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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秦朗和老爷子请了一上午的假,回到公司招集各堂口的堂主,到四海集团主楼顶层会议室内的刑室,当众领了这八十藤条,为宽赦小傲回四海以及四海被冰毒所陷一事做了交待,堂堂四海的老大,洪帮未来的龙头,为维护会规当众扒了裤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几度昏厥,四海人人悚然惊惧之下,也都钦佩不已,对他所命一一凛遵,之前本来因受冰毒事件的打击而有些低迷了的士气也重新振奋了起来。
“啪!”“将!”老爷子落下最后一子,对着三爷“哈哈”一笑,拿起手边的茶盏,转回身来斜睨着两腿打战、因疼痛而面白如纸的秦朗:“你是要我帮你背这个黑锅了?”
见秦朗低垂了头不敢答腔,便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事我不管,别往我头上算,凭什么你逞了英雄要我来当恶人?”
秦朗听老爷子语气不似在生气,心头一松,忍着疼向前蹭上几步,贴着老爷子身前跪了下来,两手抱着老爷子的膝盖陪笑央着他道:“阿公……就疼阿朗这一次吧,不然…就当是疼小傲好了,小傲的伤还没拆线呢,阿公也不想他又…伤了神再咳血什么的是不?”
一旁的三爷看着秦朗如孩子般偎着老爷子,不禁笑了,老爷子一向将秦朗当做老来子一样,有时面上虽怒,其实心里还是疼他的,只是他向来待秦朗严厉,稍有差池重罚立至,弄得秦朗总是战战兢兢的,心中虽然也想亲近,却极少敢撒痴耍赖,此刻仗着伤重,老爷子多少会心疼些,才敢放胆撒娇,其实老爷子虽是心疼生气,但心中却也必会赞赏他这份担当,便笑着帮腔道:“看阿朗说得怪可怜的,看在他也是疼小傲的份上,老爷子就帮他这一次吧,反正平日也不少打的,说是给老爷子打的也不意外。”
老爷子抬头瞪了三爷一眼,低头看看秦朗脸上疼的惨白却还强撑着笑意,浓密的鬓边汗水涟涟,说话虽极力控制却仍难掩虚弱的颤抖,自己平日打了也就打了,不是自己打的看着却觉着特别的心疼,再加上秦朗平日极少敢表现出这样的依恋,给他这么偎着一央告,心中一阵温暖,“哼”了一声道:“你这么做之前就做好打算让我背这个黑锅了?就会算计我!打量着我不舍得打你呢?”
秦朗心中偷笑,老爷子要打可不会管他有伤无伤,更不会和他废这么多话了,现在这样说,明明是舍不得了:“……就算阿公再生气,也等阿朗伤好一些再罚吧,不然…阿公看着也要心疼的。”
“你自己找罪受,我才不心疼!”老爷子冷着脸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最好给我消停点,要是再出什么状况误了单刀会,看我饶不饶你!”
