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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那面朝大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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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输的。这丫头这么硬颈,差点把我气死。    
    送走洪玫,过了半个小时,大伟来电话,他说,领导,有没有空接见一下我们这些劳苦大众?我说,有什么屁就放,我忙得很呢。大伟说,不是这样对付兄弟吧?咱们大佬说你欠他一顿饭啊,你不是想赖账吧?我说,不就一顿饭吗?想吃什么?大伟说,吃川菜吧,咱们也火一把。我说,就知道吃,整天吃,不会干点正经事吗?大伟在那儿阴笑,咱们不能干正经事呀,一干正经事,人家就没饭吃了。我说,行啦,在成都酒楼见吧,六点钟。放下电话,我开始自嘲,咱们的生活就是吃饭,吃饭,再吃饭。可想想也没有错,人活一世,不就是个吃吗?    
    六点钟整时到成都酒楼。奶奶的,居然找不到停车位。看来大家都想火一把了。我把车停在马路边,心想跟公安大佬吃饭,应该没人抄我的牌吧。下了车,我想想不妥,万一吃饭的时候给人把车拖走了,岂不是件麻烦事?又开了车门,把海关的牌子矗在车头挡风玻璃下面。海关的牌子在东平还是很好用的,过桥不用交费,交警看见是海关的车也懒得管。有一次,我跟马羚在体育馆打球,把车停在人行道上,出来的时候,她的奔驰给人拖走了,我的本田还在,气得她半死。她说没理由哇,难道拖车也捡好的拖?我说,那是,交罚款交得爽快嘛。    
    进了房间,发现一屋子人,除了马仁龙、怀大伟,还有三个公安兄弟,一个是刑警大队队长,另两个是派出所长,还有三个人,竟然是何一标、双儿,还有一个男的不认识。我知道给大伟耍了,这丫挺的不知道想玩什么把戏。我看着双儿发了会儿呆,有点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坐在这儿。马仁龙说,兄弟,过来,坐我旁边。他这是给我长脸呢,他的一众兄弟看到大佬这么看得起我,还不把我当佛敬着?    
    我说,这是摆的哪门子鸿门宴啦?马仁龙说,说的什么话?啥叫鸿门宴?都是自家兄弟。大伟说,说错话了吧?自罚三杯。给我把酒满上,说,自己动手。我懒得理他,问双儿工作好不好。大伟说,双儿的事不用你管,你的任务就是喝酒。双儿说挺好,多谢关心。这丫头对我客客气气,让我觉得挺别扭。可她真要对我含情脉脉,我也受不了。我答应大伟帮她,是还感情债,可没想着再见她。大伟把她带来吃饭,不知道想干什么。


第七章最适合做地下工作

    既然来吃饭,尤其是跟这帮土匪一起,喝酒是免不了的了。好在我把酒量也锻炼出来了。喝个半斤八两还不是问题。我站起来,举起杯,说,小弟敬各位大佬一杯。马仁龙一把拉住我,说,就那么点酒量,还要站起来,坐下喝。于是大家坐着干了一杯。马仁龙把酒杯放下,拿起湿巾擦了擦嘴,说,给大家一点下酒菜,讲个笑话。他看着我,说,你刚才站着我不敢讲,现在你坐下了,我才敢讲。是个真事,五所有个兄弟,有天重感冒,去医院打针。给他打针的小护士很漂亮,一双大眼水灵灵的,皮肤又白,脸蛋白里透红。那兄弟一看,小弟弟就起来了。这时刚好有人进来,小护士要让道,小弟弟就顶在她屁股上。小护士脸一红,盯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小护士回到值班室,噘起可爱的小嘴巴。护士长说怎么啦。小护士红着脸把经过讲了一遍。护士长说,这个好办。她拿起一支棉签,蘸上酒精,走到那兄弟面前,叫他把裤子脱了,用酒精给小弟弟洗头。给酒精一刺激,小弟弟即刻软不拉几的。护士长说,就那么一点酒量,还想站起来。    
