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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她的好奇心爆棚了,终于在多次旁敲侧击都行不通之后,她来了直接的: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萱萱很少问的这么直接。
“哪方面啊?”我装傻。
“哈!真的有!”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说!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
“我很像交了男朋友的样子吗?”我继续装傻。
“像!很像!”仔细的萱萱指指我的脖子。
我警惕地捂住领口:“干嘛?”
萱萱不屑地说:“你看,我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这么防备了。早就看过你的项链了,很特别,本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逛街的时候偶尔遇到,我才知道,是象征爱情的多巴胺吧?你还敢说你没恋爱?”
萱萱真是火眼金睛啊。我干笑两声:“我只是觉得这个很好看嘛,就顺便买了,萱萱你别瞎想。”
萱萱的观察力太强了,第六感也特别的敏锐,只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萱萱说,毕竟我和嘉文的身份太特殊了。
“你绝对有鬼,算你厉害。我都困惑好久了,但是我又找不出任何可能的对象,学校里这几朵烂桃花肯定入不了你的法眼,韩宇你又根本不在意。要说也许是网恋?可是你哪有时间上网啊,你妈看你看那么紧。你身边连个靠谱的异性都没有,总不可能是叶嘉文吧?”
噗通一声,听到嘉文名字的时候,我手心的笔应声落在课桌上。
萱萱愣了一下,她明显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以前只当我恋兄,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和自己的哥哥发生什么。她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心虚地低下头,等于默认了这个事实。这时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来,帮我解了围。萱萱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僵硬的回了自己的座位。这节是自习课,我一直忐忑地坐着,同桌推推我,递给我一张纸条。我一抬头,对上萱萱担忧的眼神。她力透纸背地写道:你疯了吗?
萱萱是很冷静很有智慧的人,我一直不敢告诉她,就是害怕她会把我从梦境中唤醒。萱萱一定不知道,我为了和嘉文在一起,已经不求未来会有什么结果了。
终于,萱萱还是把我拉到了操场的一角。
“你的男朋友,是叶嘉文?”萱萱问。
我点了点头。
“叶梦琪,请你告诉我他是谁!”
“是我堂哥。”
“你还知道他是你哥?是他勾引你的?”
“不!不……是我先……”
“叶!梦!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相信他?还是告诉你只要有爱就没问题?”萱萱因为生气,涨红了脸。
我看着萱萱激烈的反应,不知所措:“嗯……啊……你怎么知道……”
“你!你真的是个超级超级大笨蛋!”萱萱气极了。
“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
“我以前还觉得叶嘉文是个很不错的人,成熟稳重,又有学识。现在看来,他的人品真是低劣,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下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萱萱怎么说我,我都能接受,可是她一指责嘉文,我就止不住得难受,眼泪也掉了下来:“萱萱,别这么说,他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你有点智商好不好!”萱萱恨铁不成钢,她又问:“他碰你了吗?”
我脑袋打了个结,思考着“碰”是指什么,哼哼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倒是说呀!”
“接……接过吻了……”
“还有吗?”
“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吗?那个混蛋!”
我“哇”的一声,哭的更狠了:“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萱萱说的太重了,我受不了她把我们说的那么不堪。萱萱轻轻的抱住我:“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们不能这样一直下去的。叶嘉文是很有魅力,可是你们是有血缘的,他顶着乱伦的风险和你在一起,无论是什么理由,都算不上个好人啊……”
我知道萱萱无法理解,我也知道我们这样根本不对,可是我已经陷得太深了,一想要离开他,就钻心的疼。嘉文的外表像一株向日葵,温暖又有生机,可是他的心却是一株罂粟,沾染上就再也脱离不开。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萱萱开始了盯人计划,只要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就不准我和嘉文在一起。
一天下午,嘉文又来学校接我。我们一周总会有一两次一起吃晚餐,几乎是雷打不动的计划。这次却冒出来个萱萱,我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嘉文哥,这么闲啊?还特意赶路过来陪叶梦琪吃饭?”萱萱说道。
嘉文何等人,很淡定地说:“这丫头把零花钱都花光了,做哥哥的总要接济接济她。”
“哦?梦琪,你可真是有位‘好哥哥’呀。”萱萱的眼神好冷。
我有心无力,平时能表现的舌灿莲花,偏偏这时候像是打了结,什么都不敢说。萱萱的架势,根本没打算和嘉文和平相处,因为萱萱见到嘉文的第一眼就没给他好脸色。嘉文一向好脾气,只当是萱萱的任性。可是萱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嘉文也察觉到不太对了。
那时候我们才刚进入小吃店,有嘉文在,自然是他付钱点餐。萱萱很冷淡地拒绝了,自顾自地点了份馄饨,嘉文也看出了我为难的样子,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萱萱会这么反常。
“嘉文哥,你长的这么帅,一定很多女生追吧。”萱萱表面赞扬,但是语气却很不善。
“我学的是理工科,男生多,帅哥也多,哪轮得到我被追呀。”嘉文挡回萱萱的话。
“那倒是,同年级的女生少,是不是要打主意到比自己小的女生身上呀?不过女朋友小一点也无所谓,看清楚身份才重要,你说是不是?”我坐在旁边已经连连掉冷汗了,原来萱萱也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嘉文定定得看着萱萱,气氛非常僵硬。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用以往温柔的语调问萱萱:“可不可以单独谈谈呢?”
