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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打呢,怎么打?手机没信号,妈的,里面电话又不能打外线。”
“你们睡了吗?”
“聊了一会儿,然后就睡了”,我说,“里面黑漆漆一片,空气稀薄,又不能抽烟,妈的,可憋死我了,奶奶个球的。”
“给你”,陈言给我一包绿色万宝路。
“哪儿来的?”我觉得好奇,便问,“万宝路还有绿色的?”
“昨天晚上找不着你,一个人在家闷死了,又不知你是死是活,就出去买了一包。”
“你抽了?”我发现烟盒里只剩下几根。
“嗯!”
“唉——”我长叹一口气,然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要不要吃早餐?”路过一片路边小吃摊,老牛问道。
“不吃!”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
到家之后我先洗了个澡,待我出来,陈言已经躺到了床上。
我打开电视,在客厅沙发上抽了根烟。
电视里面花花绿绿的,画面闪来闪去,晃得眼珠子涨涨的。刚才陈言没生我气吧?想起刚才拥抱多水那下,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担心陈言会因此而吃醋。
管她呢,我想,先睡一觉再说。
“哈哈……”原来陈言刚才装睡,我刚一爬上床,她就翻身扑过来,骑到我身上,“说,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陈言俯身咬住我的耳朵。
“疼!”我推开她,“你他妈能不能想点儿别的?我衣峰是那种人么?”
“嘿嘿,那可没准儿,你就招了吧,我会争取说服自己宽大处理的。”她不依不饶。
“差不多就完了!”我阴下脸,“再闹我真生气啦!”
“那你早上干吗要抱她?”陈言转过脸,背靠我。
“大家都是朋友,抱一下也不行?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我也背过身去。
“哼!醒了再跟你算账!”
“你随便!”我抖抖枕头,把浴巾扔到床尾,沉沉睡去。
122
“热!”陈言进门就喊。
“冰箱里有冰棍”,我放下画笔,“你先坐会儿,我给你拿去。”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陈言噘起嘴,“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得了”,一听这话,我扭头又回来,“要吃自己拿去”,我抄起画笔继续画。
“我要吃冰棍,你去拿”,陈言冲我嚷道。
“我真他妈服了你了”,我去厨房拿了一根和路雪,“边儿上吃去”,我帮他剥开,“别把我画给弄脏了。”
“不行”,陈言双脚一窜,在原地定了定,“我就在这儿吃,偏在这儿!”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推她一把,“看电视去,我先把这给画完了,这他妈可都是钱呢,名利双收,你可别坏了咱们以后的好事儿。”
“是你的又不是我的”,陈言幽幽地站到一边去。
“未来是两个人的,如果你不要,我可另找别人了”,我低头一边调色,一边说,“你不会便宜别人吧。”
“哼!”
“上回真的没事儿,你怎么就不信呢!”我有些急了,“电梯里面关了一宿,能不产生点儿阶级感情么?你他妈纯粹没事儿找事儿。”
“我又没说你们有事儿,我就是觉得你抱她不对,这也不行?爱情是自私的。”
“行,行,爱情是自私的”,我无可奈何地摊摊手,“下不为例,我保证!”我右手攥成一个拳头,搁脑旁晃了晃。
“哈哈……”
“笑什么?莫名其妙!”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狂笑,我有些手足无措。
“过来”,陈言把我拽到厕所镜子前,“你看,哈哈……”
“怎么了?画了这么多年这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笑的?”我拿毛巾擦擦刚才握拳发誓时不小心滴在脸上的一块红色,“擦一下,再洗一下”,我说,“不生气了吧?”
“才没生气呢!”陈言跑回客厅,打开电视。
“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干吗?”
“买个礼物,顾欣今天生日,晚上要在楼外楼攒一局。”
“是吗?太好了,我还没去过楼外楼呢。”陈言蹦起来。
“看把你美的。”
“别说话,快画,快画!画完买礼物去喽——”
……
陈言挑中的是一套日本丸美的眼部护理液,而我看上的则是一件浅绿色的ONLY上衣。两人各执一词,陈言说,平面设计师天天都要盯着电脑看,时间长了眼睛肯定受不了,所以丸美比较适合。而我说,送衣服不需要理由,只要合身好看就行了。可陈言死活不答应。没办法,我只好顺从她,买了护理液。
到场之后,陈言像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绘声绘色地给顾欣讲买礼物的事儿。其间,我发现顾欣远远地偷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微笑,看不出是否还隐藏着那天残留的怨恨。
晚宴由洪波主持。当然上来先是祝酒。
顾勤、小毛,还有单位的其它几个同事,一圈儿敬下来,还没轮到我,顾欣就招架不住了。
“我帮你!”陈言把位子换过去,紧挨着顾欣坐下。
“嘿嘿……”小毛不怀好意地看我一眼,乐了。我给陈言施个眼色,可她并没理我。
“这里就数我和顾欣最小”,陈言站起来,“如果大家同意,剩下的酒我代喝。”
“衣峰,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顾勤问我。
“跟他没关系!”还没等我说话,陈言解释道,“这是我们俩姐妹的事儿,你们只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见陈言如此坚决了,自从私奔之后,她在我刻意的保护下已经渐渐安逸于这种没有纷争的生活中去。
“小言今晚这么勇敢,谁还有话说吗?”洪波问,“没人说话那就是默许了啊。”
“来,生日快乐!”我举起杯子跟顾欣碰一下,然后等顾欣把杯子递给陈言之后,又跟她碰了一下,“慢点儿喝”,我小声说。
“衣峰你真幸福!”顾欣说,然后感激地看看陈言,微笑着。
“那当然!”
