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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旋开绿茶的包装盒,却愣了愣神,皱了皱眉,看着我,“不好意思,袋装绿茶刚好没有了,您看……”
我点点头,“那就咖啡好了。谢谢你。”
她这才松开紧皱的眉,转身为我现泡了一杯咖啡。
“谢谢。”我接过,轻轻地浅啜着,好苦!没加糖么?
见我喂起咖啡来,她这才满意地站定,很专业地打开了一个记事薄,“是这样的,张小姐。我是霍利旸霍董事长的专属秘书,我姓许。由于总裁临时有事,所以我们霍董事长决定亲自接见您,并接受您的专访,请您稍坐一下,我去请他过来。”
正端着杯子喝咖啡的手在我听到“霍董事长”时猛地一抖,我“咕噜”一声,把滚烫的咖啡一口灌进了口中,烫得我差点没跳起来,又呛得我猛烈地咳嗽:“你说……咳咳……你说,你说的是霍利旸霍董事长吗?”
我边捶着胸为自己顺气,边咳咳吭吭地看着那个秘书小姐,终于把话给抖利索了。
相较于我的失礼,许秘书脸上那严谨的神态未变,回答我两个是:“是的。”
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从沙发上跳将起来,抓起搁在沙发上的包包就想往外跑。我能够面对顾骏城,能够面对他的责难与质问,甚至能够面对他的报复,可是……我却无法面对我即将面对的这个男人……我甚至连一点点和他见面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见我抓起包包旋风般地冲向门口,许秘书在一愣之后马上恢复神智地冲过来拦住我,“张小姐,我们董事长马上就要来了……”
听听,他马上就要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我立刻加快脚步,更加心急地准备在他来之间开溜!
“对不起对不起,”我摆晃着她过来拦我的手,胡乱地找着离开的借口。虽然我知道这样很无礼,“我突然想到,我的采访稿放在报社了,想来今天的采访也肯定进行不了了,改天吧改天吧……”
许秘书一愣,皱了皱眉,“哦,这样啊……”
看来她有些松动,我趁机把手放在了门把上,正欲拉开……
“那你就即兴采访吧。”突然,一个沉着稳定中带着磁性的男声打断了我与许秘书的纠缠,走了进来,“我想,威扬的高层并不是都能天天有空,等候记者们的采访的,你说是吗,张念伶小姐。”
我的心顿时一沉,完了!
“而且,我可以保证,今天张小姐对我的采访,绝对会是大独家!”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而我在听到他的话后,却并没有感觉狂喜,只是紧紧地低下头,很鸵鸟地不想去看他。我所练就的职业形象也刹时全无。
却听到许秘书轻轻地解释,“董事长,张小姐她……”
他却开口打断了许秘书的话:“许秘书,麻烦你换一杯果汁进来,张小姐不能喝咖啡的。”
我心又是一跳: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有喝了咖啡胃痛的毛病?
许秘书出去了,过了不久又重新端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汁进来,然后轻轻地帮我们把门带来过来。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间里,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尴尬与窒息的气氛。我甚至听到了我心如擂鼓般的声音,也甚至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如阳光般的味道。
我知道他在看我,用他那温柔、灿如晨星的眼。
我却不敢看他,不敢面对他,甚至站在门边,连头也不敢回。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张小姐,请坐。”
我一惊,侧着头看他。见他正笑着,端着咖啡轻轻啜了一口,“你不要要采访吗?”
“唔……嗯嗯……”我唯唯诺诺地应着,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笨拙地翻出包包里的采访本,看也不看他地就自说自话起来:“是……是这样的,霍董事长,请问你……”
“刘俊。”他却突然开口找断我的话。
我猛地抬头,为他的话而惊异,“什么?”
他还是笑着,眼睛里却有着苦涩:“我还是习惯你叫我——俊。”
我倒抽一口气,为他这话里暧昧的意味。急急地低下头,我匆忙继续着我先前的问题:“霍……刘俊先生,请问,外界对于威扬的成立充满着信心,也希望威扬能带领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再上一个台阶,对于这样的期望,你们有什么远景规划与打算呢?
我特意在他的名字后加了先生二字,提醒着他,也在提醒着我自己,我与他如今的身份。
“……”
许久没有回答。
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俩俩相望,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沉痛。
我忙转开眼,急急地避开,刚刚平复一点的心跳又因为他这样的眼神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你……”许久,他沙哑地开口,“顾骏城……他对你,好吗?”
眼里忽然莫名地一酸。我咬咬唇,轻轻地点点头。
我还能说什么?还有资格说什么!
