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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那面朝大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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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是看清了自己的未来。她要找个像李达那样的人,可靠实在,听她的话,让她安排一切。    
    开完会,我把李达叫了过来,我说,咱哥俩聊聊。我给他一根烟,李达拿出火机替我点着火,跟着自己点着火。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我说,恭喜呀。李达说,何喜之有?这丫挺的还对我装傻。去东平码头的事他肯定知道一些眉目,只是不知道今天开会定下来了而已。我说,让你筹建东平码头的事,关长办公会议今天讨论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李关长没有参加会议,冯子兴让我打电话问他意见,他不同意,你知道他不是针对你的,冯关长决定的事他全不同意,我费了不少口舌,还把你跟我的关系也摆了出来,最后总算说服了他。李达说,多谢领导,让你费心了,今后还希望你多多关照。我说,咱们兄弟,就不要客气了,你先回办公室吧,这事先不要声张。等调令下了,我们再贺一贺。    
    看得出来,李达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给周怡打了个电话,把李达准备去筹建东平港监管科的事跟她讲了。我是想先给她打个底,免得她突然得知消息时有些承受不了。连李达这种人都可以去做东平码头的负责人,还不把她气死。周怡说,鸡犬升天,意料中的事,谁去都是一个鬼样。我说,你想开了就好。周怡说,想不想得开都是一个鬼样。看来这丫头有些情绪,看她说话的那个死样子,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我本来想请她吃餐饭,安慰安慰她,可又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老是跟她搅在一起。东平说大也大,一个单位的人一年半载见不着面,说小也小,吃餐饭都要碰到几个熟人。如今世易时移,胡汉林时代结束了,他走前叫我跟周怡互相关照,有几天我一直在琢磨他的意思,到现在我也没琢磨出来,我也不想琢磨了。    
    我跟李达住对门,我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大家都知道他跟上了冯子兴。所以周怡几次说要来看我,我都找借口拒绝了,我说咱们找个地方喝茶吧,喝茶的地方我也是挑了又挑,专找一些单位里的人不去的地方。就算是这样,也常碰到单位的人,因为大家都跟我一样的心理,怕碰见熟人,结果偏偏见了鬼了。    
    我住的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这是胡汉林走前最后一次用权,当然是周怡帮着说话的结果。胡汉林走前突击批了几个事,后来都给冯子兴撤销了,就我这个房子保留了下来。在这件事上很多人有意见,据说军伐极力反对,他说不能开这样的先例。军伐原来以为胡汉林一走,他可以扬眉吐气,趁机把我打倒,再踏上一只脚,没想到冯子兴不仅没有打倒我,还让我进了党委班子,可把他气坏了,他就闹上了情绪,后来冯子兴为了安慰他,把他的大仇人周怡发配到西藏,又让他去监管三科主持工作。军伐才停止了上蹿下跳。    
    临下班时我又给周怡打了个电话,我问她晚上有没有饭吃。我的想法是咱们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也该见一见。东平毕竟很大,未必碰得到熟人,就算碰到了,也无所谓。没想到周怡说,我约了人。她还说,你以后要请我吃饭,提前一天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听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这人还以为是胡汉林时代呢,好像天天有人请她似的。她那个破旅检现场,有谁把她当回事?我说,记住了,咱以后学乖些,要记住咱们周怡同志的身份。周怡在那边吃吃笑了,她笑着说,要不你也来吧,我请石留老师吃饭呢。我一听就有些激动,我跟石留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很想见见她,可不知见了面会是个什么局面,再说周怡这丫头夹在中间也让我担扰。我跟军伐闹得沸沸扬扬,就是因为这个丫头,大家都说我们是师生恋呢。尽管后来的事实证明我们终究没恋上。可这并不能证明当时我们没有心怀不轨。说不定当时恋得一塌糊涂,后来因为阴差阳错,又分手了呢。总之这两个人不应该搅在一起。我说,你不是跟咱石留老师道不同不相与谋吗?周怡说,此一时彼一时也。我说,行了,你跟她有什么苟且之事我也不管了,只是咱来参加这个盛宴适合吗?咱石留老师要是对我敌忾同仇,咱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呀。其实我并不担心石留不睬我,她既然主动打电话给我,就表示心里已没有仇恨了,有的只是那份化不开的浓情。周怡说,怕什么?不是有我吗?    
