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离别已然在眼前,过完这个短暂的周末,叶青就要离开我去杭州,而我也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终于可以如愿在上海工作了。
这个周末,如此短暂如此美好却又如此凄美,一切都只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
叶青已经确定要去杭州,我也确定要去上班,这些事实都已经改变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剩下的两天里好好珍惜对方,我爱她,她也爱我。这一点我一直到现在都确信不疑,哪怕到了最后我们两个互相背叛,分道扬镳,我都能确定我们彼此相爱,一种极其残忍的事实。
我们哪里也没有去,叶青把应该带的衣物都收拾好了,然后我们就在我们住的房间里做爱,累了休息,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其余时间,我们互相交缠,尽情欢爱,尽力给对方最大的性爱快乐。
周日的晚上,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我们依然在做爱,她骑在我身上,两个人都有些累了。
我对她说:“老婆,做完这次我们就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坐车去杭州呢。”
她无言地点头,低头吻我,下身在我身上卖力地耸动,我托着她的身体,和她做最亲密的深入接触。渐渐地,我感觉她的泪水滴下来,落在我的脸上,流在我嘴里,一股淡淡的咸涩,她哭了。我听到她的哭泣声,她一边和我做爱一边哭泣,我叹一口气,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叶青,我爱你。”
我永远忘不了这个夜晚她的泪水,叶青,我爱你,死都爱你。
叶青终于离开了我,这个本该是充满希望与朝气的星期一,却因为离别而显得无比忧伤。
和叶青的离开相比,我所找到的那份推销保险的工作根本算不了什么。叶青本来不要我去车站送她,但是我坚持要送她上火车,她只好同意。
这个清晨充满了淡淡的离别哀伤,我舍不得她离开,她爱我,其实她也不想离开我。可是,我们不再是学生,我们不可以随心所欲,在学校里可以想旷课就旷课,想迟到就迟到。等到我们真正离开学校这个慈悲善良的母体,接触到这个无比现实的社会,才明白自己的力不从心和无奈。有时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地活着,无法逃脱命运的纠缠。
就在不到一个月前,我和叶青刚刚从南京过来,没有想到,很快地,我就要送她离开上海去一个更加陌生的城市。我对上海的公交车线路很不熟悉,只有对104路这条线特别熟悉,坐上104路,闭上眼睛坐到底站,就是上海火车站。我们当时就是坐着104路从火车站来到我们现在的家,如今仿佛电影的胶片在倒带,一幕幕地往回演。
我拎着叶青的旅行包,心里充满了眷恋,我已经不习惯她不在的生活,而她呢,我又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终于,我们下了车,站在熟悉的火车站广场前。
一切都没有变,我们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那天我们茫然无措地出了火车站,站在宽阔的广场上,暗自嗟呀。叶青坐的是十点的车,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先进了候车室。
虽然吃过了早饭,上海到杭州也并没有几个小时,我还是买了两瓶八宝粥给她,为怕她在路上烦了,还买了一本《读者》。
我们静静地坐着,一时间竟想不起和对方说些什么,短时间的沉默。
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睛澄澈如水,似乎要哭。
“你怎么了啊叶青?”我伸手揽过她,她便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头枕在我的腿上,开始抽泣。
“别哭了。”我轻抚着她长而黑亮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无限爱怜,不禁想起她一个人到杭州以后的生活,将会是多么孤单无助?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本来我们毕业以后就准备永远在一起,可是谁会知道命运会一步一步地把我们拆散呢?这离别只是一开始。
叶青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周余,我好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她,可是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火车快要开动之前对她说叫她留下吧?就算她是真的留下了,又能怎么样?作为一个男人,我总要去承受一些。毕竟,我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不是学生,意气用事的年代已经过去,有些事情我们总要学着成熟面对,离别,便是其中之一。
既然已经留不住她,我也不能哭着去送别,她是女孩子,已经哭得不像样子。我总要坚强,总要微笑着安慰她,看她远远地离开。
我低头吻她嫣红的嘴唇,吻她的眼泪,可是,我的眼泪竟然也掉下来,落在她脸上。我刻意装出的坚强和理智在一刹那间被忧伤打败,我抱住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爱她,我舍不得离开她。
候车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我们就这么拥抱着,最后时刻感受着对方真实的身体。我能听到她的心跳,也知道她心里对我有多么不舍。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真是有些凄惨,也许我的落泪注定了我们将会分开,永远不会像从前。我的眼泪,算是终结了一段快乐幸福的时光,尽管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但是最后所发生的一切却表明,我的哭泣冥冥中预示了我们感情破裂的开始。
