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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知道林晰是个乐盲,所以只用了最通俗的法子让他知道这位大师到底是多‘大’的一个大师,“他的一场音乐会门票最低都有两百五十美元。”而且他那把琴的价值超过四百万美元,是非常有名的一把琴,意大利名匠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的手工制造,就算不考虑质量,起码那也是几百年历史的古董了。
林晰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萧然没注意,因为帕拉曼大师又开始了新一段演奏,这次是巴赫的小步舞曲。萧然沉醉在那美妙的音乐中,接连听了六首曲子,大概不到一个钟头吧,好像时光转瞬即逝,几乎是萧然这一生中度过的最短的一个小时,沉醉其中不愿意醒来,不过,那位演奏大师明显要离开了。
好笑的是,帕拉曼大师前面那张旧报纸上一共只有二三十美元。萧然站在那里,有点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位大师表达自己的感激与敬仰之意,他不敢给钱,如果真的捧上一叠钞票,那像什么样子呢?可是……
该怎么办?
突兀的上前表达敬意么,就凭自己这样一个菜鸟小人物?
萧然慌神的看着那位大师已经把小提琴放在了琴盒里,可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与崇敬,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听到帕拉曼大师一对一的独家演奏会,也不是谁都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大师级人物,尽管是在这种地方,以这样一种近似诡异的场合下。
这时候,林晰递给他一个大方纸袋。
萧然疑惑的打开,里面是一套四张的帕拉曼大师的演奏唱片,林晰甚至还递过来一只签字笔。
“你……”
“快去吧。”林晰催促他,再不去人家就走了。
萧然抱着唱片,几乎以一种激动到眼眶湿润的样子跑到那位大师面前。林晰看着他明显紧张的跟那位搭话,明显雀跃的得到了大师的微笑回应和签名,还有明显困惑的跟那位大师告别,回到林晰身边。
“人家跟你说什么了?”
萧然看看手里的唱片,神情有点恍惚,“他问了我的名字,然后给我签名了。”
“这不是很好么,干嘛这副表情?”
萧然现在还是明显刺激后的梦游状态,没有从激动中回复过来呢。“他……他说让我回家之后再打开看签名。”
看萧然那眼神,明显是在尊重大师意见、与阳奉阴违先睹为快中挣扎。
“那你要不要看?”林晰接过唱片,作势要打开……
“不要!”萧然抢回去,咬牙下定决心,要尊重大师的意见。
“你还当他是诸葛孔明,暗藏锦囊妙计?”
“不要……”萧然就是不撒手,不管怎么样,今天他算是占了帕拉曼大师的天大便宜,对于大师的最后这点小小要求,萧然就算想违背,也豁不出去那个脸啊!
“好吧,不要就不要。”林晰把唱片接过来,装好放在袋子里,转手递给龙大。
萧然这时才看到龙大也在,吓了一跳。这么一大活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龙大一副受了打击的样,林晰弹了下萧然的脑门,“不然你以为这唱片会从天上掉下来?”当然是林晰打电话让龙大他们赶紧准备好送过来的,“好了,龙大把唱片带回去,省的留在我手里还勾他魂儿,”林晰做决定,然后补充了一句,“说好了,即使带回去也谁都不许偷看,等萧然第一个过目大师的签名。”
龙大得令,转头离开的时候心想,这话也就是逗逗萧然少爷,这玩意,说真的,他们谁稀罕看啊?