秦朗笑着松了口气,伏在老爷子膝上颤颤的应了,又和三爷道了谢。不敢去用力撑老爷子的腿,按着自已大腿挣扎着撑了几下却没能站起来,再一用力,痛楚愈甚,一个不稳向前栽入老爷子怀中。老爷子叹了一声,扶了他起来,交与萧让扶他出去,待他走到门边时想一想忽又叫住了他:“小傲不是后日拆线?你这两天就别回去了,小傲回去那边,楼上楼下的也颇为不便,帮中这些日子事又多,单刀会的时日渐近,他也需要来熟悉礼仪,与其离这么远每天折腾的辛苦,不如等拆了线让他也搬过来和你住上一段吧,等单刀会后再搬回去。”
秦朗怔了怔,垂手应了,萧让扶了他蹒跚着走了出来,到骆府中他自己的房内稍歇。知道老爷子想的周到,自己现在这副惨相,回去小傲就算不知内情,看着心中也定是极难过,当晚便依了老爷子的话没回去。骆府中的这间房是一直为他备着的,从前老爷子有事留他晚了或是有时犯错给打得重了回不得家时便睡在此。
秦朗一连两日未归,舒同和冯杰严守口风,瞒他不说,小傲只道是帮中事忙,自己不愿每日闷坐家中,在舒同、冯杰的陪伴下回来公司,略做了一番视察,招来各部门负责人开会。经过了这样一场大劫难之后的四海境况不佳,股票一度跌至历史最低点,但秦朗不肯裁员,一边维持着庞大的费用开销,一边又极尽奢侈的花费巨资造好了给小傲的游艇,又买下了乌镇的木屋和那套全息影像设备。而之前那一项医疗项目投资巨大,短期内又看不到效益,公司的财政已出现赤字。还好冯杰第一时间稳住了项锋,保障了钻石的货源,舒同又在查封令撤销后,及时的将四海旗下的娱乐场所整顿开业,保障了现金的收入,现在四海的一切运作都靠这些娱乐场所和那几家珠宝工厂的进项在维持着,但仍难免左右支拙。
小傲知秦朗的心意,凡是跟过他的人只要不弃他而去的话,他就决不会抛弃对方,所以裁员的事他是不会做的,而这段时间为了哄他开心又花费过奢,现下要急也急不来,只有按部就班的慢慢捋顺了。
各部门主事见傲总终于回来,都是心中欢喜,知道以他的才能必能带他们一扫阴霾,还旧日朗朗的晴空一片。
正文 卷六 承欢
承欢
“我没事,只是抽了几藤而已,事后老爷子心疼了,才没让出去,哪里就动不得了。”秦朗笑对着小傲,极力掩饰声音中的虚弱,“正好躲几天懒的,不然哪有时间歇着。”
小傲看着他苍白泛青的面色默不做声,刚刚伤口拆了线,就被老爷子接来了骆府,来了方知秦朗两日未归,是“受了老爷子的家法”,也不敢向老爷子动问原因,略周旋了几句,便急急的先来探视。
舒同和冯杰背转过去悄悄落泪,只不敢让小傲看见,老大忍着疼强颜欢笑是不想让傲哥过于难过,只是他憔悴成那样,傲哥又怎会看不出来他有多痛?
秦朗怕他们在这儿时间久了,小傲面前露出马脚,和他们说了老爷子接小傲来住的意思,便要打发他们回去,舒同与冯杰虽然舍不得,但不敢拂了老爷子的意思,见老大一个劲儿的赶他们走,只得留了明威和媛媛在外面服侍,兄弟两个自回去了。
小傲见他们兄弟走远,这才咬着牙,颤抖着揭开秦朗身上盖着的薄被,看向那青紫淤黑、血肉模糊的臀腿,见虽已过了两日,仍是肿胀的吓人,横贯交叠的条条裂口深入肉中,血水仍在不断渗出,其状狰狞,惨不忍睹,心中一阵狠狠的绞疼,转头咬紧唇忍住泪,只觉半晌喘不过气来。秦朗知他难过,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怎么就打成了这样了?”小傲压低了声音,忍着心颤的疼问,虽知他两日未归想必是这场责罚不轻,但仍未料到竟是打得如此之重。
“没什么,自然,是有该打的原因了,也没打多重,过两日便好了。”秦朗笑着慢慢的说道,尽量让语气中不掺杂喘息。
“咳……”老爷子轻咳一声,带着三爷和骆天宇自外进来,秦朗来不及遮掩伤处,慌不迭的向床内缩去,拉过薄被盖上,牵扯得急了,疼得汗珠直滴下来,老爷子“哼”了一声,走到床前:“敢是在这儿抱怨我呢?”小傲转动轮椅,向后让出了两步,让老爷子坐在了床边,秦朗忙半撑起身子陪笑道:“阿朗怎么敢,是阿朗的错,原该受些教训的。”
老爷子斜眼瞄了小傲一眼,笑了:“你不委屈?有人可代你委屈,嘿!也不知道是谁受委屈了呢。”
小傲淡淡笑笑不言,秦朗怕他听出老爷子言外之意,颤抖着抱住老爷子一条腿软语央告:“阿朗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阿公饶了阿朗吧。”
老爷子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回头向小傲道:“单刀会上预备提升的人员名单报上来了,你的名字在上面。”说着将册子递了给他,小傲微微一怔,先转头向秦朗看去,见他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老爷子,老爷子笑笑:“你别看他,他这两天趴窝呢,这事还不知道。”
小傲心中疑惑,接过名册缓缓打开,饶是他一向淡泊,也不禁骇了一跳,只见上面第一个名字便是秦朗,自己的名字赫然列在秦朗之下,后面的荐职更是让他一惊,轻轻抬起头:“老爷子……”
秦朗见老爷子面色微沉,忙先抢着嗔怪道:“怎么还叫老爷子?”
