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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体制?”吴文海脸色一紧:“这么做会不会引起朝廷的猜忌?咱们的时间够不够?要知道,现在整个大宋都在跟时间赛跑。还有,一旦出了问题,黑锅谁来背?”
韩风淡淡的说道:“明知道怎么走都是死路,不如自己走出一条路。朝廷是不是猜忌?你看我在这儿,你还怕什么?军队在这儿没变,重新整顿而已,时间应该是够的,一年?不行就两年?黑锅……”
韩风深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膛,看着吴文海:“当然是你来背!”()
第七章 兴元军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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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学习一个地方的语言,通常都是从骂人的话开始。想要了解一个地方,通常也都是从那些略带灰暗的地方开始入手。尽管成都拥有许多让人目不暇接的风景,但是吴文海第一站还是带着韩风来到了成都府的‘红灯区’。
和许多繁华的大城市一样,成都也有自己独立的区域专门为花街柳巷开放。吴文海和韩风都是一身便装,带着同僚便走入了成都男人最喜欢到来的地方。
“虽说江南女子温柔美丽。但是我敢说,咱们川中四路的姑娘也不遑多让。比起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四川姑娘的小辣椒味道,只怕你还吃不消呢。”吴文海嘿嘿笑着,轻车熟路的在前方带着路。
韩风并不介意接风洗尘要去哪里,无论是酒楼还是青楼,反正又没打主意在那里过夜。让吴文海过过地主的瘾头也就罢了。
这是一条非常热闹繁华的大街,楼宇林立,华灯初上,楼前的灯笼高高挂起,带着旖旎的红光照耀着黑夜。穿着打扮十分靓丽的姑娘们,站在门口招揽客人。而那些各个楼子里倚重的头牌姑娘,大多靠在楼上的栏杆,带着职业的微笑,温柔的注视着从下方走过的男人们,心中或许在猜测着今天晚上谁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就是这儿了。”吴文海指着一座气派辉煌的三层楼子,笑道:“众星楼,取的是众星捧月之意。这里的头牌姑娘在成都府最有名,色艺双绝。多少达官贵人不知道砸下无数金银,只求能一亲芳泽。一般的客人,她可不接待呢。”
一般的客人?当然不包括驻屯军衙内和锦衣卫都指挥使。韩风心知肚明,像这样的楼子,黑白两道都要有深厚的关系才能开得起来。寻常官吏的确要大把砸银子才能见到这里的头牌,不过,若是吴文海走了进去,这儿的头牌恨不得马上就像蜜蜂一样围上来。自己?自然也是有这般吸引力的。二十出头的从三品大员,满朝仅此一例,谁敢限量韩风的前途?
“也好,就去见识一下。顺便让和尚**。”韩风揉了揉鼻子,轻声取笑道:“和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将来能一击得手,多多操练才是正道。”
小和尚脸不红心不跳,坦然答道:“真正的修行,应该是修心不修口,戒色不戒淫。太过拘泥于清规戒律,反而成不了正道。只不过,今天小衲有些不方便,喝点酒也就罢了。”
“切,女人才有天葵,你装什么。”韩风没好气的斥了一声,跟着吴文海快步走进了众星楼。
这楼子的确是成都最大的青楼,前边是三层楼宇,房间宽敞,大厅里足可以容纳七八十号人同时进餐。楼上的房间都是对过而设,两边都可以看到成都府的夜景。楼后便是花园,花园里居然有个小小的人工大塘,一艘玲珑画舫飘荡在大塘上,虽然不可能真的划起来,可看这氛围,也让人心旷神怡了。
只不过刚刚天黑,整个众星楼里就坐满了人。客人多,说明这家青楼的地位。可吴文海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愤怒又带着些无奈。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冲着鸨|母招了招手。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鸨|母忙不迭的迎上前来,跺脚道:“衙内大驾光临,怎地也不先派人来知会一声?这可怎么是好?”
