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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原伸出手来,妄图抓住一颗看起来似乎就在眼前的星星,却抓了个空。
有太多的东西,看起来总是触手可及,其实它总是遥不可及!
林雪原苦笑摇头,顺手在空中写下了沈破的名字,希望它能够搭上远处那颗闪亮划过夜空的流星,把她的祝福带到沈破身边!
她本应该很喜欢这里,如果…如果只是来旅游的话。
可惜,她并不是来这里星际漫游,而是被抓来的!
林雪原并不清楚是如何来到暗星域的,她只记得自从见了一位名叫尼姆巴斯的特使之后,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后,就来到了暗星域,好在除了功力依旧被封闭之外,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妥。
夏齐雯依然如幽灵般出现林雪原身后,更或者,她根本一直就在林雪原身后,从来未曾离开过。
林雪原并不想见到她,因为每次见到夏齐雯,她就会想起那失去的孩子!
那本该是世上最可爱最令人期待的小家伙,但在夏齐雯那看似轻柔的一掌之下,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你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来到了暗星域?”夏齐雯却来到了林雪原面前,偏偏要站在林雪原目光所及的地方。
林雪原不想理会她,把头转向一旁,尽量不让她破坏自己的思绪。
夏齐雯也不介意,继续道:“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想不想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林雪原依旧不理会她。
夏齐雯笑笑,她决定换一个方向进攻:“我看见你刚才在对着流星写了一个【破】字,是想让流星带着你的祝福给沈破吧?”
林雪原终于看了她一眼,夏齐雯毕竟是和她相处了两百年的朋友,对林雪原的了解可不只是一点点。
不过林雪原却如一个哑巴一般,还是没有开口。
夏齐雯又道:“如果你真的还相信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成真的话……你最好先许个愿,祈祷刚才那颗流星能够划破冥凡之间的结界,飞到冥界去!”
林雪原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
夏齐雯得意的笑道:“因为…沈破已经死了,他只可能在冥界……哦…不,那还得靠他运气好,如果没有魂飞魄散的话!”
林雪原一把抓住了夏齐雯的手,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
夏齐雯用力甩开了林雪原的手,脸上的笑透着些许残忍:“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么?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沈破胸前的那柄匕首……是你亲自插入的!”
“匕首…不可能……你是说……我杀了阿破?”林雪原努力想回想起当初的情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见到林雪原的痛苦,夏齐雯心中竟有一丝畅快:“那把匕首名叫【狼牙】,乃是冥教瓦尔尼大师炼制的顶尖法宝,不要说沈破了,就算被刺的是那些昆仑蓬莱的老怪物,也休想活命!”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杀阿破呢???”林雪原努力想要说服自己。
但她失败了,她的脑中隐隐约约闪烁着一个片段:当她踏入传送阵的那一刻,沈破的眼神绝望的望着她,绝望中包涵了不解、哀伤、怜悯等等……而画面中的沈破,胸前正插着一柄黑亮的匕首……”
林雪原愤怒:“你们……究竟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夏齐雯道:“什么都没做,你知道的,尼姆巴斯特使是一位巫蛊大师,他不过是在你的体内养了几只蛊而已,具体的功效,恐怕只有他本人才清楚!”
“蛊毒?”林雪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知道有多种蛊毒都能控制人的神智,想不到九幽当铺中也有这方面的高手!
莫非…那个片段的事情是真实的?莫非…阿破他真的已经被我杀死??
见到林雪原害怕蛊毒,夏齐雯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和,就像回复到以前那个爱护林雪原的大姐一般,轻轻将林雪原拥入怀里道:“你不用怕…尼姆巴斯特使答应过我,只要解决掉沈破的事情,就帮你解除蛊毒,明天吧…等他们静下来,我就去求尼姆巴斯特使帮你解蛊!”
林雪原却挣脱出夏齐雯的怀抱,冷冷道:“不必了!既然阿破已经不在……我一个人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夏齐雯却道:“雪…你还有我!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
林雪原淡然一笑:“虽然我恨你,但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你以为……九幽当铺会放过我?既然阿破已经不在了,我也自然失去了价值,也许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杀我!”
夏齐雯当然知道这也并不是不可能,九幽当铺对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尤其是林雪原这种有过近似背叛前科的人,几乎从来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但…奥力斯总长答应过我,尼姆巴斯和斯强克长老也曾答应过我……”和刚才的林雪原一样,她也努力想说服自己。
林雪原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而是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奥力斯。
夏齐雯也紧张的望向奥力斯,她心中同样清楚,林雪原能否活下来,全看奥力斯带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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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原在遥远的暗星域欣赏夜空许愿流星的时候,沈破也在地球上,痴痴的望着遥远而模糊的星空。
夜也已深了,忧郁也更深了,沈破的心中一片空荡荡,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的思绪却飞回到了两年前,林雪原是如此的娇艳如花,如此的妩媚动人,在初遇的那一刻,虽然、或许,沈破未曾察觉,但林雪原的影子必然早已深印在沈破脑中!
