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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而后,他将再看不到他温润的浅笑,从容的目光,从今而后,他将再听不到他淡定的语气,柔和的声音,从今而后,他将再得不到他有教养的支持,无条件的信任,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一瞬间便逝去了,快得你连回头去看都来不及,而他即便是拚尽此生也再追不回来了。
他定定的看着洋溢着一脸幸福的小傲,忽地笑了,秦朗啊秦朗,你为什么只想到你自己?一直以来你只想到你对小傲的感情,想到他对你有多重要,可是,你为他又做过些什么?他受人伤害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看顾他?他被人侮辱的时候你有没有努力维护他?你只想到没有他你的生活会怎样,有没有想过没有你他的生活会怎样?如果不是你他何必终日去忙碌算计?如果不为你他何必每天看刀光剑影?老爷子说的对,小傲是只鹰啊,万里长空本应任其翱翔,而你却想用你那一己的私心来羁绊他束缚他,你的那颗心竟然是如此的卑鄙啊!
秦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心酸的欣慰:“你是对的,”他看着小傲,“你该有你自己的生活。”然后微笑着站起身,走向前方的驾驶室,轻轻敲了敲隔门,若尘清雅的笑靥出现在门后,“很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秦朗自怀中摸出一个盒子,“本来是要送给你做圣诞礼物的,想不到正赶上你们订了婚了,便先算是订婚礼物了,只是轻了点,等你们结婚时我再补送份大一点的吧。”
若尘向他身后看着小傲,小傲微微点了点头,若尘接过盒子,打开来看时,里面是一条做功精致的钻石项链,若尘尴尬的抬头,想要开口拒绝,小傲在秦朗身后向她摇了摇头,秦朗微笑着转身:“不耽误你们了,我得回去了。”径直走向车门,看着替他打开车门的小傲,他会请他参加婚礼的吧,他不能确定的想。
小傲送了他下去,平静的脸上依旧温润的挂着浅笑,阿朗这一走便会彻底死心了吧,他千里迢迢的连夜赶来接他,低声下气的温言软语相求,本是要倾尽全力去弥合那一道裂痕,却不料反将它彻底撕开了,他连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留给他了,是他无情?若是无情又何需如此绝情?真情有时便是无情之剑啊!
“等一等!”秦朗与小傲同时诧异的回头,若尘手拿了一个纸包递给秦朗:“我们没什么圣诞礼物好送,这几张照片是我们最近照的,我想也许阿杰他们看到会开心。”若尘真诚的说。小傲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谢谢!”秦朗笑了一笑,感激的看了若尘一眼,伸手接了过来,是啊,他还有阿同和阿杰啊,他不能再忽视他们的感受了。
黑色的X5在尘沙中远去,银色的奔驰房车很快消失不见,从他的视线中消失的那一刻,倒视镜内小傲唇边仍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要再让人跟着我了,我们,我和若尘希望过些平静的生活。”这是小傲最后对他说的话。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那是多年前小傲对他谈起过的一首诗。而从此刻起他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彻底的退了出来,不知道再见面时是否也会是鬓发各已苍?想到那句“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汽车转过那一个转角的瞬间,他将头埋入掌中,意外的发现自己泪湿眼眶。
若尘静静的看着小傲,秦朗的车早已驰去不见尘烟,而小傲的笑容依旧未敛,很久之后,他走了回来,默默的坐在车门处的踏板上,若尘走上前来,伸手来拉他的手,却发现他仍旧死死的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插入了掌中,鲜血顺着指间和手掌的边缘涔涔的流出,若尘用力去掰时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松开手来,看着若尘歉疚的笑笑:“对不起,委屈你陪我演这场戏。”
若尘低了头不答,轻轻拉起他,回到了车中,找来药物替他清理伤口,她并不觉得委屈,因为她是心甘情愿的,是甘愿就不觉得苦,而似他这样不能哭只能笑、不能流泪只能流血的苦才是真的苦。
浓黑的鬓发衬托着棱角分明的方脸,微挑的剑眉下,寒星般的檀黑墨眸不怒自威,只是神情萧索,有种阅尽沧桑后的疲惫,三姐呆呆的看着三年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秦朗不知所措。
“我只是来看看。”秦朗沉沉的说,声音不复昔日的清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来见她,明明已经发过誓的,今生便是死了也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回到城里的那一刻想见她的念头竟是那样的强烈,以至于他连家都没回就赶了过来。
许久之后,三姐释然的一笑,三年来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他能这样平静的面对她,说明他已经放下了她,尽管心中仍有一丝苦涩,却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秦朗默然的站了半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他没有对她说什么诸如: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之类的话,虽然他清楚,终此一生他仍然会尽力去照顾她,但是,诚如小傲所言,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小傲做得对,的确不应该让若尘成为第二个三儿。
一公里长的私家路就在不远的前方,尽头的那一片温暖的灯火处是他的家,家中两个翘首相盼的兄弟还在等他共度圣诞,一丝酸涩的笑容浮上秦朗棱角分明的面庞,寒星般的墨眸中闪动着柔和的光。
正文 卷四 垂暮
垂暮
出乎秦朗意料的是,冯杰在得知小傲为要和若尘结婚而不会再回来时,竟是出奇的的平静,他很仔细的看着那一张张照片上,小傲挂着幸福微笑的脸,抬起头淡淡的笑问秦朗:“傲哥没说会让我做伴郎吗?”