    大家哄地笑了,大伟笑得要喷酒。双儿掩着嘴,头低着,笑意溢满脸。几个公安兄弟笑得前仰后合。只有何一标还算斯文,强忍着笑。我说,大佬这是变着法子骂我呢,就没有一个人主持正义?马仁龙说,没有,绝对没有,兄弟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我手下的兄弟,绝对是真事。不信可以去打假。    
    我说,我也讲个段子。我说的也是真事。单位今年来了个部队转业的,前几年他在云南当兵。老父亲去看他,水土不服,病了,于是去部队医务室打针。那老头儿从来没生过病,也没进过医院,根本就不知道打针是怎么回事。给他打针的是个女护士,漂不漂亮就不知道,那哥们儿没说。护士看到老头儿进来了,就说,脱。那老头儿一听,愣了一会儿,心里想,这是咋回事儿呢?叫俺脱?那俺脱呗,三几下把衣服脱光了。那护士也没留意,只顾着准备针剂,回头一看,我的天呢,光了,于是骂了一句,畜牲。老头心想不就是打针吗?咋问起出身了?赶紧说,三代贫农。    
    这回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双儿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大家讲起出身问题,说这个故事要七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才听得明白,她就开始拼命笑,笑得差点岔了气。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赶紧帮她,要给她顺气,给她推开了。大家开始喝酒,没有注意这个插曲。我知道那个男人跟她关系特殊,大概是她男人。    
    大伟说,都说公安的人黄,我看海关的人更黄。马仁龙说,我同意大伟的意见,海关的兄弟不光黑得出名,也黄得出名。我知道这事扯远了,要扯下去伤和气。海关黑不黑我不知道,至少我还没黑。我说,各位兄弟,喝酒就喝酒,别扯远了,咱们就聊聊家常,好不好?马仁龙说,喝酒你也不够我们喝。我说,人在江湖,要说黑白两道,我是比不过你,不过喝酒嘛,我不怕跟你比。大佬,别看你比我管的人多,我还真不怕你。马仁龙说,好,豪气,小姐,拿大杯来,满上。    
    真的满上了,一伙人都在喝彩,叫着喝喝。不放倒一个绝不罢休。何一标赶紧站了起来,说,各位大佬,酒要喝好,不要喝高,待会儿还要谈正事呢。我心想还真有事。难道是何一标找我。莫非是为了钢材的事?难道是洪玫那船钢材?如果是何一标的,他用不着急呀。    
    大伟说,是啊,差点忘了,就顾着喝酒。何老板,俺江兄弟我可是给你请来了,有啥事你就说吧,他不给你面子,咱们今天就把他放倒。我看了何一标一眼,说,啥事要劳动这么多大佬?马仁龙说,我声明一下,不关我和这帮兄弟的事,大伟说今天你请客,我让兄弟们来加点油水。    
    何一标说,今天我做东,希望马局长给小弟我这个面子。听怀局长说,咱们江主任欠你一顿饭,也算在我账里,咱们找个时间换地方再聚一次。今天嘛,小弟我有点小事。江主任,说来惭愧,厂里断顿了。    
    还真给我估中了。我说,没材料了?不可能吧?何一标说,要不我也不会这么急呀。我就等着那船钢呢。我说,这么大个厂,会缺这一船材料?何一标说,你对钢材可能不太了解,不同的成品对原材料的型号和品质要求不同。我说,据我了解,你进口的钢材全是一个品质的啊。何一标脸红了,说,是一个大类,税号一样,一样。我心里想,一样个屁,关税差到十万八千里了。这点儿猫腻还想瞒我?我说,你说的是哪条船呀?码头今天可是有十几条船呢。何一标说,不瞒你说,全是我的,可我急的是洪玫报的那条船。明天上午要是不放行,我的生产线就得停工了。所以得拜托江主任给条生路。    
    大伟说,行了老何,我替江主任做主了。我们来喝酒。何一标说,那我替厂里三千个兄弟姐妹多谢你了怀局。多谢江主任,我敬你一杯。    
    这都是什么事呀,喝酒真够误事的。好在明天可以放行那条船了,再说这何一标还算老实。咱就给他这个面子吧,也算是还了大伟和他一个人情。    