“果然不出所料。”吴文海冷笑道:“你们楼子里的姑娘,只怕今天晚上全被人叫上了?”
鸨|母尴尬的嚅嗫道:“衙内猜的是,要不是老身人老珠黄,已经无人问津了。他们就差没把老身都叫去陪酒了……”
韩风不明就里,打着圆场道:“生意居然这么好?这是好事啊。既然如此,咱们换别家喝酒便是。”
吴文海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道:“韩兄有所不知。今天这是摆明了给你们锦衣卫下马威呢。这里的客人都是驻屯军的军官。熟人多得很呢,就我认识的人来说,官阶最小的也是副统领。楼上的头牌姑娘,说不定都去陪统制官去了。至于有没有更高的军官在这儿,就要问问鸨|母了。”
鸨|母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看韩风,她是吃江湖饭的,青楼妓院的消息一贯很灵通。当然知道细作司已经改为锦衣卫,吞并了皇城司。在朝廷里风头一时无二!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够让吴文海如此客气,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逼死太子妃、大破淮南城的韩家少爷?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鸨|母虽然没有卵蛋,也觉得一阵阵蛋疼。壮着胆子问道:“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韩大人?”
“嗯!”韩风轻轻应了一声。
鸨|母顿时叫起撞天屈来:“这可不是老身有意的啊,也就半个时辰之前,驻屯军那边,兴元军都统制杨大人亲自带领军官来,说是要宴请部下,包了整个众星楼下来。所有姑娘都被叫了去。老身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无论是跟着吴文海,还是跟着韩风来到众星楼的人,此刻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来到青楼没有姑娘陪,就像去了澡堂子找不到搓背的一样憋屈。
“兴元军都统制……就是杨子厉……”李飞镖皱了皱眉头:“好像咱们锦衣卫没有得罪过他?”
韩风叹了口气,这件事说起来也很冤枉。要说,就得从吴玠驻守和尚原开始说起了。
建炎四年,张浚罢免曲端,改田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任都统制,集结永兴军路经略使吴玢.环庆路经略使赵哲,秦风路经略使孙渥,泾原路经略使刘锜等各路军马,计步兵十二万人,马兵六万人,与金将讹里朵、娄室、兀术在富平举行大会战,宋军大败,陕西各路遂相继大部沦陷,吴玠在陕西各军溃散和叛降之余,毅然率本部人马死守和尚原要塞。在往后的抗金战争中,吴玠和他的宗族又逐步发展和壮大了自己的军力。
吴玠军扼守和尚原,最初仅有几千人,处于非常艰难的境地。后来大败金将兀术统率的敌军主力,威名大震,吴玠本人也早于岳飞,成为整个南宋第一个因抗金军功而晋升的节度使。
吴玠后来虽然出任张浚宣抚处置使司的都统制,但王彦、关师古、刘锜等军,并不归他统辖。此外,张浚本人也有直属部队,据他上奏说,宣抚处置使司拥有“见屯诸将官兵四万五千人,马五千余匹,而吴玠、关师古两军不与”。
张浚离蜀返回南宋行朝后,宣抚使王似和宣抚副使卢法原事实上已不能节制吴玠。关师古战败,单骑降敌,他原来“所集二万余众”,却并未随之降金。吴玠“闻师古叛,并其军麾下,厚资给焉”,故在绍兴四年仙人关大捷以后,“玠军益以精强”。
王似后改任成都府知府,当卢法原病死时,业已升任宣抚副使的吴玠又并统宣抚司原来的直属部队三万人。
从此以后吴阶真正成为川陕军区的主帅。但剩下的王彦八字军,事实上仍不归吴玠节制,移驻荆南府。
在四川,“川、陕宣抚处置副使王似、卢法原人望素轻,颇不为都统制吴玠所惮”。
