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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那面朝大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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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笑起来也很灿烂,就是牙齿不太好,她要是不笑,可迷人了。经理也很年轻,比她矮一截,是个胖美人。她的两排牙齿特别好,笑起来更迷人。我有时就想,要是把她的牙齿借给咨客就好了,或者把咨客的身材借给她就好了。经理笑着打招呼,江主任你好,马总你好。马羚说,是不是在大红袍?经理说,是,在大红袍。马羚请客每次都是在大红袍,那间房大。    
    马老大正跟一帮手足在打牌,好像是斗地主。他看到我们就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说,小赵你接着打,我兄弟来了,我跟他聊点事。马仁龙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旁边的沙发上拖,那里坐着几个公安的兄弟,没等马仁龙扬手赶,他们已经很识趣地走开了。    
    我发现墙上挂着我的两幅字。是上次在三松堂写的。那次画展的开幕式搞得很隆重,东平的传媒大张旗鼓地宣传了一通,把我的字吹得神乎其神。好像可以跟楚老媲美。那些天马仁龙在东平日报上连载摄影作品,每天一小幅,也给我们的展览挤掉了,马仁龙说,奶奶的,什么人这么厉害,我要会会他。见了面才知道是我,我曾经把他灌醉了。刘雨把我的字挂在大红袍里,也不知是真的觉得好,还是想巴结我。我们单位也是经常在三松堂签单。一年到头,数量也很可观。我还有些孤朋狗友,经常在那儿消遣,也算是她的一个大主顾。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服务员拿了套茶具过来,给我们上茶。喝了一轮茶,马仁龙说,兄弟,让你先看看?我说,看什么?马仁龙说,拿来。一个公安拿了三本书过来,给我们一人一本。书名叫《皈依自然》,下面有行小字,马仁龙摄影作品选。印刷很精致,纸的质量不错。我说,哇,老大出书了,可喜可贺。马仁龙有些憨厚地笑了,说,看看,看看里面,精华不是我的摄影,是老弟的配诗和题字。我说,是吗?出书的人水平这么差,竟敢主末倒置?没想到马羚捶了我一拳,我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就盯着她看。马羚红着脸说,人家老马谦虚,你还当真了,你那几行字也敢叫诗?我赶紧翻到书后,看版权页,好家伙,主编和监制都是马羚。我就知道是她投马老大所好,整了这么个东西出来。这么精致的东西,没有个十万八万能拿下来吗?小丫头吃里扒外,没看她帮我出诗集?    
    我说,好,真是好,送我一本吧?麻烦马老大签上大名。老马说,着什么急,先说说,哪儿好?我说,喂,这不是挑明了要我夸你吗?老马说,这回不要你夸我,你那些诗都夸得我肉麻了,这回夸夸咱马羚妹子,这封面设计、排版和构图全是她的杰作呢,不错吧。我说,那是,这纸也不错,我不是说人家纸厂造得好,是说她挑得好。叫咱马总干活,一句话,放心。跟咱马总在一起,一句话,舒心。马羚说,还有什么,全说出来,你还没这么夸我呢。我说,还嫌不够呀?留点给你下回帮我出诗集时再赞你吧。马羚说,还是免了吧,咱这回是照顾你的面子,硬把你的诗塞进去了,让你沾我马哥一点光,马哥大红,你就小红,马哥成了大摄影家,你就成了小诗人,咱待你也不薄吧?马老大哈哈大笑起来,说,还是咱妹子善解人意。马羚说,大哥别笑了,诗人的脸都绿了。    
