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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那九艘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踪影杳然,整个碧波上烟雾弥漫,偶尔光芒一闪一眨。时而风浪间歇,薄雾之上,灰白云朵自然而然间凝聚成团,正好合九之数,瞬眼间,那些云团陆续变幻成飞龙腾云之状,直上九天。云龙时动时静,生动之极,且凝而不散,奇幻无比,浩浩然似蓬莱仙境,引人神往。
那九条云龙扶摇而上直冲宵汉,契机交合,引得附近千里之内山鸣海啸,竞响不停。山上深林之中,突现光华,如星斗射日,疾然冲入九龙云团之中,天际边倏的一片血红,从上空直泻而下,辉光映照到整个海面,呈现无比诡异。
整个渔村被驱逐在家的村民们都举头相邀,平时,一有飞机滑过天际,他们都要喝彩高呼,这么精彩的奇象他们那能错过呢?
“天变异相,看来浩劫将至。”贾宇生站在屋檐下,望着血红的天边,缓缓地叹息着。
文萱正在教小虫子识字,小虫子确实聪慧过人,他的表现极佳,妈妈教过一次的字他都一一认得,这也是他五岁并能遍读道藏佛经的缘故了。在贾宇生的引导之下,小虫子性格虽有点内向,在外则痴呆有余,只有他们俩人心里才明白,小虫子其实非常聪明,而且还拥有着很多人都望不可及的智慧。
贾宇生虽是时不时对小虫子没有继承到龙之血裔,而大是遗憾。但孩子如此懂事,他还能企盼什么呢,中国人传统家庭伦理中所追求的不正是父慈子孝么?
朝小虫子微微一笑,文萱毫不吝惜地称赞道:“小虫子,好样的!”她摸了下小虫子圆嘟嘟的小脸蛋,侧过身来,玉眸已是愁意浓郁,“宇生,九龙权隐氏族都来了吗?”她是在问他,却又似是在内心嘀咕思量。
他沉思片刻,双手抱臂,忽又神色惊讶,右手指天,缓缓道:“他们仅靠心念气息就能合演这么霸道的九龙扑腾气势,并且还诱发山上九龙庙中潜藏的真龙脉气,九龙权隐各大氏族确已继承了九龙脉气了,只不知,他们达到何种境界了?”
她盈步走近他身旁,双手扶抱着他那双有力的手臂,又愕然问道:“宇生,他们真的得到了九龙脉气的传承了?”不察之下,她的眉眼处还隐约有一丝喜色,也难怪,身为名家一员,不可能不为家族大事得成而高兴的。
“是的。”他语气很果断,只是身上微微一颤。
文萱已深深感受到了他全身气息微跃,呼吸之间,缕缕清香飘逸在空气中,很是舒服。她不由笑道:“好香!我可没钱买香水,你又何时从哪擦来的香水啊?”
贾宇生一听差点跌倒,于是苦笑不已,就差点要呛着了,“这哪里是香水来的,你也太逗了吧。”
文萱有点不舍地捶了他一下,娇嗔道:“快说!”
“呵呵——自上次遇巧避过龙魂噬血后,我就发现经常有清香溢出身外,而且心境也平和不少。”贾宇生笑应着。
文萱诧异地把起他的脉搏,凝神细察之下,她那檀口香舌生津,“嗯,脉象中以往的亢奋已经有所减弱,那龙魂死道之势也似有缓解,宇生,能否化解还得靠你自己是否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了。万物缘生缘灭,一切谨以天地气息与玄机为准,这万千禀赋之中,惟以平和正大最为尊贵。《鬼谷子》中也曾有言及,这需从养志气,悟明真入手,从而达到天长、地久、物恒、人缘的和谐圆满境界。”
贾宇生点头笑道:“说得好!天地无情而至情,祥和育秀而不居其功,方可为玄德。我既然拥有了龙之血裔,固然要效仿‘上善若水’,履行应尽的责任!但是,我们又该如何渡过当前这一难关呢?”
“这还得从‘九龙生灭之局’的卜爻入手,这‘龙藏而虫生’不正是一个契机么?”文萱时刻提醒着他。
“对!血裔欲龙已招到九龙所忌讳,以他们天罗地网般的势力,单是名家一脉,我们就无所遁形了。”贾宇生自被麒麟等人追踪后,仍然心有余悸,没有龙魂噬血,那他们只能死路一条,但一旦暴发,又泯灭人性,龙之魂哟!死之道啊!