后半程的路程,包括午饭时分,萧然几乎都如数家珍般的对林晰滔滔不绝的灌输那位大师的生平,几岁几岁开始学琴,哪年哪年开始成名,什么时候有什么光辉事迹,琴声如何特点,手法如何高超,演奏功力如何如何的震撼人心……如此滔滔不绝的兴奋说了一路,最终坐在百老汇某家剧场里的时候,萧然才结束了自己的小提琴普及课,以‘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瞬间’做了陈词结尾。
然后,是歌剧《Mamma Mia》。
这是今天萧然看的唯一一场百老汇歌舞剧,不过显然没有影响他兴奋且满足的幸福感,也许这就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林晰有趣的在想,一个小提琴大师的四十几分钟地铁通道演奏,完全顶得上一天、甚至两天的百老汇三流剧目。
看完歌剧,去吃晚餐。
萧然知道林晰财力丰富,神通广大,可他真的没想到这顿晚饭竟然被林晰搬到了船上,是那种三层游艇,底舱有三间卧室和一个中央休息室,中间一层包括驾驶室,还有客厅、饭厅,那客厅宽敞的能开舞会,最上一层是‘总统套房’,一百二十度的全景玻璃,外加一个小露台。
林晰带萧然在船上走了一圈,以萧然来看,动用这样的架势,恐怕吃饭才是最次要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林晰坐在甲板的凉椅上,水面的风吹去了一白天空气的燥热,“大厨可是我从四季酒店里特意请来的。”
“真的只是吃饭?”
“当然,我们边吃边顺着水路回上东城,再看看夜景。”
单单吃饭用得着租这么大一艘船么?码头那边同样有观光游艇,一顿海鲜晚餐加航程,八十块一位,食物一流,萧然以前坐过的。萧然耸耸肩,“就是感觉有点本末倒置……”
“嗯?我可以认为这是我的小王子在建议我使用上面的主套房吗?”
“我没……”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林晰自问自答,根本没容萧然张口,大狼尾巴就露出来了。
晚饭,果然成了‘就那么回事儿吧’。
三层,那间一百二十度无敌水景总统套,成了今晚林晰包藏祸心的重头戏。
把人从浴室里抱出来,一步一步走路的震动,让林晰□越发深入萧然的身体,萧然窘得紧紧抱着林晰,双腿死死的盘在他的腰上,只是这样的姿势,感觉每走一步,身体里那根火热之物都在摩擦越见敏感身体。
“晰,放我下……”看到床,萧然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林晰抱着他穿过卧室那张大床,直奔外面的小露台……虽然做了那么多次,虽然被林晰调训到如今在床上可以主动迎合,但是萧然骨子里依然是保守害羞的,如今,在外面?
“不……”
“不怕。”林晰忍不住呻吟,看来萧然真的是害怕了,那处绞得用力,险些让他泄身。林晰用大毛巾裹着萧然,用手搓着萧然胸前的红豆,“看着我,萧然,只看着我。”林晰那双眼睛似乎带着魔力,让萧然恐惧过,迷失过,也带来过很多次的信任和安心,萧然看着那双眼睛,渐渐平静下来,寻到心安,也遗忘了周遭让他不安的环境。
露台上有一张特别宽大的沙发躺椅,林晰直奔那处,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把萧然放在躺椅上,这一次,林晰自己躺在了躺椅上,让萧然坐在自己身上。萧然第一次没有被林晰抱在怀里承受欢愉,孤零零的只有最私密的地方贴嵌在一起,这不够,远远不够,四下的夜风让他感觉惶恐,无所适从。
“晰……”
林晰扶着萧然的腰,“自己动动看。”
“我不要……”萧然对这样的姿势完全不能适应,身后那处□更因为紧张而抽紧得厉害。
林晰哄了他一会儿,看萧然实在不能适应,只好猛的一下抱着人转身,把萧然压在身下,猛攻起来,不消片刻,萧然的身子便已一片火热。林晰一下下顶着萧然身体里最敏感的那处,眼看萧然越来越渐入佳境,他忽然停下来,直接一个转身,又恢复了萧然的骑乘位,这一次,甚至林晰连抚摸安慰萧然的大手都已经收回了。
“晰……”
“自己动。”
“不要……”萧然拒绝,身体有些焦躁的扭动,却没有的到林晰的回应。
林晰用手指轻轻刮弄着水光润泽的铃口,还在坚持,“想要就自己动。”
这方面林晰一向说一不二。萧然依然有些不自在,他想放弃,但身体里的叫嚣实在难受,含着泪花,勉强生涩的试着动了两下……
不,不行!
