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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的,都死了。”吕品想了想,补充道:“外院的,说是有个黑衣人从正门直闯进来杀人,身手了得,但,不是韩风。”
赵昚微微点头,看了看韩风。
小衙内心中暗笑,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大前提……等等,这不是英美法系的陪审团。韩风立刻抬头看着赵昚,开头道:“官家,所以,微臣是去救人的。”
第十一章 意外
从来都是见过罪犯在大堂上喊冤的,还没有见过直接说自己去救人的。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韩风身上。
“我知道,今天是审理我有没有杀李家满门。”韩风坦然自若的说道:“官家,微臣虽然不才,读书读的不多。但是也明白道理。杀人是大罪,何况李四维是朝廷命官,手握铁甲军。更是要罪加一等!”
太子妃厉声喝道:“你还知道罪加一等吗?”
“我知道!”韩风看了看太子妃,自顾自说道:“虽然我书读的少,但是你不要讹我。我豹组在建康府受到袭击,我的人手几乎都在建康府。我想杀李四维,一个人肯定做不到。至少也要一群帮手,这群帮手哪里来?”
“我说了,我是追踪金国细作来到临安。如果说我没有追踪金国细作的话,那建康府的爆炸案是什么人做的?难道是太子妃你?”韩风直勾勾的盯着太子妃,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太子妃做贼心虚,不敢正视韩风的眼睛,微微侧过目光,淡淡的说道:“建康府的爆炸案,天知道是不是金人做的。本宫远在临安深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我风尘仆仆来到临安,又怎么来得及调动人手刺杀李四维?”韩风声调有些高昂,带上了几分威胁的语气:“李四维的别院多少也有百十号人。若是说我单枪匹马就能杀掉李四维的话。在座的文武百官,还有哪个是安全的?太子妃,您也太看得起我韩风了。”
“不要吵了。”赵昚知道这早晚会变成一场闹剧,开口阻止了两人再继续吵下去:“现在人证说没有亲眼看到韩风杀人,物证就是在宴会厅找到的那把扶桑正仓院的战刀。皇城司,能够证明这把战刀是属于韩风的吗?”
“启奏官家。”从台阶下首走出一名中年官员,长须飘飘。看样子应该是皇城司的官员,他举着节笏,躬身说道:“战刀的来历已经查的很清楚。这把正仓院战刀,大约在十二年前来到江南。当时是扶桑使团派人送来给官家的礼物之一。一共有十把战刀,官家当年就已经分别赐予有战功的将领,和驻屯大军主将。经过十二年,有些人已经去世了,他们的战刀下落不明。而这一柄战刀,应该是属于川中吴家的赏刀。不过,自从吴家上一代战死沙场之后,这把战刀就没了踪影,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出现在李家别院。”
赵昚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这就简单的多了,吴家的战刀丢失在战场,之后被金人带走。如今,金人使用这把战刀来到临安,杀死李四维一家。如此看来,韩风倒是真的去救人。”
太子妃顿时急了,所有人都知道韩风的战刀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可是这当儿,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去和赵昚辩驳。太子妃一时间没了办法,便狠狠的掐了太子一下。
太子正发愣,旁若无人的听着赵昚审案,被太子妃掐了一下,顿时惊醒过来,支支吾吾的回头说道:“怎么了?”
太子妃恨恨的叹了口气,怎么嫁了个这么没用的男人?可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嫁了一个这么没用的男人,又怎么能轮到自己把一个小小李家,一口气提到如今朝廷里的高门大户地位。
赵昚也是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沉声说道:“审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现在人证无法指证韩风,物证也证实和韩风无关。李四维家中又没有人能够指证韩风。朕以为,韩风确是无辜的。”
“怎么可能?”太子妃失声叫了出来:“难道整个内院只有韩风一个人还活着,还不明显吗?若是说有金人突袭,怎么可能连一具金人的尸首都找不到?”
韩风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太子妃,缓缓说道:“太子妃,我便与你说个故事。若是两个人被关在一间密室里。其中一个人被杀死,另外一个毫无疑问就是凶手。而若是密室里有三个人,那么死了一个。余下两个人,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相互指责对方是凶手。这样的案子,要怎么判?你可能判定哪个是凶手?”
韩风说的是密室杀人案的理论,太子妃的脑子哪里能转得这么快,但是转念一想,韩风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密室杀人,两人互相指责或者一致沉默,根本无从判定哪个是凶手?太子妃冷冷的看着韩风,反问道:“这跟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一样的。”韩风耸了耸肩膀:“若是内院只有我和李四维两个人,他死了,那便是我的事。可内院里那么多人都死了,难道我这边杀着人,那边李四维不会跑吗?一样是没有确凿的人证和物证。只能说金国这一次出动的,都是枢密院南府的高手,一击得手之后,悄然远遁。我追也追不上,被困在亭子里,刚好被吕品抓到。便误以为我是凶手!”
“你?”太子妃再要说些什么。
忽然赵汝愚再度发话了:“太子妃,老臣也以为韩风说得有道理,有道是做贼要拿赃,捉奸要见双。现在既然没有有力证据,就应该判定韩风无罪。官家都已经发话了,难道太子妃要质疑官家的判断吗?”