秦朗心内一愀,小傲甚至都没说过会请他们兄弟去观礼,也许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江湖扯上半点关系了吧?“日子还没定那,到时会来电话的吧。”秦朗尽力将声放柔和,这话却不知是在安慰冯杰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冯杰点点头,笑了一笑,拿起照片回楼上去了。
舒同怔愣了一会儿,伸出手来,犹豫的按在了秦朗的手上,“老大!”秦朗笑笑,用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轻拍了拍。
圣诞依旧在一片喧闹声中到来,叶诚照例应邀与他们共渡平安之夜,因着小傲的离开,叶诚的出席似乎变得格外重要,心细的舒同尽力安排好其中的每个环节,冯杰整个晚上放了无数的焰火,所有人都没受到任何情绪上的影响,一切似乎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而小傲与若尘,也在圣诞之期如愿的赶到了大理,在平安之夜吹到了下关之风。
下关风,下关一年四季都有大风,尤其是在冬春季节,有时风力可达八级以上。行走在天生桥峡谷对着的街道上,大风吹的人站立不住。关于下关的风,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在苍山斜阳峰上住着一只白狐狸,她爱上了下关一位白族书生,于是化作人形和书生交往,他们相爱的事被洱海罗荃寺的法师罗荃发现了,他不容他们在一起,便施法将书生打入了洱海。狐女为救书生,去南海求救于观音,观音给了她六瓶风,让她用瓶中的风将洱海水吹干以救出书生。当狐女带着六瓶风回到下关天生桥时,遭到了罗荃法师的暗算,跌倒在地,打碎了五瓶风,于是大风全都聚集在了天生桥上,故下关风特别大。
大理风花雪月四景,每一景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但若尘独爱这一个,比之美名远扬的上关花;经夏不消的苍山雪;冰清玉洁的洱海月,这常年吹拂的下关风更令人着迷了起来。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若尘不禁在想,仅凭一瓶神风,焉能吹干浩瀚的洱海?那可怜的白狐啊,她是心伤至死还是跳入了洱海殉情?这终年不息的下关风是狐女留下的无限憾恨吧?带着这一种惆怅的心情,若尘陪伴着小傲度过了他十几年来第一个没有兄弟的圣诞节。
圣诞之后便是元旦,秦朗照例来陪老爷子过新年。
往年老爷子身边总会有满堂子孙,秦朗不过是来尽个心,象征性的陪着老爷子吃一点,家中自有小傲他们等着,无论多晚回来,他们都会等他回来再吃饭。
今年为着老爷子严责了骆世豪和天赐他们几兄弟,骆世豪从此称病不去帮中,连带着也不再来看老爷子了,新年只打发人来送了点东西问候一声就算了,父子爷孙,竟连面也没朝一个。
想到老爷子一世英雄,到得垂暮之年,却还要受此孤凄,这一生的江湖风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秦朗不免心中喟然。想来小傲的选择还是不错的,能及早抽身退步,携了若尘自由自在的去了,两人又都是那样的有才有情、趣味相合,自能相濡以沫的过些神仙日子,也许此时正效仿范蠡泛舟五湖吟风弄月呢吧?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嘱了舒同冯杰不必等他,今晚要多陪老爷子一些时候。
到得骆府之上,因是新年家宴,见虽是并无人来,却仍是在正厅上摆席,秦朗心中又是一酸,想来老爷子内心里还是希望儿孙们能来膝下团圆的吧。
厅上挂着一幅新字:“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墨迹未干,却是老爷子才写出来的。
秦朗读书本不多,于这诗词上更是有限,但素爱豪侠,平日听小傲谈得多了,对李白、杜甫、苏东坡、范仲淹、辛弃疾等人的一些豪放之句也记得少许,这首苏东坡的《定风波》是小傲平日极为赞许的,称此词有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是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而依旧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喜悦而又豪迈的超然情怀。写词之人必有旷达超逸的胸襟,清旷豪放之气概,末句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更是饱含人生哲理意味的点睛之笔,像是在说风云变幻、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体现了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而现下秦朗读来却更体味了老爷子此刻心中苍凉与无奈。
“阿朗哥。”二十三岁的骆天宇一脸温驯的站在秦朗面前,秦朗微笑着点了点头,天宇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老爷子的二子骆世杰只有这一线血脉,这个孙子又是最得宠的,将天宇交了给他,那是对他极度的看重了。可惜小傲不在,要不以天宇的聪敏应该可以学到他不少东西吧。
席上连萧让在内只有他们四人,萧让向不言笑,秦朗只得尽力谈笑以宽老爷子之心。
饭罢,老爷子指着天宇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朗:“从今天起我便将天宇交给你了,天宇和宇文虽都是帮中的,但在你公司内任职就是你的人,尤其是天宇,多让他学着做些正行,有什么不对的就说出来,有了错处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必要给我教出个出息来,听到了吗?”