小傲略一迟疑,微窘的低了头:“……阿公。”
三爷一旁看着呵呵一笑,嗔着秦朗打圆场道:“阿朗何必多这个嘴!不过是一时改不过口来,难道还怕老爷子会见怪不成?”
老爷子便也笑了,“嘿”了一声道:“还是打得轻了,不然哪有力气多嘴。”
小傲笑笑,无奈的看向秦朗,将名册递了给他,秦朗怔怔看了半晌,忐忑的看向老爷子:“阿公,这个……是不是弄错了?”
老爷子冷冷的道:“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洪帮会弄错?”
秦朗勉强向上再撑了一撑,急道:“阿公,我堂自来未有过圣贤二爷,小傲初入帮中,寸功未建,这位子让他来坐不妥吧?”尚无正式职司便已带近身出入帮中,现在更要一步登天,怎能服众?只怕从此更成了众矢之的,老爷子也要落得个偏私的话柄。
三爷见秦朗不顾伤势,便要爬起身来,知他是真的急了,便笑了:“这只是个提议,还要半数以上的票数通过才行,老爷子也并不是偏私的,多亏小傲替你矮举,才破了四爷和宇文的叛帮之谋,这对帮中就是大功,这样的德行比拟关二爷也不为过,小傲的智谋也是江湖知名,这件事,老爷子和我都通过了,量来反对的人也不会多的。”
秦朗伏下身来,看着老爷子一时无言,虽说老爷子千方百计的将小傲算入帮中,必是要委以重任的,只是小傲入帮不足三月,而且是重伤未愈,三月来在帮中连面也没露过几次,这一上来就提名为二爷,若是通过了不知会招来多少人的嫉恨,通不过更岂不被人嘲笑?不过老爷子既有此举,想是心中极有把握的,趁着他养伤这两日办理此事,也正是不想让他担干系,老爷子为了他可说是费尽了心思了。心下感动,默默的伸手,揽住老爷子的腿,老爷子“哼”了一声,将他的手拂了下去,眼中却微有笑意,秦朗心中暖暖的,从前在老爷子跟前可不敢这样放肆。定了定神方道:“其实,提名小傲补六堂的空儿也便好了,怎敢越过了三爷去?”
老爷子伸手在他臀上用力一拍,秦朗促不及防,疼得一个哆嗦,张了大嘴巴,憋了许久才没让自
己叫出声来,骆天宇看着想笑又不敢笑,急忙将脸转了过去,老爷子笑喝道:“三爷都不计较,偏你那么多废话!”转头向小傲道:“当仁不让,别学阿朗这没出息的模样!”