于是宋高宗亲赐玺书告诉吴玠说:“羊祜虽居大府,必任王濬,以专征伐之图;李愬虽立殊勋,必礼裴度,以正尊卑之分。”
然而文尊武卑的告诫并未起什么作用,吴玠还是排挤了王似和卢法原,独掌兵柄,吴玠死后,胡世将出任宣抚副使,节制吴璘、杨政和郭浩三大将,他对将领们训话,说:“国家开国于五代之后,方当五代之时,诸将不起于盗贼者,必因杀夺而得之,握兵在外,跋扈难制。故自国家受命,将无专征,必以文臣临之,鉴五代之弊也。”
他的训话无非为强调自己的尊严和权威,要吴璘等将服从他的节制。然而在川、陕军区之外,对于岳飞等官高权重的大帅,宋廷没有,也不可能派遣地位更高的文臣,加以节制。吴家根本不可以因为朝廷派来的一位宣抚副使而放弃五十年来拼命换来的一切。
吴曦在临安的时候,驻屯军大部由吴晫带领,差不多有兵七万人,另有四川宣抚使程松直属军三万人,乃是兴元府都统司的御前诸军,加上金州的御前诸军,则四川三支屯驻大兵的军力无疑已超过十万人。
朝廷无奈之下,只能通过越级掌控的方法,来控制整个四川的局势。可想而知,要是吴家有什么想法,以他七万人的兵力,加上几乎是吴家部将的其他军队,想要吞并兴元军的三万人,实在是简单的很。四川随时可能变成一个独立王国!
韩风把这些情况简单又简单的跟无法、简怀诛和李飞镖等人转述一番。
这几个政治头脑几乎为零的家伙还是没有明白,这跟兴元军不给锦衣卫面子有什么关系?
韩风无奈的叹了口气:“简单的说,四川是金国枢密院南府最重要的渗透区域,而因为吴家和兴元军之间的矛盾,以及吴家统帅的驻屯军之内的越级掌控的矛盾。导致之前细作司在四川清洗军队军官清洗的极为厉害。”
“兴元军就在历次清洗中,损失了大批军官。有些是真的被金人收买。但是也有一些是冤案,曹宗卿当时为了建功立业,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人。细作司和兴元军的矛盾就是这么来的。现在我是头儿了,细作司也改成锦衣卫了。可兴元军依然记着仇呢……别以为四川就是兴元军看咱们不顺眼,三路兵马里边,锦衣卫的仇人多了去了。这次来四川,真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次这样的事儿!”()
第八章 当飞扬遭遇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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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达官贵人,吴文海接待韩风,自然要在成都府最出名的楼子。哪怕是换了个楼子,都是丢了吴文海和韩风的面子。
如果在场的是吴曦或者吴晫,就算借个胆子给杨子厉,也不敢如此下大家的面子。不过,老子威风,儿子未必就能入得了这些大将的法眼。兴元军上下不过是把吴文海当成权贵子弟而已,从来就没有重视过。
“加一张桌子。”韩风对鸨|母说道:“拿手的酒菜就让厨房随便做。酒要竹叶青,暖一暖再拿上来。”
鸨|母张口结舌的说道:“雅间都已经坐满了人,加座只能加在大厅里。女儿们都被叫走陪客了。要不然……老身虽然老了点,好歹也是个女人,不如……”
“你可别这么客气,不用了!”韩风忍不住笑着将鸨|母推到一边,看着几名妓院伙计抬着一张大桌子放在大厅里,再布置椅子。
桌子放在厚厚的地毯上,不会发出多大的声音。但是偏偏就在桌子落地的那一刻,兴元军所有人都闭上嘴巴,停下吃喝,无数道目光全都聚集在韩风和吴文海的身上。有几个眼色慢的姑娘家还在调笑,忽然发现气氛不对,赶紧住口。
“咱们坐下再说。”韩风扯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吴文海只觉得很没有面子,正琢磨着是不是要派人去请伯父吴晫来此镇压场面,却被韩风拉了拉袖子:“想什么?难道这么小的事也要你伯父出面?为了喝酒而闹事,只怕你伯父也丢不起这个脸吧?”