太子妃有些狐疑的看着赵汝愚,她知道这条老狐狸不会无的放矢。忽然之间,赵汝愚调转了枪口,从原本和她的合作关系,一下子变成敌对关系。而且坦然站在韩风这一边,赵汝愚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太子妃还真的开始看不懂了。
“既然韩风是无罪的……”赵昚挥了挥手:“金瓜武士,将韩风身上的枷锁除去,取来干净衣服给他换上。”
没等太子妃说话,赵昚接着说道:“朕已经做了决定。这一次,金国细作突袭临安李家别院,杀死朝廷重臣,实在罪大恶极。这起血债,一定要向金人讨还,便交给细作司来做。既然现在细作司群龙无首,韩风,朕准你戴罪立功,以从五品骑都尉暂代四品总领一职,统领细作司,将在江南的金国细作给朕一网打尽。若是做得到,总领的位置便是你的,做不到的话,便去崖州驻守去吧!”
韩风手脚得了轻松,一阵舒服,听了赵昚的话,韩风拱手道:“微臣必当尽心竭力,将金国细作一举擒获。”
“好!”赵昚悠悠的看了太子妃一眼,接着说道:“李四维身亡,铁甲军指挥使出缺。这个职位……”
“官家,本宫三哥弓马娴熟……”太子妃急忙插话,要知道铁甲军是御前营最强一军,可以说,掌握了铁甲军,就等同于控制了御前营接近四分之一的战力。而且这里是临安,金兵不可能打到临安来,若是皇城有什么事,凭借铁甲军强大的战斗力,横扫射日行营这些兵马,简直是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这个位置,眼瞅太子登基在即,太子妃怎么也要死死握在手中。
可是没等太子妃说完,赵昚就威严的瞪了太子妃一眼,坚定而又高昂的说道:“军中将领,朕的心中有数。绍兴军的荆小乙称得上忠心为国,治军有方。朕已经下旨让枢密院转达公文,调荆小乙来临安,担任铁甲军指挥使。”
“绍兴军统制一职,交给原来细作司豹组容元丰。枢密院稍候一并将公文拟定。”赵昚一口气说完。
这时,韩侂胄才走出队列,躬身说道:“微臣领旨!”
臣之间交换了一个眼色,心照不宣。韩侂胄记得当日赵昚是怎么对自己说的:“绍兴的金钱豹,在军中是个人才。但是朕就是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到前线去。为的,就是要憋住他这一口锐气。将来,对金人的北伐势在必行。到时候,放出金钱豹……卿家,你想想,一直被困在笼子里多年的豹子,忽然得了自由,金人是不是能挡得住他的血性?”
现在大宋的最强军已经交到了金钱豹的手中,一个擅长练兵统军的将领,加上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可以想象,若是将来铁甲军为北伐先锋,金人如何能挡?
而容元丰调任绍兴,是韩侂胄给赵昚的建议。经过江北的事情,容元丰的心性,韩侂胄有数。韩风迟早要把豹组和整个细作司捏在自己手中,不再需要容元丰这个润滑剂。而且一个能够信任的人,在距离临安数百里的绍兴,掌握另外一支军队,和临安的铁甲军遥相呼应,便是赵昚禅位之前,为自己留下的一招暗棋。
太子妃的脸色这才真的变了,这个在政治上迟钝不已的女人,一门心思只知道给李家捞好处,却忘记了,大宋的根基,是赵昚根本不允许动摇的。哪怕是潜在的危险,都是赵昚要铲除的对象。她以为自己的男人当了皇帝,就可以真的一手遮天了。却忘记了,哪怕是皇帝,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太子这些年,培养了什么自己的势力?
“朕的决定,你们都没有异议吧?”赵昚这一句,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第十二章 改组
一指禅就是慢啊……我说三更,结果折腾到现在才打完第三章。
今天不敢承诺三更了,我尽力!
泥尘童鞋昨天又捧场了不少啊,多谢,多谢!抱拳之,我去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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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在金銮殿上看到了什么?”
下朝的路上,赵汝愚和已经调入临安的赵飞,一起坐在宽大的暖轿里。当朝相国轻声问向自己的侄子。赵汝愚的儿子对仕途并没有兴趣,倒是这个侄子跟自己的脾气十分对路。平日里,赵汝愚和赵飞也算是亲如父子,无话不说。
“叔父最后说的话,侄儿以为,官家是没打算让太子的皇位坐的太久!”赵飞坦然把这个该杀头的话说得理直气壮,这儿左右没有外人,就算抬轿子,也都是心腹。再说了,口说无凭,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去告诉皇帝?那也得他们有门路才行啊!
赵汝愚缓缓点头:“对。韩侂胄是一条老狐狸,他走在我前边了,若是我不赶这一步,就被他甩下的太多。之前我以为,你我都是皇族,本来就容易招忌讳,一定要得到太子的信任,才能长久把握住时势。但是我错了!”