“关灯,吹蜡烛!”全都敬完酒,洪波指示道。
“许个愿吧”,灯重新亮起来,顾勤说,“又长大了一岁,做事情也要勇敢一点,像陈言那样。”
这个程序安排得比较合理,我想,要是先吃饭再切蛋糕,到那时候,顾欣肯定早已经倒下了。看看,今晚来的全都是能喝的主儿,菜没怎么吃,啤酒喝得到不少。
陈言今晚活跃了许多,喝了一会儿,重又坐回到我身边。
看得出来,顾欣感激陈言。
我想,这是一件好事儿,这说明,陈言真的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也能应付生活了。
“咱俩喝一杯”,陈言提议。
“来!”我举起杯子。
“下午雪糕吃多了”,陈言放下杯子,说,“肚子里面还是冰冰凉。”
“是酒喝多了吧。”
“没多”,陈言说,“就是吃雪糕吃的,下回不吃和路雪了,我要吃名牌。哼,上次在北京你说要买哈根达斯,呜——,结果还是忘了。”
“下回再去北京一定买”,我安慰她,“上次走得太匆忙,不记得了。”
“不许再忘了!”陈言警告我。
“嗯!保证不会再忘!”我说。
“这还差不多,嘿嘿。来,顾欣,咱俩还没喝呢!”陈言站起来,“我先干为敬。”
……
接下来全乱了,慢慢地,洪波也喝大了。
没有人控制局面,渐渐地,啤酒一瓶一瓶地拿上来,空瓶子又一个一个地撤下去。
陈言和顾欣似乎着了魔,一杯接一杯地相互碰着,往肚子里面灌。
就放任她一次吧,我想,反正小毛和单位的那帮同事也没闲着——他们越是看洪波喝得高,就越是要跟他喝,顾勤也跟着瞎搀和。得了,我呆坐在座位上,既然大家都这么开心,那就开怀地喝吧。
我没有阻拦任何人。
我只是告诫自己,一会儿还得开车,一定不能多喝。
123
早上醒来。陈言没在床上。
房间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儿。不会是着火了吧?
我翻身下床,“陈言,陈言,你在哪儿?”我披上衣服,穿过客厅,四处寻找。
“喝那么多酒,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我在阳台的角落里找到她,“你待这儿干吗?快进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我过来,陈言站起来,一把抓住我胳膊,把头埋进我怀里。
“怎么了?”我问。
“我,我刚才偷着抽烟,不小心,不小心把画布给烧了!”陈言浑身哆嗦起来。
“烧就烧了呗”,我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好了,进屋吧!”我扶她进来。
“就剩下一张”,陈言慢慢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着我。
“什么就剩下一张?”
“沾,沾了血的那些画布”,陈言指着墙角的那只木箱,“我本来打算找出来看一下的,可是,一不小心,就给点着了。呜——”陈言哭了起来。
“别哭!”我紧紧搂住她,“没事儿”,我拍着她的后脑勺,“没事儿,不是还剩下一张么?我一定拿它画一幅最牛逼的作品。”
“呜——”
“好了,别哭!脑袋晕不晕?昨天怎么喝那么多?心情不好?”
“呜——”
“回床上去”,我抱起她,“再睡一会儿。”
“我,勇敢吗?”坐在床上,陈言问我。
“勇敢!”我说。
“其实我不想喝酒的。”
“那为什么又喝了?”
“顾欣喜欢你嘛,你都没看出来”,陈言幽幽地注视我,两眼一眨不眨,“我要让她们知道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陈言趴下来,俯在枕头上,不停地抽泣着。
“你当然是最好的!”我也俯下身来,“就因为这个你才帮顾欣喝酒?”
“嗯”,陈言点点头,“我要向她证明我才是最适合你,最懂得体贴人的!”
“傻丫头,我知道你是最适合的不就行了?以后不许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知道么?”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我招架不住,感觉心头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子,钻心的疼痛刹那间传遍全身,130多斤的肉颤抖不止……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陈言抱住我。
“嗯!”我抱紧她,“相依为命,一生一世!”
“以后不准再抱别的女人!”
“保证不会。”
“还有你答应过我,下次去北京别忘了带哈根达斯!”
“忘不了。”
“嘿嘿……”陈言破涕为笑。
“好了,睡吧”,我说,“你也答应我,不许再偷着抽烟了。”
“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着抽烟了,我要光明正大地抽。”
“你敢!”
“嘿嘿,逗你玩呢!”