“宇生,筮象定数,已见分晓了。这段时间我反复翻查《文殊卜筮古法》,无意从夹层中获得释教六字真言法门,你何不趁着现在龙气正隆加以修习,说不准能得到某些启迪,想出法子做到‘龙藏而虫生’呢。”文萱见他面有忧色,不能摆脱昔日的愧疚,遂说起自己的发现。
贾宇生听了颇有思索,要知道秘诀法门,欲受者只讲究缘分,若无缘分,犯了贪性,强行修习于心性反倒不妙,故才迟迟没有应声。
文萱见他犹豫不决,知道他又犯了书生呆气,娇喝道:“宇生,此时已不容你推诿了,这是缘分已至。听我的,好吗?”她发觉小虫子也好奇地张望着他们,于是心有触动,语音回软,柔声道:“小虫子,你也坐下,双手合十,快!”
在文萱的催促之下,贾宇生与小虫子一站一坐,两父子双手都合十候等。她方徐徐出声:“六字真言法,主要凝聚星光能量而观想中脉五光盘,持六字真言真咒,吸聚光能以达到自我灌顶的目的。”
“妈妈,我不懂哎!”小虫子有点困惑了。
“别出声,仔细听好!”文萱第一次朝小虫子发脾气,吓得小虫子噤声不敢再言。
“先心观日明星辰光华耀眼,并深印脑海,再冥思星光浓缩成一束白光,配合‘唵嘛呢叭咪吽’心咒逐一引入顶轮、眉间轮、喉轮、心轮、脐带、阴轮六大轮,分别呈现白、红、黄、蓝、紫色光盘,这时,要闭目入静,在全身自然形成‘立体六色光柱体’,围绕全身,光射六合……”(纯是虚幻,各位看官千万别轻易尝试。)
无法之下,贾宇生只得照着办。凭着他那龙之血裔的先天禀赋,他很快并忘我入静了,站着虽不动,但气度渊悬,飘然欲去。而小虫子却可爱地摇头轻念,不知所以然,大概他是当文萱在教他识字呢。
一旁,文萱不由苦笑,小虫子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她慈爱地望着他,一会才转身走到屋檐下,仰首观望着起迭变复的天象。
此刻,天上正上演着九龙夺珠的奇景。在那直冲星斗的光华渲染之下,九条云龙扑腾之势已受到了遏制,但龙之威武不可挑战,快要龙影渐消之时,那九条云龙旋复振奋而上,力图冲破禁锢。
海滩上,风浪更甚。九个人高大的身影已是矗立着,他们的额头处汗花飞洒,真叫人不解。其中一人已是眉须皆白,他凝视着上空,大声高呼:“那是真龙脉气了,只有真龙脉气才能压制我们九龙的扑腾之势,快——运转‘九龙夺珠’阵势!”
其他八人立马响应,没有什么动作,脸色凝重,但他们气势愈盛,刹那间,风浪已退归海里,留下光滑如漆的看不到边际的金色沙滩,尚有几条小鱼蹦跳不已。
云层之上,九条云龙似乎暂缓过气来,艰难地死死守住阵地,倏间,他们竞相从九个方位凶猛地扑将而去,目标便是那道真龙脉气了。强攻下,那真龙脉气已凝聚成珠了,光华之盛,皓洁如同日月。
这真龙脉气,亘古已存,隐藏在九龙庙下千年之久,此际破壳重生,皇威无匹,岂容他人挑衅。啸震寰宇,其挪回运转之间,复将九龙之势比将下去。眼看那九龙脉气又节节身退了,而真龙脉气却依然吟啸不息,仿若在告诫四方,真龙脉气,至尊至圣,不容蔑视,不可轻觑。
第六章 福聚劫生(上)
“老大,怎么办?难得逮到这个长年难逢的好机会,就这么输了好不服气啊!”说话的那人长相阴诡,目露精光,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正望着那眉须花白的老人,似在征询着那老人的看法。
那老人淡然地望着他一眼,神意中似有些许不悦,他摇了摇头,抬头凝视着天边一塌而下的九条云龙,也似有许多不甘、无奈、悔恨、贪婪。一时之间,这么多的表情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脸上,显得额头皱纹愈增不少。这该是什么样的人啊?突然,他脸色惊诧,惊觉地猛喝道:“那是什么?”众人于是也紧抬头凝望天际,张张脸上同样惊讶万分,不久,他们又阴险冷笑,一惊一乍之间,变化之快,着实令难解!戾气如此之重,难道还是守护华夏大地的九龙权隐吗?
