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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没有如前几个孩子一样直接伸手去抓,而是伸着哆嗦的手,定住神屏息静气的等着,直到那在油中不住上下翻滚的纸张翻到了油面上,才迅速动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纸张拎了出来,然后飞快的向后退开几步,灼痛这时才传了过来,手一抖,那张纸便落在了地上,他握住受伤的手,抽搐着蹲下身,拼命的忍着模糊了双眼的泪水不让它流出眼眶。
“将军!”他听到身后的一个人半带着询问的叫了一声,那被称为将军的人威严的缓缓点了点头,于是他被推到了一边,和之前没被处死的几个孩子挤到了一起。
黑暗,饥饿,寒冷,他蜷缩在墙角,两手抱住臂膀瑟瑟的抖着。被带到这里一天一夜了,还没有过任何吃的,没有一口水喝,也没有看到过任何其他的族人或同伴,另外的那些孩子都在哪儿?他们为什么只关了他一个?
“哗!”门开处,一道亮光照了进来,同时被推进来的是一个和他年龄身高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两把匕首被分别扔到两个孩子身前。
“半小时,只能出来一个,出来的,有饭吃。”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
他愣愣的看着脚边的匕首,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被沸油灼伤的手指上,钻心痛楚阵阵传来。
对面的男孩子站了一会儿,慢慢的俯下身,摸向匕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颤抖着将匕首拿在手中,他看见他的手腕上套着有蚩罗族人标记的藏银手镯,
男孩儿缓慢的直起身,一步步向他走近。
突然他明白了那几句话的含义,要就只能出去一个,要就两个都死,京族人不会当这些异族是人,尤其是他们这些汉藏语系的民族。
走近,就要到他的脚边了,男孩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同样是汉藏语系,但藏缅语族的蚩罗族较汉语族的艾族、华族、或是汕潮族都要悍狠得多,狩猎的时候这些汉语族从不敢和他们争抢猎物。看着越来越近的男孩儿,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两手抱在了膝上,男孩儿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伸足踢向地上的匕首。
在男孩儿的足尖将要碰到匕首的瞬间,他突然飞扑了过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滚向一边,颤抖着向墙角缩去,男孩儿微诧了一下,匕首在手中继续抖动着,但脚下却没有分毫的迟疑,两个只能出去一个,半小时后如果没人出去,两个都得死!
过了二十几分钟,他打开门,匕首在颤抖的手中紧握,腿上、颈边和肩上各有一道伤口,身上血污一片,一走出这道门,他便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身后,之前进来的那个男孩儿瞪着一双死不能瞑的大眼倒卧在血泊之中。
之后,九岁的他对着那顿赢来的晚餐狂呕到吐出了胆汁。
几天后,他不再呕吐,几天后,他开始主动进攻别的孩子。
一直到他能在五个孩子混战的情况下,独自走出那道门之后,他被带到一个秘密基地,同另外几十个孩子一起,进行从肉体技艺到精神力量的残酷而绝密的训练。
海风习习,船在平静的海面上徐徐前行。
“骆公子真是义气啊,为了这件事,竟然亲自远路而来,实在的辛苦!”
