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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终是放不下这一丝牵挂,挣扎着便要爬起身来。
舒同忙过来扶他,牵动伤处,也是疼得直吸气。
叶诚冷冷地看着,并不过来帮手,由着他自己颤抖地穿上衣服,向门前蹒跚而去。
小傲行至门外,忽而驻足停步,想了一想,喟然轻叹了一声,转身又走了回来。
低声对叶诚道:“麻烦你转告她,说小傲祝她:一路顺风。”
叶诚冷淡地点点头,默不一言地出了房间。
正文 卷二 礼物
礼物小傲看着手上的文件:占地面积……若尘今天要走了……预算内资金……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建筑风格……她不会再回来了……需用材料……她的伤还没全好……计划募工人数……叶诚会去送她吧……需用设备……她一个人行吗……预计完工时间……她怎样对家里人解释她受的伤……预算外资金……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吧……
小傲合上文件,发现自己完全没能看懂,心里乱糟糟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闭上眼努力试图让自己平静,但那一双坚定而清澈的眼睛,却更清晰的映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从来没有一刻他是这样的,一直以来他能干练达,精明果决,很多大事都是一言而定,输就输,赢就赢,就算这件事做了会受罚,会送命,他也不会挣扎犹疑,不会拖泥带水。
可是现在,他却如此的徬徨,如此的混乱。
他摇摇头,发觉自己在苦笑。
“傲哥,”舒同推门进来,“老大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开业典礼要你去参加,很重要的,要你穿正式一点。”
小傲愣了一愣,开业典礼?什么开业典礼重要到他一定要参加?秦朗知他不爱应酬,从不会强他出席任何场合,怎会明知他行动不便还要他去?
虽是这样想,还是勉强挣扎着起来,换好了衣服。
舒同和冯杰也都换好了西装,跟随了他一起出得门来。
汽车前,阿亮和猛鬼已经候了多时,猛鬼一见小傲便激动的冲了上来:“傲哥!真没想到你会收我,你这样大人大量,不计前嫌,真是……”
“阿鬼!”眼见他一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架式,冯杰不耐烦的喝断了他,真是没眼色,没见傲哥身上疼得站不稳吗?
白了他一眼道:“行了,别哆嗦了,傲哥要赶时间那!”声音中充满了大哥的威严。
小傲暗暗好笑,温和的向猛鬼点了点头,忍着疼坐入了车中。
汽车停在艺术区一幢古雅的小楼前,小傲举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尘香画廊”几个篆字赫然映入了眼帘,小傲心念一动,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看着那几个字,迟迟不肯举步上前。
一声轻咳响在耳畔,小傲连忙低下头,秦朗微笑着站在他面前:“来了?”
小傲定定神,回以一笑,心里隐约猜到几分,却不敢确定的看向秦朗,秦朗笑道:“稍等等吧,主角还没到。”
小傲听他这样说,心里便明了了七、八分,不免有些企盼,又有些犹豫,觉得有几分不妥,却又是十分的不舍。
正徬徨间汽车已经到了眼前,叶诚从车上走了下来,小傲一阵心悸,有些目眩的错觉,叶诚之后,那身着条纹长款开衫、棕色紧腿裤,肩披一头松软的长卷发,一只手臂吊在胸前,脸上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的清雅帅气女子却不是若尘是谁?
若尘默默地看着小傲,数日不见,他竟憔悴至斯,那一张俊逸的笑脸上有着深深地疲惫,苍白得不似生人。本来心中颇有几分怨艾,怪他不来看她,怪他连电话也不打给她,怪他明知她要走也不来送她,本打算抛撇了这一段过往,潇洒的离去,从此不闻不见,各自天涯,谁知此刻见了他,却怨念全消,只从心底里翻涌着一种莫名的痛,这是一个如此令人疼得心颤的男子啊!