可是,利益当前,又有谁也淡然待之呢?
天际边,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出现了一个六色光轮,眨眼间,那光轮疾急旋转,有如柁螺,其势不弱。而又化为金光旋涡,引动了无边的吸力,甘之若饴地飞罩向那真龙光珠。光彩挥照之下,两者至死相抵,转眼间,那光轮又金光大耀,隐隐带着一道诡异的血红雾气,漫天的光点如沙般洒向那真龙光珠,紧紧缠住,宛如七世怨侣,爱恨交错,竟也难分难舍!
细辨之下,那九个人又开始有所动作了,只见他们齐齐咬破食指,血光凐散,他们以血起咒,口中念念不已。在他们的努力之下,那沦落的九条云龙已然恢复生气,盘蜓腾飞而起,龙首怒吼,遥遥相望之下,给这场争斗带来了无限的悬念。层层云雾已是血光相映,掩护之下,那九条狂暴的云龙忽又冲往真龙光珠。
乱!乱!还是乱!却又如斯协调,那么自然。
天空中异彩飞射,已经分不清孰敌孰友,堪堪然乱成一团。影动、云散、风起、光洒……长空划下一道道光芒,那血杀之气焰已经染红了无边的穹天。时而堕落,时而升腾,令人眼迷心乱,须臾间,又映红了无限的海面。方圆千里到处充斥着无边战意,村民们内心开始沸腾了。
轰——嘭——砰——
没有闪电,比电光更加摄魂荡魄;没有雷鸣,却比雷声更加惊天动地。
风云开始大是肆虐,海水也将疯狂!天地间,顿时为之惊变。远在千万里外的人们,也在这一刻感知到地动山摇了。渔村里的人心都快到了嗓门了,他们有许多人已经跪地祷祈着。
很短暂,几乎在数息之间。
不知谁胜孰败,但一切已归于寂静,巨动后的那一秒钟是无比空灵的。此时此刻,无风无浪,无云无雾。天象变幻之疾,无人能够猜透。
沙滩上已然狼籍不堪,那九龙脉气的传承之人俱以跌坐在地,好不狼狈。他们个个乌灰着老脸,好生狰狞。一声叹息,道出了他们的心声,一声,两声,两声,声声入耳,他们心里头郁闷万分。
渔村的村民已经激动得哭泣了,龙神降世,千古奇逢。即使这一刻是他们的末日,他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在封闭的思想环境下,他们所崇拜的正是龙神图腾,而九龙庙,则是他们添加香油祷求福缘的神迹了。
天际上空处又有弱光眨闪,奇异地将太阳的光芒屏弊在外,整个渔村在一瞬间归入黑暗。那九龙传承之人连忙起身凝望,他们感觉到那弱光似在向他们招引着他们,心生默契,仿若是远古的呼唤,令他们很舒服,很神往。几时,他们泪珠已下,海面之上,现出了一道屏幕,隐约可见行行字迹。
他们没有睁眼细看,但那些字迹却能进入他们的心中,深深地铬印在脑海中。
“哇——”
“啊——”
他们一会惊悚跳起,一会怒不可遏,不知为的什么?但很快,字迹消散,渔村重归明亮,而沙滩上已没有他们的踪迹了。
人祸已止,但天灾呢。
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人道不同之天道,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圣经上也有类似的话:“已有的,更加富余;乏少的,连仅有的也将被剥夺。”人性几千来就是这样贪婪了,从未变过。
然潜龙已出,欲飞升寰宇,而庇护华厦大地。纷争之下,真龙传承,到底花落谁家呢?
