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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东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床。他知道这时候只要他抱起沈洁,三两步就能走到床前。但是他低头看了看沈洁,他不敢。沈洁似乎并没有发觉他的异常,所以仍然跳得很专注,步调十分从容。她垂着眼帘,无视眼前的郭东。
郭东倒抽了一口凉气,拼命扑灭体内的烈火。他知道,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的话,沈洁会狠狠地掴他一顿巴掌,然后把他从窗口丢出去,让他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她是不允许别人的侵犯的,哪怕是一句话的侵犯。
沈洁问徐敏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徐敏摇头道:“我去做什么呢?我又没有得奖,人家也没有邀请我,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沈洁说:“我问过了,获奖作者可以带一位文友参加,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还是不去了。”徐敏说。她是不愿意看到沈洁在台上风风光光的样子,她想,你是出尽风头了,可我呢?我这么努力还不是一样默默无闻?
“去吧!去了对你有好处的。”沈洁说,“很多文艺界的名流都参加了,你如果想认识他们的话,这是个好机会呀!说不定这次能让你遇到伯乐呢!”
徐敏想想沈洁所说不无道理,终于点头了。
当晚她们抵达宾馆,在接待人员的安排下住了下来。用过晚饭之后,徐敏坐在床上看电视,沈洁在一边看着她的侧影,不由得又想起黄仲。假若黄仲没有走,那么这次和她一起来的应该是黄仲而不是徐敏,她将和心爱的人一起分享在功的喜悦。
不知道黄仲回到成都之后怎么样了。沈洁的思绪飘向了千里之外。黄仲回去之后沈洁给他发过几次信息,但都是一些问候的语言。
她问黄仲最近好不好,黄仲回答好,并问她好不好,她也回答好,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她祝黄仲节日快乐,黄仲回信息说大家同乐,也没有了下文。
沈洁在QQ上也碰到过黄仲几次,但总是先寒喧一番,再说说近来的情况,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沈洁思念黄仲,思念得发疯,思念得几乎每天晚上都幻想他在身边缠绵,可是她无法把这种思念之情说出口。
唉!沈洁在心里长长一叹,走出房间,她想到宾馆后面的花园里去走走。
她没有进电梯,而是缓缓地从楼梯上下去。楼梯上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来往,上楼下楼的人都乘坐电梯了,即使是上二楼,也没有人愿意爬楼梯,毕竟电梯总是比楼梯省时省力得多,有快捷方式谁不乐意呢?
沈洁下得楼来,穿过后门的走廊,便来到了花园中。这时正好是月圆之时,加之天气晴朗,天空像一块通体染成均匀的蓝灰色的幕布,一轮明月银灿灿地点缀在上面,温柔地把那银灿灿的光倾泻在大地上。
花园中的亭台楼阁和花草树木向着月亮的那一面浸在亮亮的月光中,有风吹来,那光在流动;背向着月亮的那一面则是灰暗的,影影绰绰。这使得整个花园的景物看起来层次分明,给人一种强烈的立体感,就像一座放在灯下的雕塑。
沈洁正要走上凉亭,却听见那里传来人声。
坐在凉亭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雨。李雨是谁?李雨是国内比较著名的文艺评论家。此时他正与另一位交情甚笃的评论家刘治在凉亭中品茗闲谈。他没想到沈洁也会到这个凉亭里来,更没有想到与沈洁的一次偶然想遇,会在以后生出许多纠葛来。
沈洁刚刚步入凉亭,李雨便看到了她。看到沈洁的那一刻,李雨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沈洁长发披肩,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灵动飘逸,李雨几乎疑为月下仙子。
沈洁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知道凉亭里有人还要走进来,并且主动和凉亭里的人搭话。这是不符合她平时的作风的,要是平日,她一转身就走了。
可是现在她却走了进来,她觉得她应该走进来。并且她对凉亭里的人笑了笑,说:“两位好兴致,月下品茗清谈,不失为一件赏心乐事。”
“小姐如果也有兴致,不妨也赏个脸,一起切磋切磋。”刘治说。
于是沈洁坐下,李雨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沈洁道了声谢,接过茶,饮了一口,然后说:“好茶。”
“看来小姐也是懂茶之人,请教芳名。”李雨说。
沈洁不禁在心里暗笑,心想这人说话酸溜溜的,想必是文艺界的人吧!—;—;或许也和我一样,是来领奖的,又或许是杂志社的特约嘉宾,又或者只是杂志的老作者。她嘴里答道:“我姓沈,单名一个洁。”
“沈洁?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刘治皱了皱眉头,“你是来参加杂志社的颁奖典礼的?你是获取奖作者?”
