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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停下来,便会感觉到空虚,只有当手指触到键盘的时候,心里才感到了生命的真实。
李雨打来电话祝贺她,并极力夸奖她的作品。沈洁对自己那天的行为感到十分内疚。毕竟对于黄仲的思念只是自己的一个解不开的心结,李雨是个局外人,她不应该把他扯进来,更不该那样伤害他。
于是她说:“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那样……”
“都过去了。”李雨说,“何必再提?我想你也有你的苦衷吧!”
“谢谢。”沈洁说。
“但是如果心里真的有苦衷,未尝不可以找个人倾诉,若是一味憋在心里,影响是可大可小的。”
“有些烦恼,说给别人听了,人家还不是拿来当笑话,又何必说呢?”
“说出来了总会舒服一点的,不用管别人怎么想,只要自己心里舒服就够了。”
“谢谢你的开导,你还有事吗?”沈洁问道,她不想让李雨再说下去了。
李雨说没事,沈洁便收线了。她知道李雨说的不无道理,然而许多时候,人们之所以感到烦恼和痛苦,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道理,而是因为他无法战胜自己的心。沈洁何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苦,然而叫她放下黄仲,她办不到。
沈洁寄了一本书给黄仲,在扉页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黄仲收到书的时候,看到精美的装帧以及封面上的大字书名《谎言》及“沈洁著”三个字,眼睛一下子闪亮起来,急忙翻开扉页,果然看到了沈洁的签名。他翻开书本看了几页,犹豫片刻,终于给沈洁打了个电话。
仍像往常一样,电话接通后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沈洁打破沉默问道:“收到我的书了吗?”
“收到了。”黄仲回答,“非常棒,你终于成功了。”
“一点小小的成功,不值一提,还有更大的成功等着我去争取啊!”
“真的很替你高兴。同时也很羡慕你,我们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可是你已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我却丝毫没有进展。”黄仲说着,长叹一声。
“你一定能成的,别灰心。”沈洁安慰道,“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我知道你的苦心,我会坚持下去的。”黄仲说。
两人又开始沉默了。
叶贝走到黄仲身边问道:“谁的电话?”她看到黄仲手中的书,又问:“是沈洁吗?”
黄仲点头说是。
叶贝说:“让我跟她说说话吧!我也怪想她的。”
沈洁听到了叶贝的声音,她听到叶贝说想和她说话,她心里莫名地生气,未向黄仲打声招呼便把电话挂掉了。
这边黄仲把电话递给叶贝,叶贝听到的却是“嘀嘀”之声,不禁愕然。
“怎么啦?”黄仲问道。
“她挂了。”叶贝说着,不满地把电话递给黄仲。
黄仲握着电话,心里极不是滋味。他想,沈洁不喜欢和叶贝说话,他应该早知道的,沈洁为什么不喜欢和叶贝说话,他心里也明白。可是沈洁什么也不明说,使他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她对他的感情,却又不敢确定她的感情用得有多深。
“仲,我爸妈今天又问起我们结婚的事情了。”叶贝说。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房子都已经装修好了,最好趁着这几个月时间把婚结了。”
黄仲笑了笑,说:“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他们也是为我们好啊!况且你爸妈也想我们早一点结婚了。”叶贝的语气里含着几分不悦。
黄仲想了想,说:“先搁一段时间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忙完了再说,啊?”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叶贝说着,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黄仲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翻看沈洁的书。关于结婚的事情,他的父母和叶贝的父母都已经催促过多次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日子往后推。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沈洁,在机场里她的那个长长的拥抱,使他更加确定自己有多么舍不得她;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他也发现自己竟然在思念她。他知道,一旦他和叶贝结了婚,就必须彻底放弃对沈洁的感情。然而他舍不得放弃。既然舍不得放弃,那么他能因为沈洁而放弃叶贝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也是爱叶贝的。
叶贝说:“你让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爸妈说了。明天他们要来,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明天我爸妈也来。”黄仲说。
“那就让他们商量商量吧!仲,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你都别再推托好不好?”
黄仲看着叶贝眼中流露出的祈求的神色,心中一凛,不忍再拒绝她,只好点头答应。
第十七章
黄仲终于向父母屈服了。那天两家老人一起来到他的新居,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丝毫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就为他定下了婚期。
送走两家老人,黄仲倍觉无奈。二十多年来,自己的人生道路,原来都已经是父母设计好了的,就连成家立室,也得由他们来安排。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走第二条路。他虽然尝试过离开父母的视线,尝试过要自己走出另一条路,但是他失败了。那一次的失败使他无法再去拒绝父母的安排。
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毫无勇气的懦夫。他有着崇高的理想,有为理想而奋斗的决心,可是他没有战斗的勇气;他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仲,你不高兴吗?”叶贝从背后揽住他的腰柔声问道。
黄仲笑了笑,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婚期太快了?”
