续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一时间有点疑惑,他觉得自己看不懂蔣小乖。
要说她聪明吧,她干的蠢事几乎没一件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要说她笨吧,可她却好像摸透了他,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知道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他,磨掉他的脾气,让他无可奈何,有火发不出。
“你呀,”韩续顿了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无奈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
路上,蔣小乖问韩续要了王静怡的另一个电话号码,打电话道歉。
王静怡那边有些乱,小乖听她的声音能感觉到她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没等她把道歉的话说完,王静怡就打断她:“小乖,没关系,阿姨不怪你,只是刚开始有点接受不了,一时有点难过,现在没事啦。韩续为了安慰我,给我买了只小狗,又找人陪我旅游,挺有心的,我已经满足了。倒是你,虚惊一场,应该很害怕吧。没事,都过去了。”
蔣小乖瞬间就红了眼眶,情绪到了临界点拼了命吸鼻子也克制不住眼泪。这段时间以来,周围的家人、朋友都是指责她不小心,说她笨,骂她做事不靠谱,却从来没有人问一句,你怕不怕?
王静怡是第一个关心她的小情绪,问她怕不怕,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的人。
蔣小乖哽咽着说:“阿姨,我没事,谢谢您。真的对不起阿姨。”
“别哭小乖,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等我回去以后陪我住几天,算是补偿我好不好?”
“嗯,好。”
挂断电话,蔣小乖的眼泪依然气势汹汹,大有黄河决堤之势,一会小声抽噎,一会无声啜泣。
韩续把纸巾往她那边推一推,一言不发地开车。
蔣小乖拿纸巾胡乱擤着鼻涕,暗自腹诽: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女孩子哭成这样都不知道哄一哄。
后来韩续告诉她,不是自己的女人是不可以乱哄的,以免到处留情。因为哭泣中的女人是最脆弱的。
蔣小乖被他的谨慎逗得笑了好几天。
***
哭了一通果然神清气爽,就是用力过猛有点头疼。
蔣小乖揉着太阳穴,肿着兔子眼对韩续笑:“谢谢你啦。”
韩续别过头去,嫌弃的眼神表露无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蔣小乖拍拍脸,说:“之前那份协议书我已经撕掉了,我们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吧。以后我们就是单纯的长辈的同学的孩子的关系。”
韩续被她这复杂的关系搞得一头黑线,简明地说:“朋友或者路人,都可以。”
“那我选路人。”蔣小乖笑,“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你心平气和做朋友,我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也行,干脆利落,两不相欠。”
蔣小乖和韩续第一次毫无隔阂地相视一笑,挥手告别。
之后的几天是蔣小乖回到C市以后过得最平静的几天。没有前男友、未婚先孕、协议婚姻这些事情轮番骚扰,她感觉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缝都是轻松的。
除了中间有一天,丁丁打电话来问小乖婚礼的事情。
之前有个孩子横在那,蒋爸蒋妈和王静怡可以理直气壮地逼婚,现在没有了孩子这个纽带,他们还真的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撮合两个人在一起,只好不言不语,暂时观望。
蔣小乖告诉丁丁,她已经和韩续说好,以后要做路人,彼此两不相欠,各自精彩。这已经是她认为最完满的结局了。
可是丁丁显然不赞同她的想法: “凭什么?没有孩子他就不需要对你负责了?他睡了你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蔣小乖,你不能这样吃哑巴亏。”
蔣小乖汗:“丁丁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挺满意这个现状的,真的。再说,当初是我先走错房间的,也是我误以为自己怀孕的,把人家一家人搅得团团乱,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丁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