“是。”秦朗垂手应了一声。
“团年的事,准备得怎样了?”
“差不多了,半月后各堂的的汇总就能报上来,外面的关口也安排好了打点……”
“好了,好了,跟我这儿报账呢?这些事情你弄好了就是了,不必和我说了。”老爷子长出了口气,靠在了摇椅中。
秦朗又应了一声,见老爷子明显的颓唐了下来,心中不胜失落的感叹。
正文 卷四 遇袭
遇袭
新年之后,团年的脚步就紧锣密鼓的靠近了。
自从确定了小傲的走再也无可挽回之后,秦朗虽则伤心,但一颗心也终于定了下来,不再象从前那样凡事不理了,舒同见老大终于恢复了昔日的神采,心下暗暗高兴。
而冯杰似乎也不再终日纠结于小傲的离去,转而将心思投入到手头的业务和他的新女朋友身上了,他向秦朗要了那辆悍马H3,还有“尘香”,自己雇了人来打理,虽然他并不懂艺术,但凭着多年来在小傲的身边耳濡目染熏陶出的品位,以及在珠宝首饰等到方面积累的美学经验,居然也将画廊做得有声有色。
秦朗虽未正式接位,但老爷子在元旦之后似乎颇为落寞,对帮务不大理会了起来,凡事只说让他拿主意好了,于是帮中人都在纷纷的议论起老爷子雄心老去渐颓唐,不知这未来的龙头能不能挑起义顺堂这个大梁来,一时之间有人暗暗担心,有人愤愤不平,更有人什么也不说等着看笑话。还好三爷极力帮扶,而宇文若龙的精干也开始有了用武之地,老爷子安排了他给秦朗做秘书,将一众琐碎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秦朗虽是对他不喜,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小傲一样有着过人之才。
舒同这边也开始忙碌起四海自己的团年,为了不与洪帮的团年相冲突,小傲将四海的团年提前至腊月二十三小年的这一天,好让秦朗会后能充分的休息好再去应付帮中的团年。各堂口中的提升补调、弟兄们年下的分账花红、预计抽活兄弟的人数、死伤弟兄的安家费用、各关口的人员打点、下一年社团的目标和方向,一切的一切弄得舒同一个头两个大,越发体味到小傲昔日的辛苦和不易,还好小傲一早就刻意的对他进行调教,才能让事到临头的他不至失了章程。
转眼便到了腊月十五,这是这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十五了,小傲坐在小小的山丘上,静静的仰望天上的明月。据天文台报称:今晚是有史以来月亮离地球最近的一天,所以今晚的月亮特别亮,连月亮上的山脉都能看到,如果他不离开的话,现在应该是在那小楼中自己起居室外的平台上,用星特朗C8…NGT观看月亮、金星与地球之间奇异的三角之象吧,又或者那游艇已经造好,他正带着阿杰泛舟碧海,欣赏海上升明月的美妙景象。小傲叹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这一句词在一晚竟是如此的对情对景,贴切形象。
圆滚滚的一颗月亮在距离地面不高的地方,明明天空还不是太暗,可是相机就是照不下来,唉……相片中的月亮是超暗的,若尘也不禁叹了口气,人们觉得距离地平线越近的月亮越大,因而觉得那个目标是可以到达的,但是那在天际的目标却永远是遥不可及的,无论你自以为离它有多近。但愿人长久?怕也只能是心中的一个美好的幻想吧?若尘看了一眼孤坐在一旁的小傲,轻轻甩了甩头,转身向山丘下的房车走去。
见若尘黯淡的转身,小傲也站起了身来,随着她向山丘下走去。
自从当日利用若尘来使秦朗死心之后,他对于她更从心底里加深了那一份愧疚,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摘下他和她手上的戒指,小心的取下那一幅幅神情亲密的照片,善解人意的绝口不再提起此事,小傲心中更犹如一把烈火在炙烤,他凭什么让她来承受这一切!就因为她对他的一片痴心?就因为她肯这样无条件的爱他?他就可以如此残忍的肆无忌惮的频频伤害她!让她那柔弱的双肩来背负他本应自己背负的痛苦,承受他本应自己承受的煎熬。无数次,他想要告诉她他必须离去了,但是心底的那一份亏欠让他几次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明知道拖得越久就会伤她越重,可是他似乎就是找不到让她放手的理由。
“喀……”近旁传来一声轻响,那是鞋子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小傲条件反射般一个箭步向前抱住若尘将她扑倒在地上,耳边传来“嘭嘭”几声枪响,小傲忙抱着若尘迅速滚在一旁,月光下几条人影飞速向他们冲来,山丘上树木稀少,无可躲避,小傲掩着若尘从另一侧飞奔而下,快步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