秦朗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恐怕小傲站久了会撑不住,便不着痕迹的扶了他一把,笑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我们进去吧。”
小傲略有点尴尬的醒过神来,转头向他笑了一笑,由着他扶了向内走了进去。
这个画廊的面积并不是很大,穿过一个设计巧妙的回廊,便进入宽敞明亮的展厅内,室内的风格清新典雅却又古色古香,展览空间内的地面凸凹起伏、曲径通幽,充满了古旧与时尚元素的碰撞,内涵和韵味让人见了便生怀旧之感。
墙上已挂满了近代画家的绘画作品,一旁的展架上还有传统工艺品如陶瓷器、玻璃艺品及银器等颇为可观,若尘一边观赏,一边惊叹,这间画廊的布置和陈设,竟然完全是她所喜欢的荷兰风格与中国古典风格的巧妙结合,那种让人沉静下来的艺术气息无处不在,显见设计者极尽巧思。
秦朗微笑着转向若尘:“苏小姐为了救小傲误了看画展,又害你受了伤,在医院辛苦的住了这么多天,我们四海的兄弟都觉得很过意不去,这间画廊是我专程请荷兰设计师设计的,已经取名为‘尘香’,是四海众兄弟报答苏小姐的一点心意,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赏脸收下,留在这里经营呢?”
小傲只觉那种目眩的感觉再度出现,身子不禁有些微晃,若尘会留下来吗?他希望她留下来吗?
正文 卷二 承命
承命秦朗将镊子上用过的脱脂棉扔掉,换上一小块新的,重新蘸了药膏在小傲的伤处上涂抹。手劲尽量轻柔,避免碰痛了他。
这几日伤势恢复的很快,绽裂的伤口已基本结痂,肿胀也消去了小半,只由臀至胫的大片瘀青怕要两、三个月才能消退,多亏了叶诚精心调治,这样一顿毒打之后,肌肉居然没有脱落。
小傲伏在枕上,半睁着眼睛,手指在枕畔轻轻的画着圈,唇角溢着一丝温馨的笑。
“啪,”秦朗的大手在他臀上轻拍了一下,“啊…”这一下偷袭令小傲疼得一哆嗦,意外的叫出声来。
“想什么呢?药都上完了还赖在那不动!”
小傲脸一红,忙拉过薄被来盖在身上,秦朗微笑起身将药物等拿下去收拾好。
爱情的魔力真是不小,想不到小傲也有落入情网的一天,自从若尘答应留下来后,他的状态明显比前些时候要好,气色也有所恢复,经常便会象这样,做着无意识的动作,挂着莫明其妙的笑。
“今天承了老爷子的命,要我筹办下个月的千家宴。”
小傲怔了一下:“门中不是三爷当家吗?”
“是啊,”秦朗叹了口气,走回到床边坐下,伸手替小傲整理了一下被子,“老爷子说是心疼三爷上了年岁,不想让他辛苦。”
小傲微觉奇怪,三爷今年不过五十余岁,方当盛年,何言上了年岁?
撑着半个身子起来,转过头来看秦朗,秦朗扶了他缓缓挪动身体,斜靠在床头的软垫上,抬手轻轻擦去他额上浮出的细汗,又将被子整理了一下。
小傲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抬头向小傲一笑,两人对视良久,默默无言,都是一声暗叹,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与己相同。
“六爷的位子,空了好久了吧?”小傲幽幽的道。
“是,”秦朗轻轻点头,又叹了口气,“我其实并无意于此位,不过,只怕老爷子不会答应。”
“老爷子在美国读书的孙子不是会回来给他做寿?”