贾宇生功退神返,他淡然微笑着,衣襟无风自扬。见文萱正梨涡浅现,柔眸传神地注视着他,一时心中感动,双手相拥入怀,“呢咛!”文萱轻叫一声,已被贾宇生紧紧搂住。
两人温存片息,文萱轻轻推开贾宇生,玉脸凝羞,心是甜蜜的。两人相视无语,屋子虽旧,温馨怡人。
他们没有发觉,小虫子横躺在地板上,额眉间白光一眨一闪,彩光析解,旋又融合成淡淡的白光,神乎其神,正好阳光自屋檐天空口射入,映衬之下,显得平淡无奇。
须臾,贾宇生从情迷中醒将过来,看到小虫子竟睡倒在地,连忙将他抱上床坑,轻轻盖好被褥,转身问文萱:“小虫子何时睡着了,你不怕他着凉么?”
“小虫子骨子硬着呢,他自小并不怕寒冷。你怎么忘了?”文萱轻笑着,走近前去疼爱地轻摸小虫子的额头,没等贾宇生回话,她又道:“龙藏虫生之势已快成定局了,宇生,你有没有感到心里很轻松呢?”
“有啊,刚才一会间我心里有些明悟,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贾宇生点头道,懒懒地伸展着四肢,呵然轻笑。但他突又静默下来,不知怎的,他脸生忧虑,全身不自主地颤抖着,又急声道:“不好,真龙脉气已泄,浩劫将会降临这里,快!文萱,你快带小虫子到山上九龙庙,我去通知村民们撤离这里。”他话语间,已见神色匆忙,影淡声息。
文萱迟疑地望着他已离去的身影,急声道:“怎么了?你慢点走!”她思索片刻,也惊道:“啊!不好!”快速抱起沉睡中的小虫子,奔出门口。
刚好午时三刻已过,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霾密布。“咣咣”几个响雷之后,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那雨下得太大了,仿佛翻江倒海一般,地上刹那时全是积水!
她抱着小虫子走在山坡上,时不时回头看着山下的座座瓦房,心里担忧重重。雷声那么大,雨越下越大,但小虫子还没醒来,她紧紧将小虫子抱在怀里深处,用她柔细的背肩挡住一片风雨。
暴风雨就快来临了!文萱咬着牙,满脸倔强,一边跑着一边念念轻声道:“小虫子啊,你得到真龙脉气,但却要摊上整个渔村啊!”风雨声很大,她说的话大概只有她自已才听得到。这话要落在村民们的耳中,怕又要引起一场风波。若让九龙权隐知道了,估计小虫子这一生休想要安静了。
恍惚间,她已看到了一座不高不矮的庙宇,它正落座在这座无名之山的最巅峰位置。风虽急,雨也大,但似乎不影响这座庙宇的悠然存在,那雨点还未落在瓦片上,竟直滑而下。
文萱全身湿透了,但那仍紧紧捂住小虫子,有水渍落在小虫子的小脸上,不知是雨点,还是文萱的汗水,或泪珠。她急步走进庙宇间,闪电自从而过,照在庙宇中,短暂的一片光,却让文萱看清了庙宇内的一切。
她心里大惊,原来庙内的九龙石像已经落尘般地轻滑下来,昔日香油灯旺的九龙庙已不复神威之状了。而且那龙眼中还似有泪珠欲滴,让她诧异非常。
许久,她从惊昏中醒过来,抱紧小虫子,满脸苍白地垂坐在柱梁下,双眼缓缓无神。
透过庙宇窗口,外面已薄雾弥漫,难见分晓,她的心不由下沉,暗念道:“宇生现在到底怎样了呢?”庙里很暗,她有点恹恹欲睡了,但她强自提着精神,她要照顾好小虫子,她还要等着他回来。
第六章 福聚劫生(下)
风雨更大了,满天的风雨倾情而下,很冷,很冷,似乎有着无数的冤意。贾宇生无力地倚靠在破旧的墙垣边,任由风雨加身,竟自不理,他痛苦地轻闭着双眼。
他不是去劝告村民们离开么?是的,他的确去了,而且还挨家挨户地去的,但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他第一个跑到吴姑家去,告诉她浩劫快要来了,要她们都快点离开这里,但吴姑竟是不听,他很婉转地拒绝了他,“风雨越来越大了,贾先生你还是快点回家吧。文萱还在家等你呢。”
门被紧紧地关住了,他很失望,但他又快步踩着积水去敲另一户人家,没有反应。他又想起了吴轻凤,那个自幼便对自己有点好感的女孩,虽然现在她已嫁为人妇,而且还时不时往他那找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