    我把酒杯举起来,说,大家一起来吧?马仁龙说,看,又站起来了。坐下,坐下。从现在起,谁站起来,罚谁的酒。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急,或者是吃了辣椒的缘故,我感觉有些喝高了。我发现我每次吃川菜喝酒,都有不良反应。双儿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也把自己灌醉了。她轮流敬大家,大家开始还以为她能喝,马仁龙看她长得还算漂亮,逗着她玩儿,跟她猜拳。    
    双儿喝多了酒,有些控制不了自己,老往我身上靠,喃喃自语着,江大哥,小妹我当年不懂事,糊涂。你别放在心上。我听了面红耳赤,脸上燥热无比。好在我一喝多了就脸红,大家也看不出来。只有大伟知道我跟双儿的事,大家听出了这中间有故事,碍于双儿的老公在一边,不好开玩笑。双儿却没有完,她继续说,江大哥,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我没福气。    
    双儿的老公把双儿扶过去,靠在他怀里,对大家说抱歉,她喝多了。双儿不愿意靠在他怀里,直往我身上靠。大伟叫服务员拿杯参茶来,给双儿解酒。我解嘲地说,给我也来一杯。马仁龙说,你喝什么?不准喝。我说,你管得太宽了,我可不是你手下。我反正喝得七七八八了,不怕你。马仁龙说,嘿,喝多了胆子就大了啊。    
    双儿的老公把双儿扶了出去,说让她去外面休息。何一标说,怀局长,不如我把车给小李,让他送双儿回去,我们换个地方继续,你看如何?大伟说,好,今天有江主任在,我们玩个尽兴。何一标说,那我出去一下,各位大佬,失陪一阵。    
    小姐把参茶拿来了,我几口喝完,说,再来一杯。马仁龙说,喂,不要钱的吗?要说喝酒,大家都喝了,怎么就你特殊?我说,好在没做你手下,不然给你抠门儿死了。大家于是呵呵直乐。    
    下半场在天上人间,我说不去。我讨厌唱歌。他们不答应,像绑票样把我拉上了车。大伟把我的钥匙拿下了,交给何一标,叫他开我的车。上楼是两个派出所长把我扛上去的。我说你们这些黑社会的老大,一边扫黄打非,一边歌舞升平。马仁龙喝道,再说,我把你舌头割下来。我一听要割舌头,赶紧住嘴了。他们把我扔在沙发里,马仁龙坐在我身边,说,没有我这个黑社会的老大,你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告诉大佬,冯子兴现在是不是在你面前装孙子?我说,不是,他把我当爷爷。马仁龙说,你还很清醒嘛,咱们接着喝。    
    妈咪进来了,半跪在马仁龙跟前,亲热地叫着大哥。马仁龙说,叫个屁,把你的宝贝女儿全叫过来。妈咪在他腿上捶一下,嗔怪道,说什么呀,我还是处女呢。马仁龙说,是吗?让我看看,要真是呀,今天让我兄弟给你开瓢。他指着我说,别小看我这个兄弟,他还是个处长呢。妈咪说,是吗,听说现在处长比处女还多。马仁龙说,所以说你珍贵呀,我还真得检查一下,不能让我兄弟吃亏呀。伸手去抓妈咪的内裤,妈咪故意夸张地叫着,转身跑了出去。    
    一会儿妈咪带了十几个小姐进来。在门口一字排开。何一标对马仁龙说,大佬挑一个。马仁龙说,我兄弟先挑。我说我不挑。我不挑,大家也不挑。小姐们就干站着。有的眼睛骨碌碌地乱转,有的低头扮斯文。妈咪说,大哥我帮你挑一个吧。她把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往我面前拉。还问我行不行。我说,随便。小姐就挨着我坐下了,我又问,会喝酒嘛?她说会。我说那等会儿替我喝酒。小姐问我大哥怎么称呼,我说姓狗,叫狗子。小姐笑了笑,装痴扮傻,说,狗大哥好。我说狗大哥不好,狗妹妹好。小姐要跟我唱歌,我说不唱,不会。小姐要跟我玩色盅,我说不玩,不会。小姐要请我跳舞。我说不跳,不会。小姐就说你这么好呀,还说我是世纪末最后一个好男人。    