小傲淡笑着应了:“全凭阿公吩咐。”见老爷子对秦朗明显疼爱多于责怪,心中也自高兴,这一声阿公叫得便比先时自然了许多。老爷子和三爷坐着又说了会闲话,也怕秦朗伤重撑着艰难,便离开了。
秦朗伤的虽重,只这伤是自己打的,不敢因私废公,得老爷子疼惜稍歇了两日,眼见得单刀会的会期日近,好多事不能耽搁,便仍强撑着照常回帮中忙碌,还好有小傲每日里伴着,兄弟两个遇事有个商量。
小傲每天上午由舒同和冯杰接回公司打理四海的事务,之后由媛媛、明威和欧阳陪着去复健,下午由秦朗安排熟悉单刀会的各项程序,晚上便陪老爷子喝茶、聊天、下棋,听京戏,才几天的功夫,便哄得老爷子连三爷都不理了。秦朗每在旁观着,心中也甚是欣慰。本来老爷子要接小傲来,他还有些担心,怕小傲不知规矩,万一哪句话说错了被老爷子教训,现在看来,倒是不必如此谨慎了。由于一众儿孙各有不足,老爷子膝下乏人,老怀寂寞,小傲承欢膝下竟是日益讨得老爷子的喜欢起来,渐渐的偏宠尤甚于秦朗和骆天宇。
随着气候一天一天的变暖和身体一天天的强健,小傲在户外活动的时候也逐渐多了起来,老爷子得了他这个良伴,心中欢喜非常,有时晚饭后一老一小便在园中喝茶对弈,
而天宇和小傲相伴日久,也开始不似先时腼腆,渐渐的也越发依恋了起来,不但明威有些妒嫉,有时冯杰来了见他和小傲亲近都笑言自己要吃醋了。
正文 卷六 会选
会选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翔。问晓来谁染得霜林绛,总是离人泪千行。成就迟,分别早,叫人惆怅,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七星车,快与我把马儿赶上,那疏林也与我挂住了斜阳……”
清晨的骆府后园,亭台楼阁笼罩在一片轻雾中,晓花含露,柳丝低垂,扬花迷人之眼,远远从老爷子房中飘来《西厢记》凄婉哀怨的唱段,听来让人只觉无尽的惆怅。
小傲痴坐在水边,静静的看着点点扬花落入水中。
骆天宇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园中小径悄无声息的走来,远远听得的小傲淡淡的一声叹息,极轻极轻的念道:“沾泥也好,莫化浮萍。”骆天宇只觉心中一滞,突然有种莫名的心痛,抬头看向陪伴在小傲身后的媛媛。媛媛向他微摇了摇头,和小傲相处越久,对他便越是觉得琢磨不透,每到无人之时总觉得他眼中有着迷茫的伤痛,然而当他面对你的时候,那令人心疼的温润却绝对能让人舒服的不想离开他的视线,
“傲哥,来吃早餐吧。”骆天宇轻声叫小傲,小傲转头,看着他点头笑笑,明威便推了他跟着骆天宇向餐厅走去。
餐厅在正厅的后面,从窗内可以看得见外面花园,老爷子不喜住楼房,说是人老了得多接地气,骆府是一座旧式的二进院落,原本是民国时期的一座帅府,除了那院门是改装的新式遥控的铁艺大门之外,一切都还保留着旧式的风格,院内宽阔平坦,树木葱郁,花草繁多,假山池塘,曲桥亭台,景致怡人,倒是个很好的休闲所在。
入得厅中,老爷子尚不曾来,小傲便不入席,与骆天宇在一边候着,少时,秦朗和萧让伴着老爷子走了来,远远的看见小傲轻轻点头,小傲淡淡回以一笑,问了老爷子安,明威与欧阳等自下去用餐,小傲待老爷子入座后,才转动轮椅靠上前来。
老爷子笑看着他:“紧张不?”小傲轻轻含着下唇,缓缓摇了摇头,笑了,今日帮内会选,就要投票决定他提升为圣贤二爷的事。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向仍侍立一旁的秦朗皱眉道:“怎么还坐不得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娇气了?少时在帮中你也站着?”秦朗不敢回嘴,连忙赔笑应了,叫佣人填了粥来。他伤势本重,十几天功夫自然未曾大好,每日都是服侍老爷子吃过之后下去胡乱吃一口便罢了,现在见老爷子嗔怪,只得咬牙忍疼,挨着老爷子坐了。
萧让平日是见惯了的,只顾低头吃饭看也不看,骆天宇自小也不是第一次见,因怕秦朗尴尬,也不敢多言,小傲一旁默默看着,料得老爷子平日教训严厉,不免心疼,这餐饭便有些吃不下去,秦朗怕老爷子多心,向他微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饭后,兄弟几个随老爷子来到帮中,自三爷以下,帮中三十六位份的人员均已在堂上等候,小傲进来,所有目光立即焦在他的身上。这次会选是洪帮大事,俗语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新要上任的龙头本就年轻,如今又打破惯例要提升入门不久的新服做什么圣贤二爷,老爷子这一年来行事多出人意料,众人私下早有议论,只不敢当面说出来。
小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