“心苦命不苦,部长太客气了。”骆世杰微笑着将手中的酒杯举了举,“将军从前对敝堂在越南的生意多有关照,如今访华这样的大事,洪帮上下敢不尽力?何况将军参与此次敝国举办的亚运会,也是为了缓合两国的关系,两国的邦交若能得以恢复,我们的生意也好做不是?部长放心,凭义顺堂在江湖上的些小微名,这一路为将军保驾护航尚不成问题。”
“骆公子放心,湄公河再宽,南中国海再深,我也还是中国人的后裔,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从前的许多事,都是那个姓黎的搞出来的,将军其实一直是亲华派的,此次将军访华,有劳贵堂关照,只要两国的邦交恢复,贵堂在越南的利益绝对是有增无减。还有,上次骆公子的那个朋友不是说想在涂山这儿建一个大型娱乐场,同时经营博彩的?这件事,我想没问题了。”
“如此便要多谢了,世杰代敝堂上下以及敝友,同感将军和部长的大德。”骆世杰将酒杯高举,然后一饮而尽,两人相视一笑,利益相关,彼此心照。
涂山半岛距海防市区20公里,是越南北方的避暑胜地。海边的一座山头上,越南末代皇帝保大建有避暑行宫,涂山半岛海水洁净,沙滩细软,风平浪静,一片滨海风光,景色优美,是理想的海滨浴场,一般到海防旅游的客人都要到涂山一游。
骆世杰下了船,走上山头,在行宫前仔细看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从人走回到海边的船上,游船缓缓开动,离了岸边。
“多承部长盛情款待,百忙之中还抽时间陪世杰出来游玩,世杰明日回去便通知敝友着手准备,让他就有关此事的一切,起草一个详细的计划书呈到尊前过目,至于将军和部长的……”
一个看似亲随的人突然走近前来,在部长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部长轻轻点了点头,向着骆世杰笑笑,稍稍提高了声音:“骆公子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这些小事何必多说……”他身边的那亲随一挥手,两个人拉过一根绳子,无声无息的滑落船舷,向水中潜去,骆世杰会意,也高声笑道:“部长是豪爽之人,以前总是听人说起,今日世杰能亲眼一睹部长的风采真是不虚此行。”
近船的水面上突然浪花翻涌,似是几条大鱼在海面下翻腾着,隐隐的几缕红丝飘了上来,在碧蓝的海水中逐渐晕开,两人停止了谈话,之前的那亲随又是一挥手,又有几个人同时跳入了水中,加入了水下的搏斗。
好一会,几个人同时浮出水面,将抓到的人带上了船来。
“是个孩子?”骆世杰诧异的说。
之前下去的两人,一死一伤,伤者上船几分钟后也死了,后面下去的几人都挂了彩,骆世杰更为惊异,以部长这样的身份,又是来谈这样一件绝密的事情,跟在他身边的人绝对该是经过严格挑选的高手,这样的几个大人竟然要花费这样大的代价才能擒住一个孩子?
部长的面容阴冷,他那亲随走上前去,在那孩子腿上踢了一脚:“谁派你来的?”
孩子看起来只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容冷峻尖削,身材瘦小,眼神中充满着愤恨的戾气,嘴巴痛苦而无力的张着,默不做声,骆世杰这才注意到,他的下巴已被打落了下来。
“说!是谁派你来的!”那亲随又向男孩子身上狠狠踢去。那孩子突然一动,众人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见那个亲随已被他用两脚夹住双腿卷倒在了地上,跟着男孩儿手腕一抖,已翻出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迅速向着他的咽喉刺落了下去,擒住他的那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人一脚踢在了男孩儿小臂上,男孩儿手一偏,匕首擦着那亲随的颈边刺在了甲板上,锋利的刀刃在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却迅速的翻转手腕,刀锋又顺着那个踢他的人的小腿划了上来,那几个人忙一起出手,再次制住了他。骆世杰见他小小年纪,身手却如此迅捷,心中不由和得暗暗称奇。
那亲随狼狈的爬开,脸上惊慌失色,定了定神之后才悟到自己适才已丢了大人,不禁又羞又恼,从身旁一人腰中拔出枪来,拉开枪拴,一枪打在那男孩子大腿上。
男孩儿面上一阵抽搐,受伤的腿上血流如注,口中却未发出半点声息,只用那狼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瞪着他。