    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吧。我说,行,咱得回去换身衣服,别让她看出我的寒酸样来。周怡说,换什么换,就算你穿上金衣银衣,里面还是那身臭皮烂肉。这丫头没大没小,一张嘴臭得很,看看我在她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我还敢娶她做老婆吗?胡汉林要我照顾她,我看没人照顾得了她。到了办公室我就没怎么穿制服了,胡汉林时代管得比较松,穿不穿制服没人管。冯子兴上台后,为了显出自己的个性,有一阵子非要人穿制服,大家只好带两套衣服,上班就把那身黑狗皮披上,装出正儿八经的样子,对一些来办事的报关员呼来喝去,下了班就把黑狗皮脱了,穿便服,穿便服办事方便,吃个饭,冲个凉的,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后来大家都觉得两套衣服这么换来换去的不方便,有时候几天没洗,臭烘烘的。冯子兴第一个顶不住,他经常出去活动,活动时别人都是便服,就他穿制服,扎眼得很。为了工作,他经常穿便服上班。大家有样学样,冯子兴关于上班要穿制服的改革措施就夭折了。大家茶余饭后多了个聊资而已。    
    我七点过一刻赶到了绿荫山庄。周怡要了间大房,跟石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丫头显然没有跟石留打招呼,石留看见我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忘记了跟我打招呼。我走过去,向石留伸出手,说,石老师,你好。石留本来把手伸出来了,差点跟我握手了,可她突然把手一摔,把盯住我的目光移开,说,一边去。我看见她脸上起了些红晕,心里有些得意,就自我解嘲地说,一点面子也不给呀。周怡说,石老师,你可别怪我呀,不是我叫他来的啊,他自己死皮赖脸的非要来,我是没办法呀。石留说,行了,就知道你多嘴多舌。周怡得意地说,就知道你喜欢我多嘴多舌。    
    这两个女人竟然打成了一片,真让我出乎意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们早在学校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毕业时军伐想把周怡发配到山区。石留不答应,她后来成了周怡的班主任,觉得这个学生很无辜。也就是说,石留是一时糊涂,她心里清醒得很呢。她善良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尽管石留最后没帮上忙,可她的心意周怡心领了。    
    周怡这丫头说,我没跟石留结婚是一生的错。她说这话时在我宿舍里,一副老成的样子,气得我真想掐她的脖子。那时胡汉林当权,周怡到处得宠。这丫头长得不算漂亮,可是很有些女人味,加上年轻,有时看着看着不禁怦然心动。我曾经对周怡说,当年我就经常对她怦然心动,想着她还是个学生,饶了她。周怡说,呵呵。我后来又对周怡说,有时觉得你也不坏,突然对你上了心,心想娶这丫头也不错,可想想就凭一时冲动就娶了你做老婆,俺不是很吃亏?周怡说,说得也是,你还是别吃这个亏吧,咱还是让别人吃亏的好。所以她后来到底还是让别人吃亏了,嫁了个大兵。跟人家睡了几觉,才知道吃亏的是她。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吃亏,她就不让人家睡她,后来连碰都不让人家碰,可把那个大兵气坏了。那个大兵脾气特别好,不让睡就不睡,硬是做了一年多的和尚。小丫头觉得老让人家做和尚也不是个事,可让自己吃亏也不是个事,惟一的办法就是分手。    