萱萱把筷子重重的按在碗缘上,杀气腾腾地走了出去。嘉文跟在萱萱身后,给了我一记安抚的微笑。
从小到大,我从没这么忐忑过。没过多久,萱萱和嘉文又一前一后的进来了,萱萱的脸色很难看,回到座位抓起自己的校服,连饭也不要吃就准备走了。
“萱萱。”我挽留她。
萱萱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是怜悯吗?
“我对他的看法,不会改变。”她抬起头,对着嘉文说:“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以为嘉文会败下阵来,但看样子,好像是萱萱的嘴被堵住了。
“她是个好女孩,是个值得你珍惜的朋友。”嘉文说。
我点点头。我懂的,忠言逆耳,萱萱是为了我,才这么生气的。
“我知道,其实她说的都对。”
嘉文苦笑了一下,问我:“梦梦,你害怕么?”
我说:“害怕。”嘉文的眼神暗了。
“害怕也要和你在一起。”我捂住嘉文的双眼,不愿让这么美好的眼瞳中,染上伤痛。我喜欢看他扬起嘴角,喜欢看他眼神里满满都是对我的爱,这样会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萱萱从那天开始,就不再说反对的话了,我很好奇嘉文对萱萱说了什么,却又不敢问。萱萱打定主意不说的事情,我就算再怎么威逼利诱她也不会开口。她只是在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对我说:你们还是就这样吧。可是,之前她明明说过,我们不能这样一直下去的。虽然嘉文总是对我说要相信他,但对这一点,我从来都很质疑,虽然嘉文表现得如此自信。也许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经过这件事之后,我知道嘉文这样自信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我的直觉不允许我窥探。我继续做着鸵鸟,把脑袋深深扎在土壤里,借以躲避我不愿面对的一切。后来,萱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我,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也生我的气,所以我不敢去招惹她,在我们俩类似冷战的这段时间里,韩宇倒是和萱萱渐渐走的近了。本来在学校就没什么朋友,没了萱萱,这下更加孤独,只能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伏在书桌上。
光有爱情果真是不够的,更多时候我感到的是孤独,我的恋爱,无法和任何人分享,也没有任何人来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自信的理由02
也许是两个人都格外珍惜的缘故,我和嘉文从未吵过架。在我的心里,有甜蜜,但也充斥着不安和等待。热恋期一过,两个人之间流转的更多的是淡淡的幸福,淡到令我迷惑,迷惑着嘉文对我,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吗?一样担心的眼神,一样细心的呵护,一样温柔的浅笑,这个人,是把我当做宠爱的妹妹,还是心爱的女人呢?
我就是止不住多想。
“梦梦,你在想什么?”嘉文关切地问。
我猛地回神,对上嘉文的眼。
“你要喝什么?问你好几遍了都没听到,有什么心事吗?”嘉文说着,把饮料单推给我。
“嘿嘿,没什么啦,我是在想自己的男朋友这么帅,会不会被人抢走嘛。”
嘉文淡然一笑:“傻瓜。”
嘉文对我的打趣根本不放在心上,是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我们会分开,还是他只坚定地爱我呢?我知道前者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但还是不愿否认后者。恋爱时间越久便越清醒,越清醒,便越痛苦。嘉文却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仿佛根本不被我们之间的鸿沟所困扰。
我开始在意萱萱的话了。
“一会儿想看什么电影呢?爱情片?动作片?恐怖片?”嘉文察觉到了我的恍惚,但看到我又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时,放下心来。
“随便吧。”我提不起兴趣。
敏锐如嘉文,终于开始重视我的异常,有点小心翼翼地说:“梦梦如果不想看,那我们今天就不去看了?去逛逛街?或者去我家?”
一听到嘉文软下来的口气,我便后悔了,我舍不得他因为我变得难过。我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
“笨蛋嘉文!是你说的类型我都不喜欢啦!”我又恢复了“本色”。
“那梦梦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我勾勾手,嘉文附耳过来:“爱情动作片。”
嘉文一把捧住我的脸使劲的揉:“翅膀硬了!好的不学学坏的!”我心里想:你会知道我其实也是害羞的吗?如果你认真起来,我就会完全败下阵来。
后来我们去看了动画片。
我的左手牵着嘉文的右手,后来因为嘉文要吃爆米花而松开了。原本是搞笑的喜剧,结局也是幸福的,但看着女主为男主挡住袭击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嘉文看到我哭,笑个不停:这完全是个喜剧嘛,梦梦的泪点好低啊。
出影院的时候,嘉文还在笑我,我们十指相扣,标准的幸福情侣,但嘉文突然甩开了我的手。我愣了足足三秒才回过神来,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离我们不远的男子——竟然是我的班主任。
我下意识地躲向嘉文身后,班主任没有发现我们,慢悠悠地走了。平静了一阵后,我又去牵嘉文的手,他依然避开了。
“嗨,嘉文!好巧啊。”原来又被嘉文的熟人撞到了,我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向嘉文表白过的精致姐姐吗?