望着远方一颗滑落的流星,沈破咬咬牙,暗暗下定决心:雪,我一定要找到你!
就如远方的林雪原那里一般,沈破的身后,不知何时也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你……想去找她?”
沈破没有转过头:“是!”
袁茵道:“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的,九幽当铺的人已经控制了她的心智!”
沈破叹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更要找到她!……你不知道,她曾经说过,一个人最悲哀的并不是死,而是没有灵魂毫无知觉的活着!”身为九幽当铺的人,数百年之间林雪原已经见识过太多。
袁茵作为八卦当铺的人,她当然也知道失去灵魂的悲哀,至少林雪原的话她也是赞同的。
只是,无论是她还是沈破都清楚,林雪原即便真被沈破救回来,恐怕也不会是完好无缺!
九幽当铺,可不是托儿所,可以帮你把人看得好好的,不受丝毫伤害的等你去接回来。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袁茵试探着问道:“如果她真的已经失去了灵魂,你又该如何?”
“我…会杀了她!”沈破自然而干脆的给出令袁茵难以置信的答案,就像是在说,我饿了要吃饭一般理所当然。
只听沈破又再幽幽道:“阿雪是绝对不愿意那样活着的,没有自我,毋宁死!”
如果林雪原真的失去灵魂,她自然也不可能自杀,所以沈破必须要帮她!
杀了她!
很多时候,死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死可能是一种解脱,也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袁茵心中一阵酸涩的感动,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羡慕林雪原,她多么想成为林雪原,哪怕下一刻就死在沈破的手中,她也心甘情愿!
天之骄女一般的袁茵,竟会羡慕一个几乎必死,甚至很可能已经死去的女人?
这是一种多么奇特而荒唐的想法啊!
死,难道还可能是一种幸福???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袁茵问。
沈破终于转过了头,静静的看着袁茵:“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她一般,你能不能也杀了我?”袁茵很认真的说道。
沈破依然静静看着她,只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确定?想清楚了?”
袁茵很确切的点点头。
沈破又再转过了头去,望向星空,不让袁茵看见他的脸,声音似无任何情绪波动的道:“我会的!”
第127章 兰亭序
听见沈破肯定的回答,袁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紧紧闭上的双目中竟然划下一滴泪珠,不知道究竟是伤心还是开心,她如释重负的道:“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既然你替我解决了后顾之忧,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袁茵也如沈破般望向了天空:“你准备什麽时候出发?记得算我一个!”
沈破有些意外,至于袁茵刚才所谓的什么后顾之忧的理由,其实都并不能也不该成为理由的!
“你……?算了吧,这只是我的事!”沈破并不愿牵连太多人,虽然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把握,但毕竟,那很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死亡之旅!
袁茵道:“怎么,看不起我?……我告诉你沈破,本姑娘的实力可不在你之下,你去得凭什么我就去不得?”
“你这样……不值得!”沈破顿了顿道:“再说了,你义父想必也不会同意你去冒险的!”
袁茵笑了:“我的人生,只有我能支配!”
沈破没有再言语,算是默认了,想那袁天罡神机妙算,如果袁茵跟着他漫游太空实在有什么不妥,定然会出现阻止,所以对于袁茵的安全,他反而不是太担心。
当然沈破并不知晓,自从袁茵和沈破在一起之后,袁茵的命相就完全变了,变得连袁天罡都看不清楚,袁茵今后会怎样,袁天罡也不知晓,听天由命或许才是最贴切的写照!
云游子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向洒脱的云游子这几日沉默了不少,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就好像刚刚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云游子径直来到沈破跟前道:“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出发,记得叫上我!”
沈破望着云游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云游子道:“我离开蓝韵星已经几十年,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地球吧?”
沈破干脆什么也不说,云游子既然已经找好了理由,你还能说什么?
沈破点了点头,对云游子的理由表示了认可,道:“是啊,游子总要有归家的那一刻!横竖宇宙这么大,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寻,就先去蓝韵星吧!”
乌神衣与天闲子也结伴走了过来,还是天闲子开口道:“乌兄与我恐怕都不能陪沈小哥遨游太空了,毕竟在这……”
沈破忙道:“两位前辈的心意,沈破明白的,地球上还有许多事情,离不开两位,二位又岂可为了沈破一己之私,而弃整个宗派不顾呢!”
乌神衣与天闲子都是一派首脑,正常情况下是绝不会离开地球的,正如沈破所言,林雪原不过是他的私事,又怎么可能让这两大高手放下地球的一切事务,踏入茫茫未知的旅程呢?