“别在这闹,”部长瞥了那亲随一眼,冷冷的说,“不必问了,他是不会说的,带下去处理了吧,别在这儿扫客人的幸。”
那亲随一躬身,轻轻挥了挥手,几个人拖着那孩子向船尾走去,骆世杰知道这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没有问的必要,叹了口气刚要转回身,一瞥眼间,却看到那男孩儿脸上竟露出一丝极为天真的笑意,心中不由一动:“等一下,部长,这孩子……”
部长叹了口气:“那是渊隐。”
政治在任何时候都是残酷的,每个国家都有自已的特工,每个政客都有自己的死士。
渊隐,是一种极隐秘残忍的训练手法,整个的训练体系,建立在超乎想象的精神修炼基础上。要求每个人都能独自一人克服对死亡、孤独、黑暗乃至于饥饿、寒冷、伤病等诸多困难,能熟练拆装使用各种兵器及飞镖、飞刀、飞蝗石等暗器;能峭壁上攀爬跳跃,能在沙地上飞跑不发出一点声响,能在水中屏息长达五分钟以上,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几天几夜,可以在无法安装窃听器的情况下,在水下偷听船上人的谈话,可以在水面和水底搏斗,能避开任何监视系统对目标进行追踪……这种种的超人技能都是通过各项非人的磨练习得的。
而他们所执行的大多是一去不回的高风险性任务,所以他们的杀人技艺也十分的高明,杀法凌厉,凶残怪异,有“一击必杀”、“出手必杀”、“一秒必杀”等手法的训练,高手可以在一秒钟内连刺数刀,而一旦被擒,多半会用咬舌等方式自尽,别想听到他任何口供。
骆世杰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训练的是人?
“部长,放了他吧,只是一个孩子。”
“放了他?”部长冷笑,“你以为他回去还能活命?做为一个渊隐,任务失败只有一死!何况我们所谈的事情是涉及到两个国家的机密大事,怎能放他泄露出去?”
骆世杰默默不语,那些人见部长转过了身,便又将男孩儿拖向后面。
“慢!他可以不回去的吧?”骆世杰抬起头。
“嗯?”部长质询的看着他,骆世杰笑笑:“世杰不远万里而来,部长可否送件礼物给我?不如把这孩子给了我吧,我想越南他不能呆了,不过回去中国的话,洪帮想罩个人还不是什么大事。”
部长迟疑的看着他,骆世杰笑着转回身:“我们刚刚的谈话还没完呢,部长你看,越南下龙的煤雕也是上等的工艺品,只是限于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才不能大批量的出口中国,但老爷子在海关方面的关系……”
正文 卷六 叶诚番外——骨肉结交亦相因
叶诚番外——骨肉结交亦相因
“叶诚??”秦朗惊喜的叫了一声。
叶诚趴在地上,看着那打开的“窗口”后面欣喜的笑脸,沉着脸不语。
这是个一米见方的空间,所谓的一米见方,便是说长、宽、高都是一米,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不大的铁门,铁门的下方有一个方孔,用钥匙打开后能送东西进来,地上三十公分高的地方用混凝土砌着一块四十公分宽的石条,余下的空隙便只六十公分宽,一米长,关在里面的人站不起身,只能坐在地上或是蜷起腿在石条上躺着,但秦朗每次被关进来时都是刚挨过打的,所以一般只能是跪在地上,将上身俯趴在石条上,象现在这样趴在窗口和他说话就会很辛苦,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伤处。
“怎么样?阿同和阿杰,他们没事吧?有没人被人欺负?老巫婆没不给他们饭吃吧?”说到吃饭,秦朗不禁咽了口唾沫,昨晚就被关进来了,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连口水都还没喝过呢,今天是15号,食堂每半月一次改善伙食——鸡骨架炖土豆,是他们能吃到的最好的菜了,可惜他现在却被关了禁闭。
叶诚没说话,默默的将一个盒子递了进来,秦朗尽量向旁边挪开一点,接过打开来,轻轻的“啊!”了一声,只见不多的米饭上面五六块瘦瘦的鸡架,还有小小的一堆土豆。
“快吃,我得赶紧去还钥匙,给发现了就死定了。”叶诚低声说。
秦朗笑了笑,蜷在地上看着那几块鸡架,虽然半月才能吃一次,但每个人也就只能分到两三块而已,现在这几块是他们三个都没舍得吃,才偷偷的藏起来留给他的吧?还好一般都是叶诚负责收碗洗碗的,才能不被人发现。饿极了的秦朗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想象着:阿同和阿杰这两个小子要怎样的强忍着口水,才能将这几块难得吃到嘴的鸡架省下来给他的啊!