广播里开始催促去杭州的旅客到检票口检票,我们就要分开了。
大厅里开始骚动起来,很快地就排起了一条长队,我帮她拎着行李,站在人群里。
这时叶青也已经平静下来,我刚才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不就是一个月么,吃点苦多学点东西,我反正在上海等着,以后还是会在一起的。
终于,到了检票口,我不能再进去,把行李给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回头含着眼泪对我招手,慢慢地湮没在人流里。
我傻傻地站着,泪流满面,她走了,就这么离开了我,把我一个人抛在了上海。
她走了,我依稀听到了火车凄厉地拉响了汽笛声。
寂寞如死
我失魂落魄地出了火车站,站在被烈日骄阳曝晒的广场上,手机收到了她的短消息。她说火车已经开动了,她找到座位坐下了,一切安好,等到了杭州再和我手机联系。
叶青正一步一步地远离上海,远离我,现在,我真正只是一个人了。
上海这么大,我到底应该何去何从?我张开双臂想拥抱这个世界,却发现这个世界太大,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拥抱。电话响起来,是我去面试的那家保险公司,问我怎么没有去上班?我因为叶青的离开心情极度低落,怎么有心情去上班?于是对他说今天生病了,请一天假,明天一定去上班。
叶青走了,我一个人坐车回去,可是她已经不在,我回去也没有了脉脉温情,又能怎么样呢?我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往车站走去,坐上了104路公交车,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叶青的笑脸,幻想着我回家打开门她正站在我面前冲我微笑。想想,鼻子就已经酸了。
等到我睁开眼睛,听车上的广播报站,才发现自己坐过了站,赶快下车,却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站到站牌边,才知道自己已经过了两站,只好往回走。
还好一路上我不是在树阴下走就是沿着墙根,太阳并不能照到我身上,甚至可以说我的心凉凉的,空空荡荡,没有叶青,我几乎失去了所有。
看着街道两边的商店,饭店,洗头房,五金店,服装店,我忽然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每个人都在为着自己的生计忙碌着,没有谁会念及我的悲欢。不是么?连我最爱的叶青也走了。路边有个乞丐冲我磕头,面前放了一只破旧的搪瓷碗,里面零散地放了几张纸票和硬币。我的同情心泛滥起来,从口袋里抽出十块钱,塞到她手里。她抬头龇开没有门牙的嘴对我说谢谢,苍老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眼睛浑浊却因为欣喜带了一点光彩。我摇摇手别过头去,鼻子又酸了,我想起了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无比思念我的妈妈。妈妈,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还在上海?
回到家,下意识地看了楼下的邮箱,有一张我的包裹单,原来是林枫把我和叶青留在南京的东西都给寄了过来。我不禁苦笑,她人都走了,东西却寄过来了。
不管,我有些累,想进屋躺会。
我一打开房门,酸楚登时袭来,她走了,真的走了,东西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连牙刷和毛巾都拿走了。我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耳畔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一两只无聊的鸣蝉不停的叫着,我想哭,却没能哭出来,眼泪似乎用光了。
打开电脑,听着轻柔的音乐,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不在身边,我要好好对待我自己。
昨天晚饭还有一些剩菜,我拿出来热热吃了,睡了两个小时,养足精神,下午要去取包裹,东西还不少,看来我一个人要吃点苦了。
这个下午也令我毕生难忘,孤独无助的滋味让我从此后怕死了孤独。我并不害怕吃苦受累,可是我害怕孤独,也许,我的心灵本就脆弱。
我拿着包裹单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邮局。当我把重重的三个大包裹吃力地一个个从库房里挪动到马路边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我知道这三个包裹有多重,里面有很多书、游戏碟片、DVD光盘,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鞋、衣服、被子、玩具等等。
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我一个人肯定是搬不走,只有喊出租车送到楼下我再想办法了。
于是我就开始伸手拦出租车,我不知道上海的出租车怎么这么难打!明明是空车,看见我招手,却不肯停,反而一踩油门一溜烟地没了踪影。我想,司机也许是看到我身边的这几个大包裹了吧,他肯定是怕麻烦。我又试着招手喊了几辆出租车,可是都没有人愿意停下。这下我慌了,如果没有车帮我把这些东西运走,我就是站到半夜,这些包裹还是会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多么希望叶青在我身边!我又气又累又紧张,出了一身大汗,把衣服都濡湿了。
看着出租车一辆辆与我擦肩而过,我的心里又开始充满了悲哀,我一直是个悲观主义者,以致于我伸手喊出租车时心里充满了羞愧和耻辱,这羞愧和耻辱来自我脚边似乎比山还大还重的三个包裹。我只是尽力地伸手,几乎已经不奢望会有奇迹出现,只想着要投诉全上海的出租车司机,他们怎么能够见死不救?