124
还是纯真年代。多水说找我有事情。
我不习惯迟到,所以,早早地,我提前10分到了那里。
多水还没来,我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找个位子坐下来,慢慢翻阅。
“什么书?”刚看一会儿,多水飘然而至。
“呶”,我把书皮给她看,“英国人生性拘谨,但这个人却是一个反抗政治体制的英雄,以前看过他的《动物庄园》,很喜欢。”
“没想到你也爱看书”,多水坐下,“看你样子其实更像搞音乐的。”
“是不是更像理发师?”我撩撩长发,“找我什么事儿?”
“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一会儿再跟你说”,多水趴窗户往外看看,“我约了个人,他应该马上就到,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如果问你话,你只要点头就行。好吗?帮我一次。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好不好?”
“我只要装聋作哑就行?”
“来了”,多水起身,朝门口招招手,“别忘了,点头就行”,她不忘提醒我一遍。还他妈搞得挺神秘,我想,既然来了,那就听她的吧。
“这是衣峰”,过来的是一个清秀的书生,多水给他介绍。“这是郑庆”,多水又给我介绍。
“你好!”他伸过手来,我本能地接住,笑笑,示意他坐。
“我应该早就告诉你”,多水先开口说话,“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她指指我,“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想……”
“不用说了,我明白!”书生打断她。说到这里,其实我也明白了。
“好好照顾多水。”说完,他站起来,咬咬下嘴唇,盯着我。
“嗯”,我也站起来,点点头。
“你们聊,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说完,真的转身走了。
“你怎么能这样?”看他出门离开,我问多水,“难不成你把我当工具了?”
“不是”,多水忙解释道,“郑庆缠我好长时间了,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所以才找你帮忙,让他死心的。”
“他看起来不错”,我说,“挺好的。”
“他人真的不错,所以我才不想耽误他。”多水舔舔上嘴唇。
“我觉得你们蛮配的,你看,就连习惯都差不多,你喜欢舔上嘴唇,他习惯咬下嘴唇。这都是缘分呢。”
“没感觉嘛!”多水撒娇的样子也很美丽。
“这就给他判刑了?”我笑笑,“死刑?呵呵,美丽的刽子手。”
“人家就是没感觉嘛。在北京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的我全都不喜欢,当时,郎昆他……”
“啊!我说怎么说起狼三时你的表情不一样呢,原来,哈哈……你对狼三也没感觉?”
“你,不许笑人家。”
“没笑”,我说,“狼三人也不错,真的,不是跟你吹,单从性格和做人的态度上来说,狼三比我更适合做个好丈夫。沉稳、冷静,而且负责任。”
“你不负责任?”
“不跟你撒谎,我当时还真是挺不负责任的,在认识陈言之前。”
“可我对他们真的没感觉嘛!”
“你认为爱情是仅凭感觉的事儿?”
“不是吗?”
“那你相信爱情么?你相信你这辈子肯定能找到你所相信的这个爱情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笑话,听完之后你用心去想一下,兴许能对你有些启发。”
“笑话?”
“对,不过我怕你听完之后笑不出来。”
“那肯定是因为你的笑话不好笑。”
“目的不是让你笑,你现在需要的是思考”,我说,“开始讲了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传说有一个村庄,村庄里住着一个人。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非常非常信奉上帝,他相信上帝就在身边,而且时刻都在保佑他。后来呢,突然下了几天几夜的雨,雨水很快就淹没了村庄。他被大水围困。不过还好,他家门前有棵树,一棵很高很高的树。于是,他开始爬树,想爬到高处躲避洪水。可是那棵树除了高大之外还很粗,所以,他爬起来非常艰难。就在他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水上飘来了一架梯子,他原本是可以借助梯子爬上去的,但是他想,我对上帝那么虔诚,上帝一定会保佑我爬上去的。于是,他便舍弃梯子,更努力地往上爬。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爬了上去。可是呢,雨还在下,水仍然往上涨。他的身体很快就被淹没了,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这时候,水上又漂来一条船。可是呢,他还在想,上帝是我的信念,我最相信的是上帝,上帝肯定不会抛弃我,他肯定会回来救我的。于是,他又舍弃了这条船。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他终于被水淹没了……”
“那他后来见到上帝了吗?”多水问。
“当然”,我说,“他见到上帝的时候非常气愤,他质问上帝,我那么虔诚地信任你,我当你是我一生的信仰,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猜上帝怎么说?上帝说,我救你了啊,我给你一架梯子,可是你不要,我又给你一条船,可是你还不要,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
“笑不出来了吧?!”我说,“不要总以为自己信奉的那个东西是神圣的。其实,生活并不完美,爱情也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结果,可是咱们能够选择的并非结果,而是过程。结果是必然的,它由过程来决定。”
“我现在该怎么办?”
“重要的不是该怎么办,而是该办什么。告诉你,我刚毕业那会儿也曾面临跟这类似的选择,那时候我总认为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很好的艺术家,可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我觉得,艺术家只是一个结果,而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我想要那个成为艺术家的过程。”
“我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