    那几个兄弟玩得很疯,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那个刑警大队长还把几个小姐的波都摸了。他们有女人玩,懒得管我。这都是我的那个小姐偷偷告诉我的。我跟她聊天,她说她今天才二十岁,出来两年了,想挣够了钱去读书。我说要挣多少钱。她说三万多。已经挣够了两万五。接着讲跟男朋友的故事,讲她去医院打胎。我说打胎疼不疼,她说不疼,是吃药。还讲她男朋友如何去扣女,给她发现了,可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继续跟他同居。那个男人后来失踪了,她每天给他打电话,直到有一天,她知道那个男人结了婚,已经生了孩子,她才死了心。    
    她一边讲一边给我按摩,差点把我按睡着了。    
    后来那几个家伙把手里的小姐玩腻了,又来找我喝酒。白酒红酒啤酒一起喝,我让小姐顶上去,但仍少不了喝几杯,终于把我喝趴下了。我倒在小姐怀里不愿意起来。他们就灌我的小姐,把她也灌醉了。    
    我最后给两个兄弟架上了车。上了车我就开始昏睡。马仁龙最喜欢我这一点。他说这兄弟是好样的,喝醉了不言声,不闹,最适合做地下工作。


第七章马羚归来

    马羚从西欧回来了,买了台手提电脑给我做手信。我拿起那东西把玩了半天,真有些爱不释手,可我故意说,这玩意儿是好,可我不知道该不该收,要是有人上纲上线,别说处级没指望,这科长大概也没得做了。马羚说,谁敢干纲上线?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说,是什么关系?马羚说,至少在热恋中吧,尽管还没订婚,但说不定哪天就结婚了。我说,你原来还真起了嫁我的心思呀。马羚说,让你高兴一下嘛,反正我说过的话也没有几回当真。她还把这个当成她的优点了,沾沾自喜。接着她说,你几时有空?我说干啥。她说我哥想见你。我说你哥见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吗?马羚说你少来。我这才明白原来她要带我去见她家人。我说,除了你哥,还有多少人在这里?马羚说,就我哥,咋了?我说不咋了,我的意思是要见就一次见完,别今天见一个,明天见一个,让我负担太沉重。马羚说,还真得一个一个的见,我妈在上海,我爸在北京,我姐在美国,我……    
    我说打住打住,你们家可是城市的,也不搞计划生育吗?马羚说,我说我表姐,还有我姨妈,我姑妈,我舅。我说还有七大姨八大姑。马羚笑了,她说,想把我娶回去可不容易。我说,当年这么多人把关,就给你挑了那么个六点钟?马羚也不恼,说当年就是没有把关,是我独裁,所以这次一定要严格把关。我说,那咱们还是这样算了。要是合得来,就这样过一辈子,合不来,分开也容易。马羚说,你倒是想得美,再过几年,你还是一枝花,我却成了豆腐渣。你一旦起了异心,我岂不是人财两空。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财两空的是我,你是富婆,结了婚,我就可以分你一半财产,这么没名没分的,我啥都没有。碰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还说我受贿放私。    
    马羚大大咧咧地说,本来就是吗?在她心目中,我不仅是个贪官,还是个跟走私分子同流合污的人。    
    我们见了面,就拿这事扯得口干舌燥,马羚抓起茶杯,喝了口水。说,说真的呢,我跟我哥吃饭,你一起去吧?我说,不是相亲就去。马羚说,那今天就不算相亲。我说,你哥还是要见的,听说他是口岸办的一个小头目吧?马羚说,管了一个小部门,处级,外面都说处级干部比处女还多。我听了吓了一跳,这话前两天才听夜总会的小姐讲过,这会儿又从她嘴里冒出来了,我去夜总会唱歌的事不是让她知道了吧?看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像有弦外之音。我一颗心才算踏实下来。其实让她知道我去歌厅唱歌也无所谓,我就担心马仁龙把什么都事无巨细地告诉她。这婆娘平时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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