    周怡说,石老师,咱们吃蛇吧,有人不喜欢吃蛇呢。石留笑了笑说,好呀,咱们就干点亲者快,仇者痛的事。她们叫了三条蛇,三个做法,椒盐、美极、打边锅。这叫存心恶心我。好在还有个青椒炒蛇皮,她们叫我就白饭吃。也算对得起我。周怡说,江老师,今天我跟石留老师做倾心之谈,你不要插嘴,你就听着,不过我可告诉你,出了这个门,你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我说,这话怎么听着很熟悉呢,在哪儿听过?周怡说,那是因为我对你不只说过一遍。    
    两个女人一人抓一块蛇肉,用牙齿撕咬。看她们那个吃相真是不敢恭维。吃完了一块蛇,两人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石留好像在劝周怡什么,周怡就是死不低头的样子。我开始还以为是关于我的事,以为石留在劝周怡嫁给我什么的,后来一想不对,这事周怡才不会藏着遮着呢。那是什么呢?我想不明白。一直到周怡去了西藏,我才明白了,原来是军伐在捉弄她,出胡汉林时代受的窝囊气。石留知道军伐的为人,劝周怡低头,不是向军伐低头,是向冯子兴低头。可她不了解周怡,周怡是绝不低头的。否则她不至于跑到西藏去吃个小亏,再嫁给一个当兵的吃个大亏。    
    这两个女人麻烦得很,要紧不慢的,三条蛇吃了三个小时,几句话讲了两个钟头。我把蛇皮吃完了,吃了三碗饭,要走,周怡不让我走,要留,她又不让我靠近。我就开了电视看,硬是把一个三级的武打片看完了。服务小姐进来说,财务要下班了,可不可以先买单?周怡说,那位先生买。结果花了我一千一百块钱。可把我心痛死了,一千块钱要是寄给我老娘,够她过大半年。好在过了三天,周怡良心发现,让客运公司把这张单报了。这就是说,她在旅检现场也吃得开呢。难怪冯子兴要赶她走,看她到了西藏还去吃谁的。那里工资高几倍,她就吃自己的吧。    
    周怡去厕所,我偶一回头,发现石留正看着我。看到我的目光,她就把头低下了。我说,你还好吧?石留说,还好。你呢?我说,好着呢。石留看着我说,你该成个家了。我说,没人要我呀。石留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有眼无珠,好姑娘就在身边,你就是看不见。我知道她说的是周怡,却故意盯着她说,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是有夫之妇啊?石留脸红了,说,你胡说什么呀,我说的是周怡。我说,那丫头呀,还是让别人去受罪吧。石留说,周怡怎么啦?你这辈子未必找得到这么好的人。我突然对她这么关心我跟周怡的事十分不满,就说,你这么关心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贼心不死?这句话可把石留气坏了。她满脸通红,说,你真恶心。    
    周怡从厕所出来,看见石留一脸怒容,对我不理不睬的。就说,你对石老师干了什么坏事?我说,没什么,我说她越来越迷人了,她就不高兴。周怡说,是吗?你有这么好心?我说,咱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还不了解我?周怡说,了解你个头。突然拿起手袋向我砸来,好在我反应快,没让她砸着。


第六章不太讲道理

    我给两个女人当司机。先送石留,她住在东村海关。住在招待所里,衣食无忧,把周怡羡慕死了。周怡还是第一次去石留住的地方。东村海关的人说,那是总统套房。有个会议室,石留把它当餐厅了,会议桌成了餐桌。有个接待室,石留把它当客厅了。有个睡房,石留把它当闺房了,有个冲凉房,里面有按摩浴缸,有蒸汽室,石留把它当桑拿房了。吃饭有人送上来,衣服有人拿去洗,卫生有人打扫,每天供应不同的水果。皇帝也不过如此。想当年,我去车站接石留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呢,一脸菜色,穿了一件浅红色的外套,因为在袋子里放久了,有些皱巴巴的。看如今她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了?    