还好,奇迹终于出现了,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我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对司机说要把东西运到我的住处。司机大哥是个好人,下来打开后备箱,帮我把包裹放了进去。
路途其实并不遥远,只是起步价的路程,三公里左右,不过司机大哥为了抄近路,其实也是为我省钱,忘记了这是单行道,不能左转,只能在距离我家最近的路口下了车。
我把包裹搬到路边付了钱,又犯起愁来,这里离我家楼下至少还有三百米,而且要过马路,我一个人怎么能够搬走!看着这三个包裹,我真恨不得把它们扔下就不管了。可是生气归生气,它们毕竟是死的,我再生气它们也不知道,我还是不得不把它们搬回家。
干脆,眼睛一闭,死就死吧,这点苦都不能吃,以后我还能做什么事情!况且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以后想起来说不定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搬!我抱起一个包裹吃力地过了马路,放在路边,又返回来抱另外一个,再一鼓作气把第三个包裹给搬过了马路。我累得直喘气,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够把它们给搬到楼上,如果真搬上去,估计不给累死也给热死。
叶青走的那天特别闷热,估计是要下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特别热,可是到了下午还没有下雨,于是就越来越闷热,呼吸的全是湿湿的热气,十分难受。
既然已经搬了一段路了,我便舍不得放弃,其实放弃也没有第二条路走,我只有硬着头皮把这三个包裹给搬上去。尽管我咬紧了牙,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还是累得受不了。我像蚂蚁搬家一样,把一个包裹搬到前面,再返过来把第二个包裹抱到前面一点的地方,最后回来把第三个包裹再往前移一点。路人都不解地看我忙碌着,我的汗水不停地涌出来,这个记忆我至今记得,汗出得很快,刚擦完脸眼睛就被额头流下来的汗水给迷住,衣服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干的,拧一拧就会有水滴下来。
我的头昏昏沉沉,脑子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要把这三个包裹给完整安全地搬到楼上去,一个都不能少。这短短的三百米,我走了足足有四十分钟,这是怎么样的四十分钟啊!现在回忆起来犹如炼狱一般,我无比怀念叶青,有她在,至少也可以帮我提提小物品,或者给我递口凉水啊!我最后不是在搬包裹,而是在一步一步往前挪!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把包裹搬上楼的,看着它们安然无恙地躺在房间里,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放松以后整个人就完全虚脱了,我从没有中暑过,但是我知道这次我要中暑了,赶快倒了一杯开水,和了一些冰,加了一点盐,喝了下去。然后还拿了湿毛巾贴在额头上,可是这些都没有用,我最后还是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上。
后来叶青听我说这段故事的时候抱着我哭,我不怪她,一点都不怪她,只是有些难过,我失去了她。
我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等我幽幽地醒来,看见房间里除了多出三个包裹以外,什么都没变,叶青也已经不在,我忍不住悲从中来。巨大的失落、寂寞和苍凉笼罩着我,世界在我面前冷笑,我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爬起来之后发现身体好了一些,至少有了一点力气,头也没有那么昏了。于是我打开包裹,收拾东西,这可比搬包裹轻松多了,现在想想任何困难比起那个下午的苦难来说都是幸福。我在包裹里发现了叶青的照片、鞋子、衣服等,忍不住想她,抱着她最喜爱的玩具熊,那上面似乎还留有她的香味。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按照顺利给收拾和排列整齐,等这些工作全部做好,上海已经进入了夜晚,外面高楼灯光明灭,就像繁星点点。我既悲伤又幸福,悲伤是因为叶青不在我身边,幸福是因为我终于度过了这个痛苦的下午,至少我明天可以带着一身的轻松去上班。
感觉自己饿了,于是下楼去超市买了一份盒饭,上海很多超市都提供盒饭,放在微波炉里一热就行,我在其他城市还没有发现,至少南京到现在还没有。除了盒饭,我还买了一个大大的冰砖,好好犒劳下自己。
虽然没有酒,我却感受到一种酒足饭饱的满足,洗了澡,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接着我就接到了叶青的电话,她说已经到总公司报到了,公司给她安排了宿舍,现在她已经安顿好了,洗完澡准备睡觉,说想我,问我的情况。
我说下午搬了东西,有点累,我没说有多么苦,怕她担心。
沉沦如此
两人说了一会话,居然没有多少思念的痛苦,也许我们这一天都太累了吧,在互道晚安之后挂了电话。
我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身边空空荡荡,四周寂静一片。四肢酸痛,眼睛也胀痛,叶青,我想你。
明天会是完全崭新的一天,我要开始新的生活,而这生活,与叶青无关。说起来有些凄凉,明明说好我们两个人在上海一起生活,等我找到工作,她却不在我身边,那我所有的努力,又到底是为了谁,到底有没有意义?
不知道胡思乱想到几点,我沉沉睡去,今天太累了,我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我的梦里没有叶青,我的身边也没有叶青,我离她开始越来越远。
在遥远的杭州,一个陌生的床上,叶青也正思念着我,彻夜难眠,可怜相思分两地。
星期二开始,我正式上班,做一个小小的保险推销员,因为是新手,所以需要上岗前培训。
原来以为推销保险很简单,可是一旦真正进入这一行,我才发现做保险也是一门艺术,语言的艺术、交际的艺术、心理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