两个老家伙不能和沈破一同闯荡,无论有多少理由多少原因,在华夏千年的习俗中,多少还是显得有点不够义气,所以他们的脸上还有少许的尴尬。
天闲子从手中取下一件法宝,递给沈破道:“前些天见到沈小哥的指芒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这件玩意儿或许你用得着!”
沈破一眼望去,天闲子的手中似乎根本就没有东西,仔细辨别下才看见,那是一双透明的手套,正是之前一直戴在天闲子手中的【灵犀手套】!
灵犀手套,乃是用灵犀之液,天蚕吐丝外加袭透之纱,以天机谷特有的手法炼制而成,可算的上是一门奇宝!
这可是极品重宝啊,而且非常适合沈破使用,灵犀手套的特性不但防御极强,更难得是不会阻碍佩戴者的法力运转,甚至还有增强功效!
如此珍贵的宝贝,还是天闲子随身之物,他竟然如此大方的送给沈破!
对于这种捡便宜的事情,沈破从来不会客气,现在情绪低落更不会!
最重要的是,沈破是真喜欢天闲子的【灵犀手套】,一见钟情的喜欢!
天闲子眼见沈破近乎抢夺的一把抓过了【灵犀手套】,微微一笑,也不介怀,既然拿出了宝贝,他也就没有打算收回。
沈破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天闲子的礼物,眼光却很自然的落在了乌神衣身上,而袁茵也非常配合的与沈破一起用满含深意的眼光望着乌神衣。
乌神衣千年不动,万年不化,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老脸,竟然一阵燥热。
乌神衣只得缓缓掏出一卷东西出来,看起来似乎应该是一幅字画。
沈破心中一阵失望,乌神衣你这家伙,送字画给我能干毛?说起字画,肥狗师徒那里多的是,什么朝代的没有?
乌神衣好似看穿了沈破的想法一般,解释道:“这可不是一幅普通的字画,此乃隋唐前辈王羲之的真迹!”
又是王羲之?又是真迹??
破哥哥毕竟也算的上见多识广,王羲之的墨宝,流传下来的真迹几乎早已绝迹,传言传世的唯一真迹【丧乱帖】还在日本,当然,真正的【丧乱帖】早已被德川孙子送给了林雪原!
既然唯一的真迹【丧乱帖】在林雪原手中,那乌神衣手中的所谓真迹估计也真不到哪去!
“呃…你确定…是真迹?”虽然有些冒昧,但沈破还是问了出来,对于文物,要严谨!!
乌神衣非常自信:“当然,这幅【兰亭序】可以算是真迹中的真迹!”
兰亭序??那几乎铁定是赝品了,王羲之的作品中,被临摹拓印最多的无疑就是兰亭序,而奇特的是几乎每一件赝品都不约而同的声称自己才是真迹。
而事实上,兰亭序的真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当然,现在,又有乌神衣再宣称他手中的是王羲之的真迹了!
沈破取过乌神衣手中的兰亭序,仔细研究,他需要挑些毛病来说服乌神衣,这时赝品!
无论是在九幽当铺还是在以前的古今当铺中,沈破见识的古董都不在少数,不过他忽略了一件事,作为八卦当铺掌柜的乌神衣,难道见过的古董会比他少?
袁茵则微笑的看着沈破像个老学究般貌似经验丰富的在鉴定,欲言又止。
沈破一边鉴定一边道:“嗯…纸张还算逼真,从年代上分析,正是魏晋时期所造;上色也不错,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年代久远的味道;不过…这墨迹应该不超过三百年……我说老乌啊,你这版本的兰亭序临摹得也太次了吧?怎么能返这么大的错呢?”
见乌神衣面色古怪,还以为是他不好意思,沈破继续道:“还有一个最大的失误,最最能证明你这幅兰亭序是伪作!”
乌神衣忙问:“从何而知?”
沈破指着书卷道:“你看这里,这句【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之后,【悲夫】之前,应该还有一点东西!”
这次不但乌神衣,就连袁茵和天闲子都念道:“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悲夫!……这…是连贯的,中间并未缺少字句啊!”
沈破得意的道:“没错,这其间并为有字句,可兰亭序真迹之上,在这两句话之间,本有一团墨迹!我想,多半是王羲之在作兰亭序之时,写错了字,所以将之涂去!而这幅兰亭序上面并无墨迹,即便临摹得再逼真,也必是伪作无疑!”说到此处,沈破已经有十足自信。
一片安静!
破哥哥有些自得,显然他们都被自己严谨的有条不紊的分析所折服!
尤其云游子更是恍然大悟的望着兰亭序,不住的点头,令破哥哥更是成就感爆棚!
袁茵拉了拉沈破的衣袖,道:“呃…破,你可能并不知晓,王羲之他并不单单只是一个书法家!”
沈破道:“我知道,传言他的诗画也有大家水准!”
袁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