“就算官家退位当了太上皇,官家也一样随时可以让太子从龙椅上走下来。你看看他的安排,把临安兵权握在自己信任的人手中,在外围,绍兴等地,统兵大将都是自己人。接下来,我猜,官家要借着东宫丘侍卫的死,大做文章,将皇宫守卫力量重新整合。换句话说,太子继位之后,不过是个空空如也的官家。若是太子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整合出自己的势力,那么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赵飞默然听着叔父的教诲,现在看起来,局势的确如此。李家在和韩风的斗争中一次次一败涂地,现在回想起来,当年韩侂胄把韩风放到绍兴,十有**,是存了要利用韩风的血气,对抗李玄的念头,有意把韩家放在李家的对立面,博取官家的信任。韩侂胄,还真是一条老狐狸,心里的算盘打的不是一般的远!
而最让人意外的,就是韩家这个不起眼的小衙内,韩风,在一次次和太子妃的斗争之中,占尽了上风,现在已经把细作司稳稳拿在手中。什么要抓到金国细作,那只是官家的虚言而已,凭着韩家的本事,要找到几个金国细作,本来就是小事一件。实在不行,找几个死囚顶替,这在官场上,乃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儿。
“飞儿,你在绍兴和韩风打过交道。对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赵汝愚缓缓闭上眼睛,这一场早朝,兵不血刃的对朝廷势力进行一次整合,赵汝愚只觉得累得很,他知道,其中的关键就在韩风的身上,这个人势必要成为大宋朝廷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
“有勇,有血性,但是容易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赵飞缓缓的说道。
赵汝愚怜惜的看了侄儿一眼,淡淡的说道:“接着说。”
“他运气很好,杀死李玄没事,杀死李冬豪没事,而且,这一次灭了李四维满门也没事。依我看,曹宗卿的死,十有**和韩风脱不了干系。一个人的运气好到这样的程度……”赵飞悠悠的叹了口气:“侄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错了!”赵汝愚翻了翻眼睛,干枯的双手从袖笼子里伸了出来,在轿子有节奏的颤抖中,缓缓伸出食指:“杀死李玄的时候,韩风或者真的没有考虑后果。但是他也知道,他的身后是韩家,他的奶奶是皇太后的亲姐妹,韩家树大根深。区区一个李玄而已,他知道,在绍兴,哪怕是杀了你监司赵飞,韩家也一样能为他解决!”
“但是到杀死李冬豪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他会利用形势,逼迫李冬豪和他决斗,光明正大的将李冬豪打死在拳下。之后杀死曹宗卿和李四维,更是经过盘算的预谋行动!因为韩风知道,只要他拔的是李家的羽翼,官家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他。”
赵汝愚缓缓伸出第二根手指:“但是你也要看到,为什么韩风口口声声说建康府的爆炸案是金人做的,为什么韩风口口声声说丘侍卫是被金人杀死的?因为他知道,打击李家的外围势力已经是极限,再深入,就要真的把太子妃拉下水。那样的话,官家的面子就无处摆放,到时候,没了最大的靠山。太子妃一个指头,就可以捏死韩风!”
“侄儿懂了。”赵飞沉声说道。
暖轿走在平稳的官道上,轿夫们沉稳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带着暖轿微微摇晃,那种奇异的韵律,让软绵绵的暖轿成为赵家叔侄最舒服的代步工具。
“所以,韩风这个人不简单,你一定要搞好和他的关系。”赵汝愚缓缓的说道,随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喃喃的说道:“至于韩侂胄那条老狐狸,老夫要亲自找他一趟了。”
“找他做什么?”赵飞不解的问道。
赵汝愚轻声一笑,嘴角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有些苍老的眼睛依然掩藏不住他的眼光:“我们既然已经选了站在官家这一边,太子就算登基,也不能让他的皇位坐的太久。还是早早把龙椅推给嘉王的好。”
“那我们也就有了从龙之功……”赵飞的眼睛顿时亮了,自己和嘉王也算是亲戚,之前略有交情,若是真的能成功顺从官家的意思,把嘉王赵扩推上皇位,让太子成为第二个太上皇。自己的将来,也可以说得上是一片光明啊!
“嗯,趁着韩风还在临安,找个时间,你去寻他谈谈吧。”赵汝愚交代了两句,又闭上了眼睛。一顶轿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缓缓朝相府走去。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在这顶暖轿里,叔侄二人,不但准确的判断了朝廷里即将要发生的大事,并且,业已决定积极投身其中。而在深宫之中,做着皇帝梦和皇后梦的太子与太子妃,还茫然不觉。
这么说或许不太公平,太子妃已经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可是,太子还是浑浑噩噩的过他的日子。为了大宋历史上不出现一位昏庸到极点的帝王,赵昚也只好忍痛下手对付自己的儿子了。
“细作司交给了你,你有什么想法?”赵昚坐在御书房里,微笑着看向韩风。
韩侂胄和韩风父子二人垂手侍立在一旁,听到赵昚问话,韩风想了想,这才答道:“官家,细作司本就是一个极为成熟的机构。微臣是有些想法,但是说出来怕官家生气。”
“但说无妨!”赵昚挺喜欢眼前的韩风,有时候也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