    刘雨进来了,问几时上菜。马仁龙说,即上,弟兄们饿了。刘雨叫经理立即上菜,她过来陪我们坐。看到桌上的影集,她说,马大哥,我在东平日报上看到有人介绍这本书,真是不错呢,给我一本珍藏吧?我说,那可不行,你马大哥这本书就印了三千册,你要一本,他要一本,那不是分了个精光?刘雨一掌打了过来,说,怎么说话的?我在马大哥眼里,还排不上三千名?马仁龙一听,笑坏了,半天直不起腰。他说,小江是该打,咱们刘总我还得巴结呢。刘雨说,说啥呢?不过我可以帮马大哥做宣传,马大哥,你得给我留几本,我摆在画廊里。马仁龙说,好,好,让小张去办,小张,你给刘总拿几本过去。    
    这餐饭马仁龙吃得可开心了,要不是冯子兴进来捣乱,就是个大圆满的结局。    
    那天,冯子兴跟清华同方的老总吃饭,就在隔壁。马羚中途过去敬了几杯酒。那清华同方的老总姓裴,是个性情中人,喜欢马羚的性格,非要过来回敬马羚。冯子兴就陪他过来了。裴总要敬马羚一杯,马羚说,不敢,裴总我敬你。喝完一杯,马羚把马局长介绍给裴总,裴总说,哎呀,咱们还算半个同行呢,我二十年前是中关村的片警,要是没去上大学,我现在最多当个派出所所长,算起来,马局长还是我的领导,敬你一杯。马仁龙说,裴总,你是前辈,还是北京下来的领导,这杯酒得我敬你。两人敬来敬去,一共喝了三杯。这期间,马羚跟冯子兴喝上了。马仁龙酒量本来不浅,可是喝了好几轮,已经喝了不少,连干三杯,有些上脸,就把我拉了起来,说,裴总,这是江主任,是我的一个兄弟,他是北大的高才生,也是我妹子,就是马羚马总的红颜知己,我让他敬你一杯。裴总说,哇,难得,没想到他乡遇故人,要喝一杯。我跟裴总喝了一杯,裴总又敬了大伙儿一杯。这人是豪客,喝酒像喝水一样。我要是跟他单干,未必是他对手。    
    冯子兴和裴总一走,马仁龙的脸就黑了。我开始还以为是喝酒喝的,后来想想不对,他刚刚是把脸喝红了,这会儿怎么变黑了?一定是生气,冯子兴没跟他喝酒,甚至没跟他打招呼。那家伙趾高气扬惯了,地方上市长书记那个档次的人他才结交,局级的干部他还没放在眼里呢。进出口企业的老总,他就给马羚一点面子,那是因为马羚后面有个杨福承。    
    马仁龙后来又喝了几杯闷酒,喝醉了,给手下扶着上了车。第二天,一个公安兄弟打电话给我,说奇怪,马老大一直很开心嘛,怎么喝起了闷酒?我说,乐极生悲嘛。那个兄弟说,他一个劲地骂冯子兴,冯子兴把他怎么了?我说,我哪里知道?你是搞刑侦的,倒问起我来了。    
    后来我给马羚打电话,我说,冯子兴把马仁龙给得罪了。马羚说,是吗?怎么回事儿?我说,你等着看笑话吧。马羚说,看笑话可以,别过火,我还要贴着他发财呢。我说,铁打的海关流水的关长,谁当都一样,你这么有本事,谁敢不听你的,你就让他挪位子。马羚说,你倒是说了句真话。喂,现官不如现管,你在办公室也没意思,不如来东平码头主政算了,我看吴进讨厌得很,不懂业务,缩手缩脚的。我说,人家说你是地下人事处长,还真没说错。军伐下去才多久?屁股都没坐热,你就赶人家走,当心人家跟你拼命。马羚说,就这么定了吧?你下来。    
    马羚开始为我活动,过了大半个月,我的调令就下来了,我去东平港主政,当科长,吴进回人保科,李达回办公室接我的位子。吴进在下面猫了三个月,就灰溜溜地回去了,从此恨我入骨。这次大调整,最大的赢家是李达,他终于走进了领导职务行列,而且成了办公室主任。由此我对洪玫真的是刮目相看,我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打动冯子兴这种人。不得了。可见我当年目光短浅,要是选择她做老婆,也未必不是福气呢。一年后,我们三个都提了,东平港海关升格为副处级,下面设了三个科,我当主任,李达升了副关长,军伐吴进升为副处级监察特派员。吴进心里那口怨气才算消了一半。见了我也不黑口黑面了,他相信了冯子兴的话,冯子兴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人,只是有时身不由己,他才扶正呢,关党组成员他一个也不敢得罪,杨福承更是不敢得罪,提谁不提谁,基本上是杨福承说了算。    