秦朗笑笑,骆天宇?那小子是个怪胎,黑帮龙头的孙子,读的却是法律和犯罪心理学,还拿到了硕士学位。
小傲知他在想什么,也微微笑了,老爷子膝下两子三女,小女儿早夭,大女儿现任外四排堂主,统带所有金姐(洪门中已婚女子或有位份的弟兄的妻子收在四排,称之为金姐,也称金凤,未婚女子收在七排,称之为银妹,也称银凤。这两排在清朝时出过叛徒,所以不纳男子,女子不入堂,但掌事之人仍称为堂主);二女儿无意江湖,闲居海外;长子骆世豪,为人莽撞,且庸碌无能,好受人挑拨,经常生事,生了几个儿子,也都是不成材的纨绔之辈;次子骆世杰,颇为英武,为人仗义,仪表不俗,行事也颇有章法,本是继承大位的不二人选,不料在十五年前的一次伪钞交易时,对方一个手下的AK突然走火,竟意外丧了性命,只留下骆天宇这一线血脉,年方二十三岁,据说这骆天宇自幼便聪明好学,才智不凡,更喜读兵法,善谈机谋,行事也颇有乃祖之风;门内人都猜测,将来大位应非骆天宇莫属。
只是此时老爷子忽露让秦朗上位之意却是为何?
四海并非洪帮分堂,以秦朗的年纪、资历,就是现在也没有开山立堂的资格,老爷子纵容秦朗的事,在洪帮早有非议,这几年树大招风,更不知被五爷弹劾了多少次,多亏老爷子回护,三爷又多方周全,帮内人又都知五爷是记恨着秦朗当年奉命清理门户,杀了他小舅子卜海生的事,也就不大理会,秦朗在帮内人缘不错,但五爷执掌刑堂,得罪了他,日子自然是不大好过。
现在老爷子若升了秦朗上来岂不更是遭人之嫉?难道老爷子已有意在千家宴之后便传位了骆天宇?所以要秦朗上位辅佐于他?可是以骆天宇的年龄和资历也不大可能啊。
小傲心中困惑,一下子转了无数念头,默默看着秦朗,不由得为他担心。
秦朗知他心意,携了他手笑道:“老爷子的心思,一般还真不好猜,不过天宇上位的事,恐怕一时还成不了,他现在没有资历,还需花些时日历练,至少也得等上几年,只是老爷子那,倒要想想怎样推脱才好。”
小傲微笑道:“最好的办法是把千家宴办砸了,就是想升也升不上去了。”
秦朗轻拍了他一下,看着他齿间抽气含笑忍痛的样子笑骂道:“你想害死我吗?还不赶紧替我想主意是正经!”
正文 卷二 猜心
猜心小傲坐在巨型黄杨木根雕制成的茶桌旁,温暖的茶香迎面扑来,桌上的茶壶在炉上腾起袅袅的白气,身旁低头沏茶的女子长发白衣,虽然只能用一只左手,动作仍优美娴熟得仿如古卷上的仕女,若有若无的古筝旋律在展厅的空间内轻缓的流淌着,小傲跟随着旋律心中默念:“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想象着诗中人的孤独清冷,心中默默感叹,自己当日逃亡之时境况何等凄怆,几曾想过能有今日这般旖旎光景。
若尘抬起头来,向他微微一笑,纤白如玉的指尖轻轻一摆,将茶杯送到他的面前。
小傲轻轻端起茶来,放在唇边浅浅的啜着,入口浓醇,香如幽兰,是九江的庐山云雾。
若尘微笑道:“我将这展厅的一角设成茶座,前来观展的人累了可以歇一歇,然后再细细的挑选自己想要的作品,我不希望一幅好的画作落入一个并不很喜欢它的人手里。”
小傲笑笑,看了看手中的茶,若尘是一个浪漫的女子,或许是艺术家们的通病吧。
那么,她对他的感觉是否也出自于这种浪漫的情怀呢,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相遇,她是否也会爱上他,如果,当她发现,同他在一起的生活并不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浪漫,她是否还会爱他?他发现,在她面前,他是这样的不自信啊!