“是啊,真巧。你也来看电影吗?”嘉文问。
“嗯,是啊。是来这里找朋友,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就来看场电影了……这里很偏僻诶,你怎么不在学校附近看呢?”她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女生,精致姐姐一边说话,眼神一边徘徊在我和嘉文的脸上。
“老妈的朋友在这里开了电影院,送了两张电影票,于是就带着妹妹来了。”嘉文面不改色的说道。听到嘉文的话,我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精致姐姐仿佛对这个回答明显很满意:“啊,原来是这样啊。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啦,下次如果有机会,我在约你好吗?”
“不用在意,你们先去看电影吧。”嘉文道。
分别后,我把双手抄在兜里,沉默了。我都忘了,还有个女生向他表白。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有联系了的,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这一幕。而且,最重要的是,嘉文说谎了。
我忍不住想:嘉文会不会也对我面不改色地说谎呢?
一路无话,嘉文把我送到家的时候,我道了别就要走上去。他把我拉住。
“梦梦,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嘉文满是担忧。
“没事啦,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我不想和他继续谈下去,又试图走开。
嘉文把我拉到僻静处。
“梦梦,有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吗?”嘉文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还是这张我爱的脸,还是这双我爱的眼睛,嘉文看着我时,眼神里满是真诚,我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不该有那样的想法,懊恼自己会怀疑他对我说谎。
我吸了吸鼻子:“那个人,曾经不是对你表白了吗?你不是也说感觉她很好嘛?”
嘉文忽然高兴起来:“你在吃醋?”
“没有!”我连忙否认。
他又笑嘻嘻地对我说:“那个,我给她发了好人卡啦,因为都在一个社团,实在不想因为这个原因把关系弄得太僵,就一直像朋友一样相处了。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上次我们社团一起活动,她还爽了我的约。”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牵手呢?为什么对她说我是妹妹呢?这两句话,我实在问不出口。
我又开始装作没事的样子,和嘉文分开了。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嘉文一样的反应。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对别人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别人接受。我以为我是鸵鸟,其实嘉文也是,他也只是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然后就真的认为没有关系了。我第一次感到,他所说的让我相信他,不过是故作坚强。
回到家,客厅里没开灯,老爸老妈坐在沙发上,电视机的荧荧亮光照亮两人的眼睛,特别是老妈,眼睛亮的有些诡异。
“回来了?”老妈低沉地问道。
“嗯。”我换下鞋子,准备回房。
“梦琪啊。”老妈叫住我。
“以后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也别老缠着你嘉文哥,知道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敷衍地“嗯”了一声。老妈难道看到什么了?她偶尔晚上会出去打麻将,刚才是看到我和嘉文在一起了吗?我仔细回想着,刚才似乎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黑暗中,只剩心脏的跳动声昭示着我的不安,叶西瓜走过来,轻轻地蹭了蹭我。我圈住叶西瓜,忍不住叹了口气——嘉文没有勇气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难道就这样一直对全世界说谎吗?是不是该和嘉文断了呢?
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啊,一想到以后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我就要疯了。我抓起手机,迅速地打给了嘉文。接通后,我恶狠狠地对嘉文说:“如果今天的女生约你,你要狠狠地、不留情面地拒绝她!”
嘉文在电话另一边笑了,他的声音真好听,淙淙流水一般:“好,我要狠狠地、不留情面地拒绝她。”
我的心终于又暖起来,也许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闹别扭的孩子。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的调节了,但还是将不良情绪带到了学校,因为嘉文最近特别忙,上课上自习,经常忙到很晚,连接我的时间都没了。这段日子,我又开始变得心不在焉,整日里有些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上完课后,我陪着萱萱去看男生打篮球,其实我对他们的比赛完全提不起兴趣,只顾着发呆,连身边连连的喝彩声都没在意。忽然,手中的东西被抢走,我一抬头,看到韩宇满身臭汗地站在我面前,咕咚咕咚的仰头喝水。
我傻站着看他把水喝完,才反应过来:“喂!喂!这是别人的水啊!”我记得是班长要我帮忙拿一下,没想到被韩宇抢走了!韩宇这个人,真是不可救药!
“韩宇!那是我的水!”人高马大的班长气冲冲地说。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还剩一点,要喝吗?”韩宇一点都没有愧疚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萱萱递给班长一瓶水:“喏,你喝这瓶吧。”
“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