    前些日子我老爹来了,一如既往地背了一大堆土特产,我讨厌他背这么多东西来,就说不喜欢吃,他就让我送领导,还有送石留。他也有好些年没见到石留了,我没跟石留结婚没像周怡说的成了我一生的遗憾,却成了我老爹一生的遗憾。他不停地诉说石留家的巨大变化。在城里建了五层楼的房子,两个弟弟全安排了工作,大弟弟在石油公司,小弟弟在医药公司。妹妹也毕业了,在武汉的一家银行。全是好单位。比较起来,我家的老屋还是十年前的样子,我的哥哥姐姐还在家里种田,有两个妹妹带是带出来了,不过是打工,没有城市户口。比较起来,我大学算是白读了,人家石留还是个大专呢,还是我带出来的,我怎么就不长进呢?我老爹算是对我失望透了。    
    我总觉得石留是一时冲动嫁给军伐的,我不相信她会幸福,我觉得她只能用浮华的生活来标识今时往日的巨大差别。权力在她身上显示出了巨大的光华,可她的笑总给人一种凄风苦雨的感觉。我突然很怕看见她的笑容。所以周怡在里面四处乱蹿的时候,我就站在走廊里抽烟。我一连抽了七八根,我把一个空烟盒放在窗台上,不时把烟灰往里弹。石留突然走了过来,把一个烟灰缸放在烟盒旁边,轻声说,少抽点,你不是得过肺结核吗?    
    我一时有些怔住了。我上大学时得过肺结核,当时正跟她用通信的方式热恋,我把什么都告诉她了。这件事我已经忘了,她仍然记得。石留说完走了进去,我盯着她的背影看,发现她的背微微有些弯曲,想当年,她那个后背多么笔挺,一头黑发瀑布一样披泄下来,我总是对她的后背流连忘返。    
    一会儿石留又走到门口,叫我进去吃水果。我把半截烟掐灭了,走到门口对周怡说,不早了,走吧。周怡正吃着青葡萄,含含糊糊地说,还早呢。我说,那你自己走吧。说着往电梯走去。背后听着周怡说,我先走了,这人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    
    周怡上了车,在我旁边坐下,突然在我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说,又怎么啦?我说,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周怡老想跟我说话,我懒得理她。后来我想起这个晚上,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周怡心里实际上很不快活,她那些日子都不快活,她跟石留突然搅在一起,是因为两人有些共同的东西,两人都有倾诉的愿望。她面临着一个痛苦的抉择,不能向我倾诉,却要向仇人的老婆倾诉。这就是说,生活是件很儿戏的东西,它像玩童一样淘气。经常让你哭笑不得。    
    周怡下车前,突然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下,然后说,回去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我心里起了些温柔的感觉,有些热乎乎的,突然想把她揽在怀里,跟她同床共枕。可是她已经进了铁闸门,溶入一片黑暗里。她上楼要经过三道楼梯,还要上一个平台,还要开一道铁闸门。我突然对她的安全很不放心,下了车,顺着黑暗的楼梯向上爬。爬到平台上,周怡正在拿钥匙开铁闸门。她似乎是感觉到后面有动静,扭过了头,看见了我,她说,你上来干什么?我说,没事。周怡说,喂,你少对我心怀不轨啊。    
    我扭头就走,心里有些悲哀的感觉,有些愤愤不平的感觉,可是周怡也没错,我是想搂着她,跟她睡一觉。在这件事上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我刚睡完马羚,就想睡周怡,而且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可见我已经坏得不可收拾了。    
    离开周怡的宿舍,我看了看时钟显示屏,正好十一点。我开着车向南行,在十字路口向左转,进了东平大道。车的正前方是天马大厦,楼顶上一片金色的光芒。车到楼下,我抬头往上看,看见十八楼的窗口还亮着灯。那是马羚的办公室。马羚这丫头真是厉害,租了整整一层楼。这种气魄是别的进出口公司没法比的。她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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