萧然很快退缩了,不,他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抗拒,本是柔情蜜意的事却迟迟磨不出欢愉,被林晰调弄得精神百倍的小兄弟也慢慢垂了头,然后萧然身体里的火种渐渐熄了……萧然想停下来,林晰忽然起身把他抱到怀里,又是好一阵甜蜜逗弄,把萧然逼到临爆发的边缘,然后停下。
“不……”萧然终于受不了哭出来。
“试一试。”林晰哄他。
萧然不想!他说不出到底为什么,就是接受不了!得承认林晰的经验很好,从最初到现在,单纯从感官上讲,这事儿就没不和谐过,俩人滚了有近一年的床单,就是习惯也该成习惯了,反正能爽到就好,这事儿不最终就是为了这点事儿么?萧然心里明白,但哪怕林晰最初对他用强,他的抵制心情都不及现在林晰逼他自己主动。
萧然说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感觉,就好像他身体深处的那点敏感更像某种脆弱的禁忌。‘被闯入’和 ‘被引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林晰以往的行为是土匪、是恶霸,横冲直闯,无法反抗。而现在……林晰要萧然主动引导它在身体中肆虐,一次次撞击萧然身心中最不想让别人碰触的脆弱之处。
这简直是一种煎熬,或者说,堪称心理上的折磨。
林晰却在坚持,似乎他跟萧然较上了,非要他学会主动。
两人在夜色中折腾了数不清的次数,萧然一路哭过求过挣扎过,软榻上被折腾得一塌糊涂,都没有让林晰改变主意。
……
仿佛,很久很久之后,当萧然终于可以泄出一股寡淡的精元后,他缩起身体,死命的要拉开与林晰的距离。林晰没准,他牢牢地抱住萧然一下一下亲吻他的头顶,抚摸他的后背安抚……
林晰的内心深处在翻滚,他想他明白了。
其实,按照林晰的设想计划,今天本是值得纪念的很美好的一天。
“萧然……萧然……”
看萧然哭的那么委屈,林晰就算有什么想法,此刻也全剩心疼。算了,林晰给自己找了借口,也许时间还早,毕竟这才是相处的第一年,尤其还经历过那么多不愉快的磨合。
林晰把萧然抱在怀里一直在慢慢抚慰他,这种真实的包容和无声的安慰远胜于任何语言,然后萧然慢慢平静下来了,船停靠岸,光溜溜的萧然被林晰裹了毛毯直接从船上带到车里,从车里带回到住所,直接上了二楼,他们的卧室。
那套被帕拉曼大师签过名的唱片被包装完好的放在咖啡桌上,原本因为晚饭后那一场失败的情事,萧然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但是此刻看到那套唱片,最后还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裹着毯子跑到地上,打开包装,一套四张唱片被做成书本那样,可以一页一页翻看。
萧然翻开扉页,上面是帕拉曼大师优美的花体字签名,翻译过来大约是这样:
萧然,
您有一位体贴又浪漫的情人,祝您生日快乐。
艾萨克?帕拉曼
20xx; 07;12
萧然愣了,迷茫的转向桌边的电子日历,今天……是他的生日?
二十岁的生日。
所以……
那根本不是偶遇。
萧然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好半晌,才醒悟般的低头翻看手里的唱片,是千禧年出的限量纪念版,这根本不可能随便在大街上的唱片店能买到,尤其现在卖唱片的地方越来越少,连CD都快被网络下载的iPod取而代之……萧然捏着这套珍藏版唱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白日里林晰陪他一起在大街上吃冰激凌,眼睛开始莫名发热。
纽约之行一共一个月零十天,结束了。
45、传宗接代 。。。
回程坐的据说是林晰在美国的关系户提供的私人飞机,不知道属于哪个黑社会大佬的奢侈物,里面弄得像家居装修,有客厅、酒吧、卧室,房间里居然还带双人床的!