总有许多猜测,总有许多彷徨,令他与她之间始终笼罩在云遮雾绕的神秘之中,那些暗生的情愫悄悄渗透,却始终沉浸于一种朦昧的氛围,即便是心已微醺,却还是断不敢沉醉。
若尘看着眼前的温雅男子,最近他每天都来,稍坐片刻就会离去,她清楚他们之间的感觉,但他却从未说过那一个字,他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若尘心中叹息,这样的猜心真是好累,有时候,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拖得过久,直到最终变成遗憾,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生。
秦朗默默地在书房等候,秋夜初寒,随着天气的逐渐转凉,距离千家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最近为了不让小傲过于劳心,大多数事情他都是亲自着手去办的,只有些细节上的事,才来与小傲商量。
大厅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秦朗的剑眉微皱了皱,走出书房来,一言不发地扶着小傲上了楼。
“以后不要回来的这么晚了,不知道天越来越凉了吗?”
小傲低头听着,淡淡笑着并不回嘴。天一凉他的气管就不大舒服,这段时间接连受伤,令病况更加迁延难愈,早上不敢太早起床,否则就会咳个不停。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那,一点点咳嗽还能当成个大病?他可不想把自己弄得如林黛玉般娇弱。不过看着秦朗在乎他的样子还是蛮享受的。
秦朗将空调的温度调整好,打开空气加湿器,小傲的气管并不适宜长时间开空调,但是又离不开温暖的环境,每想到他这个病根的原由,他的心里便是一阵酸楚,这是他欠小傲的,这一辈子也别想还清。
小傲并不理他,自去洗澡换衣服,这些日子明威不在了,他的起居几乎都是由秦朗亲自来照料,堂堂四海的老大成了他的近身一样,不过,想想自己刚刚挨的那顿死去活来的板子,也便心安理得的欺负他了。
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秦朗正握着半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发呆,小傲向来滴酒不沾,这房内的酒却都是为秦朗准备的。
“我想如果在宴会上搞个堂会,唱几出昆曲,老爷子应该会喜欢。”小傲走过来也坐在沙发上,不小心碰到伤处,轻轻抽了口气。
秦朗皱眉道:“坐不得就不要坐,回到家还逞什么能?”
小傲笑笑,听话地在长沙发上半卧了,秦朗拿了软垫给他放在身下垫着。
“今天七爷去老爷子跟前好闹了一场,差点把老爷子气过去。”
小傲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七爷便是老爷子的长子骆世豪,人本来不坏,只是性情鲁莽,架不住别人几句话撺掇,怕是这一来阿朗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给他这一闹,只怕老爷子的心倒定了,这回你是推也推不掉了。”
秦朗摇摇头,看着杯中的酒,默默无言。两人心中都清楚,以骆世豪的性子,一定会再闹下去,五爷更从旁推波助澜,老爷子怕日久生变,定会当机立断,只怕明日便有了消息了。
小傲伸出手,握住秦朗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眼前的路,只能进,不能退了,洪门中人,要想拔香头离帮几乎是不可能的,先别说老爷子绝不会同意,就是同意了,那一整套规矩下来,扒你十层皮都是轻的。自己不在洪帮,秦朗孤掌难鸣,位子越是升的高,便越有高处不胜寒的悲凉。
正文 卷二 品茶
品茶
第二日,小傲在公司开了整日的会,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歇了口气,想起秦朗昨天说的事来,心里放不下,便想打个电话给他,刚刚拿起话筒冯杰和舒同推门进了来,小傲便笑了一笑,先将话筒放了下来,谁知刚放下,电话便响了,却是秦朗打来的,说老爷子惦记着想看看他,要他过去一趟。
小傲微觉疑惑,带着冯杰和舒同来到骆老爷子府上,洪帮中人对他已是极为熟识,便直接将他引入花园中老爷子闲时休憩的小花厅内。
小傲进得门来,见除骆老爷子和秦朗外,三爷也在座,忙过来见了礼,三爷拉了他的手笑说:“好久不见,瘦了。”
小傲回以一笑,三爷一向待人亲和,说话的语气倒似是见了自家的子侄一般,听着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