“这是爸妈的意思,我们就当是帮他们了结一个心愿吧!”黄仲叹息着。
“时间不多,该写请柬了。”叶贝说。然后她又小心地问:“你看,要不要请沈洁?”
“你自己决定吧!”
“我想还是请她来吧!她是你的好朋友,你曾经说过她是你的知己的,哪有结婚也不请自己的知己良朋的呢?”
“那就请吧!”黄仲说。他想,就把沈洁请来,让她知道他结婚了,也许她会难过,会痛苦,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快刀斩断情丝,彼此都放弃心中的想法,平平静静地做朋友吧!
沈洁收到黄仲和叶贝的请柬时,顿觉全身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泪水决堤而出,手中的请柬悄然滑落在地上。他们终于要结婚了,黄仲到底是叶贝的。
那一夜,她用红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然后就爬到床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两夜。她不愿意睁开眼睛,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她想就这样睡死算啦,睡死了就解脱了。可是她不想死,她还留恋着这个世界,留恋着艺术,她还有作品在等着她去完成。于是,到了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恹恹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肚子饿得厉害,手脚没有一点力气,打电话叫了份外卖填饱肚子之后,就到机场买了机票,直接飞到成都去了。
到成都之后,沈洁找到黄仲住处,她本是急匆匆而来,到了楼下却又犹豫了。她犹豫要不要就这样上去,见到黄仲和叶贝之后该说些什么?告诉他们她是来参加婚礼的?可现在离婚礼还早着,还有好几天的工夫,她用得着这么早赶来吗?
犹豫再三,沈洁终于敲响了黄仲的家门。开门的是叶贝,见到沈洁那一刻,她确实有点惊愕。她愣愣地问道:“沈洁?你来了?”
沈洁嫣然一笑,说:“是啊,我来祝贺你们的。”
“快进来。”叶贝把她拉进去,然后把黄仲从书房叫了出来。
黄仲看到沈洁的时候,先是怔了怔,然后惊喜地叫道:“沈洁?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就过来了。”沈洁说,“请柬我收到了,我是特意来道贺的。”
叶贝端上一杯茶水,放在沈洁面前,说:“还以为你要等到婚礼那天才会来呢,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叫我们去接你。”
沈洁说:“我想你们筹备婚礼一定忙坏了,怎么还好意思叫你们去接呢?”然后她看了一眼黄仲,含笑说:“黄仲,要做新郎官了,是不是觉得很幸福?”
黄仲愣了愣,答道:“那是,那是!”他疑惑地看着沈洁,她的笑使他几乎认为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放下了他。但愿她真的放下了吧,放下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他也就不必再为她担心了。
然而他并不十分了解沈洁,他不知道她脸上的笑,正是她内心的痛苦的反映。她内心越痛,在人前的笑容就越鲜妍美丽。她的眼泪藏在无人的夜,而在人群熙熙攘攘的白天,用笑容掩饰内心的落寞。
此时的沈洁还抱着一线的希望,希望黄仲见到她之后能够重新作一次选择。然而直到婚礼的前一天,黄仲并没有放弃结婚的的意思。看着他为婚礼的事忙出忙入乐在其中的样子,沈洁彻底失望了。
她给李雨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让他马上到成都来。李雨被她弄得莫明其妙,问道:“你有急事吗?”
沈洁说:“我现在在成都,你过来陪我!”
李雨说:“你怎么又跑到成都去了?什么时候去的?”
“别问这么多!”沈洁说,“你只要告诉我你来不来就行了。”
“现在都已经天黑了,我还赶过去做什么?”
“那好吧!你明天过来,明天下午你要是还不来,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沈洁的语气并不强硬,依然缓慢柔和,却从牙齿间迸出,令李雨无法拒绝。他投降了,对于沈洁他已经无可奈何。尽管刘治的提醒犹在耳边,他的心却已经不能自主了。他愿意为这个女人做一切事情,那怕她只是在利用他,哪怕她有一天会骑在他的头上向他甩鞭子,他都认命了。
次日中午,李雨风尘仆仆地赶到成都,在宾馆见到沈洁,第一句话便是问她叫他来干什么。沈洁说:“我想让你陪我去参加一个婚礼。”
“什么人的婚礼这么重要?”李雨问。
沈洁瞪了他一眼,说:“你不必问这么清楚,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
“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害我干吗?”
“那就走吧!”