“正是,你怎么知道?”沈洁狐疑地问,她想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错,这两个人不但是文艺界的人,而且大有来头。
李雨笑道:“我们是这次比赛的评委。”
沈洁怔住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比赛的评委总共有十个,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巧便遇到了两个,并且跟他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那你们是……”她问。
李雨指了指刘治说:“这位是全国著名文艺评论家刘治,我姓李,叫李雨,也在文艺评论这条道上混,虽然没混出什么大名堂来,却有幸当了一回评委。”
刘治说:“沈小姐可别听他胡扯,他是过于谦虚了,他名头可不比我小。”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评论家,久仰久仰!”沈洁说。然而她却发觉,自己和名人坐在一起,却没有多大的惊喜,除感觉到他们的大名听起来比较响亮之外,她竟没有感觉到他们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和名人见面是这样的吗?不应该是这样的!沈洁对文艺界的名家一直都抱着十分景仰的态度,她总是想有机会见见这些名人,一睹他们的风采。她把他们当成偶像,可是当真正见到这些偶像的时候,为什么却没有感觉了呢?以前那种强烈的仰慕之情哪里去了呢?
她终于明白,名人之为名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头上罩着各种头衔和荣誉的光环罢了,一旦去掉这一层层的光环,他们便与普通人无异,从他们的长相上看不出任何的出众之处。她与刘治和李雨的见面,便是在忽略了他们头上的光环的情况下进行的。她可不管他们是谁,总之他们现在跟她坐在一起,他们看起来比她更普通。
“请问沈小姐的大作是哪一篇?”刘治问道。
沈洁正要回答,却听李雨说:“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那个叫《正是人间四月天》的短篇吧?”
“是的。”沈洁点头。
“写得不错,看得出,你很潜力。”李雨说。
“以后还请多指教。”沈洁笑道。
刘治问道:“沈小姐接触文学多长时间了?”
沈洁答道:“大学时就开始创作了,至今也有五六年了吧!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还是最近才开始发表作品的。”
“今后一直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吗?”刘治又问。
“是的,难道刘先生认为我还能半途而废吗?”沈洁笑道。
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刘治笑了笑,反问道:“既然沈小姐决定在这条道上走下去,一定想成为名家吧?”
“这是当然的。”沈洁说,“没有搞文学的人不想成为莎士比亚,就像你们做评论的没有人不想成为中国的第二个刘勰,对吗?”
刘治说:“话虽这么说,但这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哇!一句话,它就是一座独木桥,而现在挤在这座独木桥上的人又多,弄不好,就掉下去了。”
“总会有人掉下去的。高速公路上都会出车祸,何况是独木桥呢?不去挤一下,就连掉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对不对?”沈洁说。
“有意思,有意思!”刘治不禁击掌笑道。
李雨拿起茶壶,添了一轮茶,说:“来,喝茶,喝茶!”
刘治说:“沈小姐难道就没想过走捷径,一定要去挤独木桥?”
沈洁听出了刘治话里有话,似乎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她看了他一眼,避开了他话中的暗示成分,答道:“如果人人都想走捷径,那么你所说的捷径上面也一定挤满了人,而且说不定道上更凶险,我还不如去挤独木桥呢!”
“不见得吧?”刘治说。
沈洁微微一笑,悠悠然地说:“我还是打个比方吧!挤独木桥摔了下去,不见得会摔死,因为这座独木桥并不高;但是如果在高速公路上跑,因为车速太快,一旦遇上车祸,就非同小可了,动辄就会死人的。”
“沈小洁的见解果然精辟。”李雨笑道。
刘治哈哈一笑,说:“我还是那句话,有意思!”
他们接着聊了下去,沈洁的对答机智幽默而有分寸,令李雨和刘治不禁另眼相看。无疑,她是健谈的,善于交际的,她并不完全是内向的,不善言谈,不愿与人交往的。沈洁又一次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的潜力,而她第一次发现这一点是在认识黄仲之后。
人的潜力是需要慢慢发掘的,一个有潜力的人,通过不断发掘自己的潜力,便能由一棵不起眼的小树苗慢慢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
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沈洁起身告辞。刘治倒是爽爽快快道别,请她慢走,李雨却一脸意犹未尽之色,满怀不舍之情,愣愣地看着沈洁离去的背影出神。他目送沈洁走下凉亭,穿过花间小路,拐进一条长廊,最后走进宾馆的后门。
刘治轻轻咳了一下,唤道:“李雨兄。”
李雨回过神来,急忙回答一声。
“这位沈小姐很有意思是吧?”刘治问道。
“的确是很有意思。”李雨说,“很有灵性,是块料子。”
刘治扯起嘴角笑了笑,凑近李雨低声说:“看上她了?”
李雨笑而不答。
“敢情李雨兄最近身边又没有女人了?”刘治说,“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对文艺界的女子只能玩玩,不要用真情,尤其是像她这样聪明的女人,更不能用真情,否则你就会被她们利用,等她们达到了目的,就有你受的了。”
“不至于吧?”李雨说。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啊!你不相信?你不相信就等着瞧吧,这种亏你又不是没吃过。”刘治说着,掏出一包香烟,递给李雨一根,自己嘴里叼一根,然后点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朝着半空中吞云吐雾。
第八章
在颁奖典礼开幕仪式上,首先由杂志社社长致词,说了一大通毫无实际意义的演讲词之后,台下的观众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他那句“好了,我的谈话到此结束,谢谢各位来宾”,于是掌声雷动。接着便是演出各种文艺节目,舞蹈,歌曲,小调及各种乐器演奏,真是多姿多彩,令人目不暇接。
沈洁最喜爱是的古筝演奏的古典名曲《凤求凰》,沈洁知道作这首曲子的是西汉时成都大文豪司马相如。也许应该说沈洁喜欢的不是这首曲子,而是喜欢曲子后面的那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卓文君是勇敢的,她不顾一切地跟着心爱的司马相如私奔了。
成都,这个故事跟成都有关系。提起成都沈洁便想起在成都的黄仲。
沈洁正想着,主持人宣布开幕式结束,下面要开始颁奖了。他念着获奖作者的名单,然后请他们上台领奖。沈洁走上舞台的时候,坐在首席嘉宾位置上的李雨不禁又是眼前一亮,急忙扶了扶眼镜,目光追随着沈洁的身影,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坐在李雨旁边的刘治注意到了李雨,他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李雨兄,可别把七魂六魄也丢了啊!”