“其实,当年的事……后来我都知道了。”他轻轻地说。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说,他知道了,他全知道了?!
“委屈你了,念伶……”他开口,却是无奈,是歉意,“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
他此话一出,我顿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我努力压抑的情感与泪水,似乎在此时终于找到了出口,它们在奔腾,在呼啸,争先恐后地涌聚到眼底……
然而,我又如何担得起这“委屈”二字?如果我是“委屈”,那你呢?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委屈吗?怪只怪,我们当时都还太小,还学不会承担,还学不会彼此信任。一切,都是误会,也是天意,是宿命!
我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把那在眼底翻腾的泪意使劲地眨回心底,转头看向他,却依旧是冷静的表情和声音:“霍董事长,我想,我们今天的采访无法再继续下去了。那就这样了,非常的感谢您百忙之中接见我这个小记者。采访的事宜,我看还是由顾总裁亲自接见我的好。真的非常感谢您!”
说完,我起身,快速地走到门边,伸手拉住门把……
门打开来……
“啪!”门,却又在我拉开的那一瞬间合上。
我抬起来,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伸手关上门的男人。他现在靠得我好近,近得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淡淡的体味萦绕着我,轻轻浅浅地挑逗着我的嗅觉神经……
“念伶……”他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似一声叹息。
我抬眼,看着他,他的嘴在轻轻地翕动着,却是无言……
我们对望着,眼底却浮出泪意。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那伫立在樱花树下,笑意盈盈的少年……
那在东林山上,为了给我摘桔子而被狗追着,惊吓之间划破手却也不曾放开桔子的爱人……
曾经纯真的我们,曾经那以为一段情就可以相守到老的我们……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相顾无言的地步……
他的眼底,似波涛汹涌,似深痛流转……
然而,最终,他只是轻吐了一句:“再见。”
10
下了电梯,我一路狂奔出威扬集团,引来柜台小姐和那保安惊诧与探究的目光。
刚刚我来时还晴空万里的天气,此时却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跑出很远,我停下脚步,喘息着,伸出手,怜惜地接住那从天空滴下来的小雨珠。
一滴、两滴……
渐渐地,在我的手心里汇聚成一小滩透明的小湖泊……
抬起头,我看着天,灰暗的天,蒙蒙的细雨,就从我们未知的高度被它抛撒下来,扑天盖地。
刚刚,他说了“再见”——短短的一句再平常不过的礼貌用语,却突然让我的心跌到的谷底,那样的深痛,那样的绝望,绝望到甚至不敢再与他说一句道别的话,就这样疯了般地冲了出来。
胃,因刚刚喝过咖啡的原因,突然间剧痛起来,仿若在抗议着我刚刚用咖啡对它的荼毒;心,也因为刚刚那句“再见”而再次剧痛起来,却仿若在嘲笑着我:看吧,原来你自以为是的冷静、平和、自制,在他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有雨,掉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冰凉地,却在一瞬间划过我的脸颊,再也寻不到踪迹,只留下湿湿的一道水印,如我的泪……
你们,是在替我哭么?
当我全身湿透地回到报社时,同事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地围了过来,送来温水和毛巾。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的吓人:我的脸色因胃痛而就得铁青,我披散的长发因雨水的关系而狼狈贴在面颊上,全身的衣服还滴滴答答地在滴着水……
但是,我却无暇去顾及这些。因为我知道,我必须为这次采访任务的失败而向李主任和上级主管有一个交代。
我喝了一口温水,轻轻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站起来,走到李主任的办公室,推开门——
“李主任我……”
一抬头,却见李主任正摇摇手打断我的话,一脸喜色地打着电话,“好好好,那就太感谢你们了啊!”
顿时,我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嗯……就是就是,她是我们报社里最优秀的同志……好好好,就这样,嗯……好,再见!”
“啪!”李主任挂上电话,却仍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
我突然感觉我似乎不该在这个时候把任务失败的坏消息告诉他,可是,我又不得不说:“李主任,我……”
“小张啊,干得好!”李主任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大声地夸奖着。
啥?我一愣——貌似我的话还没有讲话吧?他该不会以为我的进来交稿的吧?等他听完我的汇报,他还会这么夸奖那才真的见鬼了!
“不是的,李主任,我……”于是,我更加焦急着想解释,“是这样的,今天威扬的总裁不在……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李主任笑得嘴都全不拢了,“所以你就改为采访了威扬的董事长霍利旸先生了,是不?他的秘书已经打过电话了,喏,就刚刚,说你工作认真负责,但是呢,由于集团刚刚合并,有些不方便告诉外界传媒的东西,所以这个专访会由他们集团内部人员负责写好,然后传真过来,当然里面也包括了威扬最近的一些还未对媒体公布的决策案……霍董是威扬的最高决策者啊,他给的新闻话绝对不会有错!这可是个大独家呢!哈哈……”
我呆住了:刘俊,他竟然还会考虑到我的处境!难怪他对我说“我保证今天你对我的专访会是一个大独家!”