丝毫不给李雨歇息的机会,沈洁便拉着他赶到婚礼现场。
黄仲与叶贝的婚礼是在一家酒店举行的,并不排场,但却热闹,两家的亲朋满座。新郎与新娘两手相牵在台上致词,然后向来宾敬酒。黄仲胸戴红花,春风满面,神采飞扬,叶贝则容光焕发,幸福溢于言表。
沈洁在玻璃门外看到这种情景,咬了咬牙,挨近李雨,挽着他的手走了进去。李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机械地跟着她走。到了黄仲与叶贝面前,未等他们开口问,沈洁便微笑着说:“对不起,我来迟了。这是我的男朋友李雨,他刚刚从广州过来,我特意让他跟我一起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黄仲、叶贝和李雨都怔住了。黄仲和叶贝怔住的原因是因为从来没有听沈洁提起过她有男朋友了;除了意外,黄仲还有另一种心情,那就是他一直以为沈洁心里放不下他,却没想到她早就找到自己的幸福了,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李雨怔住是因为沈洁事先没有跟他打过招呼就说他是她的男朋友。一直以来他就是希望能够以这种身份挽着沈洁的手漫步人生路,但他只能想,实际上沈洁对他不屑一顾,如今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是她的男朋友,怎不叫他惊讶呢?然而他又并不是不知道沈洁说他是她的男朋友说得有多么勉强,在她心里是不承认的,她只是说给别人听,做给别人看而已。
“怎么啦?怎么都变成木头啦?”沈洁笑道,“难道我跟李雨不般配吗?让你们感到这么惊奇。”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突然罢了。”黄仲说,“快请上座吧!”
沈洁挽着李雨走到餐桌边,用力甩开他,然后自顾自地入座。李雨坐在沈洁的身边,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好陌生,她不可理喻,她所做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莫明其妙。他在文艺界遇到过不少不可理喻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沈洁看着黄仲与叶贝笑容满面的样子,听着来宾向他们道贺的话语,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拉起李雨,照旧挽着他的手走到他们面前说有急事要先走一步。黄仲和叶贝稍稍挽留了一下,见他们决意要走,便不再留了。临走时,沈洁握着他们的手说:“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到老。”
走出门口,李雨苦笑一声说:“你知道你刚才那句百年‘好合幸福到老’有多么言不由衷吗?”
“是又如何?”沈洁甩开他的手,冷冷地朝前走去。
“你很不开心。”李雨说。
“是又如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叫黄仲的男人结婚了。”李雨跟在沈洁背后大声说。
“你说是就是吧!”沈洁把这句话丢在了夜晚上马路上。
回到宾馆,沈洁把自己泡在了浴盆中。她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想到此刻黄仲与叶贝也许正在新房内共度春宵,心里便像火焚一般,任冷水怎么冲洗,也无法熄灭那把火。她擦干身子,走出浴室,打电话到李雨房中,让他马上过来。
李雨就住在隔壁,接到电话之后,不知道沈洁又要干什么,但是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没有办法拒绝她了。他只好一边苦笑一边过来敲门。
门打开了,沈洁一下子李雨拽了进来,然后锁上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冰凉的身体便贴了上来。虽然在广州已有前车之鉴,不知沈洁过一会又会不会翻脸,但此刻柔香软玉在怀,李雨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诱惑,将她拦腰抱起压在了床上。
“你真的要这样做?”他问。
沈洁点头,闭上了眼睛。李雨发现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令人窒息的挤压,撕裂般的疼痛。沈洁在这一夜里以这种方式结束了纯洁的少女时代,成为了一个女人。
激情过后,宛如暴风雨之后的平静,李雨和沈洁躺在床上,沈洁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李雨则柔情万倍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是第一次。”李雨揽住沈洁,“你把最美好的东西给了我,不管怎么样,我愿意给你一个幸福的港湾,哪怕你只把我当作别人的替身,我也无怨无悔。”
沈洁无语,推开她,翻了个身,背向着他说:“你走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沈洁,我爱你!我要给你幸福,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李雨把手搭在她的身上,轻轻用力,试图把她扳过来。
沈洁拿开他的手说:“你走吧!”
“沈洁……”
“你走!”
“好,我走。”李雨叹息着,下床穿衣,“但是,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的。”衣服整理好之后,看一眼沈洁,见她依然一动不动。于是他坐在床上,默默地坐着,期待沈洁转过身来,跟他好好谈谈今天所发生的事应该如何解决。然而,沈洁久久没有这种意思,他无奈,只好摇摇头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确定李雨已经离开,沈洁才把头埋在枕头里放声痛哭起来。哭罢,她扑进浴盆里,把水放满,拼命擦洗自己的身体,把皮肤擦得通红。她恐惧,因为她坚守了二十多年的阵地失守了,她一直小心守护着的精神家园也不再纯洁了。没有爱的性是肮脏的,污秽的,她害怕这种肮脏污秽。
她潜到水里,当呼吸感到困难的时候,她想,就这么死掉吧!死掉了就解脱了。
可是她又想,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不甘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于是,她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也就在那一刻,她确定,柏拉图已经在她心里死掉了。
黄仲与叶贝结婚一周之后,邀请沈洁到家里来吃饭。沈洁本不愿去,她怕看到他们两口子卿卿我我的样子。然而,她又想去看看,看看他们结婚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最后是第二种想法占了上风,她去了。
黄仲开门,见到沈洁,又朝她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李雨,似乎有点意外:“咦,你一个人来吗?怎么不叫你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