李雨冲刘治笑了笑:“丢不了。”
“恐怕早就丢了一半了吧?”刘治说。
李雨又是笑,并不回答,目光重新集中在沈洁身上。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便是鸡尾酒会,会上不外乎是大家套套交情,散去之后,沈洁回到房间,捧着获奖证书坐在床头发愣。徐敏走进来,爬到床上,抢过她手中的获奖证书,说:“可真羡慕你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得一个呢?”
“这算什么?”沈洁轻轻一笑。
“你拿到了当然不算什么,你有更大的目标。可我呢,我连这个都没拿到,这样的小目标都实现不了,我能不羡慕吗?”徐敏说。
“那你说我有什么更大的目标?”
“你不是说过吗?成为莎士比亚那样的文学大师呀!你总不会忘了吧?”
“我怎么会忘呢!”沈洁笑了。
然后又幽幽一叹:“可是那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啊!”徐敏抱着枕头坐起来,把头埋在枕头里,“我们女人呐,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啊!”
“它不容易,我还偏要把它做成呢!我算是跟它较上劲了。”沈洁说。
徐敏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沈洁,她看到的是一张坚定的脸。
李雨就住在沈洁的隔壁,此时他正在房间里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敲邻居的门。他心里十分渴望见到沈洁,但是又不知道见到她该跟她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不善措词的人,平日的交际应酬早就磨练出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了,可到了这会儿,到了沈洁面前,却显得笨拙起来了。
他郁闷地走到阳台外,却惊喜地发现沈洁也正站在她房间的阳台外面,正望着花园里的池塘出神呢!他想叫沈洁,可又觉得这样不妥,叫了之后,打过招呼之后,跟她说些什么才好呢?
这样稍稍犹豫了一会,正要开口,沈洁却转身走进了房间里,李雨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张大嘴巴站在阳台上,望着沈洁站过的地方,愣了老半天。
李雨失望至极,双手支在栏杆上,叹息一声,望着楼下花园出神。今晚的月光依然像水银一样淌满了整个花园,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像惊鸿般飞入李雨的眼帘,那不正是沈洁吗?她正缓缓走向池边的凉亭,一袭白色连衣裙在月光下分外醒目,硬是把李雨的视野给占满了。
李雨大喜过望,急忙离开阳台,走出房间,冲下楼去,走进花园中。当他的脚踏上花园的花间小路时,便放慢了脚步,调节了一下心跳,走进凉亭时,装作很意外的样子说:“咦,怎么是沈小姐,真巧啊!”
沈洁微微一笑,说:“是啊!真巧。”
李雨说:“沈小姐是出来散心吗?”
“随便走走罢了,这花园里的景色不错。—;—;这个宾馆也不错。”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的确是良辰美景啊!”李雨感叹。
沈洁暗笑,心想在文艺界混久了的人,就是这样酸溜溜的么?日后如果自己也在文艺界混个十年八年的,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的呢?难说呐!
见沈洁不说话,李雨不由得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或是说了她不爱听的话。于是他赶紧换了个话题,说:“看得出沈小姐是个志存高远的人,日后必定能在文坛脱颖而出。”
“谢谢他先生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托你的口福吧!”
“不过。”李雨顿了顿又说,“如果有人能够帮你一把,你就能省去很多功夫。”
沈洁看着李雨,装出一脸不解的样子问道:“李先生这话怎么说呢?我不大明白,你还是说明白点吧!”
“我是说……”李雨笑了笑,显得有点局促。然而他最终还是把话说了下去,他说:“如果你能接受的话,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又补充说:“真的,我很乐意帮你一把。”
沈洁盯着李雨看了老半晌,看得他心里发慌不知哪里说错了时,她却突然笑了。她望向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池塘,李雨所说的帮助是什么她心里明白,他是著名的评论家,在文坛上有着绝对的权威,读者都相信他的话,只要他帮她写一篇评论,发表在权威的报刊上,把她的作品吹捧一下,把她的名字告诉所有的人,那样一来,即使她不想红,也非红起来不可。而一旦红起来,就会有无数的杂志社争着向她约稿,那些以前被退回来的稿子,只要稍为修改一下,他们就会堂而皇之地刊登上去,至于要出书,出版社当然也要优先处理。
这就是媒介的力量,在媒体日益发达的时代,人们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