    我曾经问过马羚,干吗不在海关发展,有杨福承罩着,弄个处级干部做做也不难。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像李达和军伐这样的人后来都成了副处级。马羚说,她原来也是想在海关发展,因为她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家,在机关混日子最好不过了。可是杨福承不同意,他说,在海关做官没意思,做官总有个尽头,像他大概也就一个副厅级,最多正厅上退下来,退下来后什么都没了。像马羚也就一个副处级,还得由他罩着。现在外贸环境这么好,不如出去做生意。他对马羚说,这样吧,暑假有一个多月,开学后也没什么事干,你再请一个月的假,我介绍你去黄港,挂个外贸公司的名,先做几单,如果好做,你就下海,如果不好做,你就回学院上班。马羚说,好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杨福承关照,哪有不好做的?他的学生遍天下,全都是关长科长,马羚去到哪儿,人家就照顾到哪儿。关长一声令下,外贸公司就得让几单生意给她。一单生意就是几十万,马羚做了八单生意,赚了三百多万。她给自己吓着了。


第六章懒得管你

    我到了东平港才知道洪玫自己做贸易了,她注册了一家公司,挂在东平土产进出口公司名下,专门进木方。这婆娘倒不蠢,老公在东平港做二当家,她贴着老公发财。她的头脑挺灵活的嘛。我到了东平港,花了三周时间搞调查研究,了解码头的情况,结果把洪玫调查进了我的视线。比较起来,洪玫在码头算是业务量小的,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海关干部的家属在海关做生意的,还没有别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她是不可忽略不计的。还有一个情况是,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和某个时期的性伴侣。好在这个情况知道的人不多。可也够我烦的。    
    李达经常给我打电话,有时谈工作,有时聊闲天,无论谈工作还是聊闲天,我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他现在是办公室主任,名义上还是我的领导呢,他有时跟着关长下来检查工作,有时自己下来检查工作,这个时候我就得陪着他。狗屁马羚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弄到下面来,她是方便了,我的权力也大了,实惠也多了,就是在单位的地位下降了。最明显的是,李达又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我下来后,弟兄们给我面子,马羚的货走得特别快,她每次见到我,都乐得合不拢嘴。我却睡不着觉。东平码头已经不是当年我当组长时的样子了,那时码头就几个进出口公司,出口多,进口少,而且全是国营单位,没人想着走私。交税的钱是单位的,赚的钱也是单位的。单位是国家的,大家公对公。现在不同了,赚的钱是私人的,有些人拿单位的钱做生意,赚了算自己的,亏了算公家的。码头管理部门也变了,以前是口岸办管,现在成了合资企业,香港一个大财团是大股东,东平口岸集团公司是小股东。董事长是香港人,总经理是东平人。我一到东平港报到,这两个人就来找我,香港人姓邓,很年轻,东平人姓刘,很老。这一老一少,在我左右坐下,说要给我汇报工作。这叫给我一个下马威,好在我在官场混了几年,不然就会给他们打个措手不及。据说李达和军伐就着了他们的道儿,这两个大笨猪,一个不懂业务,一个稀里糊涂。他们在码头干了三个月,还是没弄清码头的运作情况,全听手下的,手下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码头乱成了一锅粥。    
    我对两位老总说,东平港是个大码头,是你们的业务区,是海关的监管区,咱们各司其职,要说汇报,那可不敢当。这样吧,我刚来,先熟悉下情况,回头有了问题,我再来向你们请教,好不好?我把两个老总赶了回去,我的工作得由我来安排。两位老总灰溜溜地走了,满脸的不高兴。    