萧然靠在床头身上裹着毯子,毯子下面不着寸缕,脸上还带着被宠爱后的红晕,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晰聊天。在纽约的后来度假的日子直到现在,萧然对林晰任何亲昵要求都有求必应,乖巧得不得了,如果是在之前,林晰想必会满足得以为自己置身天堂,可是他现在更清楚的意识到,这是萧然用他的方式在对自己表达‘谢意’,为他准备的那么浪漫难得的生日礼物,为淘换到的那些绝版的唱片,为与某著名的百老汇作曲家的共进晚餐……林晰有的时候也在怀疑,恐怕萧然自己也搞不清情意与感谢之间的差别。
“……幸好我没成为那样的二世祖,你也没有。”萧然靠在林晰身上,在网络上翻新闻,正好看到某富二代闹市开车撞死人的网络口水战。
“跟家庭教育有关。”林晰瞥了一眼,没在意。
“我觉得当爹妈真辛苦。”萧然感慨,万一像这样的,辛辛苦苦的养大了,结果居然教出一匹狼出来,那还不哭死,真不如不生。
“暴发户的儿子。”林晰头也不抬的把手中的文件翻了一页。
“喂!”
哪有人这样说的?
真要论起来,萧然的爸妈也算白手起家的好不好,按林晰的意思,还不都是暴发户?这也难说,虽说都是白手起家吧,但人家萧然的爸妈真的是书香门第出身,穷归穷,那是上一辈的社会大环境因素造成的,文化底蕴还在。只能说林晰比较异类,那么一个老虎脾气的爹,却生出来这样一个狐狸性格的儿子。但萧然的感慨跟这些都没关系,他感慨是因为想起了帕拉曼大师。按照林晰的说法,是因为帕拉曼唯一的侄子误入黑社会,然后林晰帮忙把那叛逆期的蠢孩子从狼窝里捞出来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位大师也挺感谢林晰的,于是就答应在萧然生日那天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其真实的情况远没有这样简单,但不管这个故事从林晰嘴里说出来之后隐瞒下多少丑陋和残忍,反正萧然听完之后只为那当爹妈的感慨,甚至当场老气横秋的感叹养孩子真不容易,今儿看到这新闻自然又想起帕拉曼大师的家事,才发出这样的叹息。
萧然无事翻看到论坛里的具体描述,越看越义愤,如果他儿子是这样,他自己就先把他掐死了,省的出去祸害人,丢林家老祖宗的脸。萧然絮絮叨叨的跟林晰八卦‘子不教、父之过’。然后话赶话的就说到成家立业的问题上。
关于结婚、事业这个话题,萧然还没迈出大学校门,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遥远,但看看林晰,他今年有三十了吧,而立之年,别管他那事业叫不叫正途,反正也算立业了,萧然试图想象一下林晰结婚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勾勒不出来,确切的说,萧然觉得林晰会结婚生子这个话题本身就怪怪的。
“那你告诉我,结婚是为了什么?”林晰把球踢回给萧然。
萧然很想理直气壮地回答:爱情。就像他爸妈那样。
可是爱情这个词儿放在林晰这样的人身上实在太违和了。萧然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来林晰会深情的跪在某个人面前,在鲜花、海边、月下、楼台的气氛下……深情的说:‘你是我的太阳,我的月亮……哦,我的生命不能没有你……’太雷人了!萧然脑补之后打了一个冷战,换个说法,“那关于传宗接代呢?”华国人几千年的传统,几乎根深到骨子里。
“嗯……”林晰放下手中的文件假装深沉思考,逗弄萧然。“这还真是个慎重的问题。”
怎么说呢,在这个问题上,林晰跟他爹一个想法,他现在做的这种事毕竟不是正途,林晰走上这条路有迫不得已的一面,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如鱼得水。可这并不代表他希望自己的后代继承这样危险的事业。亲爹自己没法选,有没有儿子总还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混道上的人都知道‘不对对方妻小下手’是一条行规——谁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落魄的那一天,妻小总是无辜的局外人——这条行规属于黑社会约定俗成的人性和良心。可道上毕竟还有些半