经过这么多年的人事变迁,没想到他这个人,还是这么体贴,这么会为人设想……
“小张啊!”李主任没有注意我的呆愣,走过来,鼓励地拍拍我的肩,“小同志有前途啊!好好干知道不?”
然而,在拍到我混漉漉的衣服后,他皱起了眉,“怎么你……”他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小同志工作认真是好事,但也不能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呀!否则生了病怎么办?”
“嗯!”我只能木然地点点头。
“好吧,今天你的工作就算完成了。现在快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李主任说着,又拍拍我的肩膀,“不然病了可不好。报社现在正需要人手呢!”
打车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打喷嚏,感觉鼻子痒痒的。我暗叫不妙,糟了,这感觉像是要感冒了。
回到家,我立马从柜子里翻出了胃药,就着矿泉水吞下,然后马上去洗了个澡,又倒出冰箱里还剩下的半瓶可乐,就着拍碎的姜煮了一杯可乐姜汤喝下,这才敢放心大胆地去睡觉。
因为那次意外,让我的肺受到过很大的创伤,所以,别人感冒也许就是一两天的事,但我一旦感冒则会是一个大麻烦,少则打针吃药,多则去医院拍片打点滴。然而,就这样我都比别人康复得慢。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向都很保护自己,尽量避免自己感冒的可能。
然而,天不遂人愿,睡下不多久,我就开始剧烈的轻咳起来,全身上下突突地直冒热气,头也昏昏沉沉起来。
我被热醒,晕乎乎地掀开被子,想让自己的体温下降一点,不料一会儿身子就冷得直发抖,冻得我赶紧用被子卷在身上,把自己蜷成一个虾米。这样反复几次,我感觉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几乎连掀被与卷被的动作都已无力。最后索性把被子踢下床。
“管它是热死还是冷死,我都不管了!”我晕乎乎地想。
“咯嚓……”
我仿佛听到有开门声。有小偷!一时间我的神智清明了一下,但又一转念,“偷吧偷吧,就算你把我卖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我这样想着,全身懒懒得,似乎又沉入黑甜的梦里……
咦,是我的错觉吗?
我竟然看到了顾骏城那惊慌的脸,那焦急地眼神,他大张的口型似乎在唤着我的名字……
然后,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我看到我躺要陌生的床上,洁白的墙,洁白的被褥,我的手上还打着点滴。
一个人轻轻地伏在我的床前,看样子是睡着了……
明明这个时候,我涌起的应该是感动,可偏偏,我却忆起多年前那场车祸后我醒来的场景。那个人,那个我原以为是天使却原来是恶魔的人,也是这样的伏在我的床边,为我轻轻落下泪来,说,“念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心顿时又被拉开一道口子,咸腥的感觉和回忆泪意顿时涌了出来。
口有点渴,喉咙也火烧火燎地痛着,我不自在扭动着身想坐起来找水喝,却惊动了伏在床边的人,他抬起头,有点睡意朦胧的样子,却在看到我醒来的一瞬间转为狂喜,“念伶,你醒了?呼,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我打量着顾骏城,他实在很狼狈,头上凌乱,眼睛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了淡淡的眼圈,下巴全是胡荏,身上的衣服像水泡过一样皱皱的……
天知道,他以前是最爱干净的一个人啊,一身一体总是穿着适宜整洁,凡是他待过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连一向觉得自己挺爱干净的我,也觉得他有严重的洁癖。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是没有见过。
顾骏城没有理会我打量的目光,有些担忧地自说自话着,“你这傻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高烧到40几度,如果不是送医及时,你真的有可能会烧成急性肺炎!真是的,怎么在照顾自己?一点也不爱惜身体!”言语中却是浓浓的宠溺。
我仔细一回想,似乎在我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的确看到了顾骏城。等等!他怎么会来的?
我看向前,问:“你怎么会来找我?我以为你……”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他脸一沉,眼睛转向一边,好半晌,沉沉地说:“那天我回公司,听说你来找过我,所以我就……”
原来是这样。
我了然地点点头。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如果不是他,也许我就真的死在家里也没有人知道了。
“对了,我病了几天?”我突然想到我的采访稿还没有写好,而且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就无故地旷工,不知道会给报社领导什么样的印象。
“都三天了。你放心,李主任那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