    过了三周,我去拜访他们,没向他们请教,却提了一大堆要求。第一个要求是,在码头入口竖个大牌子,写上海关监管区字样;第二个要求是,既然是海关监管区,就得有个监管区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围墙没围墙,院子没院子,得马上建,原则上要建砖石结构,如果嫌投资大了,那就搞个铁丝网,高度不能低于三米;第三个要求是,码头的堆场要分区分类管理,吉柜和重柜要分开,进口柜和出口柜要分开;第四个要求是,要有单独的查验区,查验区要有查验平台,查验设施要齐全,叉车太少了,至少要三十台,吊车也少,才三台,至少再增加三台。两位老总听了,说,这些要求是合理的,只是投资太大,要请示汇报,需要一些时间。我说,时间不是问题,我可以等,你们什么时候搞好了基础设施,我们什么时候扩大海关业务。    
    我对李达来筹建东平港海关是有意见的,他简直是个大笨蛋,一些基本的设施都没有,他居然敢开业,好在上面没人来查,没出事,要不真够他受的。后来冯子兴来码头检查工作,看到码头变了个样子,他尽管对我没好感,还是觉得我有能力。他私下对人说,他妈的,我手下怎么没有几个江摄这样的能人呢?跟着我的全是些窝囊废。    
    其实这些东西不全是我的主意,我从学校到现场,真正干海关业务也才一年多,把海关一整套业务操作搞熟已经算不简单了。我是向石留取的经。我利用一个周末专门跑去东村找她请教。这婆娘对我还是不冷不热的,不过却提了很多意见。她说,骨子里的东西做得好不好,没几个人看得出来,面上的东西却一定要做好。这么艰深的理论我听不懂,要她举例说明。她就把上面那些围墙呀监管区呀查验场呀全一古脑儿告诉我了,我就如法炮制,搞出了个一二三四,搞得码头的两位老总上蹿下跳。    
    跟石留谈完工作,我要请她吃饭。她开始不答应,我一再要求,她就说,那就找个清静的地方,随便吃点。我们去了一家西餐厅,要了个房间。那天石留穿了件白色的旗袍,看起来有点富贵。于是我就想起她刚来南州时的情况。那时她刚从乡下出来,没一件像样的衣服,要多寒伧有多寒伧。我说,一晃过了多少年哪,你还是那么年轻貌美。石留把眼一瞪,说,你少说风凉话。我赶紧给她倒奶茶,继续向她请教业务问题。这婆娘大概是做老师做惯了,就喜欢人家向她请教,她讲起来一套套的,眉飞色舞。我说,石留,学校要是没解散,你大概会做一辈子老师吧?石留说,那当然,呆在学校又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没有诱惑就没有想法。    
    服务员开始上菜,石留要了个T骨,一份牛尾汤,我不太习惯吃西餐,要了个焗饭,一个青菜。牛尾汤先上了,石留用小勺慢慢喝,接着上T骨,我拿起刀叉,帮她切成小块。石留一边喝汤,一边看着我切。我切完了,把盘子轻轻推到她面前,说,慢慢吃。石留用叉叉起肉块,吃着,眼睛盯着盘子。我喝了口奶茶,猛一抬头,发现她眼角挂着泪花。我吃了一惊,心里有些震动,不知道又惹着了她哪根神经。在我的印象里,石留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很少流泪。当年在学校里,我跟她闹成那样了,她都没有哭。我说,怎么哪?石留把叉子放下,双手掩面。我说,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憋屈,就哭几声吧。石留说,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你们干吗要这样待我?我一下子呆了,这句话本该几年前说的呀,她硬是憋到今天才说。当年她一句话也不说,就会跟我对抗。我以为她会一直憋下去,没想到她终于憋不住了。    
    我本来想把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的事给她讲一讲,其实事情不像她看到的那样,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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