“你刚刚说要去还钥匙?”秦朗含着饭,口齿不清的问道。
叶诚动了一动,这样俯着身太累了,可要是象秦朗一样趴下的话,衣服就会很脏:“是啊,院长叫我去打扫她的房间,她喝多了,吐得到处都是。”
“你就偷了她的钥匙?”秦朗看着叶诚皱起的眉头笑了,叶诚很爱干净的,老巫婆偏偏每次都让他做这些脏活来折磨他,而对秦朗,她知道只要一动舒同和冯杰就能激怒他,这个小黑房间便是她这个老变态专门设计出来关他的。
“是啊是啊,你快吃吧,抓紧时间。”叶诚从方洞递过一杯水来,他不喜欢“偷”这个字眼。
秦朗接过水来,一口气喝下大半,才将口中残存的饭粒再咽了下去,就这已近腐败的民工粮,等闲吃到一次也是不易的。秦朗不禁怀念起自己转到这里之前住过的那几间孤儿院,虽然条件也很不好,但好在还没有一家是这样变态的,不知道叶诚在这里那么多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你……可能要被转走了。”叶诚等他吃喝完后,叹了口气,稍稍直起了身子。
“去哪儿?”秦朗一怔,老巫婆肯放掉他?孤儿院的孩子是政府补贴救助的,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收入,为了这笔钱老巫婆也不会肯的吧,何况她那么恨他。
“我在院长的房间看到一份文件,是给一个什么学校的申请,怕她醒了就不能给你送吃的了,没敢细看,等下我送钥匙时再看看能不能看到了。”叶诚闷闷的说,他始终不肯如秦朗那样叫院长做老巫婆。
“嗯。”秦朗应了一声,听出叶诚语气中的忧郁,由于自幼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叶诚的性格比较孤僻和阴郁,身体也比较单薄,和这里的几个大孩子都合不来,舒同和冯杰毕竟还小,如果他被转走,叶诚就连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我得去了。”叶诚收拾好东西,忙忙的走了。秦朗动了动快要麻木的身子,挪到了石条上伏着,他都一米六了,这狭窄局促的空间憋得他就快要疯了,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对他来说是个好事,哪里都比这里强的吧。
门外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抽抽嗒嗒的,一听就是冯杰,秦朗轻轻敲了敲铁门:“怎么了?他们又欺负你了?别哭,等我明天出去的。”隔着门看不见,但想来冯杰一定又成了个小花猫了。
哭声不见止歇,反而微微提高了一些,“小祖宗,你别哭了好不好!阿同在不?到底怎么了啊?”秦朗隔着门看不见,不免心烦,又不敢大力拍门,给人知道他们偷来这里又要被罚了。
“我在,老大。”舒同的声音闷闷的怯怯的传了过来,“他们说你……要走了,是真的吗?”
“嗯?”他们?这么快就都知道了?看来老巫婆是决意要弄他走了?难怪阿杰会哭得那么伤心呢,“还不知道呢,叶诚呢?”
床上传来如雷的鼾声,一室呕吐过的熏人酒臭,叶诚屏住气,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前,回头看了下,似乎没什么危险,便轻轻的翻动桌上的文件。那是一个关于将秦朗转去一个问题学校的申请,大意是说秦朗破坏孤儿院的纪律,欺负别的孩子,还有偷窃、破坏公物等恶劣行为,院方怕他会带坏别的孩子,所以申请将他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