吴文海翻了翻眼睛,心中显然不太服气,却无可奈何的坐在韩风身边。那些兴元军军官左看看右看看,韩风也不跟他们找事,只觉得无趣,便又继续喝酒起来。一时间,大堂里都是那些军官的呼喝声,加上青楼女子的媚笑,让人觉得十分烦躁。
“回去了,我一定要他们好看。兴元军……有什么大不了的?川中还是我们吴家说了算!”吴文海愤愤的捏着茶杯说道。看他那架势,手指头几乎要把茶杯捏的粉碎。
韩风冷笑道:“祸从口出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也就是我坐在这里,换了是别人,拿着你这句话去临安告状去。你爹还指望回四川?还有,你这想法太危险了。川中是大宋的国土,可不是你们吴家的私人领地。”
吴文海陡然一惊,低声说道:“我是一时失言,韩兄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反意。”韩风淡淡的说道:“兴元军也是驻屯军之一,是川中主力兵马。我来四川,可没打算到处树敌。不过,要是有人非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也没有办法。小爷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兴元军的军官们正眼也不看韩风等人,趾高气昂的喝酒逗乐。忽然间,楼上传来一声宏亮的吆喝:“咦,楼下莫不是吴衙内么?身边这位面生的很呢,吴衙内既然亲自请客吃饭,还来众星楼这种地方,想必是贵客。不给我介绍介绍么?”
韩风和吴文海一起抬头望去,只见二楼栏杆处,一个男子,身材极高,穿着暗红色长袍,端着酒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他的身边站着两名年轻的女子,貌美如花,身段妖娆,一举一动都充满风情韵味。
“是兴元军杨子厉。在我大伯面前,他老实的像条狗。现在却摆起了威风。”吴文海口中说的恶毒,却笑容堆了满脸,站起来朝楼上抱拳施礼。虽然他是吴家少爷,可说起身份,人家是兴元军都统制,高了他何止一级两级?
韩风稳坐钓鱼台,锦衣卫和兴元军根本不是一个系统。品级两人也差不多,没必要对杨子厉这么客气。别人给自己下马威,还要用热脸却贴别人的冷屁股。韩风可没这毛病!
“杨将军,我身边这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韩风大人。今日,我是带韩大人来接风洗尘,不想众星楼居然客满如此……”吴文海朗声说道。
杨子厉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韩大人是吧?那就不好意思了,近来我觉得兴元军操练很辛苦,想要犒赏他们。正巧约在今天出来吃喝玩乐,不过韩大人不用紧张。所用的钱财,都是我杨某人一力承当,绝对不用动用公帑。韩大人,我也是没办法啊……朝廷里有些机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总喜欢养一些闲人废物,又不上阵打仗,成天就知道陷害自己人。我们兴元军深受其害,现在做事都谨慎小心,生怕被人抓住小辫子就没法活了。”
杨子厉一开口,楼下的军官们便老实了许多,听着主帅揶揄韩风,许多人忍不住偷笑起来。看似声音很小的偷笑,却比那哈哈大笑更加伤人。
韩风缓缓起身,看着楼上,直截了当的丢了一句话:“杨将军,你今天是特意来下我和锦衣卫的面子吧?”
杨子厉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做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韩风这样的人,干脆利索。要是换了别的官员,大家肯定是要虚与委蛇一番,背后里互相骂娘,再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但是韩风就这么一问,还真让杨子厉不太好招架。
“韩大人,不能因为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就说什么是什么吧?你来众星楼没有姑娘陪,就说是我下你面子。要是你去了我们兴元军,找我找不到,是不是还说我是金国奸细啊?”杨子厉冷哼一声:“还是说,你们锦衣卫一向都是这么办事的?”
“你没下我面子就好。”韩风笑了笑,看着大堂里的军官们,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你们这里副统领以上的将官都在。请问莫明堂副统领在不在?”
乱哄哄的军官们,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杨子厉,只见主帅缓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